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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攜長篇小說《起初》歸來,該咋評價這部作品成為一種有趣現象

作者:齊魯壹點

“起初,我六年,匈奴左骨都侯呼衍朵尼馱着紫貂皮、精煉羊奶酥酪和河磨玉來訪,自上谷入境,王恢在紅山口岸接他,護送他到長安,安排他在國飯店住下,來找我,跟我說:姐夫問你好。我說什麼姐夫?”這是作家王朔潛心創作十五載的最新力作《起初·紀年》的第一段。

王朔是那種久不露面于文學江湖,但依舊時時被惦記、被讨論的作家。十五年後,萬衆期待中,以長篇歸來的王朔迅速攪起文壇漣漪。從出版商到分銷商,從讀者到各大平台,大家紛紛聞風而動。

王朔攜長篇小說《起初》歸來,該咋評價這部作品成為一種有趣現象

新作歸來前夜和當天,“零宣發”情況下,出版商編輯部經曆了一場始料未及的火爆追捧。

新經典發文稱,8月11日晚,編輯按慣例,把第二日開啟預售的《起初·紀年》的網絡資訊資料補充完整,悠閑下班。“他顯然并不知道,漫不經心的他往平靜的文學池裡扔了一顆深水炸彈。”新長篇銷售消息放出後,編輯們的電話被媒體打爆,連夜趕回公司加班。

正式預售當天,預售連結迅速售罄,庫房裡未被分發的書被分銷商全部搶光,“王朔出新書”的話題迅速登上各大平台熱搜,出版商開始以十萬十萬的頻率加印,穩居銷售榜首位多日。與此同時,關于這本書的讨論聲漸起。這種出書聲勢,再次證明所謂的“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王朔攜長篇小說《起初》歸來,該咋評價這部作品成為一種有趣現象

《起初·紀年》到底是一部多麼神奇的小說?《起初·紀年》中的“我”是漢武帝劉徹,是主人公。書中,漢武帝從北征匈奴時的躊躇滿志,到獨居甘泉宮的垂垂老去;從試圖混一四海的萬丈豪情,到釀成巫蠱之禍後的滿懷悔恨,凡有所得,皆如流沙逝于掌心。小說中,李廣、李陵、司馬遷、張骞、司馬相如、陳阿嬌、衛子夫、霍去病等各自跌宕起伏又彼此交織的經曆,彙成群星璀璨的故事之網。小說以漢武帝、曆史為骨架,寫人自身的史詩。

王朔說,《起初·紀年》的故事,取材于《資治通鑒》《漢書》《史記》所載漢武舊事,是四卷本系列小說,分為《魚甜》《竹書》《絕地天通》《紀年》。系列最後一卷《紀年》,率先出版。王朔在序言中說,“最後完成這卷即本書,文字最順,閱讀體驗最好,而前數卷趣味、用典、用辭則多有可商榷。同意編輯意見,應該把最好、無歧義部分優先提供給讀者。”

本書的編輯認為,曆史固然是這部小說的骨架,但該書并非一部曆史小說:“王朔也為此參考、吃透了不少古書,書中枝蔓龐雜,天文、地理、氣象、醫學、實體學、數學,包羅萬象。與其說這是一本王朔版的《大漢王朝:前135》,倒不如說是王朔寫了一部漢武朝的《百年孤獨》。從中國傳統小說演變來看,它所接續的是《三國》《西遊》一路,取一點曆史的因由,講的則是全新的故事,魯迅的《故事新編》也是這脈絡中的一環。”

王朔攜長篇小說《起初》歸來,該咋評價這部作品成為一種有趣現象

從《頑主》到《動物兇猛》,王朔的小說最令人驚豔的是語言。在《起初·紀年》自序裡,王朔暗戳戳地給讀者分析他的語言新變化。關于新作的語言,王朔提到:“而我就個人偏好而言并不喜歡故事過分戲劇性,這會增加叙事負擔,從技術上說,叙事一向是我的弱項,為避叙事常以對話代叙事,即所謂‘聊天體’,在本書中亦如是。”“我是拿口語所謂新北京話寫作的作者,檢查文字也須拿口語來回溜,沒磕啵兒,才覺得通順……還有一些熟詞如老實巴交、爛七八糟則改為‘老實芭蕉’‘爛漆疤糟’什麼的,變文以使其陌生化。”

王朔用語中,還有很多“國飯店”“成活率”“公主班”“香型”“人體工程學”等現代詞語,用得幽默、好玩。編劇史航說《起初·紀年》就像王朔說了一場漫長的脫口秀,作者和讀者之間有一種掰手腕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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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說發售十多天以來,和以往很不一樣的王朔達到小說的新高度了嗎?700多頁皇皇巨著能不能啃得動,作品到底如何,該怎麼評價,似乎讓讀者和評論家們有所為難,但也打開了讨論的大門。大家對王朔這部壓卷之作的反應,成為一種有趣現象。

《起初·紀年》收獲文化大咖圈一波熱評。

比如,評論家韓浩月認為,《起初·紀年》很有可能遇到的一個麻煩是,可以完整讀完它并深切為之共鳴的讀者,所占比例不會太高……這不是王朔本人以及他寫作選材的原因,更主要是當下的閱讀習慣與氣氛,已經無法與《起初·紀年》這樣的作品,産生美好的銜接。

作家止庵稱,他讀《起初·紀年》誠心誠意佩服作者巨大的想象力,完滿的表現力,驚人的運用語言的能力,高超的結構與塑造人物的能力,過去我們常說,王朔難以被同代及後輩的作家所超越,現在王朔超越了他自己,隻有他肯下這麼大功夫,隻有他能有如此收獲。

王朔攜長篇小說《起初》歸來,該咋評價這部作品成為一種有趣現象

對于一些讀書自媒體大V來說,各有各自的觀點,從各種非常有趣的角度來看王朔。比如,有人從曆史角度切入讨論,認為秦漢史專家也對漢朝人生活的細節了解不多,寫這段曆史隻能想象,但想象容易沒有根兒,是飄着的。有人則從如何切入閱讀來評價,認為小說很挑讀者,要不要讀這本書,就看自己平時喜不喜歡看戰争電影。有人則從分析王朔小說遭遇口碑兩極分化的原因,認為喜歡王朔新長篇和拒絕其新長篇的已是兩代人,代際閱讀的鴻溝已很明顯。有人則主張,要為這部長篇寫一部閱讀法,因為讀法不當,評價高低都無意義。

而在年輕人紮堆的某平台,不小比例的讀者大喊“沒讀懂”,要麼就喊“四不像語言的腔調受不了,棄了”,有人認為“書中好多用詞不是北京人真吃不準什麼意思,内容隻能說不好不壞,換一種方式讀曆史罷了”。而喜歡的年輕讀者則認為,“以王朔的閱讀量、領悟力,寫大格局的著作應該可以”。

褒貶和各種奇奇怪怪的解讀,在王朔的新作上竟然如此明顯。王朔的讀者群體畢竟還是龐大的,而作為文壇獨樹一幟式的存在,他的新作不可能被忽略。隻是王朔回歸這件事兒,就能讓文學熱鬧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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