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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運動醫學的興起——淺析體育文化、運動、衛生對其促進作用

作者:紀兮風

本文分析了 1930 年代和 40 年代阿根廷運動醫學領域的形成。這一過程從三個角度進行了審視:首先,将其置于體育傳播和運動科學研究興趣日益濃厚的背景下。其次,考慮了兩次世界大戰期間阿根廷體育文化辯論所圍繞的軸心,特别關注革命對醫學精英産生的影響。

阿根廷運動醫學的興起——淺析體育文化、運動、衛生對其促進作用

最後調查了目前國際運動醫學聯合會成立的過程及其在阿根廷和拉丁美洲的影響。結合體育的社會文化史和身體科學知識的傳播方法,該分析強調了在人口增長放緩、泰勒主義對人力資本的關注、消費民主化的背景下,運動醫學作為應用科學的一個專業領域,如何促進國家的進步。

一、背景

1933 年初,密歇根大學(美國)遊泳隊教練馬修·曼指出,赢得洛杉矶奧運會(1932 年)冠軍的日本遊泳運動員使用了非法氧氣注射提高在比賽中的表現。

在那之前,氧氣對運動表現的确切影響尚不清楚。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或國際遊泳聯合會從未禁止該物質的使用。然而,一位享有盛譽的教練指責北美遊泳隊領先地位的喪失以及媒體的幹預,引發了一場競争,這種競争在被戰勝後進一步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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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論沒多久就涉及到其他領域的科學界。在一項調查過後,斯普林菲爾德學院的成員Peter V. Karpovich 将其結果發表在美國醫學會雜志上,得出的結論是,氧氣隻在吸入後五分鐘内有效,之後它的好處很快就消失了。

這消除了對日本遊泳運動員的所有懷疑,因為吸入是在比賽前半小時完成的。最終,奧運會北美遊泳隊主教練羅伯特·基普圖赫承認他的對手取得了勝利。

這場争論并沒有被阿根廷公衆忽視,它讓我們了解了導緻運動醫學在該國出現的背景。

1934 年 6 月,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俱樂部 (CUBA) 的董事會委派該機構的醫生安東尼奧·卡普羅 (Antonio Capurro) 通路漢堡大學體操學院,任務是收集有關氧氣的遊泳者注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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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1929 年以來,漢堡研究所一直由瑞士人威廉·諾爾上司,他是運動生理學的國際權威,也是在增加肌肉容量和補償疲勞的再磷方法這方面研究有影響力的人物。在 Knoll 的上司下,該研究所已成為将醫學應用于運動和體育教育的領先者之一,也是唯一一個整合到大學中的研究和教育訓練中心。

諾爾陪同運動員參加了在聖莫裡茨舉行的第二屆冬季奧運會,這一讓他能夠對海拔高度和氣候對滑雪者的生理影響進行重要觀察。同時促進了國際體育運動醫學協會的創立 。這位阿根廷訪客與他的瑞士東道主建立的關系為這個南美國家的運動醫學提供了動力,并促進了它的國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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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理學、人力資本與體育醫學化

然而,運動醫學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出現是本世紀末對人口生物品質和體育與醫學融合關注的一部分。三個主要因素影響了這個過程,首先,節拍狂、人類學和原始運動生理學。自 19 世紀末以來在法國和德國對運動生理學進行的調查,以及較小程度上在英國進行的調查,提供了第一個足夠堅實的經驗基礎,後來又将獲得的一些結果應用于運動表現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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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說明了西方科學對通過測力計、血壓計、氣壓計和測力計等儀器将人類一些東西變為可量化變量的癡迷——約翰·霍伯曼稱之為“校準時代”或“節拍狂”。

這與人類學研究相吻合,也受到人類學研究的推動,自 19 世紀下半葉以來,尤其是在達爾文理論的影響之後——試圖根據種族的生理特征來解釋種族之間的差異:對某些藥物的反應、對某些物質的敏感性。

在經濟發達的交戰國,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損失使殘障人士康複和重新融入勞動力市場的問題變得尤為緊迫。這促進了運動醫學和工業衛生學圍繞共同關心的問題的融合——例如,通過合理的鍛煉方法恢複心理生理能力,并從中配置新的專業,如運動機能學、骨科和創傷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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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 年代,将運動和工作簡化為一系列相似的生理機制的觀念反映在德國的運動工作概念中。在某些情況下,戰後生活條件的急劇惡化和出生率的急劇下降加劇了這種情況。對稀缺的人力資源的關注,以及對至關重要國家重建的關注在人力資本和績效等術語的侵擾中是顯而易見的,它加強了國家與體育教育推動者之間的聯盟。

随着運動和體育文化的繁榮,醫學對與體育鍛煉有關的一切幹預在戰後時期獲得了新的推動力。是以,休閑革命的傳播為戰後困境提供了解決方案,但也帶來了新問題。越來越多的重要社會階層轉向體育運動的熱情,他們支援将體育活動作為鍛煉身體和塑造性格的預防措施。

