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臨時拼湊的“雜牌軍”，
換個司令能變好嗎？
作者：姚貞羽
編輯：陳佳莉
編審：蘇睿 淩雲
亞速營投降的消息，似乎可以讓一部分提前繳械的士兵更理直氣壯了。
5月15日，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第115旅的士兵們上傳了一條視訊。視訊裡，他們身穿軍綠色的作戰服，擠擠挨挨站在鏡頭前。站在最前面的高個旅長講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上級把我們都當成炮灰，我們沒有得到任何物資，沒有食物和水，武器也極為匮乏，現在我們隻剩下70多人……因為指揮官沒有準備好備用陣地，我們被迫逃到後方。我們現在士氣低落，無法執行戰鬥任務。”
·領土防衛部隊第115旅投降視訊截圖。
發完視訊後，該旅長就帶着幾十名士兵向俄軍繳械投降。這已經是該部隊近期第四個放棄抵抗、徹底“擺爛”的旅。
同一天，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釋出了一項任命：伊戈爾·坦秋拉少将代替尤裡·加盧什金成為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新任指揮官。
臨陣換将乃兵家大忌，澤連斯基為何此時出手？
背後的用意可能不止提振士氣那麼簡單，媒體甚至将其視為一個重要信号——在北約的支援下，烏克蘭大規模反攻的開始。而臨危受命的坦秋拉少将到底什麼來頭，能否擔此重任，也成為外界關注焦點。
“雜牌軍”上戰場
說起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這也是個神奇的存在。
今年1月，西方不斷炒作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話題，俄烏局勢持續緊張。作為一支應急部隊，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開始做準備。
然而，隊伍還沒集結好，仗就開打了。
部隊不得不通過簡化程式招募平民。除了一些有作戰經驗的退役軍人外，農民、教師、計程車司機等各色人物紛紛應征入伍。
部隊成員魚龍混雜，武器也五花八門，有的人拿着自家祖傳的手槍就來參戰了，幾乎就是一支名副其實的“雜牌軍”。
·1月22日，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在基輔的一個公園内訓練，他們手持各種不同型号的AK步槍。
作戰經驗不夠，人數來湊。建立之初，烏克蘭國防部就宣稱，領土防衛部隊的規模将擴充到25個旅、150個營。而當時的烏克蘭正規軍也隻有不到30個旅級的規模。
按照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提出的任務——“領土防衛部隊成員的數量應達到200萬，他們将準備在必要時保衛我們的國家”，多個州的州長緊鑼密鼓招兵買馬，隊伍在1個月内迅速壯大。
·3月9日，烏克蘭一名領土防衛部隊成員在基輔學習如何使用“标槍”反坦克飛彈。
不僅在國内人盡其用，烏克蘭官方也在号召外援力量加入。
2月27日，澤連斯基宣布成立“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國際戰隊”，由“希望參與擊退俄羅斯軍隊”的外籍人士組成。3月1日，他又簽署指令向赴烏克蘭的外國雇傭兵實行免簽證制度。
據烏媒報道，截至3月6日，已經有超20000名外國人遞交了前往烏克蘭作戰的申請。
不過，上戰場可不是鬧着玩的。3月27日，加拿大《環球郵報》新聞網站發文曝光了這群外籍雇傭兵的現狀，稱大部分人腦子一熱就跑到烏克蘭，到那才發現對方連槍都不給。
雖說這支部隊看起來一盤散沙，但因其龐大的規模，在俄烏沖突中幾乎被當作主力軍來派遣。
開戰以來，其管理混亂、武器缺乏、後勤跟不上等問題層出不窮。
曾有演習圖像顯示，他們極度缺乏裝備，訓練時還開着古老的裝甲車，用的是一戰時期的機槍，有的甚至扛着紙闆槍在訓練。
·有圖檔曝出，領土防衛部隊成員拿着紙闆槍在訓練。
被稱為“狙神”、代号為“瓦力”的加拿大雇傭兵在接受采訪時表示：“烏克蘭的士兵們很勇敢，但缺乏軍事知識，在遭到炮擊時往往傷亡慘重。”
·“瓦力”接受媒體采訪。
新司令是個“西方通”
隊伍不好帶，就更凸顯出指揮官的重要性。對于領土防衛部隊司令的人選，澤連斯基不是沒有深思熟慮過。
首任司令人選最終落到了尤裡·加盧什金準将頭上。
今年51歲的加盧什金曾于2014年率隊在斯巴頓地區與民間武裝交手，得了二級和三級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勳章。他還曾先後擔任過高度機動空降部隊的指揮官、烏克蘭國防部的副總監察長等職。
