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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二代的故事——羽毛飛呀飛「尾聲」

作者:舊夢痕
知青二代的故事——羽毛飛呀飛「尾聲」
知青二代的故事——羽毛飛呀飛「尾聲」

知青二代的故事

羽毛飛呀飛【尾聲】

知青二代的故事——羽毛飛呀飛「尾聲」

珍珠這次撫養小秋是自己帶在身邊,晚上和自己一起睡覺。她覺得母親确實太辛苦了,應該讓她夜裡睡個好覺,自己缺覺白天也可以補。

至于店鋪,反正是自己的營業,過兩年再好好發展。那個穗穗還不錯,能把店鋪維持,珍珠比較放心。

同時,珍珠還想到這些年委屈女兒吉麗了,自己那麼折騰,把女兒扔給外婆,沒有好好關心她。想到女兒如今是在後媽的眼皮子底下生活,韓平工作又忙,也許女兒受了委屈,韓平也不清楚,珍珠還真不放心。

于是,她和母親商量,又和韓平聯系好,決定和母親一起去甯波探望女兒,看個究竟,當然也帶着小秋一起去。

小秋已經快一歲,會站立,也能走幾步,特别調皮。有時還會唱山歌,尖着嗓子啊啊地叫個沒完。外婆說别叫了,把嗓子叫壞了。他依然叫,還翹翹小腳丫,他很欣賞自己。

珍珠挑了一個晴朗的好日子,母女孫三代人去了甯波。

到了甯波車站,接她們的隻有韓平。韓平說李麗芬在家燒飯,你們第一次來,她要燒一桌好飯菜給你們接風,韓平還說李麗芬燒菜是把好手。

珍珠沒聽清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三問韓平:你說什麼?她叫李麗芬?

當确實證明是李麗芬時,珍珠的腦海裡立刻出現了那個把她罵得遍體鱗傷的潑婦,那個清秋的前妻。

天哪!這怎麼可能?珍珠抱着小秋很尴尬,站在那裡僵住了。

麥子也怔在那裡,心想這下完了,怪不得吉麗一直說不喜歡那個甯波的小弟弟,也不喜歡那個阿姨。

當韓平聽珍珠說李麗芬就是清秋的前妻時,韓平也怔怔地僵在那裡。

大家都沉默了,不知該怎麼說話。

還是珍珠先鎮靜下來,她對韓平說:既然你們結婚已經多年,既然她做了我女兒的繼母,那就去見見面吧。

珍珠走進韓平的家裡時,心裡還在祈禱,最好隻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女人。

當李麗芳站在珍珠面前時,雖然多年沒見過面,珍珠還是愣住了,就是她,千真萬确是李麗芬,隻是稍微胖了一點,那枚有點塌塌的鼻子,那雙狡黠的眯眼,沒錯,就是李麗芬。

李麗芬狡黠地笑着,客氣地邀請她們快進屋,一邊說:現在清靜,吉麗在學校,吉才在幼稚園,等他們回來可就熱鬧啦。你們先歇歇,先喝茶,吃水果、、、

她就是一個女主人,一個熱情的主婦,熱情地張羅着,山水不露。看見小秋還抱過來說:啊呀,多可愛的孩子,還有兩個小酒窩呢。

珍珠能說什麼呢?她在心裡想隻有等見到女兒,好好問問她,這個後媽到底是人還是鬼?

麥子抱着小秋,心裡卻七上八下,心想後娘有幾個是好的,何況她們還有這樣的糾結。

吉麗回家,一看外婆和媽媽都來了,一會兒撲倒外婆懷裡,一會兒又撲倒母親懷裡,不知有多高興。還抱了抱小秋,說弟弟胖了。

小秋呀呀地叫着,對吉麗和吉才都特别感興趣。但吉才一點也不往跟前靠,靠過來就伸手拍一下小秋,李麗芬緊緊地拉着吉才,不許他亂動。

吃晚飯時,大家圍着桌子坐下,李麗芬确實會燒菜,一桌子豐盛美味的菜肴擺在眼前,吉才低着頭隻管吃,李麗芬不斷給大家夾菜。

吉麗坐在外婆和珍珠的中間,離李麗芬老遠。李麗芬夾着一隻烤雞翅站起來放在吉麗的碗裡,還說吉麗就愛吃雞翅。可是吉麗看了看她,并沒有夾起雞翅就吃。

珍珠也夾了一隻雞翅放在吉麗的碗裡,吉麗立即夾起就吃,邊吃還邊看着李麗芬。珍珠默默地看在眼裡,心裡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

