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人事日相催，冬至陽生春又來。
冬至時節，皚皚白雪，瑟瑟西風。有一種植物，她盛開在寒冷的冬春之際，雖無梅花“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盛譽之名，也無水仙“隆冬百卉若為留，獨對冰姿不解愁”的歌頌之詞，卻能與其共迎風霜，辭舊迎新。
但是她沒有以其風骨而著名，而是因為她長得“似花似葉”，讓我們傻傻分不清而出圈。由于它奇奇怪怪的長相，我們稱它為葉子花。
01
小小葉子花，為什麼有這麼多“馬甲”？
葉子花屬于紫茉莉科葉子花屬攀緣藤本或灌木。如果我們聽到簕杜鵑、寶巾花、九重葛、三角梅等，其實都是葉子花的别稱。那麼為什麼它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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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的“遊曆體驗”十分豐富，從原産地走向世界的過程中，獲得了許多入鄉随俗的名字。
葉子花原産于南美洲的巴西、厄瓜多、阿根廷、秘魯、玻利維亞、智利、哥倫比亞、巴拉圭和烏拉圭等國家。
1767 年 6 月 13 日，法國博物學家菲利貝爾·肯默生（Philibert Commerson）跟随航海遠征探險隊開始環球航行來到南美洲的巴西裡約熱内盧，采集到一種長着刺、有着三片花苞葉的綠葉藤蔓植物。為緻敬好朋友、法國首個率隊環球航行探險的艦隊指揮布幹維爾，肯默生将新屬植物命名為“Bougainvillea”。
葉子花花色繁多、花期較長，受到人們的喜愛和廣泛引種，19 世紀引種到歐洲，後經美國和日本傳入東南亞各國。
因為葉子花的形态以及引種經曆不同，各個地區有着獨特的叫法。西方國家稱其為南美紫茉莉（因其隸屬紫茉莉科并原産于南美），美國稱其為紙花。十九世紀葉子花被日本引進廣為栽培，被稱作“九重葛”。香港根據“Bougainvillea”的讀音直譯為“寶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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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紀 50 年代，這種花卉開始在大陸各省廣泛栽培和應用。大陸華南地區稱其為刺杜鵑或簕杜鵑，簕指的是植物的刺。北方地區稱其為葉子花，華中地區稱其為三角梅。
由于葉子花受到溫度的限制，是以主要露地栽培在長江以南，例如廣東、雲南、福建、貴州黔西南州、四川攀枝花市等，現已成為深圳、廣州等城市的市花。在華南北部至華中、華北的廣大地區可在室内以及溫室種植越冬。
02
葉？花？傻傻分不清楚啊……
紅英繁密冬日長，缤紛倒影入池塘。葉子花，盛開時如彩雲初聚，十裡紅妝。它的色彩繁多，有紫色系，紅色系，粉色系，黃色系，白色系和雜色系等。但這絢麗的色彩卻似花非花。嗯？那這究竟是什麼呢？不是花怎麼會這麼漂亮呢？
讓我們擦亮眼睛仔細觀察，我們可以看到中間有 3 朵聚生的白色小花，而這才是它真正的花。我們日常所誤以為的花瓣應是它的苞片，并且上面有着清晰的葉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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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苞片是一種變态葉。那葉子花的苞片是怎麼發展成現在的樣子的呢？
葉子花需要借助昆蟲進行傳粉。往往顔色鮮豔，香味芬芳的花朵更容易受到昆蟲的“青睐”，而它的花很小，很難引起昆蟲的“重視”。在進化中，它也面臨着同樣的難題，是跳出“舒适圈”，還是選擇“安于現狀”呢？
當然，它選擇了後者。為了生存，它選擇将自己的葉變态發育成顔色鮮豔的苞片，同時可以保留很長時間，通過這種方式吸引昆蟲前來授粉。它的花生于苞片中間，故又稱之“葉子花”。
葉子花除了能夠以顔色分類，還可以根據苞片的形态分為單瓣品種和重瓣品種。
對依賴昆蟲傳粉的植物來說，如何增加花展示，讓昆蟲更容易發現自己，就成了能否成功進行生殖活動的關鍵。本身花朵面積小，而依靠植株的其他部分（如葉）增強視覺展示，就成了一種良好的政策。
這種政策并不是葉子花獨有的，很多其他類群中也獨立演化出了用來代替花朵吸引昆蟲的大而鮮豔的苞葉。例如大戟科的一品紅（Euphorbia pulcherrima），是一種常見的觀賞植物，我們看到的一片片火紅的并不是花瓣，而是葉；中間簇擁着的黃色小點才是真正的花。又如茜草科玉葉金花屬（Mussaenda spp.）的植物，通常具有寬大的白色花萼裂片和黃色細小的花。
一品紅。圖檔來源：魏周睿
玉葉金花屬的大葉白紙扇Mussaenda shikokiana。圖檔來源：魏周睿
除了以葉代花之外，為了增加花的吸引力，還有一些植物選擇犧牲了一部分花的生殖能力，花蕊退化，變成具有寬闊花瓣（或花萼）的不育花，排列在花序的外圍，拱衛着具有正常生殖能力的，較小而不顯眼的可育花。例如莢蒾屬（Viburnum spp.）和繡球屬（Hydrangea spp.）的一些物種。
這些植物中有許多都是優良的觀賞花卉，經過人工選育，還培育出隻有外圍不育花，缺少可育花的品種供觀賞。
莢蒾屬的瓊花 Viburnum keteleeri（上）和其栽培變種繡球莢蒾（下）。圖檔來源：魏周睿
莢蒾屬的瓊花 Viburnum keteleeri（上）和其栽培變種繡球莢蒾（下）。圖檔來源：魏周睿
03
葉子花與光葉子花之争
水晶簾動微風起，滿園缤紛花濃密。葉子花在世界各地種植廣泛，約有 18 個種，大陸有 2 個種，即葉子花（Bougainvillea spectabilis Willd.）和光葉子花（Bougainvillea glabra Choisy）。雖然它們的名字非常相似，但是形态上各有不同。
首先是葉子花，因其嫩莖、花萼管及葉密被褐色細毛，尤其徒長枝更多，是以又被稱為毛葉子花。
花苞片橢圓狀卵形，多為紫紅色（常有變異），花多簇生于枝的頂端，頂生聚傘花序有梗，花期 11 月至翌年 6 月，開花時落葉；葉片大，長 6～10 厘米，葉片先端圓鈍；腋生刺在頂端顯著外彎；莖粗大，是葉子花中最粗大者，多被先種于園地，并修剪成粗大的莖幹，後移于花盆育成盆景。不耐寒，7℃ 以上才能安全越冬。
要區分葉子花與光葉子花，可以從它們最顯著的差別入手。光葉子花莖葉和花萼管等無毛或疏被柔毛，而葉子花枝葉多被披密毛。此外，光葉子花苞片具有多種顔色，較耐寒；而葉子花苞片有鮮紅，磚紅，淺紫等多種顔色，耐寒性較差。
葉子花觀賞價值很高，在中國南方用作圍牆的攀援花卉栽培。同時，葉子花也是重要的年宵花卉，盛放于冬春之際。正值新春佳節，姹紫嫣紅的苞片展現出無限生機與希望，是以又得名賀春紅。北方可做盆栽，放于院中、門廊，增添一抹春色。葉子花在故鄉巴西，婦女常用來做裝飾品，佩戴于頭上。歐美則是喜歡用作切花。
這一抹來自大洋彼岸的嫣紅，已将自己的美麗展現給世界。
出品：科普中國
作者：李曉佩（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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