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生活打卡季#這季《妻子的浪漫旅行》一說有鄭鈞、劉芸這對兒,很難不警鈴大作,想說可有好戲看了。果然沒叫人失望,才播一個先導片、一期正片,老鄭家的芸姐已經哭兩回鼻子了。
以前一度覺得最難解的明星夫妻是樸樹和吳曉敏,一個的世界隻有黑白灰,另一個全裝着喜慶的大紅大綠。可貌似各執一端的兩人,總還有通得上氣兒的時候,不是真的語言不通。
但鄭鈞、劉芸,他們不像掌握了同一門語言的樣子。即使套用通俗說法,“互補型夫妻”也并不覺得誰補了誰的什麼空缺。缺的還是缺的,但他們就屬于缺着也照樣過得下去。
這種夫妻也蠻厲害的,似乎作一作吵一吵才有愛着、活着的奔頭。他們不是難解,他們根本是無解。
1.
先複習一遍《披荊斬棘》裡鄭鈞的第一場亮相。實在印象很深刻,因為說是鄭鈞的亮相,戲眼卻全在劉芸身上。甚至走馬觀燈地追了幾期後還是覺得,就劉芸客串的一分鐘即是巅峰。
情節是這樣,鄭鈞在錄播間捯饬造型準備一會兒的采訪。現場一直有個人,戴着帽子、口罩忙活不停,交代這又指揮那。鄭鈞虛化成背景,矗在她身後宛如被雕刻的木頭。
正吃驚怎麼鄭鈞的經紀人看上去更有老闆派頭,這時,從業人員大呼一聲“天哪,鄭老師帶了好多私服”。鏡頭怼到“經紀人”臉上,露出的眼珠子瞪賊大,“都是我帶的!”
字幕顯示,這是劉芸。
“披哥”錄這麼多季,嫂子們就算要橫插一角,基操也就聲音出演,比如跟老公打打電話什麼的。沒誰像劉芸這樣賢惠又愛操心,一路跟到節目裡鎮場子來了。
她那種行為迷之像手把手送兒子入校報到的媽,兒子抄着手立在寝室啥事不幹,媽爬上爬下忙着鋪床、收拾。不過劉芸好像也沒那麼含辛茹苦,她大抵更像垂簾聽政的慈禧。
畢竟聽鄭鈞緊跟着的那個采訪的意思,他特别服慈禧媽媽的管,他享受被管,還說來錄節目是因為之前跟劉芸為了教育孩子的事吵架,被劉芸拉黑了,“她一言不合就會拉黑我。”
拉黑了正愁僵局要怎麼破的時候,節目組聯系了劉芸,劉芸以工作之名好歹把鄭鈞又加回來了。鄭鈞憨厚如找回了老伴的北京大爺,感謝節目組,“受居委會撮合,我們又和好了。”
窸窸窣窣抖完了一筐家事後,鄭鈞被要求用一句話做自我介紹。本來說得有一抹搖滾的殘痕,“大家好,我是一個生命的冒險者”,但很快改了口,“大家好,我是劉芸的丈夫。”
萬幸還補了一句,“這個更可怕。”
可都沒有他看不清是苦笑還是甜笑笑出的這一臉褶子可怕。老炮遲暮,可遲暮了還能任由嬌妻打扮自己,拉黑又和好地折騰,這怎麼不能算“一個生命的冒險者”呢。
突然有點明白了,鄭鈞才不是搖滾精神死了,他人生後半程的那一縷搖滾小火苗,全點燃在了劉芸身上。敢娶劉芸,到現在55歲了還拌嘴吵架當飯吃,這事兒還不搖滾嗎。
與劉芸執子之手的鄭鈞搖滾透了。
2.
但起初看《披荊斬棘》還是對劉芸有誤解,覺得她就是一虎媽,然後剛巧養了一個對她管天管地很受用的兒子。母子倆雖然相愛相殺,倒也配合默契。
這回看《妻子》又有了新的發現。其實劉芸拿捏鄭鈞,反而不靠虎、不來硬,她善用哭。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哭,一噘起小嘴,老直男很難把持得住,當場就繳械投降了。
以前以為直男最煩女的拿眼淚當武器,現在清醒了,他們是愛會哭的女人的;當然前提是看這女人是誰。如果是夫妻,又長得美,那一串串淚珠便是給他下刀子,剜得他心疼。
劉芸就是這樣的淚裡藏刀。而且她有一個過人之處是,永遠有辦法在鄭鈞正常說着話的時候,吧唧一下,滾下兩滴豆大的眼淚。怎麼做到的呢,一個成年人,哭點竟比地震還難預測。
這裡值得插入一段劉芸上《演員的誕生》時,無比真性情的那一哭。她和黃璐演完等着導師點評。于正已經很給她面子了,說了很多好話,隻淺淺滑過一句“表演有點問題”。
她馬上插話問是什麼問題,同時略帶哭腔,跟着開始自顧自解釋為什麼會出問題。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黃璐臨時改詞打她個措手不及。越說越委屈,小臉通紅,淚如刀下。
但那次的刀子沒下對人。宋丹丹揭穿她,“你現在太像一個小女孩了。”咋地吧,哭着要糖吃的小女孩最戳鄭鈞的心。我都好奇鄭鈞清不清楚這裡頭的把戲,還是說這是某種夫妻情趣?
