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蛇的是不是都内心變态？”爬寵圈“資深人士”蛇佬腔，極力反駁這一刻闆印象。
他愛“玩蛇”，最開始純粹是為了享受“炫耀”的快樂，成為少數人的優越感。随着和這神秘生物的長時間相處，他也從中“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
疫情封控期間，很多年輕人閑在家刷手機，刷的視訊足夠多，總能刷到一兩個爬圈的視訊。被這些資訊誘惑着，喜歡爬寵的人極大增加了。蛇佬腔發現，“這兩年入坑爬圈的新人，應該比過去4、5年加在一起都要多。”
蛇佬腔正是這兩年入坑的。從2020年底買第一條蛇開始，剛過了一年多，他的家裡已經有四五十條蛇。
養蛇的好處他能列舉出很多——和哺乳動物相比，蛇的生命力相當頑強，很少生病，既省去了天價看病費用，也不需要怎麼伺候。十天半個月喂一次蛇，除了清理排洩以外甚至可以不要任何打理。想它了，就拿出來，邊看電視邊盤着玩，人蛇相安無事。
養蛇不等于内心陰暗、行事古怪。當然，如果一定要把寵物和性格挂鈎，他和蛇确實存在一些共性——宅且躺平。蛇可以窩在一個地方，一兩個月不動彈，他也是一個十足的宅人，不喜歡“酒肉聚會”，拒絕無意義社交。平時，他喜歡窩在爬房觀察蛇的行為動向，一盯就是一天。
這個圈子裡，玩家很容易被轉換成了商家，商家本身也都是玩家。養蛇這項愛好，也漸漸被他發展成了小衆職業。
收集喜歡的品種和基因，賣掉繁育出來的蛇苗，這個利潤相當可觀。如今，靠出售不同品種的蛇，他不但能把買蛇的本錢賺回來，還能實作利潤翻幾倍，一條蛇生一窩蛋，他能賣出好幾萬。
6月末，「後浪研究所」上門拜訪了這位養蛇大戶，參觀了他的“基地”。
圖為蛇佬腔
蛇佬腔的家裡像一個微型動物園，都是一些“很好養活”的動物。客廳4個角落裡各擺着一人高的玻璃箱，三隻中華田園土貓住在一家，還有一隻松鼠，幾隻安靜的蜥蜴各自思考人生。
屋裡擺着一隻魚缸，裡面豢養着來自非洲的維多利亞肺魚。《動物世界》裡說，就算非洲三年不下雨，地開裂了，它也能活。
在專屬蛇的爬房裡，整整齊齊地排列着幾十個大箱子，這裡的溫度永遠設定在29-30度，蛇佬腔在家裡配置了全套智能監控，實時監測室内溫度。蛇的體溫會随環境變化，是以爬房要始終維持着宜居的溫度。
目前，他最推薦新手入坑的是黑王，它價格低、産量高、無毒，顔值也是男生最愛的純黑浪漫，是當下最受歡迎的入門品種。
最受歡迎的品種黑王
除了體型較小的玉米蛇、王蛇外，體型較大的牛蛇、黑松林蛇他也存貨不少。
他拿出一條由三個稀有基因組成的布魯克蛇王，白化、缺黃、缺黑（指隻有白色基因，沒有黃黑色基因），純白色外觀，配上一雙紅色的眼睛，國内俗稱“暴風雪”。
圖為暴風雪
另一條黑色大蛇，在陽光下會呈現出五彩斑斓的黑。雖然看上去很不好惹，但這些年紀大的蛇性情都很溫順。
“蛇攻擊人的次數肯定比貓少太多了，而且就算被咬一口，也基本比貓撓得要輕。”
6月份，經過55天的孵化時間，蛇佬腔剛好有一窩蛇蛋陸續破殼。這是他等待半年的結果，1月份把蛇放入冬眠箱，維持15度的氣溫，一個來月後，蛇進入發情期、交配，之後再慢慢等待……
這半年要耐得住寂寞，才能等到這一窩小“蚯蚓”出爐。破殼的瞬間是最讓蛇佬腔着迷的，就像開盲盒，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條蛇會展示出什麼樣的神秘基因。
