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府上下都在沸沸揚揚傳這樣一件事:雍南王一等侍衛、骁騎參領王其銳連夜求娶王爺侍女朗月;王爺念其多年忠心不二,以及創下的赫赫軍功,不僅同意請求,還下诏賜婚,贈送一筆豐厚的嫁妝。
這多年從未有過的好事讓朗月成為人人羨慕的對象。
為了準備即将到來的婚期,朗月和繁星都很忙,暫時無法待在秦挽晚身邊。
為此,雲秋派來一個使喚的丫頭,名叫月鳳。
那丫頭身材高大,滿臉麻子。
當她一臉不悅和傲嬌出現在忘憂樓,秦挽晚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沒那麼好過。
月鳳年紀不大,但性情暴躁,做起事情來,簡單粗暴,開門基本不用手,而是用腳踹。
每當被突然響起的噪音吓得心髒亂跳,秦挽晚就告訴自己,忍住,忍住,這不算什麼大事。
她的生存能力比較強,也沒有被人伺候的習慣,是以做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是自己動手。
她甚至告訴月鳳,以後不用在自己面前做事,該幹嘛就幹嘛。
可是月鳳很倔強,尖着嗓子大聲說道,那可不成,如果不好好伺候姑娘,就會被趕出王府。
接下來的日子,秦挽晚嘗到了被人監視和控制的滋味。
她想到下面走走,月鳳就貼身跟随;一旦踏出院子,她就被無情地拉回來。
更過分的是,一日三餐送來的飯菜不是馊的,就是明顯别人吃剩下的。
秦挽晚稍微提出不滿,月鳳的嗓門就先轟炸過來,說她不知好歹,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面對大山一般月鳳的怒顔,秦挽晚隻好暫時咽下這口氣。
有一天晌午,她在樓上看到月鳳提着飯盒走來。
進院子前,她左顧右盼,确定四下無人,便抓起裡面的東西往嘴裡塞。
吃得差不多了,她吐了一口唾沫進去,蓋好,然後跨步往樓上走。
秦挽晚當即感到一陣惡心,火氣也蹭蹭往上冒。
她說自己沒食欲,讓月鳳拿去吃了。
沒想到那丫頭翻了個白眼,嘟囔一句,直接拿走了。
月鳳來到院外的拐彎處,直接将飯菜倒給看門的大狗,嘴裡還罵罵咧咧什麼。
在樓上看到這一切的秦挽晚氣炸了,憤恨地說道:“欺人太甚,叔可忍嬸不可忍!不給她點顔色看看,當我好欺負啊。”
“姐姐可别沖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就忍忍,萬一事情鬧大就糟了。”
自從得罪王府中權勢滔天的裴嬷嬷後,小晚就一直戰戰兢兢的。
秦挽晚怒氣不減反增,雙眼透出狠厲。
“來而不往非君子。既然有人讓我們不好過,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
晚上,月鳳又來送飯,正在寫字的秦挽晚頭也不擡,讓她把東西放在桌上。
那丫頭癟癟嘴,扭着大屁股走出去。
過了不久,外廳傳來“砰”的一聲悶響。
秦挽晚微微一笑,又寫了幾個字,才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月鳳仰面倒地,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嘴上還含着一口綠色的粉團。
擺在廳裡的一碗糯米團少了兩個。這是繁星今天早上特意帶給她的。
秦挽晚蹲下身,将糯米團子從她嘴巴摳出來,避免她窒息。
她看了看有些油膩的大麻臉,啧啧贊歎道:“小晚,你果然厲害,就幾種草藥就能配置出藥效那麼好的迷藥。”
她找來一根麻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月鳳綁得結結實實的。
一把清水撒下去,那丫頭悠悠地醒過來。
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早就吓得臉色發白。她不停地扭動,但無濟于事。
她剛想扯開嗓子喊人,秦挽晚捏着一粒白色的藥丸放在她的嘴邊。
“你想清楚再喊,這個藥一進去,你就徹底變成啞巴。不相信啊?
你沒聽說王爺的毒是我解的,既然我能解毒,那制毒用毒也不在話下。”
月鳳緊緊閉上嘴巴,嗚嗚地搖頭,眼睛充滿恐懼。
秦挽晚又從桌上拿出另外一種顔色的藥丸,并在她眼前晃了晃,低聲說:“這是我剛剛配置的藥,我叫它空空丸。
因為人一旦吃下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個人都會覺得空蕩蕩的,靈魂出竅,跟活死人沒兩樣。但我不知道效果如何,想請你幫我試試。”
月鳳吓得全身發抖,用顫抖的聲音喊道:“你瘋了,如果讓我姨母知道,她不會放過你的。”
秦挽晚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俏聲說道:“你說的是裴嬷嬷?原來她是你姨母,難怪會派你來伺候我,不過我不怕。
你看到上面那個葫蘆了嗎?裡面裝的是化屍水,我先給你吃空空丸,再淋點這個水,你就不痛不癢,無聲無息地消失。
我保證你一點痛苦都沒有。”
她站起來,拿起那個葫蘆細細端詳,輕描淡寫地說:“反正我一直被關在忘憂樓,哪裡都不能去。
你姨母問起,我就死咬沒見過你,她又沒證據,能把我怎麼樣呢?”
這下可把月鳳吓壞了,之前還硬抗的氣勢一瀉千裡,一邊求饒一邊哭得眼淚橫飛。
“說吧,你姨母打算讓你怎麼對付我。”
秦挽晚繼續擺弄桌上的葫蘆瓶。
月鳳還想否認,但是看到對方投來冷峻的眼神,隻好結結巴巴把裴嬷嬷交代她的話和盤托出。
原來裴嬷嬷早就放出話來,說朗月必定嫁給她侄子,沒想到事情黃了,這讓她成為全王府的笑話。
她惱怒秦挽晚從中作梗,便産生報複的心理。
她将朗月、繁星調離,然後将自己的外甥女月鳳安排給秦挽晚,在衣食住行方面制造各種麻煩,如果能尋到什麼錯處最好。
“是以你故意不按時送飯,即使送了也是你們吃剩下的飯菜。
你還往裡面吐口水,下次是不是要給我下毒了?真是狠毒至極!”
秦挽晚氣得俏臉通紅,胸前起伏不定。
她走到桌前,拿着之前寫好的一張紙,抓着月鳳的大拇指摁住紅泥,然後往紙上一壓,小心折好放入袖中。
那丫頭雖然不識字,但見到秦挽晚得意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基本沒翻身的可能。
她哭喪着臉,哀求道:“我知道的全都說了,姑娘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秦挽晚笑盈盈地走過來,解開了月鳳的繩索。
就在她張嘴想說什麼時,秦挽晚将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月鳳先是疑惑,後來想起什麼,跳起來哭喊着往外沖,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打破了王府的甯靜。
秦挽晚站起來,拍拍手,笑着說:“看來今晚我們要晚點睡覺。”
無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