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一個人能正常念出這句話: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或者這句: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燦爛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請問你念完了沒?
是不是念着念着,像被魔鬼掌控了喉嚨,情不自禁地唱出來了。
不怪你。
怪鳳凰傳奇。
怪他們太上頭,太紅了。
即便不知道他們的歌曲叫什麼,也從不主動去聽,但就是會哼幾句。
那種旋律記憶,就如刻進了DNA。
前段時間,有網友惡搞了陳奕迅的《孤勇者》。
用鳳凰傳奇《自由飛翔》的旋律,配上《孤勇者》的歌詞,聽完再也回不去。
在某視訊平台,鳳凰傳奇翻唱《孤勇者》。
600萬播放,60萬點贊,資料驚人。
發現沒,現在談鳳凰傳奇,沒人再說土了。
他們已經悄悄打進了年輕人的隊伍裡。
而之前這個組合,還被嘲諷上不了台面。
因為聽衆局限在大叔大媽,播放場合又多是廣場舞、開業慶典。
年輕人,嗤之以鼻。
結果誰能想,在組合顫顫巍巍的中年期,竟破圈沖進了年輕人的世界,并且備受追捧。
疫情隔離期間,關于安徽财經大學的一則視訊火了。
标題僅八個字:“還得是鳳凰傳奇啊”
時長僅50秒。
但播放量150萬,彈幕占滿整個螢幕。
視訊中,幾百個學生圍在學校操場。
外圈是一群人舉着手機歡快蹦迪。
中間是大家手拉手舞蹈。
沒有旋律,配樂是衆人合唱的《最炫民族風》。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一開口,全場大合唱。
歡快的氣氛,延伸到螢幕前的你我身上。
聽着聽着,也不自覺抖起腿來。
鳳凰傳奇,真的做到了鳳凰涅槃和傳奇。
鳳凰傳奇破圈了。
他們現在的主營聽衆,是年輕人。
以前的《自由飛翔》,是敞篷車+大金鍊子。
現在的《自由飛翔》,是雙人單車+白洋房。
大哥大嫂從良,走上了小清新的路線。
歌曲被說土,那就來一波“複古”潮流。
所謂土到極緻就是潮。
給《我從草原來》換個MV。
三毛錢特效,正中年輕人的笑點。
《荷塘月色》一打開,我媽都誇我有品味了。
如此突破自我,怎不叫年輕人喜歡。
才藝展示也不能隻有唱歌和跳舞,演獨幕喜劇也是手到擒來。
張東升爬山梗,來一遍。
曾毅形象一出來,就讓人害怕了。
《喜劇之王》“我養你啊”,也來客串一遍。
曾毅:我養你啊。
玲花:你怎麼養我呀?
曾毅:我們說好的做一輩子的搭檔呀。
玲花:做搭檔五五開,誰養誰呀。
一句話讓曾毅沉默。
螢幕前的你我,卻笑得前仰後翻。
結合自身實際融梗,誰不說這樣的劇本優秀。
關鍵,這小劇場也不是拍着随便玩玩。
曾毅和玲花,都表現出了很不錯的演技。
在《廣場往事》的小劇場裡,一篇小短劇為《鳳凰:涅槃吧!》
玲花飾演大齡女孩楊小花,為了歌手夢想一直未結婚。
曾毅分飾兩角,一個是暗戀大夢的曾大瘸子,一個是身居高位的鳳凰男爵。
玲花把小花的迷茫混沌糾結的狀态,表現得很形象。
曾毅兩個形象,截然不同,但也都立住了人物。
尤其是曾大瘸子。
對小花的愛慕和默默支援,被曾毅演得入木三分。
小劇場結尾,他還來了一個高光時刻。
望着小花坐上夢想的轎車,駛離家鄉。
曾大瘸子在後面大喊:楊小花,混出點名堂來。
眼光裡閃爍的淚花,和顫動的嘴角,那瞬間真讓人覺得,這人是影帝段奕宏。
這小劇場全程半小時,但制作和演員們的演技,比很多的網劇都要優秀。
而更讓人想不到的,其實這是一則廣告。
是鳳凰傳奇為某手遊而拍的商業推廣。
這樣的廣告,沒有死忠粉為愛發電,卻赢得霸屏式宣傳。純路人看完,都想點贊轉發一波。
一個問題來了。
為什麼他們能在挑剔的年輕人中,殺出一條血路?
