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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的财政收入為何能供養那麼多的土豪王子

作者:鴻鹄高飛一舉萬裡

君主制在21世紀的絕大多數國家都已成為曆史。目前全世界兩百多個國家和地區中隻剩下英國、挪威、瑞典、丹麥、荷蘭、比利時、盧森堡、西班牙、安道爾、摩納哥、列支敦士登、日本、泰國、高棉、馬來西亞、文萊、不丹、沙特、科威特、約旦、卡達、賴索托、史瓦濟蘭、摩洛哥、東加25個國家保留了君主制。這25個君主國中絕大多數屬于君主立憲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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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位于中印邊境喜馬拉雅山麓神秘閉塞的不丹也在2007年轉型成為君主立憲國。可沙特、科威特、巴林、卡達、阿聯酋、阿曼這六個阿拉伯海灣國家卻至今仍維持着專制王權統治。六國之中沙特無論國土面積、人口數量、經濟總量、軍事實力、國際影響力都是最大的,是以沙特通常被外界視為海灣阿拉伯專制王權國家的典型代表。迄今為止仍禁止一切政黨活動的沙特實行着絕對的王權專制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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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民風之保守以緻于連女性開車上路這種事在前些年也成為了國際新聞。沙特王室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土豪的王室。沙特王室由15000名家庭成員組成。這些人的财産加起來高達1.4萬億美元。如果把這些錢平攤全世界70多億人意味着平均每個人能分到200美元(1300多元人民币)。世人對沙特的土豪印象往往就來自于沙特王室肆無忌憚“壕無人性”的炫富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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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15日沙特國王薩勒曼訪華時帶着506噸重的行李和1500人随從。1500人的随從中有10名部長、800名代表、25位王子、150多名廚師。506噸重的行李裡包括兩台鍍金的電動扶梯和兩台奔馳轎車。沙特國王這次出訪所乘坐的波音747專機也是鍍金的。如此奢華無比的陣勢令人不得不感歎果然是“壕無人性”。可能有人注意到這支規模龐大的随從隊伍中有25位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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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會有人感歎這位老國王可真能生,但事實上這些王子未必就是國王親生的。古代中國相當強調家族内部的血緣宗法觀念。尤其是在皇族當中皇帝的兒子可以封親王,王爺們的兒子可以封郡王,再之下還可以封公、侯、伯、子、男各種爵位。依據與皇帝本人關系的親疏遠近會享受不同的等級爵位,而有些與皇帝關系實在太過疏遠的旁系皇族過了幾代人之後就逐漸與平民無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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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們所熟知的劉備盡管自稱劉皇叔,可實際上他和皇帝關系早就出五服了。到了劉備這一代人幹的其實就是織席販履的營生。劉備之是以動不動就說自己是中山靖王劉勝的後代其實純屬往自個臉上貼金。可如果劉備要是出生在如今的沙特王室就不必繞彎子和君主攀親戚了,因為他完全可以直接說自己就是王子。沙特王室的子孫後代無論與當朝國王的關系親疏遠近都可以自稱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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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與世界上其他君主國有明顯的不同。像英國由于王位将來是由威廉王子繼承的,是以哈裡一脈的後代就不能再自稱王子。日本皇室曾在1947年10月13日将除昭和天皇以及秩父宮、高松宮、三笠宮三位親王的直系親屬之外其他11宮家51名成員全部降為平民。可沙特王室的子孫後代無論經過多少代人之後與當朝國王的關系有多疏遠仍可以自稱王子,而且每個王子無論與國王的親疏遠近還都能切實享受到相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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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沙特在内的一些中東國家其實就是由一個個部落家族組成的。每個部落酋長在自己的地盤上就是一方土皇帝。如今現代意義上的沙特國家是由一個名為穆罕默德·本·沙特的部落酋長于公元1750年奠定最初基業的。在此之後的150多年中沙特家族不斷征服融合其他阿拉伯部落,直到1932年9月22日穆罕默德·本·沙特的後代伊本·沙特才建立起如今統一的沙特阿拉伯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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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家族征服融合其他部落主要是靠武力吞并和政治聯姻這兩種方式。伊本·沙特在與其他部落的政治聯姻過程中一共迎娶了300多個女子(其中光是在史料中有名有姓的就有38人)。