吃完飯,李麗芬說家裡有客房,你們住下吧。

珍珠說:不了,謝謝。我們在飯店有預訂房間,一會兒帶吉麗一起去,反正明天是雙休日。說着低頭和吉麗說:寶貝,别忘了帶上書包,和媽媽去飯店住兩天。

韓平憋着一肚子話,好不容易等到珍珠一家去了飯店,吉才睡下,他急急拉着李麗芬到客廳,張口就問:你為什麼當初不說明你是清秋的前妻?

李麗芬自聽韓平說珍珠要來甯波,心裡早有準備,嬉笑着說:我怕你不娶我。

那你為什麼要找我?

你是個好男人,我當然要嫁你。

就這麼簡單?

那當然了,你是打着燈籠難找的好男人。說着李麗芬依偎到韓平的懷裡。又說:人家累了,忙了一天。咱們結婚有幾年了,不提過去。又說:我對吉麗不打不罵,我不好嗎?

那吉麗為什麼不吃你夾給她的雞翅?

那不奇怪,我沒有懷胎十月生她,對她再好也是後媽,不親。

韓平一時無語。

李麗芬又說:你以為後媽好當啊?有幾個人會說後媽是好人?

結果兩個人的談話,倒變成是李麗芬委屈了。

此時,珍珠和吉麗也在談話。

珍珠問吉麗:阿姨打你嗎?

吉麗搖搖頭。

她罵你嗎?

吉麗又搖搖頭。

給你好東西吃嗎?

吉麗想了想,又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叫她媽媽?

就是不叫,她不是我媽媽,你才是我媽媽。

那你為什麼不吃她夾給你的雞翅?

我不喜歡她,也不喜歡那個弟弟,我喜歡小秋弟弟。吉才弟弟老是欺負我,阿姨說他小要讓着他。爸爸也說要讓着他。

珍珠問不出是以然來,心想後媽也确實難當。看她熱情招待她們的樣子,好像不算太壞。但是想起多年前她在店裡說過的那句話:“你等着,我會讓你們後悔的”,又不放心。再則想,她把韓平追到手,當了吉麗的後媽,就是報複。

珍珠還想起離婚後韓平說過的一句話:你是我追來的,我又被别人追去、、、

李麗芬是存心把韓平追到手的,這就夠了。

于是,珍珠和吉麗說:阿姨給你做飯洗衣,也在照顧你,你不要和她對抗,你要讓她喜歡你才是,這樣媽媽就放心了。又說:媽媽會經常來看你,爸爸也疼你,你要聽話好嗎。

住了幾天,珍珠要回去,吉麗哭了又哭,還說要和媽媽們一起回去,說甯波不是她的家。

珍珠糾正她說:你有兩個家,我們都喜歡你。

其實珍珠也難過,但她帶着小秋,還要經營店鋪,實在太忙,也無奈。

好在韓平抱着吉麗哄了又哄,說你的同學舍不得你呢,爸爸也舍不得你,等你放假了,爸爸就送你去媽媽家。

吉麗想到以後媽媽會經常來看她,心情好了許多,和李麗芬也不再那麼對抗。李麗芬也感覺到了,覺得珍珠沒有挑撥她們後媽和繼女的關系,心裡的糾結也就減輕許多。再則清秋已經不在,李麗芬難免也有一點恻隐之心。

珍珠記挂女兒,有空就去看看吉麗。借此機會,還教給李麗芬自己怎樣做美容保養,并且把李麗芬那個有點塌塌的鼻子墊高。李麗芬非常高興,也非常佩服這個已經是美容師的珍珠。

兩家人各自過着自己的日子,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同時兩家人又像親戚一樣來來往往,走得挺好。