“沒有人會隻養一條蛇，你無法抗拒你沒有的東西。”蛇佬腔告訴我們，養蛇人的心态和飼養萌寵不同，更像一種收藏癖，如同男孩子的手辦或是女孩子的包包。随着蛇數目增多，他們會自然繁殖，讓隐性基因顯化，一模一樣的兩條蛇，配出來的蛇可能每一條都不一樣。
爬圈的交易，還維持着最原始的價值規律，這裡純粹由供需沖突調節市場價格。一隻蛇苗，根據品種能賣幾千塊甚至十幾萬不等，一窩蛇蛋約有10餘個，每年都有穩定産出，子子孫孫無窮盡。
蛇佬腔的爬房
據蛇佬腔觀察，随着躺平、追求自我愉悅的認知提升，人們更願意将金錢和時間投入到自己的喜好當中，爬圈入坑人确實呈幾何倍數式增長——尤其是年輕人，最開始養蛇都是為了炫耀和彰顯個性，可一旦入坑就會慢慢覺得，“這東西太适合佛系的我了。”
蛇佬腔也是如此，他的人生信條是——今天快樂，明天快樂，大機率後天快樂。他已經3年沒“上過班”了，從北京現代音樂學院聲樂專業畢業後，他就在通州校區附近租了個小屋，沒有離開過校區附近。
他會唱歌，會配音，練健美，副業倒是陸陸續續做了不少，足夠為生。2017年，他趕上了最早的一批直播，帶貨賣蛋白粉賺了一筆，退役後又時不時兼職做健美比賽解說，現在又靠養蛇開發了新的主業。
很多人質疑說蛇是冷血動物，養不熟，但他恰恰不想要那種情感聯系，反而非常安于和“冷血動物”相處的狀态。在他看來，愛蛇的人才是真正的愛動物。“熱愛動物的最高形式就是不要求它愛你，這才是人間常态。”
以下是他的自述。
絕大多數人養蛇，是為了彰顯自己的特立獨行
每個人養蛇的原因都不一樣，可能有些人單純是喜歡這個物種，可能有些人是做想生意。
但絕大多數養蛇人的初衷，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特立獨行，但這并非貶義，隻是追求内心充盈的行為投射而已。
為什麼？現在年輕人在網上能見的東西越來越多，哪怕是死宅，也能見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玩的東西。如果少數人能見到的東西，我能看見，少數人能做到的事情，我能做到，就有一種優越感，起碼我成為少數人之一了。
就像很多人說我才不養狗呢，其實他也知道養狗好玩，但如果不這麼說，就展現不出來他的優越性了你明白吧。
2020年，因為疫情，爬蟲圈又火了一次。因為大家在家都沒事兒幹，你隻能刷抖音，刷的次數足夠多，你總能刷到一兩個爬蟲圈的視訊，刷到的人越來越多，總會有人喜歡，喜歡的人越來越多，就會去買。
我有個朋友就在淘寶上買了個螞蟻城堡。我看着好玩，也買了一個回來。
我這人喜歡學習，一個東西有意思，就會花個兩三天在貼吧上研究。貼吧是有相關推薦的，你關注螞蟻，就給你推薦蜘蛛。你關注蜘蛛，就給你推薦蜈蚣。一圈關注下來，我發現他們都很好玩，就都買回來養，蜥蜴、螞蟻、蜘蛛、蠍子和巨人蜈蚣……
蛇佬腔家養的蜥蜴
至于蛇，我們的交情源自一場“騙局”。
2020年11月，我在爬蟲店裡看中了一個箱子，打算買回家裝蜥蜴。店老闆說這個箱子原本是養蛇用的，蛇也還在，布魯克王蛇，要不要一塊收了？
我說我沒養過，就買了，結果就被騙了。那是一條原色玉米蛇，比布魯克王蛇價格低很多，買完店老闆就把我删了。那是我唯一一次被騙的經曆。
但是養蛇的過程還是很好玩的，它非常符合我的性格。蛇是很躺平的物種，可以一年不理它，半個月喂它一次就好了。但是想玩的時候，就可以一邊看電視，一邊像盤手串一樣盤它。
養蛇真正的樂趣，是收集。蛇有很多派系，有人養豬鼻蛇，有人養王蛇，有人養牛蛇。但真正愛蛇的人是不分品種的——他們最癡迷的是基因，有了這個基因，就想有其他基因，跟集盲盒一樣，是以沒有人養蛇之後能隻養一條。
