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國末期,戰國七雄中的大國,齊國的國君齊威王與魏惠王會盟于宋地,互相尊對方為王,拉開了戰國末期各諸侯國相繼稱王的序幕,天下之主的周天子不再是天下唯一的王,成為了天下最小的王。
被分封的諸侯經過了幾百年的發展都超過了分封諸侯的主子,這一現象一時間令各個國君和大家族家主對各自的家臣和子孫都開始了各種各樣的防備,避免相似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都加強了對各自屬下的掌控力度。
齊國國君齊威王年輕的姬妾給他生了一個小兒子,因齊威王在風光無限之時所生的兒子,是以取名為嬰,是為田嬰。
等田嬰稍長大以後,齊威王便讓田嬰進入齊國大名鼎鼎的稷下學宮進行學習,當時一衆大家像淳于子、惠子、孟子、莊子都在同一時期入住過稷下學宮,稷下學宮成為當時最大的學術論壇,田嬰在這裡迅速成長起來。
等到田嬰長大以後,便順理成章的成為了稷下學宮的協調者與管理者,并以此為踏闆進入了齊國政壇,靠着學宮的影響力在政壇成為了舉足輕重的人物,僅次于大将軍田忌和宰相鄒忌。
田嬰在齊國第一次圍魏救趙期間做為監軍參加了這次戰鬥,這次戰鬥以田忌為主将孫膑為軍事,利用孫膑的出奇制勝謀略,齊國第一次戰勝了統治戰國軍事70餘年的大魏武卒,為齊國人掙得了大名。
田嬰歸國後也因為王子的身份被封為靖郭君,自從田氏取代姜子牙的後人占有齊國之後,每一個田氏後人,無論其地位高低,都以多取媳婦,多生孩子為己任,田嬰做為資産豐富的王子更不例外,所寵幸的姬妾始終保持在百人以上,僅生下的兒子就有40多個多, 這一百個姬妾也讓他成功拉攏了100多個家族為他賣命。
其中在田嬰的家奴裡有一對兄妹,哥哥做為靖郭君家裡的一個勞役,因為頗有些頭腦,得到了田嬰的認可,頗為看中。妹妹因為姿色中等,既沒有傾國傾人的美貌,也沒有優越的出身,靠着哥哥的關照,隻能在田嬰家裡從事一些洗衣服、打掃衛生的低賤工作。
有一次哥哥做了一件讓田嬰非常滿意的差事,田嬰為了獎賞拉攏哥哥,就寵幸了這個妹妹,而妹妹也因為這次寵幸而意外的懷孕了,雖然懷了主人的孩子,由于出身的卑賤,并沒有在地位上有些許的改善,畢竟田嬰各色的姬妾太多了,對他來說這次寵幸不過是一次偶爾的偷人的本能發洩,過後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當妹妹經過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時,卻并沒有選到一個好日子,這天正是五月初五,妹妹生下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将生孩子的事情報告給田嬰呢,田嬰卻生病了。
雖然身體不适,田嬰也沒太當回事,沒事的時候繼續前往稷下學宮與一衆學術領袖們讨論學習。
特别是打敗龐涓帶領的大魏武卒的孫膑,更是田嬰主動交接的對象,一有時間就去找孫膑去請教軍事上的疑問。
孫膑因為受過膑邢的緣故,整個人經受了極大的痛苦之後已經變得超然物外,對于田嬰的求教雖不至于拒絕,也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
盡管如此田嬰依然是樂此不疲,一天田嬰從孫膑出來,由于身體長久的不适,遇到了稷下學宮的一名巫醫,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以前田嬰對巫醫并沒有關注過,畢竟做為政治軍事上首屈一指的大員,更吸引他的還是政治才能和軍事才能。
這名巫醫也是一個機靈的角色,看到平時從來沒有關注過自己的學宮長官看向了自己就趕緊走向前抱拳請了個安“在下李冒見過靖郭君大人”,田嬰見他上來請安也不好冷淡了他。
畢竟這招攬天下名士的稷下學宮才是自己起身的根本,自己決不能有冷落天下士子的閑話傳出去,是以田嬰也熱情的與他還了禮。
田嬰正準備離去,李冒卻再次開口:“小人看靖郭君大人氣色不好,可否允小人借個地方一觀。”
本就身體多日不适的田嬰心裡就有些活動,畢竟最近身體不适已經讓王宮裡的禦醫看了多次了,苦藥也沒少吃,就是不見好轉。
于是田嬰便對李冒說,你跟着我走吧,于是李冒趕緊收拾東西跟上了田嬰,田嬰的仆人趕來馬車,田嬰坐上車以後,李冒跟在車後與田嬰的其他仆人一起便往靖郭君府裡趕去。
回到靖郭君府裡,田嬰便來到會客室,屏退左右人等,把李冒宣入讓座後,問道:“不知先生有何事教我”,李冒本來就斜偏着身子坐了半個屁股,見到田嬰發問趕緊站起來長揖到地,獻媚的笑着說:“回君上的話,我觀君上顔色不佳,身體必然抱恙,特此觐見君上”。
田嬰聽他說完,便微微前探了一下身子,禮節性的問道:“不知先生可有醫治良方,懇請先生不吝賜教。”
李冒故作鎮定的說:“君上此病,恐怕非醫石可解。”嘴裡說着,拿眼睛偷偷的瞄着田嬰的反應。
田嬰聽了又重新坐回正資,面無表情的說到,先生說笑了,“無法醫治難道我要自生自滅嗎?”
