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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傳奇之盟友決裂

作者:清風自來論古今

當成吉思汗擊敗泰赤烏人的時候,劄木合卻從王罕的追兵手中逃脫了。他急于重整旗鼓,于是便投靠了王罕。盡管劄木合的聯盟已被粉碎,但仍有其他部族效忠于他,即便躲到草原偏遠的地帶,他一樣能赢得新同盟者的支援,吸引他們加入到自己的隊伍中來。他和成吉思汗之間的博弈仍将繼續下去。

1202年,也就是成吉思汗擊敗泰赤烏人次年,王罕聯合成吉思汗。由成吉思汗發動了另一場劫掠東部塔塔兒人的戰役,而衰老的王罕本人則待在離家鄉更近的地方,發起了一場針對篾兒乞惕人的戰役。

在消滅東部塔塔兒人的戰鬥中,成吉思汗手下的貴族阿勒壇、忽察兒和答裡台三人違反軍令,隻顧搶東西而贻誤了戰事,為此成吉思汗沒收了他們所有的戰利品,并嚴厲斥責他們不守軍令的行為。結果,他們一氣之下也投靠了王罕。

當時,成吉思汗已在較小的桑沽兒河與克魯倫河交彙處附近建立了新的主營。後來,這裡成為他的首都,稱為曲雕阿蘭。在此期間,在東到大興安嶺,西到阿爾泰山的廣闊的蒙古高原上,隻剩下以成吉思汗為首領的蒙古部、以王罕為首領的克烈部,以及西邊的乃蠻部。王罕、古兒罕(劄木合)、成吉思汗三人再次聚首,不過是以敵人的身份而不是朋友。王罕與成吉思汗之間的父子之情也因為他的反複無常而徹底斷絕。

王罕與成吉思汗兩父子,一個滅了塔塔兒部,一個滅了篾兒乞惕部,那麼,他們中誰将成為草原之王呢?解決的辦法不是選舉或繼承,而是戰争。就在他們宣戰前不久,還舉行過一次會盟。王罕在會盟上說:“我的親兄弟沒有一個好東西,至于我的兒子,因為他是獨生子,沒有人幫助他。是以就讓成吉思汗做我兒子桑昆的哥哥吧,這樣我就有兩個兒子了,我也就放心了!”于是,成吉思汗與桑昆正式結拜為安答。

成吉思汗傳奇之盟友決裂

桑昆劇照

為了建立更親密的關系,成吉思汗提出把桑昆的妹妹嫁給自己的大兒子術赤,同時又将自己的女兒嫁給桑昆的兒子。成吉思汗這樣亂點鴛鴦譜似乎有點問題,因為他和桑昆是兄弟,桑民的妹妹嫁給他的兒子就降了一個輩分。蒙古人雖然并不太在乎輩分,但桑昆卻以此為借口,拒絕了成吉思汗的要求。他推辭說:“我方的女兒媒到他家,隻能在門邊服待他們(因為輩分低),而他家的女兒嫁到我家卻可以坐到上席接受服侍,這怎麼可以?成吉思汗從此對王罕和桑昆更加反感。

但這隻是他們之間的關系産生裂痕的表面原因。精明狡猾的劄木合早已看出端倪來。他慫恿桑昆說。“我的安答雖然在口頭上認你父親為父,但是他有稱霸草原的野心。你們要是信任他,就會壞了大事,如要你們征伐他,我願意當先鋒!”受過成吉思汗處罰的阿勒壇和忽察兒等人也建議道:“我們願意幫助你除掉成吉思汗的母親珂額侖,斬殺她的大兒子成吉思汗,絞殺她的小兒子們。”

還有人明确向桑昆表态說:“為了您的事業,我們願意走到路的盡頭,水的深處!”桑昆早就想公開與成吉思汗反目,滅掉成吉思汗。但是此事事關重太,他必須征得父汗同意。王罕說:“不應該這樣對待我的兒子成吉思汗。我們部族的發展壯大現在還要靠成吉思汗呢!要是對他起壞心,長生天也會發火的!劄木合是個挑撥離間的人,他的話不可信!”

桑昆認為父親不會審時度勢,保守而頑固,于是又讓那些支援他的人前去勸王罕。1203年初,劄木合專程趕來與桑昆、阿勒壇和忽察兒密謀。在他們的鼓動和權位的誘惑下,王罕動搖了。得到父親的首肯後,桑昆回到自己的營地,對手下說:“前些日子,鐵木真不是向我們提親嗎?現在請他們過來吃羊脖子,趁機把他們拿下!”

