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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作者:阿米說曆史

上世紀50年代初,位于北京西城一處偏僻的西胡同口,一間不到10平方米的房子内,住着一對年過40的夫妻。生活清貧,二人過得卻很幸福恩愛。

這家男人叫劉振東,西城區一位清潔勞工。妻子叫傅玉芳,解放前曾是一位老師,後來去了華北日報社當文字校對員。這兩夫妻為人誠懇,感情也融洽。劉振東對妻子十分滿意,認為傅玉芳聰明機智識大體,還非常賢惠。

1953年9月,傅玉芳去世了。臨死前,傅玉芳向劉振東坦白,說:“很遺憾,沒能為你誕下一兒半女,其實我曾是大清皇妃,傅玉芳隻是我的漢名,我真名叫額爾德特·文繡。”說完便離世了,隻留下了一臉不可置信的劉振東愣在原地。

如果婦女真是晚清皇妃,為何會淪落到嫁給一位環衛勞工呢?聽我慢慢解答你的疑惑。

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圖|文繡

文繡,滿洲八旗出身,1916年9月進入私塾學習,改名傅玉芳。她天資聰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深得老師喜愛。

轉眼間就到了1921年春,居住在紫禁城的清末皇帝溥儀已經16歲,太妃和王公大臣都在張羅給溥儀選個皇後,完成大婚。雖然溥儀已經退位,但在當時仍然保持之前的傳統,溥儀還是那個“九五之尊”的皇帝。紫禁城裡,上上下下都在為這次婚事操勞。

溥儀要舉辦婚事的喜訊昭告天下,大家都想把自家女兒送入紫禁城。傅玉芳的叔叔華堪聽到這個消息後,認為這是沒落的額爾德特家族振興的機遇,便自作主張把傅玉芳的照片和滿名額爾德特·文繡報上去。傅玉芳算不上傾國傾城,但身材高挑,儀容端莊。

後宮太妃都想把自家人推上皇後的寶座,争執很久後,還是沒有決定皇後的人選,就拿去給溥儀挑選。由于當時技術有限,照片十分模糊,幾乎看不清具體容貌,溥儀随便挑了張還看得過去的,畫個圈交給内務府,文繡就這麼意外被溥儀選中。

對于這個結果,後宮太妃并不滿意,和溥儀多次商談,最終標明婉容為皇後,文繡為淑妃,文繡在婉容皇後前一天大婚。文繡被定為淑妃後,溥儀買下一處風水較好的大院子送給文繡母家。

才讀幾年書的文繡不再去讀書,被叔叔關在家裡學習君臣禮儀和宮中規矩,熟讀《女兒經》等詩書,傅玉芳這個名字也不讓她繼續用。

1922年11月30日,未滿14歲的文繡被溥儀隆重娶進皇宮。這讓文繡非常緊張,她滿腦子都在想這個要和自己共度餘生的人,他是什麼樣子?行完三跪九叩等繁瑣大禮後,文繡才悄悄盯着溥儀仔細打量。

隻見溥儀正襟危坐在養心殿,面對文繡的打量,溥儀隻是淡淡對文繡說:“下去歇息吧!”便抛下文繡一人留在養心殿,自己出去了。見溥儀出去,文繡不知所措站在原地,認為是自己盯着溥儀看,才導緻他生氣了,不禁悄悄落淚。

第二天是婉容皇後大婚,溥儀也沒有和婉容同房,這讓婉容十分不解。原來,溥儀不和她們同房,不是因為讨厭她們,而是不能行房事。或許是溥儀出于愧疚,對她們很好。

文繡的知書達理對溥儀有很大的吸引力,第一年溥儀經常會找文繡促膝長談,但凡賞賜給婉容的東西,都會留一份給文繡。就連給婉容請英語老師,也會給文繡請一個。

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圖|婉容

溥儀對文繡的好,自然引起了婉容的反感。畢竟文繡的家世背景、容貌等都比不上婉容,溥儀卻對她那麼好。後妃争寵,文繡不敵婉容,逐漸處于下風。溥儀和文繡也越走越遠。

溥儀疏遠了文繡,并沒有影響文繡讀書。在英語老師淩若雯的教導下,文繡思想更加開放,不再糾結溥儀對她的态度如何,而是專心學習知識。但令文繡沒想到的是,她的愉悅學習時間是那麼短暫。

不到兩年時間,就有了馮玉祥的“逼宮”。大批軍隊進入紫禁城,将溥儀等人趕出皇宮,手中并無兵權的溥儀隻能帶一大家子搬去生父醇王府内居住。經過溥儀等人的反複請求,最終同意溥儀帶走6333斤銀元。

搬出皇宮的過程中,婉容和文繡等人也将大量金銀珠寶、名貴瓷器和書畫等,夾藏在衣服中帶出宮外。溥儀一家人搬出皇宮,也就意味着他們将和平民百姓一樣。這個落差,溥儀一時間無法接受,卻也無可奈何,隻能一直尋找重新開始的機會。

