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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紫色的思念

文/姜少傑

靈魂最美的音樂是善良。

——羅曼 羅蘭

青未了|紫色的思念

臘月二十八中午,連續加班月餘的極度疲勞感,被完成工作後的喜悅驅散了。我忽然從四周的燈籠與人群中感受到歡愉的節日氣氛,腳步輕盈起來。

百貨大樓女裝櫃台,琳琅滿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我在一件淺紫的羽絨服前站住了。

多美的紫顔色啊,比熱烈的紅色内斂,比沉穩的藍色婀娜,母親總親切地喚它“馬蘭花色”。喏,就是小時候開放在夥伴家門口的馬蘭花:像翩翩仙子随暖風落入平凡人間,在青灰色占領主調的七十年代農村熠熠閃光,宛若绮麗飄香的夢境,恰似歡快奇妙的樂曲,成為我記憶深處最美的花色。

眼前的紫色比馬蘭花色淡,是淺淺的紫。我憶起年輕時,曾有機會得到一件這種顔色的靓棉襖。它短短的身子,不對稱的圓領像團團的荷葉,下面掐着纖細的腰。“少傑,這件衣服最适合你!”年近花甲的三姨有不俗的審美眼光,她十幾歲時就能為婆母裁制漂亮的時裝。

“是啊,它太漂亮了!”我的心怦怦直跳。我想起文學與美術大師筆下如夢如幻、晚風中搖曳的紫羅蘭:高高挺起的花枝串起紫色繁花,一朵朵,一簇簇,一串串,或大或小,或隐或現,或含苞欲放或展盡華顔。它們一叢叢開放在庭院窗外,一列列順山勢綿延伸展,神秘的生命氣息鋪天蓋地,美不勝收。更奇幻的是,它一支花散發出的香味就能香滿全屋,把玫瑰花與康乃馨的香味都比下去了。風吹過,它們在綠葉叢中歡快地舞蹈,馥郁甘甜的香味穿過窗戶,穿過院落,香甜了大人孩子們的夢境;穿過水面,穿過樹梢,溫暖了原野山川,大地微笑了……含笑吐芳卻沉默不語的它,是美和愛的象征,是質樸與美德的代表,是清純少女夢中的鮮花。我穿上淺紫在鏡子前轉來轉去:這是我嗎?太靓了吧?

“靓有什麼不好?大連街上時尚的女孩都是這麼穿的。我若是年輕時,一定會穿它。可那時我們上哪兒去買這麼好看的衣服啊?”三姨急急地說。我終究選擇了另一款:淡粉色,看起來更寬大平常。

今日再見淺紫色。穿上它在鏡子前反複照。三十餘年光陰飛逝,一尺九的細腰早已随風遠去,那件紫棉襖不知是否還在。

“大姐,你穿着它真好看,顯得真年輕啊!”售貨員妹子看起來挺真誠。我眼前浮現出我們婚禮上年輕的婆母與神采奕奕在海邊照相的母親,那時,紫色的外套将她倆襯托得優雅大方,卓爾不群。我標明淺紫,又買了兩件馬蘭花色的其他款式。

母親穿上淺紫的就不想脫了,直到姐姐們都誇她穿馬蘭花色的更好看。婆母穿上馬蘭花色的臉上笑得開了花,連聲說不用再試穿淺紫了。我趕緊回去又買了一件馬蘭花色的,像往年一樣托大姐捎給紫姨,紫姨也一見傾心。嘻,紫色,竟然是家族女人們共同喜愛的顔色。

青未了|紫色的思念

記憶中的紫姨常穿着紫色上衣。她長得纖細柔美,說話綿言細語,臉上總帶着笑。她做得一手好飯菜,她村的公家客飯常年安排在她家,我們家有重大事件時,她也常來做菜。普通的食材,在她手中很快就變幻出花樣,變得“色香味俱全”,變成“四一六”或“四二八”中的一員,令客人們贊歎不已。她為人慷慨大方,幾乎每回都捎着食物來,常說:姐啊,我可憐他(她)……那時她村大,種水稻,有副業,富裕些。

