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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蘇丹的新野望,從土耳其改名開始

作者:破壁調查局

寫在前面的話——

從“Turkey”到“Türkiye”,本月初,土耳其國名的英語表述改了。聯合國、歐盟、北約紛紛表示:行吧,你開心就好。至于英語裡沒有“ü”,後面各種輸入法,商标、文書、條約、智語,甚至背景闆怎麼改,交給出版社和印刷廠去鬧心吧。

土耳其叫Turkey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早不改晚不改,非要現在這個時候改,被譽為“新蘇丹”的總統埃爾多安絕不是一拍腦門想來就來。

明年是土耳其共和國建國100周年,也是埃蘇丹“任期歸零”後的連任之年,今後的土耳其無論在内憂不斷中自爆,還是在外患環伺中逆襲,這一年都至關重要。

改個名求個好兆頭,埃蘇丹的新野望就從這裡開始。

【壹】

先來說說“Turkey”和“Türkiye”。

Turkey,首字母大寫了是國名,小寫了是火雞。但考慮到世界人民不是個個985211,人均不夠英語專八和同聲傳譯的水準,很多時候跨語種翻譯還會讓土耳其人感到莫名的羞辱。

除了是火雞之外,turkey在北美俚語中還有失敗和笨蛋的意思。這就讓一些機翻軟體很上頭——

于感恩節前夕到訪的“失敗”國總統和美國總統在白宮見面,并向美方贈送了富有濃郁“笨蛋”風格的國禮。美國總統在歡迎晚宴上表示,吃“土耳其”是美國最重要的感恩節特色。

這樣的新聞稿一出,土美兩國想不宣戰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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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火雞”沒毛病,但“Türkiye”這個單詞不是u上加兩個點那麼簡單。

Türk是詞根,土耳其語裡“突厥人”的意思,Türkiye意指“突厥人之地”。用改名凸顯自己的雄心——土耳其說是要展現民族文化、文明和價值觀,但在世界看來,這是要左擁中東,右抱中亞,雙話事人一肩挑的節奏啊。

【貳】

現代土耳其誕生于1923年,但土耳其境内的國家史大約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7世紀。前一千年中,腓尼基人和亞述人你來我往,原住民不是被滅就是融入征服民族之中。公元8世紀,阿拉伯帝國席卷中亞,西突厥中的一支成了村裡新來的人兒。

這一支突厥部落祖上闊過——也曾拓地萬裡,控弦百萬,20萬騎兵兵壓長安城外,和唐太宗李世民談過人生和理想。當年的渭水之盟,與漢時的白登之圍,宋代的澶淵之盟并稱中原王朝三大黑曆史。

前幾年《權力的遊戲》火爆一時,蘭尼斯特家族的名言就是“有仇必報”,但和大唐相比,那仇報得就跟搶小孩兒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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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水之盟過後短短數年,軍神李靖三千騎兵攻破可汗牙帳,東突厥一戰而亡。颉利可汗被獻阙長安,國宴之上奏響《秦王破陣樂》,彪悍的草原民族立刻變得能歌善舞起來;這還不算完,23年後大将軍蘇定方一口氣追殺到金牙山(今中亞塔什幹)附近,西突厥主力又被打崩。西突厥殘部中的一支一路向西狂奔,直至被阿拉伯帝國逼得踩了一腳刹車。

當時阿拉伯帝國和唐朝一樣能打,蟄伏了三百年後,塞爾柱帝國才取而代之,成了波斯、土耳其和阿拉伯半島的共主。但突厥的複興大業很快又被蒙古鐵騎踩回了泥裡。一直到了公元1299年,奧斯曼帝國橫空出世,突厥人才算真正在這塊土地上站穩腳跟。

粗略算來,突厥一路向西,一路挨削的曆史長達一千年。這個過程中,原來的突厥人不斷被中亞、阿拉伯乃至後來的蒙古混血和同化,到了奧斯曼帝國崛起的時代,十三世紀末的突厥和當年的西突厥已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人種不同,文化各異,如今所謂的突厥國家,其實更準确地說,是突厥語系的國家。

