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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越軍一個團突擊一百公裡,一天之内攻占紅色高棉首都金邊

作者:迪爾說史

1979年1月3日,正當入侵高棉的越軍第三軍團320步兵師在籌備強渡湄公河戰役時,作為軍團第二梯隊的越軍第10步兵師也沒閑着,正在湄公河東岸的高棉磅湛省東部掃蕩紅色高棉武裝殘餘力量。此時,軍團司令部叫來第10師師長裴定和( Bùi Đình Hòe,1928-2010)上校,宣稱要以該師為主要突擊部隊,奪取高棉首都金邊。

入侵高棉的越軍坦克

第10步兵師于1972年9月20日成立于南越廣德省112号根據地,隸屬于B-3戰場,下轄第24、28、66三個步兵團和直屬炮兵、工兵等機關,别号“達多”師,1975年4月胡志明戰役前夕被編入第三軍團(又稱西原兵團)。1977年底,該師曾在第一次越柬邊境沖突中遭柬軍重創,現在軍團首長把突擊金邊這樣的重要任務交給該師,是希望該師能打一個翻身仗。

裴定和自知此事事關重大,馬上與師部參謀們拟定了一個作戰計劃,即以第24團乘汽艇強渡湄公河奪取磅湛市渡口,作為師屬戰略預備隊的第28團随後跟進,沿6号與7号公路直撲金邊,另以一個營的兵力在金邊正面裝作強渡湄公河的樣子,吸引金邊守軍的注意。為此3-4日晚,第24團組織官兵在湄公河邊進行了強渡作戰訓練。

為了赢得時間,盡快分秒必争奪取金邊,整個第10師與第三軍團抽出所有可用的運輸卡車配置給負擔主要突擊任務的第28團,以将其完全摩托化。軍團部還特意調出蘇制T-54坦克一個連、蘇制PT-85兩栖坦克一個連、美制M-113裝甲車一個連、美制M101式105毫米榴彈炮二門、蘇制D-44式85毫米加農炮二門、蘇制37毫米高射炮一個連、架橋工兵一個連和美制M72 火箭筒16套,形成一個多兵種合成戰鬥群。

1979年越軍一個團突擊一百公裡,一天之内攻占紅色高棉首都金邊

越軍使用的繳獲自僞軍的M-113裝甲車

不過此時第320步兵師已先發起強渡湄公河的戰鬥,該師首長有把握地表示,在一天之内即可奪取磅湛市。根據這一情況變化,裴定和随後對作戰計劃進行了調整,改為由第28團直接在磅湛市登陸,沿第6、7号公路快速挺進搶占洞裡薩渡口後,再接應第24團從這一地段渡河進入金邊,第66團則作為總預備隊。

1979年1月6日上午10時30分,第320師果然順利攻占磅湛市,第10師28團作為後續部隊立即跟進渡河。但由于湄公河東岸的第7号公路道路狹窄,各機關車輛都搶着上路不肯退讓,造成最重要的第249工兵旅被堵在後面。直到當日下午3點30分,第 249工兵旅才抵達湄公河邊,并搭建起兩艘載重量達 50 噸的臨時渡輪,大大提高了越軍過河的運力。

等第28團全團渡過湄公河後,已經是1月6日晚上11點,這時上級發來訓示,要求該團務必在1月8日前攻占金邊,好在即将召開的聯合國會議上造成既定事實,“讓全世界都為之大吃一驚”。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裴定和與師政委盧貴五(Lưu Quý Ngữ)命第28團在休整四個小時後與次日淩晨3點立即出發,并指派副師長陳定五(Trần Đình Ngự)随同出發。

1979年越軍一個團突擊一百公裡,一天之内攻占紅色高棉首都金邊

後來成為越軍上将的1營營長杜伯已

于是在越南人原本應睡大覺的夜深人靜之時,第28團各編隊立即出發,首先上路的是該團第 1 營,按照副職下沉指揮的原則,副團長武洪康 (Võ Hồng Kháng) 亦随同出發,而該營營長則是時年25歲的杜伯巳(Đỗ Bá Tỵ),此君後來青雲直上成為越軍上将,并于2010年接替潘文江擔任越軍第12任總參謀長,最後于2021年退休。

按照1975年春季戰役中的多兵種合成作戰經驗,第28團以裝甲車為先導,搭載步兵的坦克編隊随後跟進,之後是火炮、高射炮和工兵等機關。團屬炮兵和重機槍部隊将82毫米迫擊及12.7毫米重機槍等火力支援武器固定在卡車上,在前進途中如遇到敵人阻擊可立即開火,無需搬下車重新設定開火陣地。

果然,剛駛出磅湛市沒多遠,第28團1營就遇到了從磅湛市撤出的柬軍殘餘力量的阻擊。柬軍雖然還沒構築起完整的阻擊陣地,但已經布置了大量的地雷,由于時間倉促,一些地雷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入土掩埋。第28團的各坦克、裝甲車及卡車車載火力随後迅速開火,經過30分鐘的強大火力打擊,很容易就摧毀并突破了當面柬軍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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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軍火力大大增強

