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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之外

作者:進擊的沈帥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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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随筆和正兒八經的文章是完全不一樣的。

前者是一種意識流,後者是反複編輯後的嚴絲合縫的呈現。

我更喜歡意識流的表達。但後者其實是我吃飯的家夥。

最近我想起了很多已經忘卻了很久的記憶的角落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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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2012年的春節,我在成都旅遊,特地去了一個菜市場,買了很多臘肉。在那個時候,電商比起今日還是非常不發達的。我們反而會特别珍惜每一個地方的特産。那個菜場之是以讓我印象深刻是因為他非常幹淨,且不潮濕。賣給我臘肉的那個攤主,非常漂亮,穿着一件皮草,還擺着一個電視機,看着非常樂呵。或許四川人的快樂是與生俱來的。

那一年,距離2008年,汶川地震過去隻有四年,我在四川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告訴我要及時行樂。那時候,其實我不太了解這些。或許是歲月給了我們一些記憶,滄桑,和感悟。我現在逐漸了解那種感覺。當然和那種經曆過瞬間的生離死别的人,是沒有辦法比的。

我記得春節的前五天,我們去了雲南。開車回到成都的時候,一起去吃火鍋,很多當年的老字号春節是不怎麼營業的。朋友說,我們成都就是這樣的。很多店,春節會放兩個月,老闆出去度假了。那時候,成都的房價大概就是三四千塊錢。

成都今天的CBD,那時候都是大工地。随着成都的朋友聊天都聊房價,聊通貨膨脹後,我知道,那個記憶深處的成都已經消失了。這終究是我們這代人的迷思,與時代的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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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重慶愛的深沉。我認為這是一個很豐富的地方。就像一瓶好香水,有前調,中調,後調。你可以在同一張照片裡拍下這個城市的市井,繁華和現代,但他毫無違和。

十年前的一個晚上,從朝天門碼頭上岸,盛夏剛至,滿大街的店都正在打烊,人們光着膀子,悠閑得走着。

後來,我去過很多次重慶,我很難再找到那種感覺。因為你已經不是那個賺點錢就很樂呵的年輕人了。我告訴自己。

但印象更深刻的是,一個傍晚,吃完火鍋,走出來。在一個後來尋覓過很多次都無法找到的老居民社群,有層層疊疊很多坡度。(重慶都是這樣。。)有一些居民在跳交誼舞。放着民國風的歌曲,而我身旁是一塊抗戰英雄紀念碑。混雜在市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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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複雜的。比如我覺得我很戀舊,但我又很害怕沉淪在過去。

我時常會想起四五歲時候,在天井裡挖泥鳅,用五毛錢去買棒冰。想起爺爺帶我去生煎包,我始終認為今天的沒有一個和過去是一樣的。哪怕我已經找遍所有老店了。

前幾天,一個朋友翻出了 七八年前,媒體對我的采訪稿。裡面很多細節我都不記得了。但當有人把他擺到你的面前時,又是那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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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時候還沒有成名,第一次有品牌邀請我去參加釋出會,安排的還是雙人間,和一個陌生人合住,雖然我極度不适應和别人睡一間房,但我覺得也挺開心的了,因為我可以去北京拜訪很多人,有的人隻給你半小時,但我覺得受益匪淺,有的人基本是就差跪求見面。還有聽說朋友能見上,蹭朋友的。然後那個人出門不到十分鐘就把我删了。

有時候,我和員工說這些,他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覺得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姿态低一點,沒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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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别喜歡《雞毛飛上天》這部電視,雖然我和陳江河有一定的代差。也沒有趕上那個時代。但我總是看着看着就流淚。當然也和我已經封控在家兩個月有關吧。

那天在一個論壇上,我說,什麼是希望,希望就是隻要有一條活路,就可以不顧一切。希望就是,拼命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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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90後,我其實是非常羨慕70後那一代的。當然,好在我運氣好,又有一點點天賦。我能擁有很多70後才有的東西。有時候,我們坐在一起,很多人都會問我,為什麼那麼多人看一個90後寫财經和商業。

這個問題在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創業的時候,就有人問我了。我說不上來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我隻是堅定地相信,我一定會成功的。我不做這個,我做别的也可以成功。隻要我不被别人的看法束縛,隻要我抓住時代的一次律動,我就可以翻身。

無論在何時何地,何種處境下,多麼沮喪,憤怒,我都相信,我一定會出人頭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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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會對比我更小一點的員工,唠叨很久我的想法。但因為我們的雇傭關系,他們幾乎不可能像粉絲那麼相信我。這是一個多麼痛的領悟。

他們有時候,會告訴我他們的無奈。那種無奈其實和我對70後的羨慕是一緻的。隻是我更早的選擇了創業,選擇了把所有身家賭一把,選擇很低姿态去接受事實,然後運氣比較好趕上了一個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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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男兒有淚不輕彈這種其實是道德綁架的話。

我就經常喜歡流淚。有時候,我念幾句詩都會熱淚盈眶。看到一些台詞都會流淚。我們擁有淚腺,一定不是因為我們要忍着不哭。

生而為人,走不出傲慢與偏見,也不存在感同身受,但那刹那的共情,便是人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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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那個時代的很多孩子,剛成年的時候,很自卑。

他們中有人拼命努力,變成體面的模樣。他們會狂妄,會張揚。他們假裝自己最愛的是紅酒,是地中海的蔚藍海岸。假裝自己從來擁有的都是愛馬仕和大平層。

但拔出蘿蔔帶出泥,深夜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想起過去。想起,他們曾經勤工儉學,天沒亮就起來背單詞,送貨,穿哥哥剩下的衣服的日子。

他們會不經意唱起 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

假設他們終究和自己和解了。終有一天,他們會坦然告訴别人,自己曾經的模樣,以及埋藏着自己一切過去的那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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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認為,這就是我們生生不息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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