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6日,巴基斯坦的法庭上,一名頭發半白的男子,站在審判台上,這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們原來的領袖佐勒菲卡爾·阿裡·布托。
看着台上的幾名法官交頭接耳,他在安靜地等待着最終的判決。
靜默了幾分鐘後,法官法槌一震,法庭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法官起身宣讀了最終的審判結果。
不出意料的死刑,結果一出,台下衆人皆是議論紛紛,但是他們究竟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台上的男子也不知道,但他似乎并沒有對這樣的結果表現出太多的情緒。
從去年年底的那一場辯論,他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結局。
4月4日淩晨兩點,他洗了個澡、剃須抹面,換上了一套整潔的衣服,吃了最後一頓飯,然後被獄警帶往了刑場。
他的雙手被反綁着,始終面無表情,一直到刑場之前,他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掙紮,就被押上了絞刑架。
看着眼前結實的繩子,他從來沒想過身為一國總統,他盡心竭力地為國家謀發展,卻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随着執行官一聲令下,他的頭顱被套上繩索,被劊子手無情地推了下去。
臨死前,他隻留下了一句“我是無罪的”,卻沒有人理會他的申訴。
布托的身體猶如風中殘燭,在空中無力地搖晃着。一直被懸吊了30分鐘左右,才被放了下來。
那麼布托身為一國總統,為何會被處以死刑?他留下的那句話又在暗示着什麼呢?

阿裡·布托
阿裡·布托于1928年出生于一個顯貴的貴族家庭,他的父親是英殖民統治期孟買政府中的部長級上司人和信德省政府的首席顧問,在政府中擁有一定的影響力。
他從小在父親的影響下長大,極具政治敏感度,在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之後,他在青年時期就加入了穆斯林聯盟,積極參加穆斯林聚居地區同印度分離的運動。
除此之外,他還專心研究政治,并且于1950年在美國加利福尼亞的伯克利大學擷取政治學學士學位,然後又進入了英國倫敦基督教會大學和牛津大學法學院繼續攻讀法學。
在此期間,布托經常會參加一些西方的遊行活動,這為他積攢了大量的組織經驗。
1952年,布托順利取得了法學碩士的學位,憑借着極強的個人交際能力,布托成了老師和同學眼中的佼佼者,南安普頓大學非常看中布托的能力,曾試圖高薪聘請他到校擔任教授。
但是布托拒絕了,他的心中還有着更為遠大的理想。
他要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完善國家的法律,用自己的畢生所學建設國家。
次年,這位滿懷抱負的青年才俊拒絕了所有的橄榄枝,毅然回到了家鄉,從一名普通的律師開始做起。
但是天生能力不凡的布托注定到哪裡都會發光,他憑借出色的能力,解決了不少其他律師都不敢沾手的事務,通過強大的觀察調研能力,布托将無數的不可能轉變為可能,成了當時在律師界獨樹一幟的人物,也成了不少律師争相學習的對象。
而這也成為他進入政府的一塊敲門磚。
由于他聲名在外,避免不了要和政府官員打交道,在此期間,他廣交八方,結識了不少進階官員,同時在群眾和政府中都站穩了腳跟,令人不得不感慨布托的能力之強。
1958年,巴基斯坦陸軍司令阿尤布·汗發動政變,宣布實行“軍法統治”,并自己登上了總統之位。
阿尤布·汗
由于其政權的特殊性,阿尤布急需一些有才華,懂法律的人為自己“保駕護航”,布托也終于尋得了機會,由此進入了政府高層。
