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作者:明子歸來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加州納帕谷

跟舊金山的文藝範兒作别,策劃的下一站是在天然氧吧裡徒步兩小時。沿加州一号公路繼續北上個把小時,有一片讓你意想不到的原始森林——“莫爾紅木(Muir Wood)國家公園”。據說這是古老海岸紅木森林的部分遺存,至少在1800年以前,超大規模的紅木森林依然覆寫着加州北部海岸的衆多峽谷。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加州納帕谷

大概1905年,莫爾夫婦買下一道峽谷。他們痛惜猶在進化的人類對大自然的瘋狂掠奪,把森林捐給了聯邦政府。應其請求,羅斯福總統以老莫爾的名義命名為國家公園。莫爾說:“上帝眷顧了這些樹木免于幹旱、疾病、雪崩和洪水,但不能保護它們免于愚蠢。”謝謝莫爾,人類的覺醒何以總是姗姗來遲?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園

汽車駛離一号公路,在崇山峻嶺令人眼暈、心悸的盤山公路左盤右旋忽高忽下。孰料周末的進山口車滿為患,居然見縫插車鋪排了數公裡。雙向單車道的山路旁No Parking Any Time的警示牌形同虛設,看來老山姆也并非那麼刻闆地敬畏規則。盤桓良久,決定放棄,我們沿原路出山并道,直奔納帕谷。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園

多年前有機會造訪吐魯番的葡萄溝。當珍珠瑪瑙般的葡萄濃翠欲滴、鋪天蓋地的時候,仿佛空氣中都浮遊着潤澤的甜情和濃郁的醉意。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阿娜爾罕的心兒醉了。據說作者施光南未曾去過吐魯番,他的歌何以跟葡萄一樣讓人如醉如癡?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園

納帕谷其實并非一道山谷,而是加州中部廣袤綿延的大片丘陵。它地處聖帕布洛(San Pablo)灣北側,以及舊金山灣東北角,其東側是瓦卡斯(Vacas)山,西側是瑪雅卡馬斯(Mayacamas)山。納帕谷自西北而東南,縱深綿延不過35英裡。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園

或許數萬年前的闆塊碰撞、火山爆發等地質運動,注定了山谷獨特的地理變化。它氣候溫和、光照充足,有溫暖的早春與和煦的夏日,且早晚溫差大,又因地勢變化多樣,微氣候塑造了數十種不同類型的土壤,近乎完美地适宜于多種釀酒葡萄生長。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作為丘陵地帶,納帕谷似平原又不乏起伏,像山地卻不見峰巒。在印第安語裡,Napa意為富饒之地。這裡天上飛滿了遷徙的水鳥,河裡遊滿了産卵的鮭魚,谷底還有黑熊、灰熊、麋鹿和野貓等四處逡巡……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清澈的溪水靜靜流淌,滋潤着兩岸翡翠般的草地和線條流暢的溝壟,于是有了數不清的葡萄園,有了數百座葡萄酒莊,成就了美國最優秀的葡萄酒産區、美國酒文化的代名詞和葡萄酒行業高貴典雅的品質象征。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尤其1976年,納帕谷卓啟山(Grgich Hills)酒莊的一款三年陳釀,在巴黎品酒會對壘賽的“盲品”中一舉擊敗波爾多等歐洲頂級名莊而名聲大噪。全世界的紅酒迷始知還有一款極品名酒,名叫“赤霞珠”(Cabernet Sauvignon)。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夜宿酒莊。殘月如鈎,漫天是我熟悉的和陌生的星鬥。夜涼如水,戶外穿羽絨服猶瑟瑟。時光好像暫時凝固了,納帕之夜仿佛深沉到了潭底。希望有點哪怕很些微的動靜,提示你地球仍在轉動,奈何小鳥睡了,風兒倦了也在稍息。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加州的隆冬或許更像深秋,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隻是滿目凋零,見不到那珍珠瑪瑙般連片成串的葡萄。門前那棵老柿樹,在暗夜裡哨兵一樣為你守夜。火紅的柿子燈籠一般挂在樹梢,貌似也困了,一時忘記了點亮。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感謝Scott用大半天的時光陪我在大小酒莊走馬觀花。從歐帕斯(Opus)到羅伯特(Robert),從卡斯特羅(Castello)到塞林納斯(Silenus),既有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城堡,也有低調奢華有内涵的田圃。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儲藏冷庫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儲藏冷庫

我說,塞林納斯的命名貌似來自一位古希臘酒神。這讓Scott驚詫不已,于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惜我對紅酒文化了解膚淺,品不出個是以然來,附庸風雅之餘,反倒把自己灌了個薄醉微醺,換來一通黑睡。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各酒莊多有橄榄樹,果實小棗一樣落滿草地,既無人采摘,更無人撿食。據說人工代價太高了,隻好任其“化作紅泥碾作塵”。傍晚時分在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稍息,屋後一株柑橘,枝繁葉茂正在挂果,遠遠望去,橘色格外醒目、誘人。這麼好的東東怎可任其腐敗、堕落?二話不說,剪它幾個嘗嘗。拳頭大小的柑橘,一切四瓣,酸甜可口。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鬼使神差,冷不丁感覺窗外有些異樣。憑窗望去,老柿樹下兀立一物,狀似狗卻尖嘴猴腮,刹那間隔了窗子四眼對視。天呢,這不是狼嗎?可是,怎麼可能有狼呢?或許狼與狗同宗,樣貌酷肖罷了。當晚Scott請我們在OENOTRI饕餮意大利大餐,平日裡留守酒莊的Jessica作陪。意面、披薩、牛排、沙拉、濃湯……巨飽。

加州兩千裡:納帕谷的狼

納帕谷葡萄酒莊

Scott說,加州前不久的地震導緻許多動物下山覓食。Jessica大驚,說夜間偶聞狼嚎還将信将疑,看來卻是真的了?一桌人不寒而栗沒了胃口。我說,我摘柑橘可能侵占了狼自認為的勢力範圍,它是隔窗在向人類這“兩足無羽獸”示威啊!傳回駐地,盡可能地把車泊在近門處,一番左顧右盼,三步并作兩步,依舊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