【叁】

拉大旗作虎皮,有沒有關系不重要,用得上就行。

“泛突厥主義”不是一張新藥方,二十世紀初奧斯曼帝國快亡國的時候就用過。

當年,眼看着近東和北非局面不可收拾,帝國蘇丹想過東進中亞,靠說着類似語言的盟友續命。但老朽帝國崩得太快,一戰的時候又站錯了隊,“西亞病夫”垮得一塌糊塗——畢竟奧斯曼不是奧特曼,歐洲列強也不是小怪獸。

身為奧斯曼帝國的直系後裔,土耳其一直想要東山再起。土耳其這次改名就是為了進一步強化語言帶來的文化紐帶聯系,讓中亞那幾個斯坦到自己的碗裡來。

單憑建國不足百年的現代土耳其吸引力肯定不足,算上奧斯曼帝國也差強人意。為了讓“泛突厥主義”從文化層面徹底過渡到實體層面,族譜還是要修,而且是大修特修。

2015年埃爾多安會見巴基斯坦上司阿巴斯,合影的時候安排了16名衛兵玩cospalay——匈奴、西匈奴、匈人帝國、白匈奴、突厥汗國、阿瓦爾帝國、可薩帝國、回鹘汗國、喀喇汗國、伽色尼王國、塞爾柱帝國、花剌子模、金帳汗國、帖木兒帝國、莫卧兒帝國、奧斯曼帝國。埃爾多安意在彰顯土耳其曆史上的榮光,但氣瘋了無數曆史學家,這是突厥?這是土耳其曆史?這明明是遊牧民族政權大合集啊?

蒙古:咳咳,我無意占用公共資源,雖說主體沒被蹭熱度很開心,但我成吉思汗鐵騎被忽略了還是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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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23年到現在,土耳其恢複祖上榮光的心思一天都沒有斷過。曆史貌似接二連三地給過土耳其人機會,但往往又會在最後最關鍵的時刻歸零回檔。

建國之初,土耳其國父凱末爾走了一條路,堅定不移地世俗化,擁抱西方;如今埃爾多安這位“新蘇丹”則走了另外一條,阿拉伯世界+突厥語系的領袖,我都要!

【肆】

從“Turkey”到“Türkiye”,為什麼是現在改?

明年土耳其共和國建國一百周年,而且還是總統的大選之年,再而且,埃蘇丹又打算參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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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多安當總統的時間不滿8年,但掌控土耳其政局已經快20年了。雖說和土耳其國父凱末爾走了不一樣的路,但埃蘇丹也算得上土耳其百年不遇的政治強人——2003年當上總理,2007年連任,連任後不滿三個月就推動修憲,改議會制為總統制,2014年成功當選首任土耳其直選總統,2016年熬過政變,2017年又修了一回憲,此前任期不算數,接着競選接着連任。按照目前的競選辦法,埃爾多安順利當選後能續費到2028年。如果又雙叒叕改規則,埃蘇丹的總統任期還有無限續杯的可能。

這樣就穩了嗎?不。

土耳其大選一向有“得伊斯坦布爾者得天下”的說法。去年伊斯坦布爾的市長選舉中,土耳其最大反對黨推選的候選人大比分勝出,這被很多人看成是明年大選的晴雨表。

伊斯坦布爾人口占土耳其的五分之一,經濟總量接近三成,不折不扣地選舉重鎮。而且這個結果,還是埃爾多安表示不認可後重選的結果,有人是以看衰埃蘇丹明年的運程也不是沒有道理。

從2003年上台到現在,埃爾多安拿捏國内局勢最重要的砝碼就是經濟。

從2003到2011年,土耳其人均GDP從2500美元增加到10522美元,初步摸到了發達國家的門檻。2004年和2005年土耳其GDP增速高達9.6%,就算是2008年世界爆發金融危機,土耳其GDP增速也一度維持在7%左右,G20中妥妥的模範生。

但疫情暴發後,土耳其的經濟持續低迷,甚至有崩盤的趨勢。土耳其今年5月CPI比去年同期上漲73.5%(另有說法是160%),創下自1998年10月以來的最高紀錄。土耳其裡拉貶值22%,能源價格上漲15%到30%不等。