有人說,是因為他們從不抱着割韭菜、糊弄的心思而來。真正地和年輕人打成一片。
也對。
但我覺得更重要的,是誠意。
和溫暖。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他們的《海底》。
這是鳳凰傳奇涅槃的轉折點。
2021年,鳳凰傳奇參加《為歌而贊》,改編演唱《海底》。
玲花的高亢嘹亮,唱出了希望;
曾毅的溫暖柔和,送出了火把。
一曲終,漆黑的海底,滲進了光。
這本是一首無望的歌曲,表達了抑郁症患者的絕望。但在他們的歌聲中,對死的向往,變成了對生的追求。
現場掌聲雷鳴。
然而舞台評委卻内涵他們土,給淘汰了。
正是這場諷刺式的結局,給鳳凰傳奇帶來了轉機。
這首歌被搬到其他平台,瞬間爆火。
播放量立馬突破百萬。
時至今日,已有三千多萬的播放。
點開這則視訊,彈幕數量是這樣的。
頂流标配。
憑着這首歌,鳳凰傳奇成功進入年輕人的視線。
一群網友自發組成“海底撈”,出發考古鳳凰傳奇的其他歌曲。
于是大發現。
《山河圖》《将進酒》《浪淘沙》《别董大》《行香子》,每一首都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這山,這河,這圖,潑墨”。
祖國巍峨山河的磅礴大氣,如現眼前。
“将進酒,将進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狂放不羁和仕途失意的李白,躍然曲上。
“湯武偶相逢,風虎雲龍,興王隻在笑談中”。
高山流水的知音情,萬古稱頌。
一曲一調,攝人心魄。
玲花和曾毅,唱活了曲中人和事。
用歌聲賦予了古詩詞靈魂。
在他們的歌聲裡,無數人流下激動的淚水。
繼續考古,發現他們2016年在北京體育館舉行的演唱會,更是一場極緻的視聽盛宴。
他們請來了俄羅斯的百年交響樂團——塔夫裡切斯基交響樂團。
那些咱認為土,難登大雅之堂的歌曲,卻在國際交響樂的演奏下,唱出了民族文化的自信。
《郎的誘惑》《全是愛》《月亮之上》,呈現了一種全新味道。
壓軸曲《吉祥如意》,更如聖光一般,照耀在每個人身上。
在他們的歌聲中,洗滌污濁,心靈聖潔如初。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果然是不變的真相。
20年前,他們以土嗨之風,收獲了廣場上的大爺大媽。
20年後,他們以土洋之氣,鑽進了年輕人的圈子。
或許再過十年、二十年,00後、10後新人還會因他們而驚喜。
因為他們有實力。
有溫暖和情懷。
從歌曲出來,跳到人身上。
鳳凰傳奇的另一段傳奇,是玲花和曾毅的百裡挑一。
在玖月奇迹、飛兒樂團紛紛鬧沖突解散時,隻有鳳凰傳奇,一直堅挺地活到現在。
沒有感情糾葛,
沒有利益紛争,
沒有負面黑料和绯聞。
他們就如一安分老實的普通人,兢兢業業地幹着一份工作。
他們的革命友誼,坦蕩真誠,更如高山流水。
1998年他們相識。
2004年以組合簽約出道。
2011年各自結婚。
2014年各自生孩子。
這份友誼到現在,已維續了24年。
24年,已近乎人生的三分之一。
他們未有過扯頭發、單飛解散的苗頭。
這份信任和支援,僅屬兩人。
也曾有過兩人是否為夫妻的疑問。
采訪總被問:“你們對對方沒有過一點動情嗎?”
沒有情,是不可能的。
一年除夕,玲花回大草原過年。
信号不好,想給曾毅發祝福發不出去。
于是一個人騎着馬,跑到高山上,舉着手機發出了短信。
是情嗎?是情吧。
但也僅限于友情親情和戰友情。
愛情,不可能。
“工作都天天在一起了,我認為兩個人再在一起的話,真的會崩潰掉。”
玲花受不了曾毅唧唧歪歪的性格,一點都不男人,“就我當他是姐妹。”
曾毅愛的也不是玲花這款。
她的妻子溫柔體貼,講話都嬌滴滴的。
兩人各自知曉,是以便也默契地隻做搭檔。
這搭檔一做就24年。
做搭檔,也有過争議。
曾毅像團隊裡的附屬,常被嘲諷“賺錢最容易的歌手”。
上吐槽大會,也拿這事自嘲。
但玲花,不離不棄。
剛出道那會,揾食艱難。
曾毅去借錢,兩人對半花。
後來走紅,玲花就表示:“既然當初借錢是對半花,賺錢了也應該五五分。”
一句話,兌現到現在。
所有人都誇玲花大氣,這樣的搭檔真難得。
但其實回看曾毅,他更難得。
簽約第一天,曾毅就許諾玲花,“玲花,以後你想怎樣,我陪你到底。”
他說到做到,這一生陪着玲花走南闖北。
所有人都說,是玲花在沖鋒陷陣。
但背後托底的,都是曾毅。
玲花唱歌,他控場。
玲花忘詞,他補救。
玲花進錯拍子,他挽回。
玲花的詞曲他都能唱,但曾毅的副歌,玲花唱不了。
他熱愛唱歌,也希望多展示自己。
他的能力不差勁,草原悍匪、地上說唱歌手、央視廠牌AKA,不是浪得虛名。
但在玲花面前,他甘願做綠葉。
“我願意做那片綠葉知道嗎?因為她是花。”
一句話,讓旁邊的玲花,暗自動情。
“往後約定了,幹它幾十年。”
在歲月流逝、潮流更改、文化變遷中,兩人并肩作戰24年。
以前,是她大vocal。
往後,仍是他和聲。
一次的約定,成為終身的約定。
鳳凰傳奇,也要成為永遠的傳奇。
相信幾十年後,這個高亢的女聲,低沉的男聲,仍會交織在一起,在某一片廣場、某一個操場上,激昂地響起。
那時候,是魔改《孤勇者》,
還是将緻郁歌曲,變成治愈歌曲,
或者是用他們的歌聲,重述經典,唱響千年之前的詩詞,都未可知。
可以确定的是,他們這樣的人與歌,永遠接地氣。
也一直被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