四十多年前,一窮二白的我們家正在建新房。師傅們要上梁時,才發現從老屋拆下的舊梁長度不夠。幾裡外的紫姨聽到信兒很着急,她請姨夫馬上放倒家門口粗壯的白楊,頂着農曆六月正午的毒太陽往我家送。兩村之間有一長段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壩梗路,坑坑窪窪,彎彎曲曲。那日刮台風,姨夫推着手推車急急走在壩埂上,紫姨在前面拉繩。路西是湍急的深河水,路東是肆意歪倒在小路上瘋狂搖擺的紫穗槐叢。随着一陣狂風,樹幹滾落河中!上梁要緊,不能窩工。姨夫索性下水,推着樹幹逆流而上,一路遊到了我們家……

六十年代出生的我們姊妹,到了花季依舊常灰頭土臉:村裡窮;家底薄;父母工作忙。紫姨給大姐做媒之前,先進縣城割了時尚的布料,讓母親花手工費為大姐做套像樣的西服:“姐,現在就時興這種西服,俺村那些漂亮的大閨女、小媳婦都有。俺外甥自身條件是百裡挑一,穿上它一定會更好看……”

紫姨與母親年青時的合照曾令我們姊妹神往了很多年:柔情似水的兩位美少女手牽手站在一起,都在頭側用頭繩紮了一縷頭發順下來——當年最流行的發型。那時的紫姨與母親都有潔白無瑕的靓皮膚,有純真善良的天使面孔。時光無情遊走了六十餘年,紫姨依舊溫婉如玉,心地善良,比同齡人更年輕更健康。

去年臘月初,紫姨又給母親送來包子、元宵、蓮子、豆饽饽等自己拿手的美食,随口說起一段陳年往事:姐,你記不記得有年年底,你在福山大集上看見我,正坐在地上哭?我趕集賣大米,賣了四十塊錢,被小偷全偷了——那時的四十塊錢多金貴啊!你當時也沒說啥,隻叫我快回家。當天晚上,你和大哥就登門送了四十塊錢給俺,俺一家人才過了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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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早已忘記此事。她隻記得,自己出生三天就失去母親。正哺育着兩歲幼子的紫姨媽善心萌發,将餓得嚎啕大哭的她攬到懷裡,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嘴裡說着憐惜的話,慷慨奉獻出甘甜的乳汁。紫姨媽的臂彎是她童年的搖籃;紫姨媽的溫柔絮語是她童年的搖籃曲。她被紫姨媽精心哺育到四歲,深情疼愛到四歲。在她人生旅途中的每一個重要環節,都有紫姨媽無私的愛。

紫姨媽是母親的大媽。母親出生于1942年,那時,戰争、貧窮與疾病的陰霾正籠罩着膠東大地,帶給孩子們災難。在母親出生前半年,紫姨媽曾痛失四個月大的愛子。三年後,她又失去正蹒跚學步的愛女。母親在一歲多時,身上長了大瘡,久久不愈;不思飲食,瘦得像隻病貓。照全家福時,舅媽不準她上場:這孩子早晚會是個死孩子!紫姨媽想帶她去大連診治。

當年日本人管理着去大連的船隻,他們不準有傳染病迹象的孩子乘船。紫姨媽上船前用台布把她包裹了好幾層,将她精心隐藏在行李裡。日本人用刺刀一劃:這是什麼東西?紫姨媽的心撲通直跳:“這是俺孩子,她剛睡着,你可千萬别動她!”她迅疾裹緊台布,生怕他們将她當成死孩子挑進大海。到大連的診所治病,去過兩次,第三次去時,她哭鬧着不肯進門,紫姨媽千哄萬哄……母親在紫姨媽慈愛的陽光中長大,與她的長女——紫姨情同手足,相依相伴成長為人見人愛的陽光少女。

