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披着羊外套的狼嗎?你見過為達手段,将家人置于死地還不斷否認罪行的僞君子嗎?誰能想到,一個小姑娘竟成了兇殘狼的目标。
狼終究是否會露出原型接受法律的制裁,那就交給時間見證。
接二連三的打擊
15歲的林珺自從2009年在姑姑家生活後就更加地苦不堪言,而造成這一苦果的罪魁禍首竟是她的親姑父謝連斌。
剛來到姑姑家時,謝連斌總會趁姑姑林殊不在一旁時,對林珺動手動腳。要不就是把手搭在林珺的肩膀上,貼着她,要不就将手放在林珺的大腿上,來回遊走。
林珺已經15歲了,是以每次面對謝連斌不恰當的行為時,都會低聲懇求道:“姑父,您别這樣”。懇求無用後又會四處閃躲,然而她能躲到哪裡?
可謝連斌并不在意,總要在林珺待一段時間才會心滿意足地離開。林珺在他離開後,便會低聲哭泣,她不明白姑父為何要這樣對他,隻是希望永遠沒有下次。
事實證明,罪惡之手不會輕易散去。
謝連斌數次騷擾林珺後,見她并沒有告訴妻子林殊,膽子便愈發膽大起來,心中的欲望也越來越強烈,他要徹底得到林珺。
睡夢中,林珺隐約感覺有人在身後摸她的身子,本以為是錯覺,結果剛一翻身,便立刻驚醒過來,眼前的謝連斌癡癡地看着她,那是一種饑渴的渴望。
林珺連忙抵擋謝連斌的手,但她卻不敢大叫,她不停地阻止姑父,眼淚早已模糊了視野。始終處于下風的林珺,最終還是被自己的親姑父侵犯。
謝連斌解決完生理需求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林珺。林珺衣衫不整地躺下床上,無力地哭泣,她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不能多善待她一些,她已經夠可憐了。
2009年7月18日,她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天。因為這天是她天堂與地獄的分割線。從這以後,林珺的世界崩塌了。
林珺一家為在澳華人,居住在澳洲悉尼艾坪。2009年7月中旬,林珺跟家人告别後,便動身前往學校暑假的集訓營。參加集訓營的幾天時光,她的心情一直十分歡樂,然而卻因為看到電視上的一則報道,差點昏了過去。
當時電視上播出的是悉尼艾坪發生的一起兇殺案,林珺越看越不對勁,這明明是她家的房子,報道的死者都是她家人的名字……林珺的雙眼緊緊地盯着鏡頭,跟随它轉到一處又一處熟悉的角落。
會不會是夢,眼淚拼命奪眶而出的林珺一片空白,但随之而來的痛苦告訴自己,她的家人真的在一夜間都被殺害,她的父母(林暋和林雲麗)、兩個弟弟(林涵和林濤)還有借宿在家的小姨(林雲彬),均無人幸免。
第一時間定好機票的林珺早已顫抖不已,無法接受事實的同時她想不明白她的幸免遇難究竟是否幸運。出事之前,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有兩個可愛的弟弟,勤懇和滿的父母,一家人其樂融融,家境殷實,令人羨慕。
現在,林珺回去面對的竟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和永遠充滿血腥的空房子。她想不通誰會對自己的家人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她也想不到自己會經曆如此沉重的打擊,心已痛到無法開口。
見到姑姑林殊的那一刻,兩個人抱頭痛哭,久久無法停止。
考慮到林珺未成年的身份,警方需要幫她暫時安排了一個栖身場所和監護人。考慮到林珺的爺爺奶奶年事已高,隻能通知林殊。
那陣子,林珺經常會半夜驚醒,有時候甚至不敢閉上眼睛睡覺。每當閉上眼睛,那天發生的一幕幕慘狀就會出現在腦海中,伴随着自己一聲聲的慘叫,從噩夢中驚醒。
自從家裡出事後,性格開朗,總是挂着笑容的她眼睛裡總是浮現着傷感,愛笑的女孩變得沈默寡言。
林珺還未從家人離世的悲痛中走出,姑父的行為又讓她的内心再度受到了重創。她也想過自救,想過告訴姑姑和爺爺奶奶,可是她沒有勇氣。
如果林珺說出口的話,會有人相信嗎?姑姑會不會覺得她不知恩圖報就算了,還膽敢污蔑親人,那麼她現在唯一的住所又是否會容忍她繼續待下去,爺爺奶奶又會怎麼看她。
選擇沉默的林珺等來的隻是一次又一次猖獗的魔爪,她怎麼逃也逃不掉。她多想有一天姑姑林殊能發現異常,能為她主持公道。
無數個難熬的夜晚,一點點折磨着林珺,她想一夜長大,那麼她便能遠離姑姑家,遠離魔爪。
支撐林珺的還有一個信念——她要親眼看到警察抓到真兇并嚴懲,讓天上的家人能夠安息。
不止林珺一個人日夜盼望真兇捉拿歸案,一家五口慘遭滅門的報道釋出後,引起了當地一片嘩然,有很多報刊店的老顧客都在紛紛指責兇手,該地區的很多華人也一直在關注案子的進展。
警方的調查能否使真相水落石出,還逝者公道?
