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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太早,瑞士面包店把我當成流浪漢,拒絕施舍

作者:志雄走讀
起得太早,瑞士面包店把我當成流浪漢,拒絕施舍
起得太早,瑞士面包店把我當成流浪漢,拒絕施舍

DAY SIXTEEN

第十六天

1

早上起來,去附近的面包店買面包。我指着櫥窗内的某種面包,用英文說“三”,沒想到老闆娘幹脆地說“不”。竟然不賣給我面包?我一看,每個面包售價3.7瑞士法郎,她大概以為我在還價,希望每隻面包3瑞士法郎呢。不會吧,我不至于像個流浪漢吧。也許是太早了吧,讓老闆娘誤會了。

好不容易讓她知道我隻不過是想買三個面包後,我再也不敢要别的東西了,免得她誤會。如果她覺得我“貪得無厭”,報警也是有可能的。

回來的時候順便拍了牆上的濕壁畫,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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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的解讀是:“看了這些畫在牆上的濕壁畫,就知道歐洲瓷器上的繪畫和花邊以及奶油蛋糕上的裱花是怎麼來的。依我看,這是巴洛克美學風格的一部分,但不知道這樣的解讀是否正确?”

早上的卡佩爾橋旁羅伊斯河畔都是菜市場,可惜我來不及看了,退房,還要推着大行李箱趕火車。

2

從盧塞恩到少女峰地區的文根(Wengen)要換乘三輛車,好在我們已經熟門熟路,根據SBB時刻表的指引,三個大旅行箱,轟隆隆、轟隆隆,從一個站台沖向另一個站台,用了近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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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火車軌道很特别,因為文根在海拔1000多米的高地上,需要特别的火車牽引。(有朋友在朋友圈注釋:“這是Rack Railway,意思是齒軌鐵路或機架鐵路。機車也配有對應的齒輪,這樣可以把火車拉上陡峭的山坡。”)

在最後一趟車,我對面坐着兩位北京女子,她們是閨蜜吧,得知我的攻略做得如此細緻,自覺她們的玩法太粗糙,就說無非是多花些錢而已。開始的時候,我不在意;後來她們反反複複地說不在乎錢,我不得不說:要策劃一次好的旅行,光有錢是不夠的。

接着,我不無憂慮地說:“接下來幾天這裡天天有雨,我的步道與登山計劃會大打折扣,甚至可能會完全失敗。”

她們卻相視而笑,不以為然。

原來她們怕曬,希望雨天。

我是目瞪口呆。

看到她們如此自信滿滿,我就不說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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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普裡斯酒店

我們在文根住的卡普裡斯酒店(Hotel Caprice)就在火車站旁,直面艾格爾峰(Eiger)、僧侶峰(Monch)和少女峰(Jungfrau),從陽台上可以俯瞰美麗的勞特布倫嫩(Lauterbrunnen)山谷。通俗地說,就是面對阿爾卑斯群山的一排一座。

我在酒店房間内看到一本《全球小型奢華精品酒店》,卡普裡斯酒店名列其中,而入選的瑞士酒店總共才12家。有意思的是,發現我們曾住過的巴黎香榭麗舍大道附近的一家酒店也入選了。這是巧合?

書中引用了酒店老闆阿蘭·諾裡斯的原話:“歡迎光臨我的酒店,來親身體驗一下什麼是被遊客稱贊為‘所見到過的最美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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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酒店的餐廳陽台上面對着雪山午餐,很是享受。

午餐很簡單,點了份各類奶酪與火腿的雜拌。很難想象就在幾年前我吃了奶酪竟然會嘔吐,現在卻覺得不錯,各種奶酪都可以嘗嘗。

朋友圈裡有位朋友有同感:“我記得那時周末與同僚去爬山,兩個人什麼都不帶,到了山上饑寒交迫,我們趕緊下山。一向不愛吃奶酪的我,跑到山腳下的小客棧,猛吃奶酪面包。從此以後就愛上奶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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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午餐後,走到對面的主街。文根人口隻有1000多,它的主街很短,主要是為遊客服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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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根的街道漫步,又見“瑞士家樂福”COOP

主街不遠處就有載客量數十人的纜車,可上2230米的曼麗申山(Mannli-chen),這架纜車增添了新的服務,乘客可以站在沒有玻璃的纜車頂上觀看山色,我們沒去嘗試,感覺有些遺憾。

到了山上的纜車站,我們走皇家步道(Royal walk)攀爬這裡最高的山頭,沿路有七塊介紹山區曆史和地質狀況的訓示牌。除了雪山相伴,高山上的野花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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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步道

步道的終點是一個360°的觀景平台,外觀像頂皇冠。這裡能看到一字排開的十多座山巒,如艾格爾峰、僧侶峰、少女峰與菲斯特峰(First)等。

我們感受着這些山峰的氣勢,接下來幾天會不斷與它們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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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觀景平台,一覽衆山小

我在山頂的椅子上坐下,面對大山,在朋友圈發了一段感慨:“這次來瑞士,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山。我是按照中國傳統文人的路子設計行程的。我是觀山,而不是攀登征服山,澄懷觀道。”