母親猶記得,自然災害最重的那年,饑餒像擋不住的寒潮一般,劈頭蓋臉地向她們砸來,擊得她們頭昏眼花,隻想縮成一團。有一天,她随紫姨媽去山上挖野菜。挖野菜的人一波又一波。紫姨媽挖起“土瘡疙子”——一種類似蒲公英的傘形野菜,它羽狀分裂的葉片上,正面是綠色,反面是灰白色。

青未了|紫色的思念

從前似乎沒有人會采它,這使它常長得肥碩。暖風一遍遍吹過,綠葉叢中挺起頭狀的花序,衍生出繁多的花梗,全都長長的,像疏松的傘房一般打開,每個花梗頂端會開出一朵紫色的小花,花瓣纖細如牛毛,絲絲縷縷緊箍在一個綠茸茸的基底中,似春光乍現。一個月,兩個月……時光慢慢走過,花朵自上而下慢慢綻放,一朵朵小紫花在花枝上輕輕搖蕩,似在傾訴對人世間的無限深情,蒼茫大地頓時得了神采一般,變得神秘莫測。它們緩緩變成一個個紫色的絨球,像紫燈籠一般閃耀,似乎永不會凋謝。這時,紫姨媽會将它會插入她的發間……

“大媽,這菜能挖嗎?”在她的記憶中,這是連豬都不肯吃的野菜,“土瘡疙子”這名字,總使她聯想起無法痊愈的巨大瘡口,盡管她看到紫花時總是心旌搖蕩。“孩子,老輩人吃過它。咱家去用開水汆,再浸泡一兩天,苦澀味就去掉了……”

那年青黃不接之時,她随紫姨媽坐在去大連的客船上。趕船的早起與暈船使她們此刻感覺到不适,正迷迷瞪瞪,昏昏欲睡。“我餓得受不了了!”一位骨瘦如柴的小夥子從人群經過,走得踉踉跄跄,發出求助哀聲。她正驚惶不知所措時,剛才還眯着眼睛的紫姨媽迅速從包袱裡取出一隻完整的大地瓜面饅頭遞給小夥子,又送上水,送上憐憫的眼神與關切的話語。

“她真善良啊!”一道奇異的亮光在母親面前閃現,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在心頭激蕩。頭天,紫姨媽用珍藏已久的面粉和着地瓜面,精心制作了六個稀罕的饅頭。她們隻嘗了嘗,沒舍得多吃一口,那是準備捎給在大連工作的壯漢親人們的禮物——他們與家裡人一樣,平常隻吃摻雜野菜、樹葉、麥糠的粗糧,常常吃不飽……

時光倒回到上世紀三十年代,正值花季的紫姨媽享有十裡八村最美姑娘的美譽。鵝蛋臉、大眼睛妝點着她的花容月貌,歡聲笑語透露出她陽光燦爛的性格。像一叢美麗的紫羅蘭花盛開在鄉野庭院,被花香吸引,進入庭院做媒的人絡繹不絕。門口嫂子上門來提親:自己二爹家的堂弟,在大連街的好飯店當響當當的大廚。他帥氣、能幹、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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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嫌他家兄弟多,怕她嫁過去遭罪,不肯答應這門婚事。有位财主慕名遠道而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我保證她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父母放心财主家有财有勢,喜歡豐厚彩禮。