如果“埃爾多安經濟學”失靈,高舉“泛突厥主義”大旗就是埃蘇丹勝選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伍】

“埃爾多安經濟學”的核心就是兩個字:降息。

國内通脹?降息。

本币貶值?降息。

經濟要完?降息。

埃爾多安:别說了,老子來鵝城(劃掉,土耳其),要做的就三件事,降息,降息,還是TMD的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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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曾經的會計,埃蘇丹學的金融貨币學和全世界都不一樣:利率降得越狠,經濟基本面立得就越穩。隻要持續不斷地降息,神馬通脹都是浮雲。

過去的很多年中,土耳其經濟始終在高物價,高通脹,高增長中度過一次又一次危機,但這一回,懸。

維持“埃爾多安經濟學”需要有兩樣東西:無限制借貸和可持續私有化。過去20年,土耳其大規模國退民進,賣得差不多都賣幹淨了,通過國際借貸借錢砸出來的基礎設施建設,也遠沒到收益回本的時候。本想通過降息刺激資金流向生産領域,結果一不留神都跑去了金融市場抄底。

埃蘇丹還忘了一件事,土耳其的能源、原材料和糧食高度依賴進口,很多東西都要花真金白銀的外彙買進來。有國有資産可賣,國際資本市場有錢的時候還好說,但家底總有賣光的時候,再加上現在這種年景,主動降息會加劇價格體系的倒挂,大量外國主顧憑借利差到土耳其市場掃貨,土耳其本國老百姓自然會面臨錢不值錢,還買不到東西的雙重困境。

不要試圖勸埃蘇丹,他始終認為“利息是萬惡之源”。曾經試圖以正(常)經(規)手段拯救土耳其經濟的央行行長,他一口氣開除了三個,現在從财政部部長到央行行長再到貨币政策委員會主席,統統都是蘇丹的複讀機。

群眾是會用腳投票的,随着土耳其經濟被降息政策沖擊成篩子,埃蘇丹的支援率一個月内掉了快十個百分點。

【陸】

還是那個問題,從“Turkey”到“Türkiye”,為什麼是現在改?

選舉不止要看眼前,更要展示長期的利好。論搶占戰略風口期,在埃爾多安面前,很多國家的上司人都是弟弟——美國在收拾拉丁美洲的爛攤子,東盟不太給面子,北韓半島不太平,印太戰略也推進得磕磕絆絆的;俄羅斯和烏克蘭人腦子打出狗腦子,歐洲忙着裝聖母和為高價天然氣埋單;嗯……中國在幹什麼?

一帶一路啊。

剩下的就是在“自古以來”範圍内種種島,開開碰碰船,舷号16、17的兩艘漁政船時不時出去溜一圈,偶爾飛機飛出去畫個圈圈詛咒你。這麼人畜無害的種花家,現在沒工夫搭理某些地區。

既然中美俄歐四大家都沒工夫……呵呵。内事不決,外部解決。危險不危險的先放一邊,對于土耳其來說,錯過了眼前也許就是一輩子。

左邊是中東地區的一哥誘惑,右邊是中亞地區所有突厥語系國家的帶頭人,偏偏美俄歐三方暫時都沒有實力或者強烈的意願幹涉,是以才造就了最近幾年來,埃蘇丹在國際社會上的高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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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

不吹不黑,2018年埃爾多真正全面掌權後的土耳其,在國際社會的畫風真不一樣。

曾經,全世界都覺得這孩子看起來就是一臉不太聰明的樣子——

上世紀50世紀初,梗着脖子光着膀子沖到北韓半島,準備向全世界表演幹翻一切。結果第一仗就拿南韓兵當志願軍打,這都不能算殺良冒功,隻能算智商配不上眼鏡度數;

第二仗碰上了正牌中國軍隊,兩小時傷亡七成,土耳其旅露的不是臉而是那啥;

