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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架美軍飛機飛來,志願軍靈機一動,卸去僞裝大搖大擺躲過一劫

作者:趣知戰史

在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中,志願軍第38軍英勇戰鬥奪取德川之後,美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不甘心失敗,為堵住戰役缺口,重新恢複德川地區态勢,急調預備隊土耳其旅,由價川出發,妄圖搶占嘎日嶺,以恢複德川,堵住38軍西進的通路。沒成想38軍英勇戰鬥将“聯合國軍”死死扼在包圍圈中,為志願軍主力部隊圍殲“聯合國軍”争取了大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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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第八集團軍司令沃克

搶占嘎日嶺

為了防止敵人逃脫,發展戰役勝利,彭德懷決定,志願軍第38軍于1950年11月27日黃昏實施戰役迂回,由38軍主力(112師和114師)從北路沿價川、德川公路向西,插到軍隅裡、價川以南,斷敵美2師、騎1師及25師一部的退路。38軍副軍長江擁輝靠前指揮,随前衛第114師行動。當時,38軍正在漫山遍野搜尋南北韓第7師的散兵,未來得及休息,就集合好一個團出發一個團。行前,志願軍前線指揮所司令員韓先楚向江擁輝交代:能不能殲滅清川江以北的美軍,關鍵看你們能否按時插到價川以南,斷敵退路。并且指出,關鍵的關鍵是今晚一定要拿下嘎日嶺,占領垭口,為全軍攻取軍隅裡、價川創造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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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作戰

嘎日嶺位于德川西20公裡、價川東20公裡處,海拔700餘米,處于814高地和805高地間,形成一個寬不到50米的垭口。此處地勢險要,山高林密,德川通往價川的公路從東側盤山而上,穿過垭口,沿西側山勢婉蜒而下,通向價川。當地群衆稱這段公路為“十八盤”。在山的頂端,有一道垭口僅僅10多米寬,公路便是從一整座山崖中橫切出來,兩旁都是岩石峭壁,非常險惡,可算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入”的險要關隘,是38軍西進必經的要路。

114師342團3營為前衛,一路急行軍,于27日21時抵達平地院西側,距嘎日嶺隻有2公裡。但土耳其旅的先頭部隊早已乘汽車搶占了山頂的垭口,并且在垭口公路旁,生起十來堆篝火取暖。這些土耳其人非常自信,甚至連哨也沒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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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戰場上的土耳其旅

情況萬分緊急,必須搶時間,奪分秒,搶占這一要塞,否則志願軍戰役計劃就要“泡湯”了。于是,114師師長翟仲禹當即決定利用夜暗并趁敵人主力來到之前采取偷襲戰術,一舉奪下這道險要關口。

團長孫洪道帶8連從側面攀登上懸崖,迂回到敵人後面;政委王丕禮帶7連從下面沿公路兩側接近敵人。王丕禮為了不在雪地上弄出響聲,帶頭脫下大頭靴。部隊隻穿着襪子,靜悄悄地逼近敵人。7連一直靠近到距敵人隻有20來米時,才向敵人發起攻擊。志願軍戰士紛紛把手榴彈投向火堆處,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山嶺。這股敵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密集的子彈又像雨點般射向他們。此時,8連已攀到嘎日嶺上方,立即沖下來對敵形成夾擊。土耳其旅先頭部隊盡管腹背挨打,但仍退到垭口東側企圖負隅頑抗。但在7連、8連奮力合擊下,僅僅20來分鐘,戰鬥就結束了。

緊接着,342團在“十八盤”下端截住從嘎日嶺兩側乘座汽車逃跑的土耳其旅其他部隊,風卷殘雲地結束了戰鬥;在嘎日嶺西側,也迅速全殲了另一股敵人,完全占領了嘎日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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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的土耳其旅

嘎日嶺之戰,342團全殲土耳其旅1個營及1個戰鬥工兵連,打開了通向價川的通道,開啟了勝利之門。114師主力乘勝翻過嘎日嶺,占領裴德站、瓦院地區,距價川隻有10公裡。

此時,與114師共同西進的112師也在嘎日嶺西南的漁口站擊退了美騎1師東援土耳其旅的2個營,沃克恢複德川态勢的企圖徹底破産了,阻擊志願軍西進已不可能了。

迂回三所裡

在韓先楚向江擁輝交代任務後,馬上又向113師師長江潮下達指令:從德川向西南方向的三所裡攻擊前進,切斷美第9軍向南撤退,配合志願軍正面部隊(40軍、39軍、66軍、50軍)圍殲價川、清川江以北的“聯合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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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德懷

在113師出發前,彭德懷司令員又親自打來電話指令韓先楚:一定要插到三所裡,切斷價川與平壤的聯系;插到了,切斷了,就是勝利!時間就是力量,就是勝利,就是軍隊的生命,要向113師交代清楚!是以,韓先楚十分嚴肅地向113師發出訓示:第一,必須保證當天(27日)下午6時以前從現地(德川)出發;第二,在路上不論遇到多大困難和傷亡,沒有權力停下來;第三,到達三所裡以後,不論付出多大代價,必須把敵人截住。