嫂子勸道:嫁财主不如嫁給俺堂弟——那财主年近四十,家裡還有個大老婆。她講起堂弟的故事。

他十三歲起,就隻身一人到煙台街的飯店學徒。他每天要很早起床去海邊擔水煮鹽。冬日,天剛蒙蒙亮,他獨自挑着扁擔走在大街上,凍爛的雙腳一走路就出一灘血。海邊風大,冰冷的海水很快浸透了他單薄的棉鞋,凍徹骨頭,他下意識地後退。灰蒙蒙的大海發出歎息般的聲音,像貧窮的老家裡,父母親沉重的歎息聲——戰争不斷,賦稅重重,遊醫郎中父親養家越來越難了!親人們期待的眼神又一次浮現在他面前。他打了個寒戰,抖擻起精神,咬緊牙關将水一趟趟挑回飯店。苦心人,天不負。他終于熬到出徒——能掙到錢了!熬到能獨自上竈,全家人的好日子慢慢來了。每年年關,他總要雇個毛驢,馱着兩籮筐好吃好用的往老家趕。一位福山門樓籍的老闆在煙台街上吃好了他做的飯菜,帶着重禮親自登老家的門,求爹娘放他去大連街自己開的大飯店當大廚。

福山老闆的生意越做越紅火,整條街的買賣數他家最好,其他老闆眼紅了。他們雇了些流氓過來尋事:買四兩肉,一點不能多,一點不能少,否則就要砸場。老闆驚出一身冷汗。他從外面走過來說:“肉有好幾種,您選哪一塊?”“就要這塊吧!”他按照他們的要求割了塊五花肉,往秤盤上一丢。“流氓”瞬間服帖:人家是真本事!他在大連紮穩腳跟後,陸續把自己的親兄弟都帶過去發展……

一個喧嚣的雨日,紫色的雞冠花傲然盛開在她家門口,哥哥嫂嫂的婚禮正在舉行。傾斜的雨絲擋不住唢呐的歡快,喧天的鑼鼓昭示着婚姻的神聖不可侵犯。那天傍晚,她的父母确認自家閨女不見了。

那天上午,他在堂姐的配合下,從來來往往熱鬧的人流中,趁亂接走了她。她一出自己村口就坐上了迎親的花轎,在轎裡手忙腳亂套上自己親手繡制的新娘裙衫,蒙上紅蓋頭。她坐在轎裡有些忐忑,卻忍不住笑。她一下轎,就戴上紅花,在滿堂親人的見證下,與他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款款步入洞房。

第二天父親與财主趕來時,發現木已成舟,且他家衆兄弟個個英姿飒爽,怒目圓睜。她的話穿過紫紅的月季花叢傳來:“在這裡吃糠咽菜我願意!”父母無奈,隻得退了彩禮,息事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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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常年在大連賣苦力打拼,老家裡,她聽從公婆指揮,夙興夜寐,帶領衆妯娌無怨無悔地幹着山上與家裡的活,不知疲倦。她幹活不挑不揀,常把最累、最重的活兒往自己身上攬,樣樣活計拿得起來放得下。作為長嫂,她面對利益不争不搶,把富貴與利益看得很淡,把家族親情與和睦看得很重。她輔助公婆先後蓋起三套寬敞高大的青瓦房,熱心幫助三位小叔子都娶到稱心如意的好媳婦。

貧窮的大姑姐常年帶領外甥們居住在公婆家,衆妯娌對此有微詞。她對他們一家人卻是千處體貼,萬般包容。她支援丈夫把大些的外甥帶到大連學徒,讓孩子們也學會了手藝。二小叔子年輕氣盛,看不慣日本人在中國領土耀武揚威,好打抱不平。有一次,二十幾個日本兵一齊端槍聚攏來,想活抓他。他憑借一身好武藝,拼命突破重圍逃到飯店。丈夫迅速帶領所有親人連夜坐船逃回家鄉,蒸蒸日上的事業戛然而止,匆忙間還落下了貴重物品。她明言支援丈夫的決定:“财寶去了人安樂。家人平安,比什麼都好!”她贊許親人的民族氣節,帶頭節衣縮食,繡花賺錢。