20多天後,奉系軍閥張作霖率兵将馮玉祥趕出京外。馮玉祥被趕出京外,溥儀雖不能搬回皇宮住,但也能夠自由活動。

張作霖剛開始上司時,之前在湖南當官的一個叫鄭孝胥的人,悄悄找到溥儀,告訴他可以考慮找日本人幫忙,溥儀聽後很心動。

文繡知道這件事後,立即勸說溥儀,奈何溥儀根本聽不進勸告,繼續和鄭孝胥勾結。

1924年11月29日,溥儀在鄭孝胥的指引下,偷偷跑去天津日本駐華公館找日本人幫忙。由于溥儀偷跑出去沒有和家裡人說,導緻文繡等人瘋狂尋找他,甚至認為溥儀被人挾持,正在猶豫要不要報警。幾天後,溥儀卻派人來接婉容和文繡前往日本公使館居住。

原來,溥儀失蹤不見的幾天裡,他偷偷和日本人達成協定,試圖借助日本人的力量,達成自己的妄想。此後,溥儀等人悄悄離開北京,來到天津日租界居住。

文繡見溥儀天天和日本人來往,痛心疾首,多次勸告溥儀不要這樣。溥儀非但不聽,還逐漸疏遠文繡。

盡管如此,文繡還是堅持勸溥儀少和日本人打交道,可這讓溥儀更加厭惡文繡。以至于溥儀每天和婉容在一起,不管是上街遊玩還是日常吃飯,乃至在接待賓客時,都不帶文繡一起。

不僅如此,婉容見文繡不得寵,便開始排擠文繡。在婉容的挑撥下,文繡平白無故遭受到許多無理的謾罵和羞辱,一些奴婢也經常歧視或虐待文繡。

此時的文繡整天以淚洗面,雖從小就接受傳統教育,但她并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在英語老師的影響下,文繡有了反抗精神,既然在這裡不受待見,那就幹脆離開。

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圖|傅儀

不管怎麼說,溥儀都是文繡的丈夫,讓文繡離開溥儀,她一時間下不了這個決心。就在文繡還在糾結時,一個叫玉芬的人來到文繡身邊,徹底堅定她想要離開的信念。

玉芬是文繡一個遠房親戚,她是實打實的美人胚子,但她的婚姻卻十分不幸。她嫁給了一個好吃懶做的纨绔子弟,整天無所事事,還經常尋花問柳。這讓玉芬很不快,是以二人關系也不太好,索性便離婚了。

通過這次失敗的婚姻經曆,讓玉芬的女權意識開始覺醒。她認為婚姻如果過得不幸福,那麼就分開好了,女性也應該有主動提出離婚的權利。

玉芬了解到文繡糾結要不要和溥儀分開時,勸她過得不幸福就離婚,直言道:“如今是中華民國時期,已經不是大清朝了,法律上都寫男女平等,而且溥儀已經從皇宮搬出來了,他不是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了。他現在也是平民百姓,就得遵守法律,平等待人。”

文繡表示贊同點點頭,玉芬接着說道:“你就應該請一個律師,再寫一個狀述,去告他虐待妻子,向他提出離婚,并向他索要撫養費。”玉芬一番話徹底點醒文繡,她決定要站起來同溥儀反抗,要和他離婚,争取自己的人身自由權。

很快,玉芬就開始向文繡普及《中華民國民法》的内容。

“《中華民國民法》中明确規定,允許自願離婚。且公民……”

這番話燃起了文繡的鬥志,讓她看到了解脫的希望。在一段時間裡,二人聚在一起讨論如何成功逃離溥儀。

終于在1931年8月25日這天,文繡找到一個好機會。因為前幾天溥儀和文繡鬧沖突,文繡掩面哭泣,溥儀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又不好主動承認錯誤,便把文繡妹妹文珊喊來陪文繡聊天。文珊在房裡和姐姐說了好一會兒,便對溥儀說:“姐姐現在還在哭,根本不聽我勸。不如我陪姐姐出去看會戲,她最愛聽戲了,我陪她出去走走,散散心。您覺得可以嗎?”

溥儀心裡想,文繡确實好長時間沒有出去了,就派了一個小太監跟着,自己繼續忙着研究當今局勢。就這樣,文珊帶着“哭哭啼啼”的姐姐文繡出來,坐上專車前往天津國民飯店。

一下車便直奔37号房間,轉身對跟來的太監說:“你今天自己回去吧,我們就住在這裡不走了。回去告訴溥儀,我要和他離婚,我已經請好了律師。”

小太監聽到後,急忙跪下來說:“淑妃娘娘,您别鬧了,快和奴才回去吧。您這樣子,我也不好和皇上交代呀!”文繡心意已決,和小太監說道:“你把這封信帶回去給溥儀看,自會證明這件事和你無關。”小太監拿着信,急急忙忙回去了。

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小太監回去後,着急把信拿給溥儀看,并說:“淑妃娘娘說她不回來了,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您。”溥儀聽後,臉色陰沉了下來,撕開信封一看,看到了離婚的狀條,氣得渾身發抖,立即安排人去國民飯店把文繡抓回來。