我往下看,山下有一個心形的小湖,陽光下色彩斑斓。我不知道有沒有步道通往那裡。我隻知道從纜車站出發,有去小夏戴克(Kleine Scheidegg)的33号步道,也很美。

人生沒法得到所有的,哪怕近在眼前,擇善固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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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斑斓的心形湖

5

我還在沉思呢,突然聽見13歲的兒子說懸崖邊有路,要往下去。

我慌了,大喊:“你給我回來。”

旅途中,兒子經常作為搗蛋鬼出現。他喜歡惡作劇無厘頭,活脫脫就是當年的我,他所受的教育遠遠超過當時的我,但他沒有我那種因曾經的壓力而有的勤奮。

我與父親有過沖突,最後和好了。我年少時對父親不以為然,他想成為高玉寶式的作家,但教育底子太差,他是孤兒和放牛娃,後來加入新四軍,1949年全國解放後參加抗美援朝,後來就一直駐軍東北哈爾濱和牡丹江。他每年回上海探親一個月,一直到1980年左右才複員回到上海,做過醫院的副院長。

父親在家總是寫啊寫的,他最後自費出版了兩本書,我有,可從沒仔細看過。我小時候就聽過父親講他的故事,提及最多的是一位上司他的女生。我後來回憶父親當時所表現出來的情感,看來他是很喜歡這位比他年齡大且成熟的女生的。用過去的革命語言來說,她就是類似女遊擊隊長似的人物,可我當時就覺得父親明顯美化了她,我猜測父親一直想寫好這個女隊長。東北很冷,父親更不适應上海潮濕的冬天,寫長篇小說可以陪伴他度過孤寂吧。

我和父親的關系一直很僵,他顯出很權威的樣子,其實沒用。我們沒法交流,他患肺癌臨死前,我握着他的手,才告訴他我的秘密。父親終于說:“我周圍的人都說,三個孩子中你最像我。”我從小最不喜歡的就是人家說我像父親,最後與父親分居的母親在我小時候經常說我像她不喜歡的丈夫,我對此很是不安。

後來我知道,其實父親是不錯的。

我不想重複我與父親的關系,導緻的結果是兒子與我稱兄道弟,對我表現出的是另一種不以為然。唯一一次例外是他說:“老爸,我百度你啦,你還是有兩下子的。”

在旅途中,我和兒子經常互拍,我們也經常彼此動怒。我和父親的關系也是互相動怒,我們其實一直想和好,雖然他臨去世前,我們彼此緊握着手,才有心的交流,可我們彼此間從沒說過“我愛你”。可我和兒子彼此生氣後,我們都會說“我愛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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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回纜車站附近,牛們在雪山的陪襯下,姿态各異。

坐纜車回文根小鎮,意猶未盡,沿着主街,深入到鎮子裡,看瑞士人是怎麼布置他們的家(門口)和花園的。我發了多張照片在朋友圈,引起了讀者和朋友們的共鳴。下面是部分觀感:

“最喜歡看當地人窗内白紗虛掩着,窗外盆栽鮮花。那種甯靜之美在國内大都市是看不到的。”

“三年前,我住在文根的時候,清晨被山上的薄霧所吸引,在街上走了好長一段路。那些用木頭建造的房子,使我想起了以前在雲南麗江住過的客棧,我用手機拍了照片,用微信傳給我在麗江的朋友。清晨的靜谧有時會使我時空錯亂,似曾相識,又覺陌生。隻是美的感覺常常留在腦海中。”

“想起《新概念英語》課文中有一篇講的就是社群裡每年都有養花大賽,得冠軍的都是小巧精緻有趣的,最大的花圃反而得不到獎。當時還不太明白種花還要和鄰居比賽?後來發現這是他們的情緻和生活。”

“主編,我非常喜歡英國的鄉村,也是如詩如畫,據說亨德爾在他鄉村的居所找到了很多創作靈感。而像紐西蘭的鄉村,我感覺就缺乏一點詩意。主編走過更多國家,能否在書中談談您對不同國家鄉村的看法?我明顯感到您偏愛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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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途中的風景

我去過的國家不太多,而且集中在城市,鄉村去得太少太少,唯一的例外是意大利的托斯卡納,遺憾的是那次還不盡興。瑞士之行确實讓我想起了英國鄉村,在文學作品和照片中的英國鄉村。接下來的夏天我會去那裡吧。

我接着在朋友圈感歎:“我第一次感受到家與鮮花之美的地方是在西藏,那是在1998年,我覺得西藏人民很愛美,在自己的窗台上擺滿了鮮花。”

有朋友回應:“我也是,當時在西藏覺得當地人特别熱愛生活,有的房屋雖然樸素,但都在窗台上擺滿鮮花,有時恍惚感覺像歐洲。”

回到酒店,在美妙的雪山和文根的小木屋前享受挪威三文魚、紐西蘭牛肉和意大利甜點。

在露天餐廳,看到兩位文根人不期而遇,那個牽狗的坐下來,與已經坐在座位上的男人開始聊天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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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又與牛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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