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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隻為做好一枚圍棋子 | 春城之技

作者:昆明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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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

是棋之鼻祖

而“雲子”更是舉世公認的棋中聖品

《南中雜說》記載:“南滇皆做棋子,而以永昌為第一”,說的就是雲南圍棋子——“雲子”。雲子的制作原料以雲南紫英石為主,輔以瑪瑙等30餘種石料,經過滴子、褪火、打磨、人工選子、上油等11道生産工序才能制成。

多次作為外賓禮物和國際圍棋賽事指定用棋的“雲子”,很多人都知道它享譽海内外的品質,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繁瑣的制作工藝和幾經波折的命運。

“雲子”制作曆史始于唐代,晚唐傅夢求所著《國棋賦》中有:“秤設文楸之木, 子出滇南之爐”,提及了“雲子”的熔煉燒制過程,雲子制作盛行于明清、于民國初期失傳,新中國成立後在雲南圍棋廠幾代人的努力下,雲子重制曆史光華。

作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産,說到“雲子”的傳承與發展,便離不開它的傳承人——何華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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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在明、清時期就被當做貢品敬獻到皇室,經曆了數百年的風雨,雲子的傳統制作技術在民國初期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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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恢複“雲子”的配方和制作工藝,1974年,昆明市第十二中學及校辦工廠組織科研小組主動請戰,并找來對“雲子”配方很有研究的陳西伯老先生帶隊,通過對幾顆殘存的老窯棋子進行成分分析,查閱大量的曆史典籍和反複的摸索試制,于1975年在昆明成功複原了雲子的原料配方和制作工藝,試制出第一批品質完善的棋子,使失傳數十年的雲子得以重新問世,為創辦雲南圍棋廠打下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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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幫助圍棋廠進一步改良“雲子”的配方和技藝,1985年雲南光學儀器廠助理工程師何華封,擔任了此項任務。至1987年,經昆明市相關部門同意,正式調入雲南圍棋廠。33歲的何華封便就此開始了30多年與“雲子”相伴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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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來到雲南圍棋廠的何華封,留着連鬓胡,多才多藝,會下圍棋,會吹豎笛、薩克斯,也能完全沉浸在“雲子”的制作工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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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改良雲子的配方和制作技藝,他從頭開始學起,調控好熔爐的溫度後,便開始坐在爐火旁“滴子”,窯爐裡溫度高達1300度,站在旁邊就能感受到襲來的熱浪,何華封常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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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何華封為了把“雲子”及雲子文化傳承發揚出去,一直親自指導“雲子”生産、親自帶徒學藝。他每天深入生産一線,從熔爐溫度的控制到滴子、褪火、打磨、人工選子、上油等,仔細考究每一道工序,每至夜幕降臨,便從廠房回到他的實驗室,認真鑽研起配方,畫圖、配料、實驗,直至深夜。而他所帶的徒弟多達200餘人。從如何“滴子”開始,到如何精準配出雲子的配方,再到帶領徒弟試制新配方、改進新的生産工具,都是一對一、手把手親自指導。現在圍棋廠的幾位老師傅,已經有二三十年的雲子制作經驗,他們傳承的不僅是何華封精湛的手藝,還有他堅定的工匠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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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何華封,仿佛不知疲倦,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到辦公室的淡黃色燈火,一天又一天地鑽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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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同僚對他的印象就是:“一進到廠裡就像充滿了電,投入工作就有使不完的勁兒。”用何老的話來說:“作為一名技術人員,要研發什麼,我就要把這個事情做好,做出一個标杆産品出來。”何老确實做到了,在他的帶領下,雲南圍棋廠将原本的煤炭熔爐改良成電爐,大大提升了窯爐溫度的穩定性,并成功研發出了新一代“雲子”。新“雲子”質感細膩、手感略輕,黑白“雲子”在何華封的手中猶如玉石,陽光照射下晶瑩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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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的制棋者,同時也必須是鑒棋的行家。