比如開場,四對夫妻分别乘車去到集合地。别家三對一路上歡歌笑語,尤其是陸毅和鮑蕾,一會兒給女兒發甜蜜語音,一會兒手牽手回顧很多年沒有二人世界的旅行blalala。
但我覺得導演應該更愛劉芸、鄭鈞,作為觀衆也愛——屬實是沒耐心聽老夫老妻講純愛故事了啊,婚姻過久了,過不出磕磕碰碰和寡淡味兒反倒還不正常了呢。
當然像劉芸這麼耐磕經碰的,也不多見。鏡頭切到他們車裡,她正在抽泣。刀子般的眼淚有沒有擠出來看不太清,反正聽聲音是委屈巴巴的,傷心欲絕的,拿腔拿調的。
她問鄭鈞“你覺得我們合适嗎”。結婚十年,兒子十歲,這時候妻子問丈夫“我們合适嗎”,這無疑是給55歲丈夫灌下一口烈酒,太得勁兒太搖滾了。一時嗆得鄭鈞說不出話。
努力回神後,鄭鈞帶幾分懵回答劉芸,“我不知道你怎麼了,我搞不清你的點。”是以是什麼點令劉芸發起靈魂一問呢,哦,是鄭鈞說和老婆醒來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坐。
劃重點,一個人打坐,因為他體貼地考慮到劉芸是死都不會打坐的。結果這份“體貼”落劉芸眼裡,罪狀叫做“你的計劃裡從沒有我,你隻考慮自己”。也是爛劇裡的一些高頻台詞啦。
難評誰對誰錯,就覺得坐後排的助理好可憐,被迫看了一出毫無營養的吵架戲,還要承受冷不丁被劉芸抽問的壓力,“你覺得呢”“你同意他嗎”。老闆們能不能給社畜一條活路啊。
3.
别說助理了,鄭鈞也跑不脫劉芸這種不講章法、邏輯、角度的刺殺式抽問。她的問如同她的淚,也是一把刀,也戳得人猝不及防。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替鄭鈞喊疼。
選AB面和鄭鈞選到了一起,撲到他懷裡一定要他回答“因為相愛是以有默契是嗎”。一起看月亮,鄭鈞忙着拍照,她忙着采訪“因為和我一起才能看到這樣的月亮是嗎”。
問“是嗎”和回答“是的”都非常叫人咯噔。不過鄭鈞這十年也不是白練的,他應該是找着了一套應對劉芸的獨門絕學,已經八九不離十猜得中她哪一刀是刺哪裡。
比如吃蕃茄這段,正吃得歡呢,汁水滴一手也顧不上擦,于是放放松松講了一句大實話,“這是今天最愉快的時刻。”完了,被抓話柄了。劉芸悠悠地問他“怎麼,見到我不愉快?”
換我我反手甩她一臉的蕃茄,讓我吃一口你要死啊。可鄭鈞那麼一野生野長的主,沒見皺一下眉,繼續啃蕃茄回答他老婆,“見你的愉快跟這個愉快不一樣。”
我靠,見識到了什麼叫實戰出經驗,這得吵多少架才換得來這種反應和情商。而對手也絲毫沒有懈怠,再抛過來一刀,“那你是見到我愉快還是吃蕃茄愉快?”
怎麼說呢,能把“我和你媽落水你救誰”改良得既保持了原版的發瘋,又不失清新脫俗之氣,這一秒,我也險些被劉芸的小女孩勁兒迷倒了。誰會跟蕃茄吃醋啊,這也太可愛了吧。
鄭鈞更是樂得不行,又笑出了一臉的褶子說,“你把自己跟蕃茄比有意思麼!”這次看得很清楚,他是甜笑。卻甜得人心底發酸,果真是再耀武揚威的浪子自有天收。
這期節目,劉芸聊起和鄭鈞的相識,說是被樸樹、吳曉敏約去酒吧牽的線。聽着挺詭異的,一是不像樸樹會幹的事,二來,四個人的關系居然是吳、鄭是朋友,樸跟劉是朋友。
樸樹會結婚,而且跟吳曉敏結婚就夠稀奇了,他還能和劉芸玩得到一起,實在有些燒腦。可能就是老話分析的,“大俗治大雅”。越脫俗的人,越需要世俗的雞零狗碎分一分神,添一點兒人味。
也可能是人都終究敵不過寂寞,還是貪戀喧嘩。
而樸樹、鄭鈞這類人,尤其離不開被一個人拽着、拎着哇啦哇啦不停,否則日子會廢作一堆枯草的。當然鄭鈞的選擇更富挑戰性。在他早就赤裸裸愛不起來的時候,他的芸姐仍然渾身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