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喝茶,喝出和氣,現世安好,歲月溫柔;魯迅喝茶,喝出怒氣,享清福也成了諷刺。他常年杯不離手,茶不離口,還娶了位擅長功夫茶的美女;他幼年抄茶經,青年泡茶館,晚年卻在上海大量買茶、施茶。”
他,曾棄醫從文,化筆杆為槍杆,用血淋淋的文字驚醒無數沉睡的人。
他,也曾為茶執筆,在那個才子高産的年代,寫出時代的最強音。
他,就是魯迅。那個寫下“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鐵骨志向的魯迅。
魯迅(1881—1936)。原名周樟壽,後改名周樹人;字豫山,後改豫才,浙江紹興會稽縣人,中國現代偉大的無産階級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他以筆代戈,奮筆疾書,戰鬥一生,被譽為“民族魂”。
01 以茶會友是标配,他的沙龍攻占了半個文壇
如果說歐洲成群結隊的天才,在咖啡館。那麼20世紀初期的中國茶館或有茶的客廳,同樣是一個天才結伴而來的地方。
其中,魯迅便是以茶會友,像和很多名人文豪的友誼,也都基本在茶香中結緣的。
1936年2月15日,上海《六藝》雜志創刊,插畫中便放了一幅署名“魯少飛”的《文壇茶話圖》。這幅畫資訊量之大令人目瞪口呆,套用現在新聞通稿最愛用的“半個娛樂圈”說法,這幅畫畫出了民國大半個文壇。
别看這幅畫中坐主位的雖然是邵洵美,但卻實實在在是魯迅“朋友圈”的真實寫照。這裡面,有他的朋友、兄弟、同僚、學生、論敵等,題名“茶話圖”恰當其分,準确地傳達了那個時代人們的交往方式和旨趣所在。
在上海期間,魯迅“見客人來了總是倒杯茶給你,有點心就擺出來,用不用卻聽便”。他的茶友有宋慶齡、瞿秋白、馮雪峰、潘漢年、胡風、蕭紅、蕭軍、丁玲、柔石、茅盾、巴金、曹聚仁、台靜農,外國人中,與他交好的也有日本人内山完造和美國人史沫特萊。
除了以茶會友,在生活中,魯迅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飲茶愛好者。在北京時,他是茶樓啜茗的座上客,他在日記中經常提到,他喜歡去青雲閣,在喝茶時伴吃點心,且飲且食;在廣州時,他和朋友常去陶陶居、陸園、北園等茶居喝茶,還說“廣州的茶清香可口,一杯在手,可以和朋友作半日談”。
02 魯迅筆下的茶,是一種茶外之茶
魯迅先生曾說:“有好茶喝,會喝好茶,是一種‘清福’。”
魯迅對喝茶與人生有着獨特的了解,并且善于借喝茶來剖析社會和人生中的弊病。
魯迅有一篇名《喝茶》的文章,其中說道:“有好茶喝,會喝好茶,是一種‘清福’。不過要享這‘清福’,首先就須有工夫,其次是練習出來的特别感覺”。
“喝好茶,是要用蓋碗的,于是用蓋碗,泡了之後,色清百味甘,微香而小苦,确是好茶葉。但這是須在靜坐無為的時候的”。
後來,魯迅把這種品茶的“工夫”和“特别感覺”喻為一種文人墨客的嬌氣和精神的脆弱,而加以辛辣的嘲諷。
他在文章中這樣說:“由這一極瑣屑的經驗,我想,假使是一個使用筋力的勞工,在喉幹欲裂的時候,那麼給他龍井芽茶、珠蘭窨片,恐怕他喝起來也未必覺得和熱水有什麼差別罷。所謂‘秋思’,其實也是這樣的,騷人墨客,會覺得什麼‘悲哉秋之為氣也’,一方面也就是一種‘清福’,但在老農,卻隻知道每年的此際,就是要割稻而已”。
魯迅的《喝茶》,猶如一把解剖刀,剖析着那些無病呻吟的文人們。題為《喝茶》,而其茶卻别有一番滋味。魯迅心目中的茶,是一種追求真實自然的“粗茶淡飯”,而決不是斤斤于百般細膩的所謂“工夫”。這種“味”恰恰是茶飲在最高層次的體驗:自然和質樸。
這一下,看出差別來了,魯迅寫的喝茶,是在寫當下的兩種人,一種是紙上談兵的書生雅客,一種是辛勤勞動的布衣百姓。他在諷刺文人墨客的無病呻吟,諷刺達官貴人繁瑣無用的精神追求。在時局動蕩的環境下,誰能活下去才是王道!
03 積攢半生的茶膏,天價震撼茶界與收藏界
在2004年的一場拍賣會上,一塊屬于魯迅先生遺物的茶膏,出現在公衆面前,立刻震撼了茶界與收藏界。
▲魯迅先生收藏的39塊茶膏
魯迅先生收藏的這款茶膏是清宮貢品,共有39 塊茶膏,其中 24 塊是完整的,每塊重約3g。
這批茶膏原本準備整體拍賣,底價定為30萬元。國家博物館聽到了這個消息,趕在拍賣之前表示想收藏,最後,魯迅的後人決定隻拍賣其中一塊茶膏,3克茶膏以12000元成交,在茶價中,已經算是天價了。
魯迅後人周海嬰回憶說,從他初通人事時就知道家裡有茶膏,每逢過年過節吃完大餐後,隻要感到腸胃不舒服,母親許廣平就拿出一小塊茶膏,泡給他喝,喝了沒多久,不舒服的感覺就消失了。
他還證明,魯迅夫婦平時也舍不得喝這些茶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