選他來當領土防衛部隊的司令，澤連斯基原本信心滿滿。在正式任命之前，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瓦列裡·紮盧日尼還試探性地給加盧什金打過一個電話，話說得很隐晦：“有這樣一個任務，你覺得怎麼樣？”
當時的加盧什金已經聽說了組建領土防衛部隊的消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回答道：“麻煩很多，都是新手，但我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做好，不會讓你失望的。”
·加盧什金
加盧什金的執行力并不差。為了讓隊伍迅速壯大，達到“200萬人”的規模，他想盡方法動員群眾，甚至還在網上寫起了“小作文”，呼籲所有平民參軍，稱“無論年齡大小”，即使是未成年人也可以報名。
針對隊伍缺乏實戰經驗的問題，他曾在接受采訪時解釋：“通常在上戰場前，我們會和武裝部隊的其他機關一起，進行至少五次軍事演習。”
·領土防衛部隊參加軍事訓練。
然而，部隊近期一連串“擺爛”的表現，讓加盧什金上任不到5個月就被“下課”了。
繼任者便是55歲的坦秋拉少将。他的過往經曆頗為神秘，公開的個人資訊不多。從官方資料看，他曾擔任過烏克蘭聯合部隊行動參謀長和第一副指揮官、烏克蘭武裝部隊陸軍參謀長、武裝部隊地面部隊副司令等職。
烏克蘭國防部在祝賀他成為國土防衛部隊新司令時，稱他為 “經驗豐富的軍人”。
·坦秋拉
俄烏沖突中，坦秋拉曾帶領烏軍在赫爾松地區數次擊退俄軍的進攻。今年5月2日，他被授予三級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勳章，“以表彰他在保護烏克蘭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忠于軍事宣誓方面表現出的個人勇氣和無私行動”。2周後，他就被任命為烏克蘭領土防衛部隊新任司令。
《共青團真理報》的軍事觀察員、退役的維克多·巴拉内茨上校在接受采訪時，評價他“是烏克蘭最大武裝部隊的參謀長，是一個更成熟、更苛刻、更殘暴的軍閥”。
·坦秋拉在前線指揮作戰。
實際上，臨危受命的坦秋拉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标簽就是“西方通”。據稱，他英語好，對西方軍事領域頗有研究。2013年，坦秋拉被任命為烏克蘭武裝部隊地面部隊“Desna”第169教育訓練中心的負責人，主要負責配合北約軍官對陸軍進行訓練。
毫無疑問，澤連斯基看上他，就是因為烏軍眼下靠的是北約支援，指揮官“懂北約”比“懂打仗”還重要 。
換将為反攻做準備？
對于這次澤連斯基臨陣換将，網上猜測頗多。
有人認為，這一舉動很大程度上是受戰局的影響。一方面加盧什金表現欠佳。他沒能抵禦俄軍的進攻，導緻烏克蘭丢失了波帕斯納亞要塞，使得頓巴斯地區後方的平原地帶展露在俄軍面前。
另一方面，種種迹象表明，澤連斯基想借助西方的經濟、軍事援助，反攻俄羅斯。這次換将被視為是烏克蘭将要發起反攻的信号。
澤連斯基日前在演講中态度強硬地表示，烏克蘭絕不會承認克裡米亞、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脫離本國獨立，還誓言要徹底擊敗俄軍。他強調：“在這種情況下，烏克蘭的首要任務就是戰鬥，在戰場上完成擊敗俄羅斯的目标。”
5月13日，烏克蘭國防部長列茲尼科夫更是喊話還要臨時征兵100萬，“由于戰争激烈，基輔當局已經啟動提高烏國防能力的程式，我們下一步的重點是，保證100萬人參戰抗敵。”
要知道，在戰前烏克蘭整個國家的總人口也隻有4000萬出頭。如今，除去老弱婦孺，還有逃走的難民，可以動員的人能否達到100萬還是個問題。
·烏克蘭國内部分未成年人也扛起了槍。
在這樣的情況下，澤連斯基臨時換将，換下擅長防守的加盧什金，讓對軍中事務更為熟悉的坦秋拉接手領土防衛部隊，此舉被認為是期望坦秋拉能帶領部隊擋住俄軍的攻勢，為下一步的反攻做好準備。
俄羅斯觀察員巴拉内茨上校直言，國土防衛部隊内部混亂不堪，“整個營的人都拒絕去前線，失控已經開始，士兵們離開戰鬥的陣地，轉而忙着向總統寫信投訴。” 這樣糟糕的狀況下，不換指揮官才怪。
不管誰來帶隊，不可否認的是，烏克蘭正在西方送槍送炮的推波助瀾下往戰争的泥坑裡越陷越深。為了盡可能消耗俄羅斯，美國對俄烏沖突加大插手力度，俄烏要達成和平已變得更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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