然而,大衆對體育運動的熱情并不總是與衛生運動相一緻。反複提及“過度”可能對運動員健康造成的損害,“過度訓練”、“對記錄的渴望”的詞條在 19 世紀以來出現的醫生中司空見慣。被認為對健康危害最大的運動:劃船、長跑和騎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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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最初對這項新研究持懷疑态度,擔心“激烈”或“暴力”運動可能對營養不良,沒有充分身體準備的人群産生影響,所有這些都增加了一種普遍的規則,導緻舊的偏見和預防措施的持續存在。

是以,醫學成為與促進體育文化及其監管執行個體最密切相關的專業。醫學知識的合法化及其從業者作為與健康和身體護理相關的一切事物的專有權威。

心血管、呼吸、神經運動和肌肉生理學的研究,以及承諾在科學基礎上建立人類類型(具有感染某種病症的傾向)和能力(專業、藝術、運動)之間關系的體質和生物統計學理論,在醫學科學的手中,知識和方法不僅促進了疾病的治愈,而且促進了健康身體的醫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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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次世界大戰之間阿根廷的體育問題

在阿根廷,一方面,醫療運動領域的配置與體育文化和運動的傳播相吻合。自 19 世紀末以來,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和主要城市中心,體操和現代體育運動已經超越了最初的外國社群和精英機構據點。

自 20 世紀初以來,各個機構領域都對體育活動産生了科學興趣。是以,在軍事領域,陸軍射擊和體操總局 (DGTG) 成立于 1905 年,受到法國若昂維爾-勒龐學校軍事體操的啟發,繼承了一項悠久的傳統,該傳統使實體學成為一項重要任務。

在戰鬥的重擔落在步兵身上的時候,DGTG 在很長一段時間内都是體育的主要教育訓練教官。此外,在該國内陸的體育傳播中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并且是用射擊作為體育實踐、愛國學校和軍前訓練的熱心捍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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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環境與軍事體操相反,自 1912 年以來,民間體育在國家體育學院 (INEF) 中擁有自己的機構空間,該學院由醫生恩裡克·何塞·羅梅羅·布雷斯特建立。

與 DGTG 和軍事衛生服務一樣,INEF 有一個“俘虜”研究,可以對應征入伍者 (DGTG) 和學生 (INEF)進行人體測量和性能測試。它從一開始就被設想為運動生理學和教師教育訓練研究中心。

在學術領域, 布宜諾斯艾利斯醫學院的實體治療研究所(後來的學校)成立于 1904 年,分别由 Jaime Costa 和 Octavio C. Fernández 上司,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鞏固了唯一的大學研究執行個體和教育訓練機構運動生理學(按摩和醫療體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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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機能學正式成為一門專業(1922 年)、首位大學教席的就職典禮(1938 年)以及結晶為“阿根廷運動機能學派”的理論和方法論表述,反映了它開辟的學科的成熟度. 具有難以想象的行動領域。

在聯合領域,盡管目的截然不同,但國家行政部門和一些體育機構的衛生服務部門為運動科學研究做出了寶貴貢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市體育局和 GEBA 俱樂部。自 1920 年代以來,這兩個機構的醫療辦公室均由阿根廷運動醫學的先驅和核心人物 Gofredo Grasso 上司。

醫療體育領域的形成将促進研究并充當能夠影響體育實踐和國家衛生政策的專家論壇,進而滿足 DGTG、INEF 或實體治療學院等機構提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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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30 年代,體育作為消費對象和衛生教育的重要性日益增加,體育專業化以及阿根廷運動員在奧運會(1932-1936 年)中的表現,說明鍛煉身體的目标不再隻是兒童身體教育、軍人身體素質改善或傷員康複問題,而是科學引導娛樂活動積極性,引導其達到衛生目的,并根據憲法标準進行嚴格控制。

四、“體育精神”與體育文化監督

所引發的娛樂革命的概念使我們有可能将體育文化和運動的傳播視為一種“民主化”現象,這使得在構思和展示身體的方式上有更大的自主權成為可能,尤其是在一個時代通過電影和圖形廣告成為新興市場的消費對象,新的行為模式并沒有被敏銳的觀察者所忽視。

然而,在 20 世紀 30 年代和 40 年代,與運動實踐相關的三個問題引起了醫生的關注。一、“冠軍”與“重商主義”。想不惜一切代價取勝是那些認為體育職業化有害的人的主要論點,他們否認業餘理想和不文明行為的煽動者。這種看法包含了對明星運動員的某種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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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排外主義”和“單邊主義” 。另一個讓醫生擔心的趨勢是運動專業化。它的批評者警告說,這會帶來身心疲憊的風險,并可能因身體某些部位的劇烈運動而導緻變形後損害其他部位。當涉及器官、骨骼結構和肌肉品質尚未完全發育的年齡組(如兒童和青少年)時,這些危險就更加嚴重。

第三,關于女性、生理脆弱性和“男性化”。盡管主要限于精英階層和新興的城市中産階級,但如果考慮到這一現象的社會局限性,文化和人口影響賦予“女性體育精神”不成比例的相關性。不僅僅是身體活動,或者其中的一些活動,需要更随意地展示身體。 大衆媒體,報紙或醫學,對緻力于世俗生活和古怪習慣的新型女性的有害影響的警告比比皆是。

