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DISTANCE
類型小說作家、前資深編輯 陳虹羽 職場言情力作
這是内容行業暴風雨爆發前的甯靜。
因一場被包藏的抄襲事件，
小說編輯、網文大神、小透明作者的命運開始交織——
我們為守護原創而戰；
我們因互相認可而愛。
#連載05
陳虹羽 著
隻花了一周，段朝夕就完成了對初稿的修改。顧雲岚将作品連同選題表一起，發送至方昊郵箱。
又過了一周，一個下午，顧雲岚正在某個文學網站上尋找潛力作品，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來公司半個月，這部電話從未響過，鈴聲令顧雲岚感到一驚，為了不打擾同僚，她迅速接起來，聽筒裡的人說：“我是方昊，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這個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像靜止的湖面。
應該是段朝夕那本小說的事吧？顧雲岚琢磨着，作為負責整個部門的内容總監，一周就能給出複審意見，效率還是挺高嘛。以前在藝文社，等總編的意見等一兩個月是常有的事。
進久時這麼久，顧雲岚還從未跟方昊有過業務上的接觸。每周例會上，方昊隻是一言不發地聽大家彙報工作情況，之後他再總結一下，并有針對性地對下一周的工作重心進行調整安排，從不說多餘的話，也不拖延會議時間。此時顧雲岚有些好奇，這個方昊對小說風格有什麼偏好？業務能力到底如何？
老實說，顧雲岚對自己挑作品的眼光很自信。對于一個入行才三年的編輯來說，能做出一部50萬級、兩部10萬級銷量的作品，是十分亮眼的成績，這也是她被挖來的原因。
方昊沒有關辦公室門的習慣。顧雲岚在開着的門上敲了敲，示意自己來了，之後走進去，站在辦公桌前：“方總，請問有什麼事？”
“顧雲岚。”對方像念一個陌生的詞語一樣念出她名字，停頓片刻後才道，“聽說你之前在藝文社做出的成績很不錯。”
“還行吧……”顧雲岚應着。她聽不出方昊的語氣，看不透方昊的表情。她不知道對方說這話的意思，但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你之前那些成績是怎麼來的。到了久時，就想用這種東西應付？”方昊修長的手指拈起辦公桌上一張A4紙，舉到顧雲岚眼前晃了晃。
顧雲岚看出那是自己上交的選題申請表。她皺起眉：“我絕沒有半點兒應付的意思。這部作品您如果讀了，就應該知道，其品質完全可以達到出版标準，不僅僅如此，即使拿去和很多已出版的小說比較，品質也算上乘。”
方昊頭靠在辦公椅上，下巴微微仰起：“是以呢？”
“是以？是以我送出了選題，希望能立項出版啊。”
“就這？”
一時間，尴尬的氣氛在辦公室裡蔓延，顧雲岚感到有點兒窩火，這個方昊到底懂不懂小說？小說寫得好不好，他看不出來？哦，怪不得他這麼快就能給出複審意見，敢情他連小說都沒讀？她平複了一下心緒，解釋道：“這個作者非常有潛力，這部作品好在哪裡，我都在選題表上寫清楚了。您如果沒時間親自讀作品，希望您相信我作為專業編輯的判斷。”
“這個選題，我不同意通過。”方昊斬釘截鐵地說道。
顧雲岚感覺腦子裡“哐當”一聲。半個月來，因為被誤認為是于總的人，同僚對她視若不見，那些事樁樁件件在腦海裡炸開，她的臉上沒有表情，手卻捏成拳頭，食指和拇指不斷摩挲着。因為沒和你站一個隊，因為是其他派系的上司招進來安排到你部門的員工，你就要否認我所做的努力，并用權力打壓我，斃掉我的選題，不給我任何機會？
顧雲岚強忍着，沒把這些話問出口，隻冷冷地反問：“為什麼不通過？”
“把那些沒價值的選題斃掉，是我坐在這個位置的責任。你不會認為隻要你交選題上來，我就得通過吧？”
“你說這個選題沒價值？”
方昊長長歎了口氣，一副無奈的樣子。他指向選題表中“作者簡介”一欄：“你就在這欄填作者畢業于哪所大學，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出版過什麼？”他念道，“段朝夕，畢業于×大，目前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出版過《失落的果實》一書。這就完了？這些資訊有什麼用？”
顧雲岚一時語塞，可作者簡介不寫這些，該寫什麼？
方昊接着說道：“一個選題是否有價值，最重要的判斷依據是作者的過往成績，以及這部作品在網上的資料。你報的這本小說不是網絡小說，沒有網絡資料，是以要以作者過往成績作為判斷标準。《失落的果實》是你之前在藝文社做的書吧？銷售成績你不是最清楚嗎，為什麼不在選題表裡寫明？”
顧雲岚自知理虧，承認道：“……下次我會注意。”其實，不寫銷量的主要原因是那本書銷量實在不值一提，寫上的話，并不會帶來什麼正面效果。
方昊說：“我查過資料了，雖不完全精确，但她那本書的銷量不會超過5000冊。從品質上看，她這部作品跟上一部相比，沒有質的突破，是以這本書面世後，大機率也是重蹈上一本的覆轍。不賺錢的買賣不做，這就是我不通過選題的理由。”
這話也沒錯，但顧雲岚不服氣：“照您這個說法，所有之前不暢銷的，或者沒出過書的作者，就都不配再出書，不能再有機會了？那就永遠不會有新作者出頭了。”
“這樣的作者可以嘗試把作品放到網上增加曝光度，或者去找那些出版圖書成本較低的出版社，或者找出足夠打響的賣點。我們隻是一家民營圖書公司，不是幫作者實作夢想的慈善機構，最理性的做法是找有讀者基礎的作者合作，我隻是盡量保證我們做的每一個選題不要虧錢。”
文學作品怎麼可以像商品一樣用這種方式判斷價值？決定要不要出一本書，難道不是根據作品本身的品質來決定嗎？顧雲岚盯着眼前的男人：“您說的都對，但我不認同。而且，我不認為段朝夕這本書不能賺錢。隻要找到合适的營銷方式，這樣的好作品一定會有接受它的讀者。如果您堅持不通過這個選題，我希望可以過會表決。”
顧雲岚覺得方昊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像靜止的湖面終于閃動一縷波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如果沒有看錯，方昊為什麼會笑？是笑自己幼稚，還是表示不屑？
方昊同意道：“好，那你準備準備，本周五開會讨論吧。”
LOVE DISTANCE
書名：《愛的行距》
作者：陳虹羽
ISBN:978-7-5411-6158-2
出版社：四川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2年3月
開本：32開
裝幀：平裝
定價：4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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