小秋更是奇特,會說話以後,突然在某一天,看到韓平張口就叫爸爸。珍珠不阻攔,韓平也非常高興地答應着,一邊抱起小秋舉高高,這以後就一直這樣叫爸爸,很自然似一家人。

韓平随着歲月的沉澱和履曆的增加,氣質提升很高,人也胖了一些,顯得頗有風度。有些人身上,年齡的增加反而會使他更加耐看。

孩子們也各自有命,按照自己的規律在成長。吉才上學了,小秋上幼稚園,吉麗國小也快畢業了。

珍珠開始把店面擴大,自己還學了設計發型,又雇了十幾個員工,帶着員工開始給顧客做多項目美容服務,服裝、發型、皮膚、美甲、以及紋身,生意越做越大。

她還在店裡裝了音響,她說音療其實也是可以發展的一項技藝,她的店鋪裡總有美妙的輕音樂漂浮在空間。她不斷去杭州取經,緊跟時代潮流,現在社會上人們的顔值好像越來越值錢,有顔值好像就可以一步登天。有的演員名人,甚至去國外美容,為了顔值的提升,一擲千金。

很快,男性美容也多起來,袖山的美容店遍地開花,美容業越來越吃香,珍珠的美容生意尤其做得風生水起。

不久,珍珠買了一輛女士小轎車,考了駕照,自己開着。那派頭完全不一樣了,她已經是當地女性中的佼佼者,再也不是昔日那個貧窮知青出生的女兒。

有時麥子望着這個也做過美容,一身富貴又極緻美麗的女兒,好像不是她生的。

麥子又想,我們那時候,隻有幾件換身衣服,全是黑色灰色一個套式,走在大街上男男女女全都如此,要說好看就是軍綠色。那像現在,珍珠的衣櫥靠牆有一排,五顔六色,各種款式,數都數不清。

珍珠也給母親買了不少漂亮的衣服,麥子說我老了老了倒打扮起來,比年輕時還俏啦!

當然,珍珠也給老賈阿爸買衣服,老賈打扮起來還挺有氣質,人家本來就是書香人家出生,隻是被時代耽誤了。

袖山也在蓬勃發展,引進許多人才,人口已經比以前翻倍。而且到處建造公園花林,要把袖山打造成一個花園城市、旅遊城市,一到節假日,遊客如潮水一般。

光陰似箭,在忙忙碌碌的日子中,孩子們陸續長大,吉麗已經去美國讀書,吉才和小秋也都上中學了。

袖山又大步跨進一個新時代,與大陸溝通的跨海大橋通車,從此天塹變通途。大陸的高鐵也不斷遍及,交通更加友善。智能手機代替了座機,網際網路可以達及全球,珍珠可以在網上打廣告,并聯絡各地的客戶。

店鋪交給代辦員工打理,珍珠是經理,她無需每天去坐班。

偶爾,她會接受邀請,帶上工具箱和助手飛往杭州,上海、溫州等大城市,給闊人和有頭面的客戶上門服務,她已經是進階美容師。

珍珠有時還帶着家人,去日本、台灣、東歐等地旅遊。

旅遊回來,麥子就在知青戰友群聊裡曬旅遊照片。麥子還會打上一行字:戰友們瞧瞧,這是我和女兒在希臘愛琴海、聖托裡尼島的照片,美不美?

戰友們一片大拇指,一片贊美羨慕。

麥子無比驕傲,她說沒想到,珍珠這個女兒還真靠上了。

珍珠在照片裡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潤澤的臉蛋,美得妖豔。

在這些旅遊照片裡,珍珠根本看不出年齡,仿佛還是妙齡少女,臉上沒有一絲皺紋,瞳仁黑深,幽幽魅人。

如今的美容技藝把人間攪亂,真真假假欺騙了人們的眼睛,怪不得韓平離不開珍珠,怪不得珍珠的業務做得這麼發達,她自己年輕姣好的面容就是最好的廣告。

旅遊照片裡還有俊秀的小秋,這個少年是真的俊美。

有時,珍珠望着身邊這個酷似清秋又天資聰慧的兒子,心裡是又喜又痛。她再也愛不上别人,一直單身。一則是怕兒子有了後爸,會有委屈。二則是再也遇不到像清秋那樣,能打動她芳心的好男人。珍珠現在很清高,她潔身自好,甯缺毋濫。