這些女人先後為他生育了90多名子嗣。光是伊本·沙特一個人就有90多名子嗣,更何況伊本·沙特的兒子們也個個都是妻妾成群,而且伊本·沙特的兄弟、堂兄弟的後代按沙特王室的規矩也是可以自稱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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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造成沙特王子的數量多如牛毛。目前沙特王室成員人口總數已達1.5萬。當然這其中包括王室成員的妻子,何況這些妻子生下的也不全是兒子。如果把這些王妃、公主排除在外剩下的王子數量約為5000人。王子們出行都是坐豪華跑車、私人飛機,王子的老婆都是明星、模特出身。要養活這些大手大腳的王子們需要每年花費至少20億美元。沙特的王子們常全世界到處肆無忌憚地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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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沙特王子阿爾瓦利德花了5億美元訂購全球最豪華的私人飛機。這位阿爾瓦利德王子是全世界第一個買下空客A380當私人飛機的買家。空客A380是全世界最大的寬體客機:四引擎、525座、航程14800公裡、裸機價3億美元。阿爾瓦利德又花了3億美元在飛機内修繕了總統套房、舞池、專用祈禱室等。除了這架空客A380之外阿爾瓦利德還擁有一架波音747和一架獵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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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看來能擁有一架自己的私家飛機就算得上富豪了,可人家阿爾瓦利德擁有3架世界頂級的超豪華私人飛機。更何況阿爾瓦利德的财産可不僅限于私人飛機:他曾花6億美元買了一條遊艇,除此之外他還喜歡收藏限量版豪車與名馬。事實上沙特的其他王子也個個都像阿爾瓦利德一樣“壕無人性”。2005年14歲的小王子阿布杜爾跟着父親到英國倫敦旅遊時竟吵着要用自己的銀行卡把白金漢宮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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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這位14歲小王子的銀行賬戶裡已有16億美元,而他每周的零花錢就高達600萬美元(4200萬人民币)。當時阿布杜爾小王子名下擁有7輛凱迪拉克和三架飛機。父親好說歹說才讓阿布杜爾打消了買下白金漢宮的念頭,可後來父子倆造訪美國時小王子又提出要買下白宮。如今這位阿布杜爾王子在世界各地的宮殿價值幾十億美元。2019年又有一位沙特王子給他的80隻獵鷹每一隻都買飛機票包下了整個客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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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注意是客艙,而不是貨倉。這些獵鷹不是裝在鳥籠裡,而是和人一樣坐在飛機客艙裡。這些老鷹每隻價值2萬美元。盡管沙特的王子都這麼豪橫,但王子和王子畢竟不完全一樣:沙特的王子并不見得都是薩勒曼國王的親兒子,即使是國王的親兒子也不見得就是将來要繼承王位的太子爺。既然連普通王子都能這麼豪橫,那麼太子爺小薩勒曼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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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薩勒曼的身家高達9萬億人民币。當初小薩勒曼出差時看中路易十四城堡就花2.3億英鎊直接買下。這座占地面積4600平方米的城堡裡面有遊泳池、天然水族館、私人影院、舞廳等各種娛樂裝置。小薩勒曼還曾用36億英鎊買下世界上最大的遊艇“甯靜号”,而他為了裝飾這艘遊艇又花30億人民币買下了達芬奇的名畫《救世主》。2014年小薩勒曼花費2000萬英鎊租下馬爾代夫三個小島在上面玩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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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解密網站曾披露過90年代沙特王室補貼發放明細:伊本·沙特的兒子們每月可以從國家财政領取20萬美元到27萬美元數額不等的補貼,伊本·沙特的孫子們每月領取2.7萬美元,伊本·沙特的曾孫每月領取1.3萬美元,級别較低的遠房旁系親戚們每月領取800美元。90年代的1美元大約等于8.3元人民币。照此換算可知即使是與國王關系最疏遠的遠房旁系親戚也可以每月領到6600多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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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會覺得6000多塊錢也不算多啊。請注意這是上世紀90年代的水準,而且還是與國王關系最遠的旁系親屬所享受的标準。事實上大部分沙特王子所領到的補貼是遠遠高于這種最低标準的。王子們除了按月領取現金補貼之外還根據自己的級别享受婚喪嫁娶、喬遷新居、出行、住宿等各種補貼。換句話說王子們每月領取的補貼其實是在他們的衣食住行開支都得到報帳後再額外發給他們一筆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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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衣食住行樣樣都不用自掏腰包的前提下再額外有人送你6000多塊錢還覺得少嗎?