天天看點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作者:中國殡葬服務網

某社交平台上有個話題:死後如何處理自己的屍體最牛?

除了傳統的火化、土葬之外,科技改變了處理屍體的形式,海葬、畫葬、水焚葬、鑽石葬、太空葬……話題浏覽度很高,但是鮮有互動,死亡還是禁忌話題。

生老病死,每個人一生都會經曆。

人們愉快的讨論“生”,也不介意讨論“老”和“病”,但對于“死”卻諱莫如深。

現代社會,科技讓一切都加速發展,生與活每年一變,但死與葬卻千年不變。 付諸于商業來說,母嬰、養老、醫療統統都是朝陽産業,而殡葬業雖鮮被人提起,但卻悶聲發大财。

每個人到了生命的終點都要下車,殡葬産業每個人最終都會是消費者。

而所有生意中,殡葬的高利潤和茅台相差無幾。

遠高于金融、網際網路、房地産等行業,并且因為行業的特殊性,也是唯一不會用來讨價還價的行業。

不僅如此,還充滿了玄學,通過“殡、葬、祭”三個階段衍生出諸多行業。

每一個細分的行業裡并沒有誰占山為王一家獨大,而是各自為政,散落在每一個線上、線下的街頭巷陌、産業園、行業一條街上。

既然避無可避,而且還是一門充滿玄學和暴利的生意,為什麼不能被廣泛的讨論呢?被诟病為“暴利”究竟受困于什麼?當網際網路+陽光普照一切時,能為這個行業帶來什麼?死亡提醒應用程式WeCroak這樣的存在,會使殡葬能成為超前消費的生意嗎?

一切,值得探讨。

常人不敢想,資本已登場

先來看這個市場有多大。

據國家統計局資料顯示,2019年中國全年出生人口1465萬人,人口出生率為10.48‰;死亡人口998萬人,人口死亡率為7.14‰。

2013-2019年,除2015年略有下降以外,大陸死亡人數保持着穩定增長的态勢,估計2020年大陸死亡人數約為1000萬人。

換句話說,約每分鐘有19人死亡,每秒鐘0.3人死亡,殡葬行業“錢景”可觀。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中國有個詞叫“棺材本”,是從古至今對于殡葬消費觀的最好解釋,很多人很早就在為身後事進行儲蓄,花起錢來決不手軟。

英國人壽保險機構SunLife2020年一份調查報告顯示,中國的喪葬費用全球第二,人均約為37375元,占全年平均工資的45.4%,僅次于日本。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另據前瞻産業研究院測算,即使按每年1000萬死亡人數,年均消費支出增長8%保守計算,2020年中國殡葬行業的市場規模達到5000億元。

中國殡葬協會預測,2023年中國殡葬産業規模将達到10000億元。

殡葬行業可以用“殡、葬、祭”三個階段劃分。

“殡”是從家到殡儀館的階段,“葬”是從殡儀館到墓園的階段,“祭”是所有祭祀和紀念的統稱,殡、葬是一次性生意,而祭則是長期的。

據天眼查顯示,截至2021年3月,大陸共有7.9萬家殡葬相關企業,2020年全年新注冊企業1.4萬家,同比增長了8.7%。2021年至今新注冊殡葬企業2863家。

同時,因為網際網路+的賦能,很多傳統殡葬企業開始了新的探索,甚至得到了資本的肯定。

2015年,主打殡葬電商模式的“彼岸”,成立之初就獲得天使投資人徐小平的天使投資。

“愛佑彙”成立于2013年,提供殡、葬、祭等一站式服務,包括殡儀服務、陵園墓地服務及線上告别式、二維碼掃墓、生前契約保險等産品服務。尤其裡面的“生前契約保險”,是互聯殡葬極具創新的切入角度。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2015年,還未上線就拿到200萬天使投資的恩雪天使,其将産品定位為「中國殡葬領域最大最權威的資訊和交易平台」,服務殡葬領域衆多商家和衆多殡葬領域客戶。

