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魯（左）和托納利慶祝勝利。
僅剩4輪收官的意甲，冠軍懸念在今晨進一步揭曉。
榜首的AC米蘭和國際米蘭，在與羅馬城的對話中完成雙殺，分别領先聯賽第3那不勒斯7分和5分，基本上讓意甲冠軍連續第二年留在了米蘭城。
10年來，隻能仰尤文圖斯鼻息的雙雄，從未如此揚眉吐氣，尤其在曆經多輪東家易主後。
然而，相形于意甲格外慘淡的外戰表現，米蘭雙雄的“攘外必先安内”，也多了幾分無奈的味道。
意甲最新積分榜。
伊布，打的就是精銳
誰是紅黑軍團三年來起死回生的第一功臣？今年秋天就将年滿41歲的伊布，無疑是開啟米蘭轉折點的“那個男人”。
然而，“神塔”再神，也抵擋不住歲月侵。本賽季瑞典中鋒僅11次首發，場均隻亮相49分鐘，8個進球和3個助攻，是轉戰米蘭以來曆年同期的最低點。
但即便備受傷病困擾，伊布的登場總能化腐朽為神奇：瑞典人在聯賽下半程僅有4場比賽取得進球，對手分别是羅馬、國際米蘭、那不勒斯和拉齊奧——“打的就是精銳”。
而面對拉齊奧助攻托納利完成絕殺，則讓他超越了托蒂，成為意甲曆史上最年長的助攻者。
伊布助攻托納利絕殺。
但考慮到年薪和狀态，身披紅黑間條衫完成92粒進球、送出35次助攻之後，伊布今夏和米蘭和平分手，雙方已心照不宣。沒有了“自帶體系”的伊布，皮奧利治下的米蘭，拾起了當年紅黑軍團的另一法寶：鍊式防守。
一個常被人忽視的事實是，盡管近期米蘭搶分勢頭明顯放緩，但從2月27日直至意大利杯半決賽次回合負于國米之前，球隊保持了各條戰線7場不失球，在進攻端創意幾近枯竭的情況下，至少能保證1分入賬的米蘭，頑強地拖完了整個4月。
而在伊布時常不在場的情況下，幾年來全靠瑞典人“技術扶貧”的隊友們，也已經在“傳幫帶”中完成了接力。
隻比伊布小了5歲的吉魯，成為球隊的并列最佳射手；加盟米蘭以來始終被诟病魯莽毛糙的萊昂，終于兌現了自己的身體禀賦和技術潛力；甚至從克羅托内租借來的勵志哥梅西亞斯，都能及時完成輸出。
與當年“囧叔”那支高度依賴免簽老将的“老人院”不同，如今的米蘭在人員儲備上更具潛力：主力左後衛特奧·埃爾南德斯24歲，已經是隊長人選之一的卡拉布裡亞25歲，跻身比利時國腳的薩勒馬爾克斯22歲，中場核心托納利21歲，丹尼爾·馬爾蒂尼更隻有20歲……
在擊敗拉齊奧後，拿下74分的米蘭，從數學意義上徹底鎖定了下賽季的歐冠參賽資格。而就在一年前，做客奧林匹克球場的米蘭輸了個0比3，歐冠資格岌岌可危，末輪才從貝爾加莫球場逃生。
如今，曾7次捧起大耳杯的AC米蘭，終于不再夜長夢多，以二檔甚至一檔種子隊出戰歐冠，避免本賽季一樣深陷死亡之組提前出局，才是米蘭在歐戰應有的“待遇”。
後發制人，藍黑通吃？
4月份，全歐洲狀态最好的球隊是哪支？球迷們會不假思索地報上英超争冠昏天黑地的曼城和利物浦，但國際米蘭也配得上有姓名。
整個4月，小因紮吉的球隊取得5連勝，一掃3月歐冠出局和意甲連戰連平的晦氣。考慮到對手中包括尤文圖斯、AC米蘭和羅馬，戰績的實際含金量，遠在比分之上。
一将功成萬骨枯，而在足球界，新名帥的誕生，往往踩在老帥的肩膀之上。周日3比1輕取羅馬，46歲的國米少帥本賽季三次對壘穆裡尼奧取得全勝。
意大利杯開打前，兩人推心置腹地聊了45分鐘之久，對于仇家遠多于朋友的穆帥而言，這幾乎等于認同“小因”是自己人。
勞塔羅連續3場建功。
隻靠前輩背書，顯然低估了小因紮吉的調教之功。