更何況大部分沙特王子所領到的補貼遠遠不止這個數。事實上财政補貼在沙特王子的收入中隻占很小一部分。沙特王子從來也不是靠财政補貼生活的,正如其他國家的一些高官、富翁們不是靠工資生活的,因為人家有很多看不見摸不着的隐性收入——這其實才占了他們收入的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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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伊本·沙特的親兒子每個月也隻能從國家财政領取到27萬美元。這在我們普通人看來當然也是一筆巨款,可要靠這點錢維持沙特王室成員出手動辄上億的開銷就是杯水車薪了。沙特王室成員要真是隻靠自己每個月領取的那些補貼根本就不可能維持他們現在這樣的土豪生活。衆所周知沙特是一個石油、天然氣出口大國。沙特正是靠着對外出口石油、天然氣等能源才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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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作為至今仍維持着專制王朝統治的國家在理論上一切資源都是屬于國王所有。沙特的法律和教義本來是禁止王室成員經商的,而且在曆史上這項禁令也确實執行了很長一段時間,可現在這項禁令實際上已成為一紙空文。沙特王室的男性成員們個個都娶了一大群妻子,而且這些妻子們幾乎個個都很能生。王室成員數量的迅速擴張使王子們已難以再靠補貼讓自己一家人過得很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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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們盡管不能直接介入到商業活動中,但别忘了沙特的一切資源都是歸王室所有。在沙特的國家體制下國王就是法。隻要國王睜隻眼閉隻眼,那麼禁令就很容易被突破。表面上沙特的王子們也确實沒從事商業活動,可實際上沙特很多企業的幕後老闆就是王室成員。如今沙特幾乎所有行業全都被王子們壟斷了。這種通過壟斷國家資源坐地生财可比每個月領取的那點補貼要充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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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7年沙特的一陣“反腐風暴”中曾有多名王子和高官涉貪被捕。可沙特王室其實并非真正下決心打擊貪腐。沙特這場所謂的“反腐風暴”不過是沙特王室内部争權奪利的一出大戲。沙特王室掌握着絕對的專制權力和全部國家資源,然而王室内部争權奪利的鬥争也是相當激烈的。這在本質上和古代封建專制王朝的宮廷鬥争其實是一回事。沙特“反腐風暴”中被捕的王子幾乎都是對太子爺小薩勒曼的儲君之位構成威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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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這些有威脅的王子被清除後沙特“反腐風暴”以虎頭蛇尾告終。如今沙特的各大行業實際上仍被王子們壟斷着。在沙特王室壟斷國家資源的前提下供養負擔1.5萬王室成員開銷完全不成問題。沙特現在光是石油出口這一項收入就足以供養30萬王室成員。沙特境内的麥加是全世界穆斯林的朝觐聖地。穆斯林在自己的一生中都會盡可能地去聖城麥加朝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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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伊曆十二月會有來自全球各地的幾百萬朝觐者來到麥加。這些人極大地帶動了沙特旅遊業的發展,也為沙特政府提供了一份穩定的财政收入。靠着能源出口和朝觐旅遊帶來的收入完全足夠沙特養活為數衆多的王子。問題在于沙特目前在經濟上幾乎完全依賴于石油出口這項支柱産業。沙特并沒發展壯大自己的工農業體系和國防力量,也沒對國家政治經濟體制進行任何改革創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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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幾乎完全隻能通過對外賣石油維持生計。盡管現在的沙特靠着賣石油成了土豪,可石油卻是一種不可再生資源。這意味着石油資源會越開發越少,那麼也就總會有枯竭的一天。一方面是沙特王室成員的數量在成倍數增加,另一方面沙特的資源石油越來越少。照這樣的趨勢發展下去當然是會出問題的,可至少現在這種問題還根本就沒到爆發出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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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沙特也開始為将來石油資源的枯竭未雨綢缪。沙特政府利用以前賣石油賺的錢在全球各地進行各種投資。目前沙特的海外資産已達到幾萬億美元。如果沙特能夠從一個完全靠賣資源賺錢的國家轉向成為一個海外投資國家就有可能解決未來石油資源枯竭的問題。當然沙特能不能順利完成這樣的轉型至少現在還無法準确預言。一切隻能看沙特未來究竟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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