何華封說,從簡單的目測、手感、光澤三個步驟,大緻就可以判斷出棋子的好壞。目測,就是用眼睛去看,越薄的棋子,越是考驗滴子時的技藝,也越是珍貴。稍有不慎便會過厚或者滴歪,而“雲子”制作的11道工序中,也數“滴子”環節最為考驗“滴子”師傅的技藝水準和耐心,滴子師傅需要在1300多度的熔爐面前日複一日地練習,四五年才能練成。“滴子”是精細活,需要手拿滴棒,伸到爐中,依靠手腕的力量,蘸料、旋轉滴棒、等熔液自然落下,一氣呵成,不能有任何偏差,才能形成一顆圓潤飽滿的棋子。隻有長時間的練習,才能練出手感,保證所滴棋子的合格率。圍棋子還非常注重手感,好的棋子,用手摸起來溫潤如玉,滑度适中,很有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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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澤則是看棋子表面的光澤度。好的棋子白子溫潤如玉,黑子烏黑透碧,猶如天然玉石磨制而成。尤其是何華封先生研制出的新“雲子”,在陽光照射下,原本烏黑雅緻的黑子,會泛出碧玉之澤,通明透亮的,如清潭秋水,透着一種沉靜之美,猶如寶石。除了碧色,藍色、紫色、紅寶石色,這些在陽光下便會顯現出的顔色都是何華封已經研制出來的新配方,他表示:“每一種顔色的調和,都需要十多種礦物質原料調配才能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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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華封看來,每一枚棋子都是通人性的,做棋人的性格能融入棋子中,心情煩躁或者生氣時,做出的棋子也會顯得浮躁,不是滴歪,就是不圓潤。是以,他認為,做棋子不僅是一門技術,更是一門藝術。光熟練掌握制作技藝還遠遠不夠,還要耐得住性子,靜得下心,才能做出圓潤通透的好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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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博物館展館裡陳列了許多副何華封老師的作品,有著名圍棋手柯潔大戰阿爾法狗時所用的棋子,有棋聖聶衛平親筆簽名的棋子,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一副是何華封先生為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七十周年而做的棋子,陳列箱裡棋子黑白分明,但若将黑棋子拿到光線底下細看,原本如漆般的黑色隐隐透出紫光,華美無比。何華封介紹起陳列室的這些“雲子”時,講得滔滔不絕,他說:“每一副棋子都是我熱愛的,他們就像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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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華封作為“雲子”的傳承人,近年來,他帶領圍棋廠先後研發了3個保密配方,申請了13項專利,且全部專利得到100%的實施和應用。其中,圍棋成型機的研發成功,實作了用機器代替手工“滴子”,速度更快,且産品合格率更高,為“雲子”向市場化傳播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如何平衡機器生産和手工生産呢?何華封表示,機器不能完全替代手工生産,傳統的手工“滴子”工藝,是“雲子”最精妙的所在,非遺傳承就是要在傳統工藝裡尋根,保留原始的氣息和曆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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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華封熱衷于對雲子的傳承和傳播,他說,“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為世界留下點什麼”,為此,他想過很多關于非遺傳承和傳播的方案。他認為,“雲子”的傳承和發展至少要滿足三個方面,一是傳承好傳統,無論是材料還是工藝,都不能打折扣;二是傳承中還要不斷地創新,改良配方和工藝。如今,他已經開始帶領圍棋廠加大對“雲子”文創産品的研發;三是要有産業政策和社會環境的配合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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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隻有專心研發、匠心制作,與時代共同發展,才能保證“雲子”棋中聖品的品質和傳承數千年的曆史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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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一事、鐘一生,何華封年輕時以知青身份來到雲南,從此開啟了他與雲南的緣分,也帶來了他與“雲子”一生相伴的緣分。如今已經退休的“何老”頭發已經發白,笑起來眼角的皺紋也愈加明顯,但是他對雲子依舊充滿着無限的熱情,談起雲子時,總是笑意盈盈,看向“雲子”的眼睛仿佛星河般熠熠生輝。每當與人談起自己為之奮鬥了一生的雲子時,何華封總說:“一生做好一枚圍棋子,這就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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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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