當時年僅30歲的他是内閣中最年輕的部長,但是其不凡的能力卻引得衆人對其刮目相看。
他在政府中先後擔任了商業部長、新聞、廣播、國家建設等部長之職,在阿尤布的提攜下,他一路升到了外交部部長,布托的交際能力在這個職務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最初的時候,布托一心一意的輔佐阿尤布的政權,從未想過自立政權,他支援阿尤布提出的土地改革政策,也贊成阿尤布制定的對美政策,同時他還支援阿尤布總統提出的關于“印巴”共同防禦的建議,贊成印巴合作以解決克什米爾的問題。
但是接下來因為克什米爾出現的兩次印巴戰争,卻讓布托大失所望。
阿尤布總統因為巴基斯坦無力再戰,接受蘇聯在中間的調停,和印度總理在塔什幹簽訂了停火協定。布托認為這項協定侵害了巴基斯坦的權益,是對巴基斯坦的不公。
布托和阿尤布兩人就此産生分歧。
1966年年初,受到阿尤布冷落的布托以治病為由,辭去了外交部部長的職務,離開家鄉,重新幹起了老本行——律師。
雖然離開了巴基斯坦,但是布托心中依舊時時刻刻心系祖國,他決心在回到巴基斯坦之後,一定以更好的姿态面對自己的故土。
是以在外漂泊的這一年時間,布托不停地研究着西方國家的管理方式,從他們的管理模式中吸取經驗。
這期間不斷地感受着外界變化的布托,思想和逐漸發生了變化,他不再局限于如何才能輔助好一個總統,幫助他治理國家,而是思考着,自己如何做才能讓巴基斯坦更加強大,改變現在的狀況。
1967年,布托再次回到了故土,此時的境況和一年前已經截然不同,阿尤布的統治已經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不少曾經和布托一樣的官員實在忍受不了阿尤布昏庸的統治,紛紛選擇了離開政府,剩下的人也是在苦苦支撐。
群眾們怨聲載道,民不聊生的生活讓布托内心備受煎熬。
這時的布托不再猶豫,他借助之前的人脈,建立了人民黨,以為人民而生,為人民而戰為由,公開反對阿尤布的昏庸通知。
人民黨一經成立,就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援,群眾們紛紛期盼着,布托能夠和人民黨能夠帶領着他們,走出困局,獲得新生。
這期間,盡管布托多次身陷險境,但所幸在群衆們的努力下,布托每次都化險為夷,躲過一劫。
在和布托的拉扯以及群眾們的怨責聲中,阿尤布逐漸感覺力不從心,他不願再繼續接受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國家,便在1969年3月,将政權甩給了時任巴基斯坦路軍司令的葉海亞·汗。
葉海亞·汗雖然在軍事上的能力突出,但是在政治上卻一竅不通,他成為總統沒多久,巴基斯坦的民主運動浪潮便一波強過一波,無奈之下,他隻好同意了舉行大選活動,公開投票。
1970年12月,巴基斯坦全國舉行了民議會選舉,布托的人民黨一共獲得82票,成了當時的第二大黨。
此時印度抓住這個空檔,試圖發起第三次印巴戰争,搶占克什米爾地區。
風雨飄搖之際,布托接過了巴基斯坦的爛攤子。
當時,率先動手的印度已經侵占了巴基斯坦5000多平方英裡的土地,共計90000多名士兵被俘虜,他們之間的局勢越來越緊張。
這對巴基斯坦當時的形勢而言幾乎是雪上加霜。
此時巴基斯坦的經濟完全遭到了破壞,工業生産幾乎陷入癱瘓,政局一片混亂,想要抵抗印度更是力不從心。
面對這樣的危機,布托當機立斷,采取了一系列的政治改革。他先是釋放了葉海亞等扣押的上司人員,然後全身心地投入到同印度總理英迪拉·甘地的談判中。
盡管此前,兩人曾有過一些誤會,但是布托畢竟曾經是一名出色的律師,憑借他出衆的能力,這場談判終于順利地結束了,布托在處于劣勢的情況下,盡最大的努力保住了國家的利益。
很快,在布托的帶領下,巴基斯坦的發展逐漸步入了正軌。
他綜合此前曾經學習過的西方國家的管理經驗,制定了新的憲法,禁止種族和教派歧視,并且賦予了公民基本的人權,巴基斯坦的秩序也逐漸恢複了穩定。