文繡她們又怎會在飯店傻等着?小太監前腳剛走,文繡後腳就離開,去了一個姓張的寡婦家。張寡婦家境富裕,為人善良,十分同情文繡的遭遇,把文繡留在家裡。

當溥儀的随從到達飯店37号房間時,發現文繡早就走了,隻留下三位律師在等着他們。三人異口同聲說道:“文繡女士讓我們告訴諸位,麻煩諸位回去轉告溥儀先生,請按照信件中的要求辦理,不然将在法庭上見面,并且文繡女士是不會見你們的。”

溥儀氣得直跺腳,他可不想成為第一位被妃子休了的皇帝,這真是太丢臉了。而且也不希望文繡把自己不能人事的秘密說出去,如果被大家知道,那就是真沒臉見列祖列宗了。

溥儀再次派人去談判,還是連文繡的面也沒見到。沒有辦法,溥儀找來鄭孝胥等人前來商量,決定派兩名律師去和文繡的律師協商。溥儀要求:不許離婚、不許起訴、不許刊登報刊。

對于溥儀的要求,文繡很不滿意。次日,各大報社都刊登了文繡離家出走,妃子休皇帝等重大新聞。這讓北京老百姓津津樂道,在當時被稱為“刀妃革命”。

這時,正是溥儀和日本人合作的關鍵時候,距離九一八事變還不足一個月時間。溥儀覺得臉面挂不住,而且大家都支援文繡,鼓勵她離婚!

百姓都支援文繡,溥儀慌了神,立即表示自己願意支付5.5萬元作為生活撫養費,但不同意離婚。就在溥儀認為和談進展順利時,卻接到了法院傳票,要求他于1931年9月2日下午兩點,前往法院調解。

最終,于1931年10月22日,雙方簽訂離婚協定書。這份協定一式四份,溥儀和他的律師各執一份,文繡和她的律師各執一份。文繡離婚後,她表哥還寫信刊登在報紙上批評文繡,文繡毫不退縮,寫了一封信怼回去。

文繡回到北平,本想回自己老家住。但母親因病去世,家裡也沒人管,老房子被一個親戚賣掉了,文繡也隻能帶着妹妹文珊在北平租房子住。

溥儀賠償了文繡5.5萬元,可支付了律師和打官司的費用和租完房子後,所剩并不多。文繡繼續使用之前傅玉芳的名字,去了一所國小擔任國文教師。

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這份工作文繡特别喜歡,但好景不長,有人發現她叫額爾德特·文繡,曾經是溥儀的妃子,立馬引來大批記者争相報道,給傅玉芳帶來很大的困擾。萬般無奈下,文繡隻能拿出最後一筆錢,在一個偏僻地方買下一處小房子,和妹妹一起過起隐居生活。

後來,文珊改嫁搬去了别處,獨自一人居住的文繡喜歡上了畫畫,開始向國畫大師傅儒學習繪畫技巧。對生活重新燃起興趣後,畫畫技術突飛猛進。

沒過多久,有些軍官、商人向文繡求愛,他們認為文繡作為曾經大清的皇妃,必定有一些稀世珍寶或者名家書卷,紛紛登門拜訪,求娶文繡。但,文繡早已看穿他們的目的,态度堅決地拒絕了他們的求愛。

七七事變後,北平不再安穩,文繡也不安甯。沒有了生活來源的文繡,不得不變賣房子,憑借做苦力維持基本生活。最開始是在家裡糊紙盒子,之後也去做過苦力,但身體承受不了重擔,最終以賣香煙度日。

直到北平解放,文繡經過朋友介紹,在日報社擔任文字校對員。因工作仔細認真,且才華出衆,她得到了日報社社長的賞識。社長對文繡的遭遇也很同情,便把文繡介紹給自己的表弟劉振東做妻子。

劉振東從小就家裡貧困,讀了幾年書就去國民黨參軍了。因為有勇有謀,很快升為少校。40歲了還未成家,在表哥的撮合下,劉振東也深深被文繡吸引。

1947年,二人結為夫妻,在北平租房安家。婚後兩人感情融洽,婚姻幸福美滿。此外,劉振東主動交代自己曾經擔任過國民黨官員的曆史,被配置設定城區擔任一名環衛勞工。直到1953年9月,出現了文章開頭那一幕。

由于劉振東家裡比較窮,連文繡的棺材也買不起。是以,買了四塊木闆釘成一口棺材,埋葬在北京安定門外的公義墓地裡。

1953年,一婦女死前向清潔工丈夫坦白:我曾是大清皇妃,我叫文繡

文繡的一生跌宕起伏,從落魄名門女到悲涼清皇妃,再到平民百姓。她的人生飽受折磨,但又十分精彩。為了自由,反抗皇權,不惜與溥儀撕破臉;為了生計,又不得不出賣自己廉價的勞動力。但幸運的是,她最終還是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