當養的蛇足夠多了，它們很自然發情交配，你就會體驗到另一大樂趣——繁殖。
每年冬天，蛇都會開始冬化，不需要喂水，也不需要喂食，在15度的箱子裡呆一個多月。然後把它們拿出來，讓溫度逐漸回暖到29、30度，盤一盤安撫安撫，喂兩頓飯，讓它們發情、交配，靜養一個月開始下蛋，再孵化兩個月等小蛇破殼。
一窩即将破殼的蛇蛋
這段時間其實是很無聊的，就像根本沒養過它們一樣，但隻要你耐得住寂寞，所有的興奮都會在蛇出殼的那一瞬間得到一個釋放。尤其是玩多基因的蛇，可能兩條一模一樣的蛇配出來的每條蛇都不一樣，那種感覺就像在遊戲裡抽SSR卡。
等小蛇繁殖出來，無論多少，你肯定會賣。 因為生出來的小蛇其實都是一個品系，差别不大，要麼留一小部分，剩下的就賣掉，我拿着這錢去買其他品類的蛇不香嗎？
意外的是，我買兩條大蛇花了5000元，但它們的小蛇一窩能賣6000。而且它們今年吃耗子（蛇的食物）也就吃了1000元，關鍵是兩條大蛇明年還能生。
這買賣好啊，我自個算下來，一年的回報率能達到120%。而且養蛇不像養貓貓狗狗，你們的感情不會那麼深，本來你也沒投入多少感情，還發現交易後有的賺，就這樣，我從單純的蛇玩家轉變成了“半玩半商”。
動物愛你固然欣喜，但是不愛你才是人間常态
蛇圈的人物畫像其實很寬泛。
張揚的喜歡蛇，是因為他覺得蛇很帥；内斂的喜歡蛇，是因為蛇本身就很内斂；想裝X的人能養，比如喜歡機車、喜歡紋身的，因為它們跟蛇是一類人；想躺平的人也能養，比如那些宅男們也喜歡蛇，因為蛇比它們還宅。
但是蛇圈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就是他們的包容度比較高，能夠超脫出世俗的眼光去養這個東西。好多人說養蛇的人都是變态，一開始看到這樣的評論我還回去反駁兩句，現在我都懶得争辯，隻說“啊對對對。”
不可否認，市面上對于蛇是有一些誤解的。大部分蛇都沒有攻擊性，隻要覺得環境沒有危險，就不會傷害你。你去國外玩，還經常會遇到一些蟒蛇表演呢，它們都是很溫順的，尤其是年紀大一點的蛇，根本沒必要傷害你。
盤在手上的牛蛇，乖巧
所謂的冷血動物也是一個偏見，蛇的正常叫法是變溫動物，環境熱它們就熱，環境冷可能就冷，事實上它們比人還要怕冷。蛇的“冷血”展現在他們的情感上，它們沒有很複雜的情感結構，我養的蛇甚至都不認識我。
很多人說“蛇養不熟”“蛇跟你沒什麼感情”，是以不喜歡養蛇，我覺得其實就是不愛動物。
熱愛動物的最高形式是不要求它愛你。當然它愛你固然欣喜，但是不愛你才是人間常态。
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寵物是一隻貓，2015年養的，名叫花卷兒，2017年因為肺水腫去世了。
花卷兒的骨灰、爪印和相冊，蛇佬腔儲存得很好
實不相瞞，它死了之後，我（的狀态）比林黛玉還誇張。那是我第一次把情感傾注在一個動物上。
誇張到什麼程度？我不能看見任何和它相關的東西。包括樓下的野貓，我看見都會哭，甚至坐地鐵也哭。當時地鐵旁邊的老太太還給我遞紙，以為我失戀了。這種狀态大概持續了20多天。
直到20多天後，我在小區樓下走路，有一隻小白貓跑到我旁邊“碰瓷”，黏着我的腿，讓你走路都走不了，隻要我一俯身它就在那一躺，我就把它抱回家了。事實證明，它确實是有預謀的，還懷着孕呢，後來生了10隻小貓崽。
我始終覺得動物能夠愛我，其實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超脫了它的天性。我對此心懷感恩。有些動物就是不愛你，可能它的天性就是這樣，比如我養的松鼠，它就咬我，但是我依然愛它。