成吉思汗收到邀請後,還以為桑昆答應了聯姻之事,非常高興,準備帶上十幾個人去赴宴。途中他們在蒙力克老爹家留宿。蒙力克聽說此事後,非常擔心地說:“桑昆這麼快就改變主意,其中恐怕有詐,可汗要小心。聽一些遠處過來的牧民說,克烈部的好多營帳正在集中人馬,不知是不是有什麼圖謀。”成吉思汗說:這些擔憂不無道理,我是該小心些,免得羊入虎口。”于是,他放棄赴宴計劃,隻派了幾個部下去吃羊脖子,自己則立即傳回營地。

桑昆見自己的計謀沒有成功,心裡十分焦躁,趕緊找人商量對策,最後決定向成吉思汗宣戰。随後,他馬上集結大軍徑直向東方草原快速挺進,想先發制人,突襲乞顔部。但是,克烈部的兩個牧民把這個消息報告給了成吉思汗。成吉思汗馬上召集部衆,準備迎戰。

幾天後,兩軍相遇于哈蘭真沙陀。戰前,王罕站在軍中大聲呼喊:“克烈部的勇士們,我的好兒子鐵木真要殺父親了,你們要替天行道啊!”然後,他又對桑昆和劄木合說:“今日之戰,一定要将鐵木真打得落花流水,這樣我兒桑昆就有安穩日子過了。”桑昆笑道:“那是自然,隻要除掉了鐵木真這顆眼中釘,我以後會溫順地侍候父汗,克烈部就是草原上的主人,父汗就可以得福享樂了。”他們父子一唱一和,聽得劄木合心裡很不舒服,他正要開口講話,哨兵來報:“鐵木真的大軍已經到了哈蘭真沙陀。”桑昆大吃一驚,忙向部衆喊道:“剿滅叛逆,活捉鐵木真!”他的部衆舉起馬刀,齊聲應和。

成吉思汗坐在馬上,看見王罕先鋒向陣前沖殺過來,也催馬揮刀。向敵陣沖去。乞顔部兵力雖然不占上風,但因為成吉思汗身先士卒,帶頭沖殺在隊伍前面,土卒鬥志旺盛,很快便将沖殺上來的克烈部輕騎擋了回去。王罕的先鋒隊見勢不妙,紛紛向後方奔逃,不過,強大的免想軍主力并沒有遭到實質性的削弱,稍稍整頓之後,他們又卷土重來。這聲思汗望望天空,看着落到山腰的太陽對将士們喊道:“天色漸晚,我們且收兵回營整頓,明日再來與我的老父親好好厮殺一場。”說完,令全線收兵。王罕見成吉思汗的軍隊散去了,也不追趕,收兵回落。初次交鋒,桑昆等人被蒙古軍射傷,損失約四百餘人;而成吉思汗軍中也有數百人傷亡。

成吉思汗清點人馬,發現三子窩闊台及博爾術、博爾忽兄弟不見影,他立即命人去尋找,但遲遲沒有回音。第二天早晨,坐在營張中焦慮不安的成吉思汗突然接到探報:“前方有一匹玻馬奔來,不知是不是三位将軍中的一人?”

成言思汗激動地走出營帳,站在高處遠遠望去,發現坐在馬上的正是博爾術。他馬上前去道:“我的好伴當啊,現在才歸來,真讓我擔心!和你一同沖出的窩闊合和博爾忽沒有和你一起歸來嗎?”博爾術解下身上的背帶,對成吉思汗說:“昨日我是與窩闊台和博爾忽在一起,但在保護三公子沖殺的時候,我的戰馬忽然被射中,倒在地上,值此生死關頭,窩闊台用弓箭射中了桑昆,敵軍大部分湧到桑昆身邊,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匹馬馱着搖搖欲墜的口袋,于是斬斷繩索,飛身上了這匹光闆鞍馬,拼命地向大軍後撤的方向奔來,就此與窩闊台和博爾忽失去了聯系。”成吉思汗聞言安慰道:“你等果然是我的勇士和那可兒!若是長生天保佑,博爾忽和窩闊台都會沒事的!”