李冒一聽趕緊又深深的一揖到地說:“君上恕罪,小人并不是這個意思,小人有其它的解決辦法。”
田嬰面色和悅的說到,先生不必失驚,有話盡管說。
李冒上前一步說:“小人曾師從一位隐者,習得了蔔噬之法,願為君上占上一卦。”
田嬰一聽心裡便有所意動,便問到:“可是那最先的齊王姜氏太公之法”,李冒忙回答:“正是”田嬰便笑着說到:“那有勞先生了”。
李冒便拿出蔔噬的龜殼,拿在手心裡嘴裡念念有詞的禱祝了一番,灑落在地上。
看着三枚不同朝向的龜殼,李冒神情專注的看着,時而皺眉,時而撇嘴,最後又撫摸着自己那并未有多少胡須的下吧陷入沉思。
田嬰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心裡在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人,李冒雖然衣着落魄、面露饑色,但眉宇間卻有一種超脫塵世的灑脫。
李冒終于擡起頭來看着靖郭君田嬰開口說到:“從卦象來看,君上此病并非身體原因,而是因為被至親妨礙導緻”。
田嬰看着李冒,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流露,畢竟在政壇摸爬滾打多年練出來的定力早已非同一般。
于是看着李冒說,不知道先生能否詳細的解說一下。
李冒于是接着說根據卦象分析,君上的病當出在五月出生的兒子身上。
田嬰聽完眉頭皺了皺,眼睛看着窗外沉思了一會,開口到:“先生恐怕解錯了,我雖然已經有了40多個兒子,卻并沒有5月出生的。”
“先生也辛苦了,就先下去用點飯休息休息吧,我也累了,改日再請教先生。”
于是田嬰吩咐完管家安排李冒用餐和住宿後便獨自往後院走去。
田嬰一邊走着一邊琢磨着李冒的出身及來此的用意,信步走入後院 ,田嬰的後院分為好幾個片區,分别住着幾十個姬妾,能夠有自己的房子的姬妾都是家庭有一定背景的女子。
這時,田嬰隐隐約約聽到有嬰兒啼哭的聲音,于是就順着嬰兒啼哭傳來的方向走去,最終走到一排下人的房間前,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這裡是打掃衛生的婢女居住的地方,田嬰走進去之後,發現一名婢女正在抱着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在哄着,這嬰兒仿佛受到什麼刺激一樣大聲的哭着。
仿佛是對這個世界有着極大的悲憤,田嬰走到近前才發現抱孩子的婢女真是幾個月前自己偶爾寵幸過的那個妹妹,便問道,這是你生的孩子?
婢女眼神懦弱的點了下頭,田嬰又問到,多久了,婢女回答:“已經10天了,五月初五日出生的”。
田嬰聽完眉頭一皺,轉身就打算離開,等走到門口又回頭問了一句:“他為什麼老是哭?”婢女小生的說到:“從一出生就是這樣,老是哭。”語氣裡充滿了擔憂之色,用粗糙的手掌撫摸着嬰兒的面龐,滿是憐愛。
田嬰沒在說話,走回了前院,默默的坐了一會,想要讓人把李冒叫進來,最終還是忍住了。
一晚上田嬰也沒有心情去任何一個姬妾的屋裡去,自己一個人半睡半醒的挨到天亮,早餐在噩夢中突然驚醒,發現身體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想着夢中的景象,已經忘掉了一大半,好像是有個人在向他索債,抱着他不放,夢裡的樣子也看不真切。
想着夢中的情形,起身穿衣服,本就模糊的夢境,更加沒有印象了,卻突然記起昨天李冒告訴他的因為五月出生的兒子的妨礙及婢女五月初五生下的一直啼哭不止的孩子。
于是田嬰便讓人把李冒喊到了自己跟前,田嬰打起精神來對李冒問了聲好,先生昨天休息的可還好?
李冒趕緊上前請安到:“回君上的話,休息的很好,感謝君上的款待。”
李冒擡頭看了看田嬰,田嬰也看過來,盯着李冒看了起來,李冒昨天吃飽喝足之後經過一夜的休息,精神也是相當輕靈,與田嬰對視起來,并且開口說到,不知君上一大早把在下叫來有何吩咐?
田嬰收回目光,看着窗外說到,不知先生昨天的蔔卦可有方法消解,李冒趕緊站起來說到,君上可否将五月子的情況說一下,田嬰收回目光說到,自己的一個小妾生了一個五月初五日的兒子。
李冒看着田嬰說到,這就是了,五月初五出生的兒子,正是毒月惡日出生,極不利于父親,等他長到門戶那麼高的時候,父親就會被剋死。
君上要想此生無恙,隻能将五月子返還給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