喂松鼠吃瓜子
尤其是我養了蛇之後，我更能坦然面對動物對我的情感，無論它是走是留，攻擊我也好，親近我也好，那都是它的天性使然。是以我也沒有心理負擔，起碼不用背負那麼多情感責任。
這也是養蛇有意思的地方。我是喜歡這個物種，但是你和它的感情并不像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紐帶，也不像你養的貓貓狗狗。比如你有一個限量手辦它壞了，你隻會覺得要麼是可惜錢，要麼是可惜我這個東西沒了，但是不會說我辜負了一個愛我的人，或者是我夫妻沒了。
通過賣蛇，兩個月掙30萬，還上什麼班啊？
養蛇的金融邏輯就是期貨。
比如今年大家的蛇都繁殖了，但是沒人先出價。那總需要一些有名氣、了解市場價格又先于他人開售的領頭人，依據去年的形式定價。
牛蛇裡，像白化和無紋兩個基因結合的蛇，去年賣到12000，結果不夠賣，隻能等到今年再買，就說明它的需求很大，今年開價果然一路飙到将近18000。但如果去年這條蛇，我費勁巴拉地賣了兩個多月才賣出去，那今年價格肯定更不好，因為市場上的蛇更多了。
當領頭人給蛇定價，說：“黑王，我這邊可以接預定，1400一對。”大家就知道今年的市場風向标是1400，開始判斷自己的東西值什麼價。比如有人覺得自己的東西就值1500，也有人覺得不行，我沒那麼多粉絲，沒那麼多人認可，1300就賣。在反複巡航下，市場價格就出來了。
剛孵化不久的小蛇，可以售賣
蛇就是小衆需求，市場永遠沒有飽和态。哪怕客戶被搶走了，也會有新人源源不斷的進來，因為小衆圈子的獨特魅力是永遠存在的。
蛇圈市場講契約精神。 賣家價格定低了，後面市場漲價了，或者價格定高了，後面市場降價了，和買家一點關系都沒有，隻要是從賣家這裡定了蛇，就一定要按照當時說好的價格成交。
當然也有敞亮的賣家，比如我就直接降價，少收尾款。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遵照契約。
一條蛇的重量記錄表
理論上講，蛇最好的售賣期是在每年的3到9月，剩下半年就是蛇的冬化期。這半年可以提前繳費預定下半年的出殼蛇，也可以直接買現貨。現貨的售賣方式也分為三種，零售、包窩和打包。
包窩就是這條蛇下的蛋全要，無論下幾個，無論公母，按照蛋的數量給錢。打包就是分好公母，這一對蛇我都要，但是買之前我已經知道這一窩都是什麼蛇了。
一般買打包買蛇的都是那些專門“倒蛇”的人，打包回來自己養一段，再零售出去。像黑王的零售價是1400，打包的話就1100，賺300差價。
今年4、5月份，我一共賣了140-150條小蛇，基本都是在出殼前賣掉的。兩個月的利潤大概在30萬，折算下來月薪能達到15萬。
聽着多吧。但這其實也是我這一年養蛇的收入，這幾個月把蛇賣完了，剩下半年就沒得賺了。
蛇的生存環境
我認識很多國内的蛇圈大佬，他們都是有正式工作的。有一個前輩，他每個月拿着4、5千的固定工資，然後通過賣蛇，兩個月掙300-400萬。我和他說，你還上什麼班啊？副業的收入是主業的100倍。
我可以說沒什麼主業工作，就是靠接一些客戶活動做統籌導演，做健美比賽的解說和主持，再帶帶健身圈的徒弟，然後就是養蛇賣蛇這些了。
說是副業，也可以說全部是主業，有活就幹，沒活就躺着。
蛇佬腔的兩隻中華田園貓
我上班的經曆很短暫。2014年大學畢業後，進入了一家活動公司，負責釋出會、年會的導演和指揮。因為擅長和人打交道，我手裡的客戶資源特别多。不到一年，就升職到總監，薪資從4000塊翻了快4倍，到手15000。