成吉思汗傳奇之盟友決裂

博兒術劇照

突然,一個哨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禀報:“可汗,遠方又有一匹戰馬奔馳而來,很可能又是哪位将軍歸來了。”成吉思汗心裡更加緊張起來:“隻有一人歸來嗎?難道我的主将就不能全身而退嗎?”他凝視着遠處奔馳而來的戰馬。當那馬兒臨近時,衆人發現馬背有兩個人:博爾忽口帶鮮血,左臂包着傷口,騎在馬上,後面卧躺的正是三公子窩闊台。成吉思汗親自将博爾忽從戰馬上扶下來,緊緊地握住他的肩膀,激動地說:“我的英雄啊,今日能安全歸來實在是我蒙古部之大幸。”博爾忽拖着疲憊的身軀叩首道:“今日能重見可汗,博爾忽要感謝長生天。将窩闊台安全帶回到可汗身邊,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侍從小心地将窩闊台扶下馬來,擡上成吉思汗的榻。

成吉思汗接着問博爾忽:“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博爾忽站起來回道:“我在跟随窩闊台作戰的時候,沖進了克烈部的包圍圈中,克烈部的兵馬沖了上來,我狠狠地打了一下窩闊台的戰馬,他的戰馬飛一般地向前奔去。窩闊台沖出包圍圈後,我揮刀苦戰,也殺出重圍,向窩闊台跑去。等我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脖子上中了一箭,于是就将他放在我的馬背上朝隐蔽的樹林中奔進,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了一夜,天剛剛亮的時候,我又帶着窩闊台向我軍撤退的方向奔馳而來,直到現在才趕上大隊人馬。請可汗見諒!”

成吉思汗聽了博爾忽的叙述後,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淚來。他狠狠地撥出自己的寶劍,在火堆上燒紅後,親自将窩闊台的傷口燙烙好。衆将見狀,一起叩首道:“可汗的英明和博愛是長生天可見的,将來可汗定是天下之主。”

成吉思汗心事重重,叫住博爾忽道:“你歸來時是否發現了王罕軍隊的最新動向?”博爾忽再叩首道:“可汗,我沖出克烈部包圍圈的時候,聽到有人口中叫喊,說桑昆中箭,今日王罕可能要親自出戰了。”

快到晌午時,兩軍再次交戰。王罕站在軍中,隻見手下兩路人馬交替而進,像是深山裡放出的一群猛虎一般。當畏答兒将秃黑軍旗插在阙奕山岡上的時候,成吉思汗的大隊人馬從哈蘭真沙陀戰場上橫掃過來。王罕的第二梯隊也迎面沖殺而來,畏答兒縱馬上前,與其主将阿失黑失侖交戰。就在畏答兒掉轉馬頭向王罕處厮殺之時,阿失黑失侖一刀刺中畏答兒的要害,畏答兒應聲倒地。忙忽惕人馬上圍在畏答兒落馬處與王罕苦戰,經過約半個時辰的厮殺,畏答兒被成功營救了出來。

成吉思汗看着馬群揚起的塵埃,對身邊的人說:“王罕追上來了!”他不敢戀戰,且戰且退,收攏部衆。撤退一段路程後,成吉思汗親自清點人數,發現還有四千六百餘人。為了解決飲食問題,他将部以一分為二,一支沿哈拉哈河左岸而行,另一隊(包括兀魯無惕人和忙忽惕人)沿哈拉哈河右岸而行,他們一邊遷徒,一邊狩獵。由于畏答兒的傷口尚未痊愈,成吉思汗與他分手時特别告誡他不要追逐野獸,但畏答兒身為一軍主将,不願坐享其成,多次參加狩錯。在一次追逐野獸時,他的戰馬跑得太快,結果引起傷口崩發,不治而亡。

成吉思汗損兵折将,悲痛萬分,情緒低落,悲戚地說:“我日夜擔心的畏答兒如此無情,竟然不願與我并肩作戰了。”他把這位心腹愛将安葬在哈拉哈河畔斡兒納兀山的懸崖上。

成吉思汗傳奇之盟友決裂

成吉思汗愛将畏答兒(前排左一)

此次由于王罕的克烈部已預謀準備多時,而成吉思汗雖收到消息,卻是倉促應戰,加上蒙古部此時的實力還不足以和克烈部全面對抗,導緻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