坎坷追兇路
2009年7月18日,警察在接到報案後,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封鎖案發現場的同時詢問報案人。
報案人正是林珺的姑姑林殊。林殊因目睹了死者的慘狀,全身一直在發抖,警察問話時她也在盡力地将話說清晰:“8号早上,哥哥經營的報刊店一直沒有開門,老客戶打給我後,我就開始聯系我哥,可是電話一直打不通,我們兩家距離也不遠就趕來看下情況,沒想到哥哥一家竟被謀殺……”
警方在勘查現場時發現,屋内到處留有血腳印,客廳還殘留着大量的血迹,五名死者均被鈍器擊傷緻死,甚至有的死者面容被兇手砸到面目全非,認不出生前的模樣,盡管屋内一片淩亂,财物卻沒有丢失,說明兇手不是為财,而是尋仇。
此外,警方在檢查中還發現林家的電閘曾被兇手動過手腳,大門也沒有撬過的痕迹。根據腳印的提取,警方确定兇手是一人,卻無法找到有關兇手的DNA。而且按照腳印的行進路線,明顯能感覺到兇手是有備而來,目标明确。
引起警方注意的還有一點是唯獨林珺的房門前沒有留下血腳印,而且屋内沒有任何入侵的痕迹。莫非兇手知道當時林珺并不在家?
種種迹象表明,兇手與林家關系相熟,對屋内的格局也很熟悉。況且林家在悉尼艾坪的關系網十分簡單,親朋好友并不多,是以警方的調查相對來說比較容易。
在走訪報刊店的常客的過程中,警方了解到林父林暋和林母林雲麗為人親和、勤勤懇懇,沒聽說跟他人有何糾葛。林暋的親妹妹林殊也想不通何人會找自家的哥哥尋仇。
很快,警方通過搜集到的一些疑點鎖定了犯罪嫌疑人——謝連斌。疑點有三。
第一、謝連斌在案發現場時不經意間的小動作
林殊在描述她到達現場的一幕幕時,其實同行的還有謝連斌。林殊還未進門時就看見大門竟留了一條縫,一股莫名的不安頓時湧上心頭。
進門後,客廳四處散落的血迹和屋内的血氣吓得林殊一步也不敢挪動,在謝連斌的支撐下才緩緩往屋内深入。曾經熟悉的家人變成了一具具慘狀不堪的屍體,林殊崩潰不已。
而後,當林殊和謝連斌要走進哥哥林暋的房間時,謝連斌曾捂住過她的眼睛。但警方發現按照林殊講述的位置根本就無法直接看到屋内的慘狀,那為何謝連斌要主動捂住妻子眼睛?是否預先知道什麼?
第二、口供有所出入
林殊說她最先在現場看到了四具屍體,而謝連斌說的則是五具屍體。為何會出現差異呢?
林殊起初并沒有看到哥哥林暋的屍體,警方發現林暋的屍體是被掩埋較為隐蔽位置的羽絨被底下,若不是他們細緻地尋找,是不可能輕易發現屍體的,那麼謝連斌又是在何時看到的?
第三、謝連斌先一步離開案發現場
林殊報警後,作為丈夫的謝連斌并沒有一直守在妻子身邊,而是讓妻子留在現場,他則獨自開車去接嶽父母。
明知妻子一時間無法接受巨大的打擊,他卻讓妻子留在極度不舒适的現場,他難道就這麼冷靜嗎?。林殊也曾試圖讓謝連斌留下來陪她一起等待警察,但他還是選擇先行離開。
再說,家裡發生不幸,家人的第一反應應該是瞞着老人,希望他們越晚知道越好,因為老人年事已高,巨大的逝親打擊恐會讓老人吃不消。在不考慮此情形的前提下,謝連斌竟還要把老人接到現場,他的想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此外,謝連斌曾是一名醫生的資訊也讓警察格外在意。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兇手的DNA,說明兇手不僅預謀多時,心思還十分缜密,而作為一名醫生,細緻總會展現在方方面面。
再者,要想在短時間内将五人緻死并且不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如果兇手不懂得醫學相關的知識的話,當被害者感到異樣時,早已被牽制住,普通人根據無法抽身,這将會大大增加得手的幾率。
由于警方沒有确鑿證據,是以無法立即逮捕謝連斌,也無法阻止林珺生活在林殊家,怕會打草驚蛇,警方隻能不敢停歇地在搜集相關證據。
悉尼警方能否證明其猜想,将真兇追拿歸案呢?
