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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1601:中國式帆船揚威珠江三角洲

作者:冷炮曆史
​澳門1601:中國式帆船揚威珠江三角洲
​澳門1601:中國式帆船揚威珠江三角洲

在漫長的古代階段,中國式帆船都不被認為是一種可靠的海戰利器。由于過度依賴風力推進,且缺乏成熟的人力劃槳機制,因而容易在瞬息萬變的交鋒中遭敵軍分割包圍。反而是依靠相對較大的内部體量,在貿易貨運領域占有較高比重。但終究是局限于遠東和東南亞水域,甚少為馬六甲海峽以西的水手所青睐。

不過,上述格局卻在風雲際會的16-17世紀發生改變。由于葡萄牙探險家的不斷發掘,傳統中國式帆船再度煥發出新生。甚至是在某些情況下,擊敗那些根正苗紅的西式帆船,實作輕而易舉的彎道超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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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世紀初的荷蘭東印度公司武裝

公元1601年7月31日,由冒險家範-奈克率領的3艘荷蘭武裝商船,正航行于此前很少涉足的遠東水域。由于已知的貿易據點大都為葡萄牙人所占據,這些新來者被迫花更多時間展開研究,期望尋找出可供突破的薄弱環節。例如屬于傳統航線外圍的蘇門答臘、爪哇和加裡曼丹,都有留下他們的摸索痕迹。如今,一行人又準備前往泰國灣西側的北大年港,力争在那裡建立東印度公司的貿易站。期間,另有1艘小型的雙桅縱帆船加入隊伍,可以幫吃水較重的蓋倫大帆船們探索近岸水況。

但在9月下旬,突如其來的南海台風讓荷蘭艦隊迷失方向。雖然幾天的折騰并沒有造成任何人員損失,卻将他們直接吹到珠江三角洲西側的澳門。那裡不僅是西方人在明朝海岸的唯一貿易口岸,也是對競争者最充滿敵意的對手堡壘。盡管彼時的常住人口非常有限,還因廣州當局的限制而無法建構防禦設施,卻經常會對偶然抵達的外人施以嚴懲。加之當時葡萄牙還隸屬于西班牙帝國,而荷蘭則是以武力手段争取獨立的叛逆省份,是以彼此間的關系近乎為戰争狀态。例如數年前靠岸的首批探險者,就被城市管理者以叛國罪的名義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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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澳門幾乎處于完全不設防狀态

正因如此,3艘敵方大船的不請自來,讓困守澳門孤城的居民感到害怕。由于沒有成熟的常備管理體系,整座城市的防務基本都由居民自行肩負。最為可靠的火力平台,就是定期抵達停靠的武裝商船。最為簡易的防禦工事,也僅僅是根據需要開挖的臨時戰壕。倘若有大隊人馬強行登陸,那麼首戰就極有可能成為終戰。至于名義上能提供保護的明朝官軍,則根本沒可能為一隅之地來花費力氣。幸運的是,澳門并非範-奈克的初始目的地,是以荷蘭人也壓根沒搞明白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唯有靠非常有限的資訊,才将信将疑的确認自己已偏離航線甚遠。

與此同時,澳門港内正巧有2艘剛剛從印度趕來的蓋倫帆船。她同樣為前不久的風暴襲擊,給風帆和鎖具等重要部位造成損壞。船長保羅雖清楚自己沒可能動身迎敵,還是照習慣承擔起防禦職責,并在自動升格為指揮官後下令分發武器。此外,他還下令搜集3-4艘本地的中國式帆船,将之立刻改造為近岸戰艦。而且繼續保留原先的華人水手與馬來劃槳奴,僅僅是用歐洲裔士兵擔當作戰主力。由于葡萄牙人早已在遠東活躍近百年時間,是以對這些船舶的特性比較了解。他們很清楚在特定環境下,配有6支槳的中國式帆船也有一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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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艘誤入澳門水域的荷蘭武裝商船

9月28日,範-奈克為摸清眼前究竟是什麼城市,派出11名手下乘小艇上岸偵查。結果,這些人還沒搞清楚具體狀況,就已經被嚴陣以待的澳門市民俘虜。于是,荷蘭人又在臨時錨地幹等一天,再度派載有20多人的雙桅縱帆船進港查探。事實上,這種在歐陸逐漸流行的小型船舶,本身并不依賴風力推進。僅僅靠水手劃槳操作,也能臨時客串近岸槳帆船。而且利用船艏位置的火炮,可以很輕松的将同等級别的穆斯林艦艇逼退。

然而,當荷蘭人收起船帆、劃槳靠近岸邊,立刻被從附近沖出的中國式帆船攔住去路。後者雖隻有6槳,但在毗鄰半島的淺水區已足夠好用。加之本身就有很強的貨運屬性,是以能搭乘幾倍于對方的士兵數量,安裝更多的小型火炮。如此一來,原先的試探便徹底轉變為狹路火拼。幾艘中國式帆船很快從兩側圍住歐式縱帆船,劈頭蓋臉的将火力傾斜到對方頭上。不等上面的荷蘭人做過度抵抗,便馬不停蹄的發起跳闆作戰。最後還用抓鈎将船綁住,連同驚慌失措的俘虜們一起拖回港口看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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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兵書上的廣東帆船 一共配有6槳

此時,遠在深水區的3艘蓋倫帆船正目睹一切。奈何在小船全部喪失後,他們已無法準确探悉澳門附近的合适錨地,不敢冒擱淺的風險趕去阻攔。範-奈克隻能下令全體調頭撤離,到大約60英裡外的明朝控制區停泊。雖然相關記載并未提及具體位置,但考慮到當時的廣東航運結構,應該就是有“暹羅港”之稱的東莞。因而留在澳門的保羅隻能繼續将更多武器裝上中國帆船,準備逆流将深入珠江的對手徹底消滅。好在荷蘭人的舉動又引起明朝方面的激烈反應,是以在澳門船隊啟程前,範-奈克已及時率領部衆離開中國海岸。至于兩批被俘的荷蘭海員,都立刻受到審判。其中15人依舊是因叛國罪被斬首,餘下人則被遣送到印度總督區服勞役。

有意思的是,這次被曆史記錄的小規模沖突,并沒有讓荷蘭方面提高對中國式帆船的評價。畢竟,廣東地區的造船技術,在很多方面都勝過其他沿海區域。東印度公司卻在晚些時候将活動範圍調整至福建,進而不必再與堅固的廣船遭遇。除體量很小的雙桅縱帆船外,餘下艦艇都不再擔心會在海上遭遇突然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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