網際網路生命禮儀服務商“元舟生命”2016年成立,集臨終關懷,殡儀服務,品牌殡葬用品、殡葬規劃設計、殡葬網際網路在内的綜合服務機構。

殡葬無憂網2017年上線,運用B2B2C+O2O的模式打造一站式後人生殡葬服務平台。

“一花一世界”生命文化平台2021年正式上線。該平台采取“網際網路+殡葬”的服務管理新方式,緻力于打造集養、臨、殡、葬、祭、遺于一體的善終産業公共服務系統。

從2015年“網際網路+殡葬”集中爆發的元年,到如今的2021年,有許多的企業都曾踏入殡葬行業。

他們不覺忌諱,試圖在這個還未被過度資本化的産業裡尋求商機,分到一杯羹。

暴利與争議并存,行業亟待優化

網際網路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讓傳統殡葬開始被讨論。

“墓地越來越貴”、“殡葬花樣越來越多”、“死者錢比活人好賺”……是行業中對于殡葬暴利的聲音。

殡葬真的是暴利行業嗎?暴利到底出現在哪一個環節?

舉例來說,2020年貴州茅台的毛利率為91.48%,算的上是一個非常神話般的數字了,一般行業有茅台一半的毛利率都算得上是極高的利潤。

而殡葬行業,卻可以做到接近平分秋色。

以中國殡葬行業巨頭福成股份為例,根據2020年公司财報資料顯示,其毛利率為81.01%。而另一家港股上市的殡葬服務企業中國萬桐園,2020年毛利率為84.6%,同比增長4.7%。

直覺比較,國内房地産行業中,上遊企業的毛利率在25%~30%之間,哪怕是被視為“利潤王”的中海,2020年的毛利率也僅為30.05%。

這個角度來說,殡葬的确是悶聲發大财。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那麼暴利是怎麼出現的呢?

對于很多失去親人的來說,死亡是個緊鑼密鼓的過程,中國傳統的觀念“厚葬”便是對盡孝的終解。

從最初的置辦壽衣、骨灰盒、墓地,到告别逝者的整套儀式,再到逝後的祭掃活動,整條鍊路中潛藏着龐大需求,利潤空間也很巨大——盡孝的觀念,讓讨價還價這件事變得尴尬。

首先,墓地寸土寸金,房價都望塵莫及。

入土為安是對逝者最重要的事,但入土為安的價格卻令人瞠目結舌,墓地費用一直是殡葬的大頭。

被稱為“地下房産”并不為過,較之房地産利潤持續滑坡,殡葬業卻常年維持穩定“暴利”,利潤率甚至是房地産的數倍。

全國30座主要城市的墓地價格排名中,排名第一位的上海,一塊高端墓地接近30萬元,全市均價每平方米超過6萬;而在北京,“風水好”的墓地價格基本每塊15萬元,這還是6年前的價格。

墓地價格漲得比房價還快。

以“中國殡葬行業旗艦”福壽園為例,2020年福壽園墓地銷售均價漲幅為5%。據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20年12月份70個大中城市商品住宅銷售價格變動情況》,也僅有21個城市房價漲幅超過5%。

在過去的一年裡,福壽園總共賣出了 13083 個經營性墓地,平均下來,每個墓地售價高達 10.8 萬元。

而且另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是,墓地費用并不是最終花費,因為公墓的使用期限究竟是多久,基本是個法律空白。

不僅是中國,日本一塊墓地費用至少需要400萬日元。

而從美國“入土為安”的費用也花樣繁多,棺材1298美元、墓地1000美元、石頭墓碑1500美元,挖土和蓋土費1200美元,棺材外的金屬外殼2395美元,加上追悼會的4805美元等費用,總共至少要花掉12198美元。

大“家”貴,小“家”也不便宜。

逝者在陰間的第一套房——骨灰盒,也壓在生者身上的一塊重擔。骨灰盒的利潤空間曾出奇地大,一個成本2000元左右骨灰盒,售價8.5萬到12萬。

山東曹縣因為棺材生意,頻上熱搜。

線上賣得風生水起,網店開了130多家,在2018年雙十一銷量一舉拿下“全網銷售百強縣”稱号,已經成為僅次于浙江義烏的全國第二大淘寶村叢集,遠渡重洋,把棺材賣到了世界各地。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但入土為安了也并非就一了百了。