九年之後,他重返大連。憑借好廚藝與好品格,他很快在金州空軍學校當上廚師長。她與孩子剛随遷到金州時,在農村租房居住。當晚,食堂的保管扛了一袋上好的大米送過去,那時物資匮乏,大米十分金貴。他嚴肅地說:“你怎麼扛來的,就怎麼扛回去!”她盛贊丈夫的舉動,一生以丈夫不貪不占公家的一點便宜為自豪。她支援丈夫将晉職稱、漲工資的機會讓給更困難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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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中,年邁時的大姥,依然笑容可掬,慈愛如花。那次,我随母親去看望她,發現她已将住了一輩子的高大北屋騰給小舅一家,與相濡以沫的大外公同住在較矮的東廂房。下午的陽光直射進來,有些熱。她穿着偏襟的舊灰褂坐在舊條凳上,滿面春風地與我們說着話,柔和的臉笑成了一朵花,使家徒四壁的小屋子生動起來。

“她真美啊!我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老人呢!”我在心底贊歎了。她誇完小孫女的懂事,又誇贊小舅媽、小舅的孝順,歡聲笑語那麼自然,那麼潇灑。“小乖乖,你吃點什麼好?”她拉開抽屜,滿臉喜悅地取出兩個稀罕的新核桃與幾個花生,直往我布兜裡裝。我的小心裡充滿甜蜜與感激——這是我連串幾位外婆家的最大收獲。那天,她家廂房門口的紫翠菊與太陽花,在舊臉盆裡輕輕搖曳,在陽光下燦爛綻放。大姥也喜歡紫色吧?八十年代的紫翠菊稀少,她家卻有三大臉盆的紫翠菊與紫色居多的太陽花。

紫翠菊與太陽花在我心底搖曳怒放了四十年。綽綽花影中,大姥笑逐顔開地向我走來,她還是那麼健朗,那麼豁達。金色的夕陽灑在她灰白的頭發上,灑在她古銅色的面頰上,灑在她半舊的大褂上,閃現出異樣的光彩,整個小院被照亮了。她笑着對我說:孩子,心存陽光,這世間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人生在世,财富的多少與權勢的大小,不是你成功與否的标志。對于名利,你可以不那麼在意。但你要懂得愛,要用心愛:愛親人;愛身邊需要愛的人;愛那些值得我們愛的人……

晚風中的紫羅蘭,粲然綻放在人世間,又漸漸遠去,無聲無息……遠去的紫羅蘭啊,您天生麗質,悠然吐芳,脈脈含情;您美而不自戀,一生不施粉黛,質樸無華,默默奉獻;您與人隻言溫暖,不語悲傷;您美了一生,愛了一生!

青未了|紫色的思念

也許,花兒的凋零才是真正的盛開,因為花開花謝,延續着生命的繁榮。母親與紫姨傳承了大姥的美德。紫姨常言:積德無需人見,行善自有天知。母親常道:每天要送禮物給别人——寬容……她倆一生積德行善,對他人寬宥敦厚,利人是她倆一生的樂趣。

在她們心底,一定常年盛開着愛的鮮花,生生不息,灼灼其華。在我心中,她們是晚風中最美的紫羅蘭,一生獨自忍受苦與累,隻把幸福與歡樂傾灑給我們。

或許,每位女人心底都珍藏着鮮花,那是她們在親人們愛與善的泉水澆灌下,從少女時代就開始萌芽的人生美夢。它有着未被俗世污染的浪漫夢幻,有着奉獻出全部愛心的高尚優雅,正像晚風中輕輕搖曳的紫羅蘭,帶着靜靜的美,幽幽的香,深深的愛,試圖把真情與美好灑滿人間。不管人生的旅途多麼漫長艱辛,不管遇到的風雨考驗多麼殘酷無情,她們都會用善良的心泉澆灌鮮花,讓它悠然盛開在心靈深處,熠熠生輝,默默吐芳。

在花香的陪伴與護佑下,她們會耗盡一生的好時光,将美和愛灑向人間四方,用自己的質樸與美德,裝扮好周圍人的生活。竭盡所能,扮靓夫妻、老人、孩子與弱者的夢境。

(圖檔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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