1974年塞普勒斯政變,土耳其和希臘都出了兵。土耳其空軍在海上取得重大戰果,“敵艦”一沉一重傷,希臘舉國情緒穩定,唯有土耳其海軍心裡有一萬頭羊駝奔馳而過:恁個龜孫,恁砸的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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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7月,一些既不文藝也不普通的土耳其青年為了抗議中國,沖進了一家中餐廳(劃重點,土耳其人自己開的),打了一幫南韓人(為什麼又是南韓人),事後覺得不夠解氣的他們沖到泰國大使館門前,燒了一面越南國旗。事情的最終結果是,日本政府釋出了旅遊警示通告,告誡本國國民不要去土耳其送人頭;

同年11月,俄羅斯支援叙利亞一事又戳了土耳其人的肺管子。憤怒的青年沖向了俄羅斯大使館……旁邊的荷蘭大使館,砸了一筐的雞蛋和蕃茄;

荷蘭政府照會土耳其,你砸錯啦啊!過不了多久,永遠遏制不住憤怒的青年又在荷蘭使館面前抗議,這一回燒的是法國國旗;

法國:我好像膝蓋中了一箭呢……

但最近這三四年,土耳其好像被埃爾多安打通了任督二脈,真的不一樣了。

【捌】

因為希臘在愛琴海島嶼搞軍演發出戰争威脅;

和俄羅斯外長就烏克蘭局勢斡旋的當天,宣稱将繼續打擊叙利亞境内的庫爾德武裝;

遠征軍去了利比亞,埃蘇丹的北非軍團打得還不錯;

伊拉克每天響起的十次爆炸中有三聲是土耳其制造;

嗆聲以色列,狂怼沙特阿拉伯,對伊朗又拉又打,一分鐘變三回臉;

無人機在阿塞拜疆讓使用者瘋狂點贊,炸到亞美尼亞差點懷疑人生;

很多人不知道,在連美軍都被勸退的索馬裡,土耳其大兵天天在巡邏;

……

趁着中美俄歐四家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埃蘇丹把所能調動的資源用到了極限,求的就是在一個在四方都沒工夫搭理自己的時間差内形成新的土耳其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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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

突厥系可以用語言、文化和經濟碾壓忽悠,但再度解鎖阿拉伯世界老大頭銜,似乎難度挺大。

别看埃爾多安這些年出訪各國,所到之處機場都弄得跟粉絲應援似的——燈牌、鮮花,尖叫一個不少,閃光燈亮瞎24K的钛合金狗眼——但各國政府都防着土耳其呢。

奧斯曼帝國的解體造就了中東北非一票國家的民族自決,現在埃蘇丹扛着老帝國的大旗回來,這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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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你不是!我不想!北非的天空由我來守護。

沙特阿拉伯:你個撲街!吃面反碗底,老子這些年給你的錢統統吐出來!(沙特是土耳其經濟振興最大的金主之一,然而在土耳其使館殺自己記者這事兒,沙特可以認栽,但被土耳其政府告密,這個真心忍不了)

伊朗:談判可以,不能有你。六方會談中你算哪顆蔥哪頭蒜?銅鑼灣隻能有一個浩南,波斯灣也隻能有一個老大!這灣都叫波斯灣了,老大不是我還能是你不成?!

域外大國也基本沒有好臉色——

法國+德國:聽說“無地中海,不帝國”?呵呵,老子沒解鎖的成就你就想達成了?“看,這片地中海就是我為你包下的池塘”,這種霸總的台詞不适合你好不好? 還有啊,管好你家的移民,我們對法蘭西斯坦和德意志YSL國毫無興趣!

俄羅斯:你的前身立國六百多年,和我幹仗的時間超過五分之一。中亞軍事上有集體安全條約組織(CSTO),經濟上有歐亞經濟聯盟(EAEU),百分百我的地盤好不啦?要不是我現在騰不出手來,要不是你踩在我的前列腺(黑海)上,你家的祖墳我早就想揚了!

美國:好好守着小亞細亞半島,看好俄羅斯勢力溢出的南大門。北韓戰場上送人頭+丢人現眼,你這份投名狀我收了,但北約的身份不是給你了嗎?就算牌面上你是北約男二(軍事實力第二),但我說你是路人甲就是路人甲!