幹了三年，2016年12月31号，上完當年的最後一天班，我辭職了。沒什麼别的原因，就是因為一個月前我參加了人生中的第一場健美比賽，拿到了全國冠軍，我覺得自己想走專門做健美的道路，是以毅然決然辭職了。
蛇佬腔的健美大賽獎杯
我自己有一句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沒酒喝涼水。我從來不覺得離開高薪職業有多麼可惜，反而隻在乎三件事兒，今天快樂，明天快樂，大機率後天快樂，就行了。
反正怎麼活着都是活着，給自己留退路太累了。你想想，人一共能活80、90年，要是有40年是開心的，那就是持平，和命運打了個平手，如果要能多開心一年，那我就賺了。
隻要你一直幹下去，就越幹越吃香
高昂的回報率帶來的是一定的風險。
在小衆圈子裡，大家需要抱團取暖才能獲得飼養知識。比如今天有一個人發了群聊二維碼，你肯定會加，加了之後就會認識很多圈子裡的人，慢慢就會熟絡起來，彼此開始推薦不同品種、不同基因的群，然後大家就進行交易。
這種在社交媒體上的私人交易，無形之中會引來很多騙子。他們就專門騙外地的，收取一點定金，然後給發一個空箱子，每騙完一個買家，微信拉黑，頭像一換，轉頭再騙，無限疊代。
照這種方法，他們一個月能掙個幾十萬，特别簡單。就是看準了“你想告又告不了我”的現實。
因為買活體這種東西是屬于“擦邊球”，報警警察也不會管，他們沒辦法鑒定蛇的價值。你說這條蛇值50萬，警察怎麼知道呢？而且寵物交易并不受法律保護——雖然交易蛇不違法，法律沒說它不行，但是也沒說它行。
是以買蛇前一定要擦亮眼睛。最好的辦法是找“中介”，就是了解一圈之後，找到一個口碑很好的老闆，在蛇圈裡的人都認可他，肯定不會坑人的那種。買家、賣家、中介一起建個群，買家把錢給中介，收到貨後發現東西沒問題，中介就把錢打給賣家。
蛇佬腔自己寫的書法和拼的模型
在蛇圈，口碑是非常重要的。
像我這種純自繁（隻賣自己繁殖的蛇），為了積攢口碑，就要靠完美的售後——“三包”。一是包健康，就是蛇到手時一定是活的；二是包性别，公母不能錯了；三是包吃飯，因為蛇吃東西是健康的一個标志，是以蛇到手後不吃飯也算我的責任。
比如性别發錯了，買家要一公一母，我給發了兩條公，我不需要你把發錯的那條退給我，我直接補發一個過去。所謂的完美售後，其實就是虧錢，但是我賺足了口碑。
蛇佬腔的logo
現在圈裡有一些蛇販子，把蛇買回來之後自己養一段時間，鑒别健康問題，然後把健康的都賣出去。但是有很多無良商販不想虧這個錢，拿到手之後也不确定是健康還是有問題，統統賣出去。這樣，拿到有問題的蛇，買家就很難維權了。
我覺得賣蛇這件事，就是講良心。
現在蛇圈的女玩家越來越多，年齡也無限趨向于下。我之前遇到一個客戶，說找我買蛇，聊着聊着說“最近沒有時間，你等我兩天，過兩天馬上中考考完了”。
我立刻告訴他自己不賣給未成年，除非他父母用微信給我語音，說同意自己的孩子養這條蛇，否則我不賣，就是為了避免一切可能的糾紛。
我這人比較保守，不能辜負圈子裡所謂的“家人們”，不能坑人。
在蛇的圈子裡，隻要你一直幹下去，就會越幹越吃香。哪怕你養了一段時間，不想養了，也絕對不會賣不出去。
我想着，有一天我把規模擴大了，就做一家展覽館，或者是爬行動物園，甚至資金充足的話，就直接做一個大的繁育基地，在自己的小天堂裡完美躺平。
（文中圖檔均為記者現場拍攝）
本文來自微信公衆号“後浪研究所”（ID:youth36kr），作者：楊小彤、許嘉婧，36氪經授權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