1月7日上午9時30分,第28團1營在抵達6路和7路公路的交彙處斯昆路口時,終于遇到一支擁有大量兵力和多種武器的柬軍戰鬥群的阻擊,據估計當面敵人應為柬軍第41地區指揮部。戰鬥持續了30分鐘,在火力上占有優勢的越軍還是取得了勝利,并俘獲柬軍蘇制37毫米高射炮五門、美制105毫米榴彈炮二門、120毫米迫擊炮一門及多輛滿載彈藥的汽車。

1月7日中午12點,第28團1營終于抵達富哲山陣地,在山前還有一個湖泊,在這一段公路上行駛時很容易遭到兩側山地上的射擊。是以當第1營的編隊試圖通過時,就遭到兩側山上柬軍重機槍、迫擊炮和火箭筒等各種武器的聯合射擊,一輛美制M-113裝甲車被當場擊毀,另有一輛被擊傷,包括第一連連長劉某在内的部分官兵陣亡。

面對這一困境,随行的武洪康副團長立即下令全營停止前進,他一面下令集中各種火炮向敵人陣地猛烈射擊,一面派出兩個步兵連,從側翼包抄敵人陣地。經過30分鐘的火力打擊,在山上設伏的柬軍已經被轟得狼狽不堪,再等越軍步兵包抄進攻時,防禦的柬軍很快就崩潰了下來,并丢下許多輕武器及彈藥留給越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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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越軍俘虜的柬軍

1979年1月7日下午1點多,第28團1營終于抵達第一個預定目的地洞裡薩渡口,被越軍擊敗的各路柬軍車輛、士兵和武器正集結在這裡,綿延長達數公裡。見越軍突然出現,這群柬軍立即倉皇地四散而逃,結果被越軍大部殲滅。按照原定計劃,此時第28團應就地停留,接應第24團過河後再一起進攻金邊。

但是,這第二步的部署有一個先決條件,即金邊的柬軍守軍将對洞裡薩渡口發起猛烈反撲,而根據現有情報顯示,在渡口集結的柬軍已被完全擊潰,而第28團的兵力還很充足,副師長陳定五決定不再等待第24團,而是繼續渡過湄公河支流巴塞河,直取金邊市區。但此時,大量被遺棄的柬軍車輛已經塞滿了道路,擋住了第28團開往巴塞河渡口的道路。

如果把這些障礙物全清理後再上路,必然還會浪費更多的時間,陳定五與随行的工兵部隊指揮官商量後,決定立即尋找空閑地段強渡巴塞河。到當日下午3點,越軍工兵部隊又争分奪秒趕制了兩艘50噸級臨時渡輪,将第28團及坦克、火炮和其他武器運過巴塞河。到下午6點,整個第28團終于全部運抵巴塞河西岸,并進入金邊市區。

1979年越軍一個團突擊一百公裡,一天之内攻占紅色高棉首都金邊

越軍進入金邊

在副師長陳定五、團長梁從賢(Lương Công Hiển)和副團長武洪康的指揮下,第28團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支援下立即展開,迅速占領了金邊城區北部的各目标,包括磨坊、水果廠、槍械庫、水泥倉庫和機械工廠中的房間等。之後又占領了最為重要的皇宮及紅色高棉總參謀部,而城内柬軍守軍已完全喪失鬥争,紛紛化裝逃跑。

1979年1月7日晚8點,第28團宣布已完成對金邊市區北部的占領,并與從其他方向攻入金邊的越軍第四軍團和第九軍區所屬部隊勝利會師,紅色高棉飄揚在高棉王宮上空近四年的旗幟終于被降下。

據計算,越軍第10步兵師28團在1月7日這天從磅湛市到金邊的突擊過程中,一路過關斬将,總行程長達一百公裡。雖說這一路上打的不過是些殘兵敗将,但越軍對此顯然有些飄飄然了,認為自己的多兵種合成機械化部隊作戰水準已經可以與蘇聯紅軍相媲美,對于這一觀點,熟悉越軍“世界第三軍事強國”這個梗的我們隻需會心一笑就行。

1979年越軍一個團突擊一百公裡,一天之内攻占紅色高棉首都金邊

在高棉的輕易勝利讓越軍有些飄了

而在這次戰鬥中将越軍旗幟插上紅色高棉總參謀部大樓的越軍第10步兵師28團,在四年前的胡志明戰役中也率先将旗幟插上南越總參謀部大樓,這樣的榮譽在越軍中也非常少見,或者說,當初第三軍團首長和第10師師長裴定和的安排部署都是頗有深意的。而那個走在編隊最前列的1營營長杜伯巳,也靠着這份榮譽先後成為國防部副部長、總參謀長和國會副主席等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