同時,布托在全國範圍内兩次實行了土地改革,改變了土地的生産模式,保證了全國的群眾都有地可種,推動了農業的發展。
在外交方面,布托依舊穩定地發揮着他出色的交際能力,在維護國家領土、主權完整以及民族獨立的情況下,他宣布退出了英聯邦和東南亞條約組織,選擇發展和第三世界國家的關系。
從他執政開始,布托就将中心國放在巴基斯坦對外關系十分重要的位置。
布托積極支援同大陸友好的政策,推動了中巴兩國的友好合作,更是成了毛主席十分信任的一位外國上司人。
他一生中曾九次通路中國,成了中國的“常客”,後來在兩國的協商下,中巴建立起象征友誼的“橋梁”——喀喇昆侖公路,加強了兩國之間的聯系。
布托的經濟政策,在一定程度上偏向了中層或者是底層群眾,取得了不錯的效益,同時也取得了大部分群眾的擁護和支援。
但是這些改革沒有考慮到大資本家的利益,同時也引起了另外一些人的不滿,在這種情況下,逐漸開始傳出一些布托的負面消息,國内的反動派迅速崛起。
1977年,自認政權穩固的布托決定在3月舉行全國大選,此時9個反動組織組成聯盟,決定推翻布托,另選他人。
但是選舉的結果卻讓他們大失所望,布托再次在這次大選中獲勝,這令反動聯盟十分不甘,他們公然指責人民黨利用自己執政的優勢,在大選中作弊,同時,巴基斯坦不少地方開始發生小規模的騷亂,導緻經濟發展停滞不前,社會處于一片動亂的狀态。
面對這樣的亂局,布托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那就是為了控制軍方,他越級提拔了站在自己這一方面的第三軍軍長,擔任陸軍總參謀長。
結果在7月5日淩晨,大量精銳的武裝部隊湧入城市,開始瘋狂地占據城市的每個角落。
電台、機場、政府機關等重要的地方基本上全部淪陷,此時的巴基斯坦正在經曆着一場史無前例的政變,而軍方主持政變的人,正是布托剛剛提拔上來的那位陸軍總參謀長。
陸軍總參謀長奇亞·哈克
淩晨兩點左右,布托被捕入獄,他從一名聲名赫赫的國家上司,變成了一個階下囚。
7月28日,在法庭對布托作出宣判之後,他又被無罪釋放,此時布托的命運已經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布托選擇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位于巴基斯坦南部的拉卡納。在這裡,他收到了所有人的歡迎,成千上萬的支援者圍在道路兩旁,将鮮花鋪滿布托回家的路。
火車站擁擠的人群使他無法走下火車,無奈之下,他隻好讓司機将火車開到了另外一個車站,然後乘坐汽車準備回到卡拉奇。
但是發動政變的陸軍總參謀長奇亞·哈克并沒有就此放過他,因為他認為布托随時都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政權。
是以1977年9月3日,在拉合爾郊區的家中,布托再次被聯邦調查局逮捕,同時布托的助手、以及擁護者被判處了6個月的有期徒刑。
外界各界人士紛紛展開營救布托的行動,聲稱此前的罪名純屬是子虛烏有,軍事法庭的審判是不符合憲法的。
然而軍事當局的一個通知,就駁回了最高法院準備釋放布托的決定,他們表示布托和其他的一些同僚犯有極其嚴重的罪行,其中包括有叛國罪。
同時,奇亞·哈克将首席法官撤了職,任命資格最老的法官謝赫為首席法官。
1978年3月18日,在經過了半年時間的審判之後,謝赫宣判:前總理布托因為在1974年下令進行政治謀殺,決判處絞刑。
後來,布托不服判決結果提起上訴,同時以絕食自證清白,他曾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但是身處死牢的他始終無法将手伸處欄杆,也沒有見過外界的太陽。
就這樣,布托一直熬到了1979年4月4日,被送到刑場執行了絞刑。
臨死前,他隻留下了一句:“我是無辜的。”
但時至今日,再去探究當時的真相,似乎也已經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