113師接到指令後,深感肩上責任重大。三所裡,是地處西線美軍第8集團軍腹地的一個小村莊,位于價川以南約13公裡處,南臨大同江,北依起伏的山巒,是個險要的關口。一條平壤通往價川的公路穿過村西,是西線“聯合國軍”和南北韓軍主力北進的必經之路,也是“聯合國軍”主力南逃的一道“閘門”。能否按計劃準時插到三所裡,關上這道“閘門”,堵住由此潰逃之敵,是志願軍此次戰役成敗的關鍵中的關鍵。如果在此不能堵截成功,就不能實作殲滅敵人的目的,隻能成為一場擊潰戰。經過讨論研究,113師确定部隊輕裝前進,迂回中如果遇到小股敵人,以尖兵連或前衛營予以殲滅或驅逐;如果遇到大股敵人,則以一部兵力予以牽制,主力繞過,不與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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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士

下午5時,113師在師長江潮、政委于敬山的率領下,帶着志願軍首長、全體将士的重托,帶着祖國人民的信任,滿懷勝利的信心,踏上了征程。他們從德川以南經安山洞、船街裡、龍沼裡,沿山間小路冒着嚴寒,在雪野上向三所裡疾進。由于奉命留2個營在德川打掃戰場,1個營去安州南炸橋,全師實際上隻有2個團插向三所裡。已經連續作戰兩天兩夜的戰士們,忍受着極度的疲勞,穿着被汗水浸透的棉衣,身背大量的彈藥,邊走邊打瞌睡邊前進。

隆冬的北韓,到處一片冰天雪地。崇山峻嶺之間,遍布着蛛網一般的羊腸小道。為了争奪時間,也為了便于隐蔽,113師沒有走大路,因為大路距離太遠,無法先敵趕到。是以他們選擇的是一條直插三所裡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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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士

這是一條地圖上的路線,實際上沒有一條像樣的路能直通三所裡。布滿冰雪泥濘的小徑非常滑,稍不留心便會摔倒。此時雖然正值陰曆十八,皓月當空,但在這崇山峻嶺之間,月光顯得昏暗無光,四處黑咕隆咚,這支褐黃色的隊伍就如此在黑暗裡冒着零下30多度的嚴寒,在崎岖的山路上攀陡崖、越深澗摸索向前,餓了吞幾粒炒豆和生苞米充饑,渴了砸河裡的冰塊含在嘴裡解渴,腳上打泡的此時忘卻了疼痛。路上遇敵,就以猝不及防的動作迅猛攻擊;若敵人糾纏,則以小分隊抵抗掩護,大部隊繼續前進。他們在用自己的兩條腿與敵人的汽車輪進行着體力的競賽、意志的較量。

志願軍總部作戰室裡,地圖上代表113師的紅色箭頭如一把利箭直插敵陣。彭德懷司令員在室内焦急地走動着,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他的焦急來自113師,因為“志司”與113師的電台失去了聯絡。是電台壞了,還是113師出了意外?原來,113師早考慮到敵人的無線電測向技術很高,怕敵人偵聽到我軍意圖,是以一路上故意關閉了電台,實行無線電靜默,以達到戰役的突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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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士

天亮了,這時113師到達離三所裡還有30多裡的松洞時,極具喜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從大同江方向飛來幾十架美軍飛機,隐蔽已來不及了,副師長劉海清急中生智,指令部隊去掉了所有的僞裝,公然大搖大擺地前進。此舉果然奏效,低空盤旋、偵察的美空軍誤認為113師是從德川逃出來的南北韓軍,沒有轟炸就飛走了。這些“粗心”的美國飛行員還要駐三所裡的南北韓軍治安隊,為“國軍”準備了鹹魚、米飯和開水。

113師的戰士們不禁歡呼起來,情緒大為高漲,一鼓作氣向三所裡急速挺進,終于以14個小時急進145裡冰荊雪棘劍壁刀峰的艱難路程,在28日7時許進至三所裡。113師前衛第338團立即向三所裡的南北韓軍1個治安連及剛剛到此的美軍騎兵第1師所屬第5騎兵團先遣分隊發起攻擊,将其全殲,占領了三所裡及其附近的高地,關死了敵軍由軍隅裡向順川南逃的“閘門”,一舉震撼了敵人的整個陣勢。

浴血三所裡

113師攻占了三所裡後,猶如一把利劍,刺進了美第8集團軍的心髒,使擁擠在西線的美、英、土(耳其)軍頓時驚慌失措,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亂成一團。困守在清川江附近的美軍第2師、25師、24師,英軍第27旅,南北韓第1師和土耳其旅殘部,全線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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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士堅守陣地

上午9時,美2師由北向南、美騎1師則由南向北在飛機、大炮、坦克的支援下,向占領三所裡的113師338團陣地猛攻,企圖突破一個缺口,打通南逃的道路。該團在團長朱月華、政委邢澤的指揮下,不顧連夜作戰的極度疲勞和饑渴,不怕傷亡,連續打退蜂擁而來的美軍十幾次的輪番攻擊,在幹部戰士傷亡嚴重的情況下,仍堅守住了陣地。除了傷亡的和那些重傷員難以拿起武器參戰外,所有輕傷員均繼續堅持戰鬥。該團的戰鬥口号是:“為了祖國,為了北韓,為了整個戰役的勝利,即使隻有一個共産黨員活着,也要占據三所裡,釘在三所裡!”