至于歐洲,呵呵,你要入歐盟?冬雷震震夏雨雪,紫薇等不到的東西,你也别想!!

【拾】

土耳其再造帝國的最大障礙就是歐洲。曆史和現實兩堵牆把可能性堵得死死的。

先說曆史。

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東羅馬亡了。而在東羅馬屍體上秀曬炫的就是奧斯曼土耳其本其。

羅馬對于歐洲意味着什麼?宗教、精神,正統。某種意義上講,君士坦丁堡的陷落相當于山東曲阜的孔廟被人砸了。此後再多國家自诩羅馬又如何?在一些歐洲人看來,君士坦丁堡才是專櫃正貨,神聖羅馬帝國隻是某寶高仿,至于俄羅斯那個“第三羅馬”,呵呵,拼夕夕就不要出來了吧。

如果任由土耳其複蘇,就算“隻”恢複到奧斯曼帝國的時代,那也是地跨亞非歐三大洲,疆域從阿爾及利亞直抵兩河流域和波斯灣,從克裡米亞和匈牙利再到葉門,三分之二的地中海+整個紅海+西半邊的黑海,領土面積達到500萬平方公裡,打遍周邊1500公裡無敵手。

如果再加上中亞操突厥語系的四個國家,這樣的土耳其勢必成為中美俄歐之外的世界第五大軍事政治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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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說說現實。

人口9000萬+,人均GDP突破一萬,能造火炮坦克無人機,海外勞工移民接近600萬。上一個體量還不如土耳其,但卻搞出天大事情的叫納粹德國。

二戰時,賣了褲衩守家的英國+ICU常駐客戶法國+丢了半條命的俄國+開動大殺器的美國,五常中的四家聯手才按住希特勒小胡子的躁動。現在?有的文恬武嬉,有的費拉不堪,有的顧此失彼,難怪埃蘇丹要時不我待,隻争朝夕呢……

【拾壹】

曾幾何時,土耳其無比渴望歐洲的認可,甚至是現在,别看現在拿着芬蘭瑞典加入北約的問題說事兒,别看手裡還握着幾百萬難民随時要挾歐盟,如果某位土耳其上司人能拿着歐盟入盟許可參加競選,明年的大選一定沒有懸念。

但是——

在歐洲看來,土耳其今時今日始終是當西方封鎖俄羅斯西出黑海,南下中東北非的看門人。

“抛棄了麥加,又進不了布魯塞爾”。

這句話不是寫手小姐姐說的,而是亨廷頓寫在《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中的金句。在亨廷頓看來,土耳其自凱末爾以來最大的問題就是文化上的無所适從。

于是,凱末爾時代的一廂情願帶給土耳其的錯覺,醒了。

現在埃蘇丹的做法完全是另一條路,但是否能負負得正,猶未可知。

短期為選舉,長期賭國運,在改名這件事上,埃爾多安真的拼了。

突厥概念的利好釋放了,阿拉伯共主的題材還會繼續炒作,但新一輪地球online的IPO啟動會上,該怎麼介紹埃蘇丹的土耳其呢——

奧斯曼帝國戶口本頭一頁,阿拉伯疆域繼承者,拜占庭帝國送葬人,君士坦丁堡二手房終極買家,地中海全域航道曾經的扛把子,北非諸國曆史上的公共爸爸……

好吧,仇恨拉滿了,土耳其請繼續……

其實改了名的土耳其還是土耳其,不管怎麼向東親近,向南拓展,西邊緊挨着土耳其的鄰居表示有話要說——

隻要1923年簽約的、與現代土耳其共和國同齡的《洛桑條約》還在,同為北約成員的希臘的海上國境線就會一直劃到土耳其的眼睑毛下面,在海濱浴場遊泳時,稍不留神就可能出了趟國。

@土耳其,你說,這是防誰呢……

埃蘇丹的新野望,從土耳其改名開始

本文作者為破壁調查局專職作者:艾瑪與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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