孔蒂留下的固然是冠軍班底，但在開源節流的大背景下，本賽季藍黑軍團多個位置的戰力，都比上賽季明顯下降，鋒線尖刀勞塔羅·馬丁内斯産量銳減，更令藍黑軍團攻堅分外乏力。
這也使得國米一度遭遇了7場比賽僅獲7分的尴尬，幾乎要目送AC米蘭登頂而去。
歐冠1/8決賽次回合客場擊敗利物浦，與國家德比力克尤文圖斯，是國米下半程的重要轉折點：安菲爾德的勝利，固然無改球隊的出局命運，但隊員們看到了堅持自我，也能讓歐洲最好的球隊無計可施，首回合一度被打沒了的信心逐漸恢複。
而拿下國家德比，不但令尤文圖斯的冠軍夢基本破碎，對于其他争冠對手也是震懾。《米蘭體育報》副主編迪·卡羅打了個形象比喻：“國家德比中的勝利如同一瓶香槟，讓此前7場7分的國際米蘭徹底釋放。”
布羅佐維奇最近2場接連進球。
在聯賽争冠的沖刺階段，國米衆将集體找回了冠軍的自信：
整季未曾破門的布羅佐維奇，最近2場接連進球；勞塔羅在2020年11月之後，頭一次連續3場建功，阿根廷人的賽季進球也來到20粒；恰爾汗奧盧本場通過運動戰和角球2次做餅，助攻成績單來到兩位數……
不同于已經結束4月賽程的米蘭，國米仍有與博洛尼亞的補賽要踢，倘若藍黑軍團延續連勝勢頭，反超同城對手1分的他們，收官賽程對手實力更弱，問鼎把握也更大。
當然，比起意甲冠軍之争，5月11日意大利杯與尤文圖斯的決賽，同樣也是國米的重要目标。
一旦藍黑軍團5月連奪内戰兩冠，球隊将包攬本賽季意大利國内的所有頂級賽事冠軍，即便在穆裡尼奧那支獨孤求敗的國米，他們也未曾實作這一目标。
場邊的小因紮吉。
隻有收購能阻止雙雄？
在尤文圖斯漫長的九連冠終結之後，意甲格局在多數人看來，将進入群雄角逐的時代，但才區區兩季，權柄似乎就重新回到了米蘭城。
但是，米蘭雙雄複興的最大不确定性，或許仍是球隊東家的易主。
就在AC米蘭擊敗熱那亞重返榜首同一天，資方埃利奧特開價10億歐元，将球隊轉手給巴林基金Investcorp，對于更擅長資本運作而非球隊營運的美國人而言，從當年接盤至今，他們等的就是高點變現。
不過，Investcorp并不是阿布紮比開發集團和卡達主權基金，多年來業務集中于中東地區政府項目的他們，在體育圈是純而又純的菜鳥。
資方或許會在入主之初，給球迷若幹驚喜，但指望像曼城、巴黎一樣燒錢不眨眼，則有些強人所難。
相似的情況也發生在國米一邊。從去年底開始，尋求賣家的藍黑軍團，先後接洽過沙特基金PIF，與斯特勞斯上司的美國财團，但最終都因報價分歧未能達成一緻。
在意甲聯盟和米蘭市政府準許新球場的建設計劃後，國際米蘭的運作空間将進一步收緊，發行總額4.15億歐元、評估等級為B+的債券，也意味着藍黑軍團尋覓更多現金流。
這也就意味着，下賽季米蘭雙雄，大機率不會因聯賽的表現優異，而在财政上得到更多空間。畢竟，意甲多年來球員流失的客觀現實，以及薄弱的營收來源，都限制了兩隊的擴張。
根基深厚如尤文圖斯，也在勉強吃進C羅後迅速遭遇反噬，至今仍換不過氣來。
更何況，米蘭雙雄的強勢，是建立在放棄外戰、專攻國内的基礎之上——放眼整個意甲，三大杯打完1/4決賽，隻剩在最低級别歐會杯的羅馬一根獨苗，甚至還不及常年在五大聯賽墊底的法甲。
國内風景獨好，國外愁雲慘霧，米蘭雙雄複興，固然是意甲久違的盛事，但相比于20年前還在一起坐而論道的豪門集團，這樣的進步，着實太讓人心焦。（仰卧撐/楊健）
首發澎湃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