五、國際運動醫學協會 (AIMD)

1934 年底 AIMD 阿根廷分部的成立恰逢鞏固醫學應用于體育活動的偉大活動時期。在這方面,國際論壇的增多就是一個有啟發性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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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 年 2 月,諾爾召集了十幾位專家(瑞士、德國、荷蘭和波蘭),讨論對參加過聖莫裡茨冬季運動會的運動員進行人體測量和生理學研究的結果。AIMD 從這次小型科學會議中誕生,并于當年 7 月在第九屆奧運會的舉辦地阿姆斯特丹舉行了第二次會議,約有 20 名體育醫生參加了會議。

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裡,與會者人數從十幾人(聖莫裡茨)增加到一千人(柏林),這些會議成為緻力于研究不同國籍專家之間感興趣主題的重要平台。通常在他們的職業中擁有有限和獨立的資源。同樣,它們有助于擴大專業的地理範圍和方向,例如,明确高海拔人群、登山者和飛行員的生理學和新陳代謝研究之間的聯系點。

四大主題占據了這些論壇的注意力:高性能運動的生理學; 體質與運動能力的關系;以衛生優生為目的的體育教育與高水準運動之間的差別;和運動實踐的醫療控制。這些會議還有助于展示每個國家取得的進展。

特别是德國人和意大利人,利用這個機會宣傳法西斯和納粹獨裁統治的健康政策,其中鼓勵體育活動占據了首要位置。在這兩個國家, Gleichschaltung或社會的法西斯化程序使舊的醫療體育協會成為黨和國家政治的工具,為建設“新人”服務。

這項政策是一項更雄心勃勃的文化外交運動的一部分,它允許專制政權在柏林國會之後獲得對 AIMD 的控制權。大會在第十一屆奧運會開幕前幾天舉行,吸引了來自五大洲42個國家的千餘名與會者。

在派出代表的拉丁美洲國家——阿根廷、巴西、智利、哥斯達黎加、巴拉圭、秘魯和烏拉圭,隻有阿根廷和巴西的代表參與了讨論,并介紹了他們運動員的運動準備和醫療控制。屆時,阿根廷奧委會的醫療顧問委員會已經成立,可以規範控制運動員的身體狀況、訓練、飲食、衛生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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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根廷醫學并沒有掩飾其對意大利-德國獨裁統治的健康和體育政策的認可,不僅傳播納粹法西斯醫生的科學著作,還傳播他們長篇大論的意識形态。這種立場反映了阿根廷精英對獨裁政權種族複興政策的某些态度,特别是刺激出生率和保護家庭的措施的積極看法。

所有這一切都與對德國科學的普遍欽佩相結合,在運動醫生的特殊情況下,對生理學、創傷學和骨科領域取得的進步。

六、筆者認為

在結束本文時,重要的是要考慮幾點。自 1930 年代末和随後的十年初,阿根廷體育醫生推動了拉丁美洲論壇的建立,部分是為了彌補 FIMD 因陷入國際形勢的無所作為,也作為處理該地區具體問題的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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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努力促成了兩次南美運動醫學大會(利馬,1939 年 - 布宜諾斯艾利斯,1941 年)和南美運動醫生聯盟的成立。同樣,1941 年醫學雜志應用于運動、體育教育和工作FIMD 阿根廷分部的機關報發表了幾篇論文,其結論質疑許多關于劇烈運動對女性生殖功能影響的傳統觀點。

作為一個假設,人們可能想知道面對越來越多的女性參與體育運動時,這些資訊對醫生态度的影響,尤其是當體育運動成為動員群衆的工具時。

四十年代,體育醫生關注的主題也發生了轉變,從形态學和體質問題,優生學的靈感——轉向尤其是國家體育教育計劃的運動生理學和健康政策的實證研究。但是,這種變化是否是與意大利法西斯主義關系過于密切、世界大戰最終會敗北的優生學說教的間接結果,或者它是否隻是伴随着戰後的全球轉型程序,還有待于另一個場合來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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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參考文獻:

【1】安德森,帕特裡夏《體育女性和 Machonas:通過體育在阿根廷談判性别問題》,女性曆史評論,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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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Archetti, Eduardo P《牧場、跑道和圓環》,布宜諾斯艾利斯,2001年。

【4】赫吉,凡妮莎《一個世紀的心髒神話:運動與心髒》,醫學社會史,2009年。

【5】Bergel、Martin 和 Pablo Palomino《El Grafico 雜志創刊之初》,思想史雜志,2000年。

【6】Berryman、Jack W. 和 Roberta J. Park《運動與運動科學:運動醫學史論文集》,伊利諾伊大學出版社,1992年。

【7】貝爾托尼,莉莉亞《士兵、體操運動員和學童》,阿根廷和美國曆史研究所公報,1996年。

【8】Budd, Michael A《雕塑機器:帝國時代的體育文化和身體政治》,麥克米倫出版社,1997年。

【9】卡特,尼爾《醫學、運動和身體:曆史視角》,布盧姆斯伯裡出版社,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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