連連否認之後
2011年5月,警方以謀殺罪正式逮捕謝連斌,理由是5月13日這天,技術人員在謝家的車庫中提取了一枚血迹,經過DNA鑒定,裡面包含有林家受害者的DNA。
法庭上,面對丈夫的指控,林殊并不認同。她表示案發時間時丈夫一直睡在自己身邊,如果中途出門,她不會不知道。(實則是林殊被謝連斌注射了鎮定劑)
經過讨論後,陪審團認為警方送出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謝連斌就是殺人兇手。是以,謝連斌得以無罪釋放。
對警方來說,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看到兇手逍遙法外。他們無比确信謝連斌就是兇手,隻可惜謝連斌的手段并不一般,導緻警方怎麼找也沒找到直接證據。
是什麼讓警方确認了謝連斌的兇手身份呢?原因就在于他們通過非常手段,在謝家偷偷安裝了隐蔽攝像頭進行監控。
通過監控的記錄,警方曾看到謝連斌在家中不斷與妻子談論案發現場的細節,似乎想同林殊的證詞一緻,這無異于加大了他的嫌疑。是以打算進行側面試探,加以确認。
警方向林殊透露,案發現場的血腳印是某款運動品牌的鞋子。回到家後林殊無意間将得知的消息告訴了謝連斌,而後謝連斌便趁人不注意,将一個鞋盒撕碎并沖進了馬桶。
此後的警方相當确認兇手就是謝連斌,但監控視訊的内容卻不能作為直接證據,隻能另尋他路。
2013年4月,謝連斌見到了妻子林殊帶來的陌生男子——哈裡。由于哈裡一直向謝連斌灌輸能夠幫助他解除牢獄之災,謝連斌漸漸地放下了防備之心,甚至在不經意間承認了殺人的事實。
隻不過謝連斌失算了一點,哈裡并非一心為他開脫,從一開始就是警方派來收集證據的卧底。他承認的犯罪事實早被錄音,拿到了法庭之上,盡管不是直接證據,最起碼成為了動搖陪審團的有利籌碼。
意料之中的是,道貌岸然的謝連斌對播放的錄音矢口否認。
2014年的一次審理中,忍無可忍的林珺勇敢地站了出來。那個性侵她長達七年之久的姑父竟是殺害自己家人的兇手,她已全然不怕吐露心聲後的後果,她隻想法庭上的每個人認清謝連斌的惡魔嘴臉。
在法庭上,林珺強忍眼淚,有些畏怯周圍人的眼光,講述着她被侵犯的曆史:從14歲開始(2008年),謝連斌在見到她獨處時,就會有意無意的性騷擾,家人被殺後,住進姑姑家的她完全成了謝連斌的掌中物,經常性侵自己,就連假釋回家也不放過她。
林珺不想當破壞家庭的人,姑姑是她為數不多還在世的親人,可是她發現謝連斌是兇手時,隐忍已不再重要。
林珺之前偷偷保留的證物呈上法庭後,法庭内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七年之中,一起生活的姑姑林殊竟完全不知,無法想象謝連斌是多麼可怕,多麼會僞裝。
2017年2月13日,經過無數次審理後,陪審團認定謝連斌的謀殺罪成立,處以終身監禁,不得假釋。
林殊直到最後都不願相信丈夫不僅是殺死哥哥一家的兇手,還是一名強奸犯。她覺得兩家的關系一直都不錯。哥哥經營的報刊店生意不錯,還特地幫經濟不景氣的她二人走出困境。
在幾乎人人都堅信謝連斌是兇手的情況下,林殊與父母斷絕了關系。
林殊無法想到,林家的好心在遇到謝連斌的嫉妒心後變了味,他記恨林家人看不起他,覺得他沒有林暋會掙錢,這也是謝連斌心生殺意的原因之一。
而另外的一個原因讓人憤怒不已,那就是謝連斌的占有欲。他之前就已經對十幾歲的林珺心生歹念,會莫名其妙地騷擾林珺。看到林珺一天天長大,他的内心再也抑制不住欲望,才會選擇在林珺外出期間,滅林家的口,将監護權拿到手。這樣,既可滿足自己的私欲又可以随意支配林珺繼承的遺産。
惡魔終歸是惡魔,就算他披再多層外衣掩飾,内心的醜陋終歸成為他伏法的根本罪證。
願貪念不再成為犯罪的誘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