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家園的老夫妻

情感集散地

作者：李留申

進入甜蜜王國

排版：歲月留申

遠離家園的夫妻

作者：李留申

他今年63歲，33歲時外出打工。

由于路途遙遠，暈車暈船，這麼多年很少回家。

家，變成了什麼樣？隻有在他大腦裡随意想象。

夜深人靜時反複地回憶着往日的情景，或許，那些事隻能壓在記憶裡。

老家的廚房是矮矮的小單間，牆角裂開了四條縫，有幾個地方頂不住雨水襲擊，任憑那天河水往下流動。

另外一側是用帆布搭起了一個小棚，臨時放一些雜物，最讓他難忘的當屬搖搖欲墜的主房，四面牆無法承受頂棚的壓力，斜着身子仿佛偷窺外界的秘密。無奈之下，隻好籌款翻新。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剛翻新了房，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變化——他所在的機關土崩瓦解。

當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趕快想辦法掙錢還債，供兒女上學。

他清楚地記得，當他肩扛包裹外出打工的時候，妻子送到村莊邊，滿臉微笑，兩眼淚水。妻子動情地說，一個人在外邊一定要學會照顧自己。

他說，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還說呢！妻子嗔怪道，還不如小孩子呢。

他說，快回去吧，孩子們快要下學了。

他選擇孩子在校園讀書的時間離開家鄉，就是擔心無法面對自己的兒女。

瞬間，他一陣心酸，淚流滿面。

在外打工的第三年，妻子出現在身邊，她說，一個人在家太難了。

是啊，除了照顧學生，還要種田，更難熬的是日日夜夜的思念。

如今，一個學生升入中學，另一個學生走出校園，加入到打工的行列。她安排了學生的事情，決定外出尋夫。

或許這個決定有失偏頗，但的确不能周全。讓一個女人守在家裡的确欠妥。

他看到妻子，驚訝萬分，緊皺眉頭。

夫妻全部在外打工，留下一個無人打理的家，将來以後，它會變成什麼模樣？

更讓他擔心的是學生從此将變為留守兒童。

他拉住妻子的雙手，猛然攬入懷中，心情是無比的激動。

妻子的淚水流在丈夫的懷中，丈夫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來了也好，夫妻之間既可以互相照顧，又可以攜手并肩，他抓住妻子的肩膀，目不轉睛地看着妻子的臉膛。

他說，你瘦了，也變黑了。

妻子瞪大兩眼，目不轉睛。

真是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兩個人再一次擁抱到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如今，兩個人已經過了花甲之年，仍然是不分晝夜地賺錢。身邊的好心人不停地勸說，孩子們已經成家立業，何必要如此辛苦。

回想往事，他的确是有些心酸，再看今天，心中十分欣慰。兩個孩子已經成家，都有了自己奮鬥的事業，還擔心什麼？

他靜靜地坐在床邊，回想着幾年來的打工生活。

剛到南方打工，每餐都以白飯充饑，咽不下去了，就加一點糖或者加一點鹽。當妻子來到身邊時，他們準備了簡單的餐具，可是，又舍不得買好吃的。

記得那時，一棵白菜能吃三天。

他對妻子說，不就是菜嘛，吃那麼多幹嗎？

妻子說，一片白菜葉炒一頓，加一點水，加一點鹽，就這樣一餐一餐又一餐。如今，手中有了一點積蓄，可是……吃，穿，還有晚年的生活，能亂花嗎？

随着大氣候的風雲突變，打工生活也不斷發生變化，特别是近幾年，他們更是辛苦。錢不好賺，工作不好做，日子還要過。他們各自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辛勤的勞作，無怨無悔，為的就是晚年能夠有一個幸福的生活。

他在想，妻子啊，真是難為你了。

每天晚上他很晚回到卧室，妻子已經入睡，為了不驚擾熟睡的妻子，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

第二天，他還在睡夢中，妻子已經開始忙碌了。

上班時間兩個人無法見面，見面的時間是在睡夢中。

他不斷地搖頭，不斷地歎氣，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将會持續到何時。

他心中有幾分欣慰，有幾分歡喜，自己還有一份工作，還可以賺到一點人民币，或許将來會有很大的用場。

閑暇時，望着家的方向，家變成了什麼樣子？家鄉的變化有多大？

夜深了，他看着熟睡中的妻子，心中默念，執子之手，夫複何求？

打工不易，到了這個年齡段更難，但是有你在身邊，我也就不再有任何埋怨，等将來回到了家鄉，一定要把失去的幸福生活找回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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