自從吉麗去美國讀書,珍珠就不再去韓平的家裡。但是韓平會經常來看她,隻要珍珠有所求,韓平就會一如既往地幫助她,有吉麗這個女兒,這根線始終牽連着他們。

韓平對小秋也關心如己出,以緻小秋一直以為韓平就是自己的親爸。

珍珠也覺得,愛情可以轉換成親情,親情也可以再激發出愛情,人間世事難以預料,現在她的心裡有兩個男人,清秋和韓平。

珍珠不敢想起清秋,一想到清秋珍珠的心就會作痛,那痛無法形容,是一種絕望的痛,夫妻的死亡不能再複活,會使人跌入深淵,進而會厭世、逃遁而去走絕路。珍珠隻好把清秋輕輕放下,深深埋起,不敢觸動。

對韓平,珍珠倒是常常會想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不斷的接觸,使珍珠漸漸習慣起來,好像他們并沒有離婚,韓平還是她的老公。

就連麥子也把韓平當做女婿,每次珍珠去甯波時,就讓珍珠帶上一盒韓平最愛吃的魚鲞烤肉。或者韓平來袖山,麥子必要送上一碗烤肉魚鲞,喜滋滋地看着韓平吃,好像還是丈母娘看女婿,怎麼也看不夠。

隻是李麗芬是怎樣想的呢?

李麗芬當了母親以後,已經改變許多,成熟許多。她想我不能鬧,不能傷了兩家人的和氣,她不願意想那麼多,睜隻眼閉隻眼,隻要能維系住這個家,隻要韓平不和她離婚,還對她那麼好,就夠了。畢竟自己要靠韓平養活,沒有珍珠的自食其力、獨立人格的水準,她隻好認輸。

這也是社會大環境的影響,現在有些男女的關系說不清楚。就連美國的奶奶也接納珍珠,她說:我有兩個媳婦有啥不好,說明我的兒子有本事。

愛琴海的藍天白雲很美,袖山的藍天白雲也很美,珍珠有時坐在自家的飄窗跟前,癡癡地能望上半天,望着朵朵白雲在藍天下變幻莫測。

有時她也疑惑,我是醜小鴨變成一隻天鵝了嗎?如果母親當年不是那麼貧窮,讓我一直讀書,我會當上一個作家嗎?

她仿佛看到一縷白雲就像一枚羽毛,在白雲之間飄呀飄。她還想,自己就是那枚羽毛,被一股看不見的風,不知要吹向哪裡。

珍珠也看過電影《阿甘正傳》,還讀過這本書。她想起阿甘說過: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結果往往出人意料。

阿甘還說過:我不懂我們是否有着各自的命運,還是隻是到處随風飄蕩。

二零二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全文完

後記:有戰友說我是在講故事,确實,今天這個知青二代的故事講完了。故事裡的人物太多,我心有餘力不足,其實這是個長篇小說的架構 ,有知青二代,甚至第三代人在裡面。水準有限,隻能這樣講故事,寫完了,發表了,自己卻不滿意,留待下輩子再寫吧,這輩子就這樣了。知青已經不是做夢的時候,而是該投降天年的時候 。謝謝戰友讀者們的閱讀,有什麼感受 ,各位自己去悟,但願有能了解我的朋友。謝啦!

知青二代的故事——羽毛飛呀飛「尾聲」

作者簡介

張怡靜 女 失學後,我幹過臨時工,當過軍墾戰士,農場職工,企業護士 ,卻偏偏愛好文學,又“薄雲疏雨不成泥”,隻是一個業餘者。好在有許多戰友喜歡我的文字,也就欣慰。謝謝!

知青二代的故事——羽毛飛呀飛「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