338團經28日全天的頑強奮戰,雖傷亡嚴重,仍前仆後繼,英勇奮戰,徹底挫敗了敵人從三所裡突圍的一切企圖。

分兵龍源裡

當晚113師首長發現北面撤下來的敵人越來越少,而軍用地圖上軍隅裡通順川又隻此一條公路。該師上司人警覺到地圖是過去日本占領軍印制的,北韓解放後可能建有新路。經偵察,果然在西邊10多裡處發現有條傍鐵路的南北公路,而龍源裡正好位于由價川、軍隅裡通往順川、平壤的鐵路、公路交叉點上。這時該師雖然仍隻有2個團,堵三所裡這一條路已顯兵力太少,上級交給的任務是在三所裡堵擊,但是美軍發現這條路被堵後,勢必由龍源裡方向南逃。

據此,在113師首長于28日深夜發給軍部的電報稱:“為了整個戰役的勝利,我們準備付出最大代價,有決心有信心把敵人堵住……”當即決定派113師參謀長龐坦率領337團連夜向龍源裡攻擊前進,三所裡隻留第338團1個營堅守,将338團主力置于兩條公路之間機動。同時,按原計劃派339團副團長裴飛正帶1個營的兵力向安州、肅川前進,完成炸橋和破路的任務,以延遲敵人向南逃竄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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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源裡地理位置

28日下午6時,天已黃昏,337團向西沿着彎彎曲曲的山路直插龍源裡,隊伍困乏已極。許多戰士一邊走路一邊打瞌睡,常常一頭撞到前面戰士的身上。有的戰士一倒下去就沉睡過去,行軍的幹部常從路兩邊的溝裡叫醒累倒沉睡的戰士。

29日淩晨4時,337團占領葛岘、龍源裡地區。而337團僅僅比撤退的美第2師先頭部隊快了5分鐘,戰士們還沒來得及選好阻擊陣地,敵人的先頭部隊就乘汽車趕到了這裡,遭到了337團1營的迎頭痛擊。本來敵人見三所裡已被我軍占領,企圖繞道龍源裡退逃,不想113師棋高一着,搶先占領龍源裡,把敵人的這條退路也給堵死了。長途奔襲、惡戰之後的戰士們根本沒有時間休息,馬上摸黑開始構築工事,布置陣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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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願軍戰士

當彭德懷司令員高興地得知337團占領了龍源裡的消息後,立即訓示113師政委于敬山:你們要卡着敵人的退路,像鋼釘一樣紮在那裡。現在南逃的敵人正在湧向你們,我軍主力正向你們靠攏,圍殲敵人,關鍵是看你們能不能堵住敵人退路!

于敬山立刻把彭德懷司令員的關懷和鼓勵,傳到各級硝煙滾滾的戰壕裡,它進一步鼓起了戰士們決勝的信心和勇氣。他們像一座巨大的鋼鐵閘門聳立在美軍面前,使數萬美軍膽顫心驚,束手無策。

正面的4個軍也已進至博川、甯邊、球場以南,進而使美9軍所屬的美2師、25師、土耳其旅全部和美騎1師一部,以及南北韓第1師一部,已被志願軍包圍在軍隅裡、價川、風鳴裡以南,三所裡、龍源裡以北30公裡的地區,陷入志願軍三面包圍之中。隻有經安州沿西海岸南逃肅川的路,尚未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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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阿瑟

此時,驕狂的麥克阿瑟已經清醒過來,向華盛頓驚呼:中共精銳部隊大舉出兵。29日晨宣告“聖誕節結束北韓戰争的總攻勢”破産:“由于中共軍隊大舉南進,難以指望南韓戰争早日結束。”并且制定了撤退方案,企圖在平壤、元山一線設防。于是,西線美第8集團軍開始從清川江以北,向軍隅裡、價川方向逃跑。

此後,一場大規模的圍殲美軍的激戰即将開始……

38軍113師與114師的英勇奮戰為志願軍主力部隊後續圍殲“聯合國軍”的争取了大量時間,也徹底打破了麥克阿瑟妄圖“聖誕節結束北韓戰争的總攻勢”的幻想。此後“聯合國軍”大部被圍殲,38軍也在抗美援朝第二次戰役中立下赫赫戰功,得到彭德懷的盛贊,享有“萬歲軍”的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