傳統殡葬行業中間環節過于冗長也是一個突出問題,身故者下葬前各種悼念儀式,以及入葬及後繼的祭祀事宜,這兩部分需要購置的東西不在少數,少則十幾,多則幾十上百樣。

而傳統殡葬業多分散經營,大多商家都隻提供某一個方面的商品或者服務,導緻中間環節過于繁雜。

市面上的祭祀用品就從普通的黃紙、冥币,逐漸變得五花八門,各種特色“套裝”被輪番推出:愛馬仕套裝、奔馳車配司機、iPhone全套、防疫套裝。

活人有的,逝者一樣也不會少,而且往往更加内卷。普通黃紙一卷5元,“特色套裝”價格則會翻高數倍,冥币的款式,也早就變得多種多樣。

這售價幾元的冥币,撐起了不少公司。其中比較知名的是2015年申請登陸新三闆的廣東翊翔民俗文化,據其公開的資訊,其2014年的淨利潤達208.1萬。

資訊不對稱導緻的價格不透明,不公正,商品品質及服務參差不齊以及中間環節過多是其中最突出的缺陷。

“每件壽衣批發有20~100元利潤;零售利潤高達600~1000元。”這是江蘇“升仙”牌壽衣廠所打出的招徕客戶的廣告。

有人曾以一個故事來調侃傳統殡葬業的亂象,一樣進貨成本200的産品,看你開小電動來買,賣你七八百,看你開小汽車來買,那麼賣你兩三千也不過分。

在中國最大的殡葬市場——河北廊坊的米北紙花市場,幾百個做殡葬品的店鋪,看起來都十分簡樸,集中在不過1公裡的街道,可年均營業額卻有幾十個億。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在這裡,一個對外零售價200元的紙紮房子,隻需要12元便可買到,可想而知,中間的經銷商管道商擷取的利潤,是何等之高。

傳統禁忌行業需要新想法

國家民政部在2020年将“厚養薄葬”改成了“厚養禮葬”,可以被視為是殡葬産業改革的風向标。

傳統殡葬産業早就有足夠的理由網際網路化了,即便沒有湧入的資本,從事殡葬行業的人員也早已有了觸網的想法。

對于河北廊坊的米北紙花市場的商戶們來說,網際網路化是他們尋求新增長的方向,中間商管道商壟斷了殡葬業60%~70%的利潤,留給他們的市場空間,十分逼仄。

網際網路+殡葬産業,會提供一個全國統一價格和一條龍葬禮服務,幫助在親人去世後,事務紛雜的家屬省去諸多麻煩。

日本的Yoriso,就緻力于成為追悼會服務領域的“葬禮紀”,提供拍照、錄視訊和折扣葬禮計劃,價格不到傳統服務的一半。

2019年,它從SBI投資等機構籌集了約1880萬美元,迄今為止籌集的資金總額約為3070萬美元。

花費最高的墓地,已經有很多國外的企業在嘗試新的可能。

日本的“真教寺”被改造成一個驚人的現代化七層設施,看起來像一個高端酒店或水療中心,墓地“蔵前陵苑”隐藏其中,這個寺廟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它的由電腦控制、卡片激活的自動骨灰龛系統,給傳統的祭祖體驗增添了一絲高科技色彩。

馬來西亞殡葬行業巨頭“富貴生命”,對于死者的紀念更是參觀一座大型圖書館,親人來在形式書本的“墓地”前憑吊和紀念。

無論從成本還是紀念意義上,都給傳統的高消費的墓地有了新的選擇。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網際網路正在改變傳統殡葬産業,但殡葬的産業化網際網路化之路并不好走。

“彼岸”,曾經最被看好的網際網路殡葬平台于2017年倒閉、“恩雪天使”在成立營運兩年後便銷聲匿迹了、“元舟生命”上線不超過兩年也是人去樓空……

還有很多甚至未來得及打開市場知名度的網際網路殡葬項目,早早就被扼殺在搖籃裡了。

殡葬的觸網還是難關重重。

殡葬行業天生自帶陰霾屬性,是不願意談及的灰色地帶,這決定了殡葬産業網際網路的程序依舊是緩慢的。

網際網路是需要營銷的産業,這一點對于殡葬來說就難以跨越的鴻溝。

試想一下,在一個漆黑的夜,你打開手機點開推送,一條關于殡葬的廣告躍然眼前,不僅滲人,更讓你覺得萬分晦氣。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晦氣”屬性,網際網路很難用以往正常的套路去複制打造所謂“爆款”,沒有辦法給使用者宣傳,店面也不能太過顯眼,沒有辦法以新拉新,更沒有辦法拼一拼骨灰盒半價……網際網路,算是在殡葬面前,撞得一鼻子灰了。

傳統網際網路電商常用的促銷、拼購、社交分享、直播……哪一個高頻使用的工具到了殡葬面前都會啞火。

再者是殡葬行業的低頻問題,獲客成本高。

很多生意都在做回頭客,在頻繁的利用網際網路進行宣傳,可殡葬産業不能,殡葬産業幾乎可以說就沒有回頭客。

而且,殡葬産業做的大多是“突發性”的生意。

哪怕如今電商體系已經如此的完善,但顧客不會因為促銷就去囤幾件殡葬用品,因為打折就多買兩個骨灰盒,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殡葬線下實體店才能長盛不衰,網際網路電商模式才沒能發揮效力。

最後,也是主要的難點,殡葬行業存在壟斷的問題。

殡葬行業本身具有公益性服務的特點,有很強的政府管控性,不具有充分的市場化特征。并且由于殡葬行業受區域的人口,死亡率,火化率等硬體條件的限制,呈現出自然壟斷的特征,是以,殡葬行業的進入門檻是極高的。

不過,雖然殡葬産業網際網路化的程序受阻,發展緩慢,可資本選擇進入,就證明這個行業并不是毫無縫隙的。

物聯網、移動互聯、大資料将會連接配接殡葬行業,甚至連3D列印、虛拟機器人等都可能會進殡葬業,這是技術趨向。

未來殡葬服務業的消費主體,将會是成長于網購時代,擅長利用網絡訊息的一代,他們關心更多的不再是如何處置而是體驗,這是使用者趨向。

從以上兩點來看,未來殡葬行業的商機和整合空間還是非常大的。

網際網路給傳統殡葬帶來的變化還不隻如此,甚至讓年輕人開始正視“死亡”,對生死的态度确實很淡然。

随手一搜葬禮的話題,他們腦洞之大,令人折服。

對于“你希望在你的葬禮上放什麼歌曲或者樂曲”這個問題,有人想放“還想再活五百年”,有人覺得嚎啕大哭不如來一首《不如跳舞》,有人還不忘和朋友們開一個小玩笑,決定放“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當談論殡葬和死亡不再小心翼翼,生的意義才會放大。

越來越多的公司嗅到商機,進入到數字遺囑、數字遺産規劃、網際網路殡葬的服務領域中。

“百年遺書”、“永恒資訊”或“結語”等APP應運而生。它們提供上傳遺囑的服務,幫助使用者提前記錄從葬禮偏好到照料家庭和寵物的指南。

“當代喪事指南”Lantern 是美國提供殡葬服務網站,從 2018 年成立至今已經獲得了 2 輪共計 230 萬美元的融資。

使用者首先需要填寫一份“身後事清單”,項目包括:可以填寫 9 項對親朋好友們最後的祝福,選擇自己葬禮的形式,書寫回顧自己的這一生,遺産規劃,數字賬戶如何處理,個人社保福利資訊填寫完善等。

網際網路讓殡葬産業不神秘

到達生命盡頭時,我們可能不得不面臨孑然一身的孤獨。

當我們能夠像結婚、裝修那樣個性化地對待我們的死亡時,我們會感覺到對生活最大不确定性的控制。

一項死亡提醒app——WeCroak甚至每天給使用者推送5次通知,上面寫着:“别忘了,你會死的”。

《尋夢環遊記》是很多人喜歡的一部電影,颠覆了我們對生與死的認知,生固然如夏花之絢爛,但死亡依舊是可以拿來調侃慶祝的。

殡葬産業的網際網路化早已不需要什麼标準的答案,沒有應不應該,隻有是不是順着時代的齒輪在走。

殡葬産業,無疑已經網際網路化的路上了,而我們要做的,便是靜看風起,靜看雨停。

“斯人已逝,敬鬼神而遠之。”隻有生命,才是真正應該敬畏的。

如今,年輕一代談論死亡的恥辱和禁忌已經大大減少。

他們希望盡可能地實作對“生命終點”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