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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經:兩個“突發意外”下,如何看待中國經濟發展目标?

作者:觀察者網

導讀:4月18日,國家統計局釋出資料:初步核算,中國2022年一季度國内生産總值270178億元,按不變價格計算,同比增長4.8%,比2021年四季度環比增長1.3%。面對國際環境更趨複雜嚴峻和國内疫情頻發帶來的多重考驗,中國經濟迎難而上,開局總體平穩。中國今年的經濟增長目标定為5.5%,能否實作?在新形勢下,如何看待中國的經濟發展目标?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陳經】

2022年對中國經濟來說,出現了兩個“突發意外”,外部是俄烏沖突,内部是以上海疫情為代表的奧密克戎病毒變種沖擊。中國2022年經濟增長目标定為5.5%,能否實作?在新形勢下,如何看待中國的經濟發展目标?

一、疫情防控與經濟發展如何協調?

近期多地出現的奧密克戎疫情,是短期影響較大的“意外”,年内對中國經濟發展的影響,明顯比俄烏沖突要大。一些輿論關注的是“共存”與“清零”的鬥争,焦點是全世界基本都共存了,中國怎麼辦?就算現在清零了,以後還繼續清麼?本輪疫情之是以成為問題,就是因病毒變種傳播率大增清零的代價明顯上升,影響經濟增長不容小視。

3月快遞業務量同比下降2.5%,4月預計下降更多。一季度和4月經濟資料必然有可見的較大影響。

從原始毒株開始,占優勢的新冠病毒變種傳播率逐漸增加,這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一種估計是,原始新冠病毒R0值約為3,德爾塔5-6,奧米克戎10。武漢疫情之後一段時間,中國的防控做得非常好,經常全國都清零。

2021年德爾塔出現後,疫情沖擊有所增加,但仍然能夠在全球率先實作清零,威脅不算大,全球表現最佳。2022年奧密克戎在上海與吉林爆發得比較厲害,但其它多地基本能實作清零,隻是此起彼伏嚴重沖擊整體經濟發展。

如果不解決奧密克戎的沖擊問題,2022年中國經濟發展将受極大幹擾,社會預期都會偏悲觀,不敢投資興業。這已經成為2022年中國經濟的首要任務,不僅要以最進階别的重視幫助上海恢複正常,将來如何應對,也要推出讓社會有信心的解決方案。如果能夠建立信心,那本輪破防造成的沖擊可以算是經驗教訓,這個代價中國還付得起,不影響發展大局。

其實2021年,中國已經在探讨如何減小防控代價。在疫情防控上,早期清零代價明顯要小得多,這個道理無需争辯。中國的國家政策是要動态清零,地方如果搞得破防去“倒逼”放松,是絕對錯誤的,全國不得不花大代價救回來。有意見可以讨論,但絕不能倒逼,也不應該用破防的結果來證明放松正确。是不是放松,應該由中央來統一決定,不能“偷跑”。

更新認識以後,其實還是可以延續2021年的思路,如何在動态清零的基礎上,盡量減小防控代價。目前的沖擊主要是錯誤戰術導緻破防的結果,并非奧密克戎天下無敵,多地被外溢本來根本不會發生。無論如何都要守住不破防的底線,否則沒有完成基本任務。

陳經:兩個“突發意外”下,如何看待中國經濟發展目标?

從多地防控情況來看,對奧密克戎早期清零是可以重複實作的。深圳是人口衆多的一線城市,還直接面對香港的沖擊,也漂亮地做到了。筆者在深圳感到防控很有希望,清零代價不是太大,就是需要有全城檢測的能力,進行每24小時、48小時、72小時檢測一次的各類防控安排。這本質上是一種有組織的生産勞動,是中國的拿手好戲。如果形成這個觀念,如何對待病毒就有底了。抗擊疫情,不能靠大規模封鎖居家防疫,而是靠積極組織正常檢測。如果全城人像吃飯一樣随時能友善地檢測,疫情就永遠隻會是小規模的,在早期發現并撲滅不難,而且檢測也不影響生活。

隻要不再發生破防的重大失誤,疫情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就是高度可控的,而且代價也是可以估算的,不要圖省事,幹脆就投入足夠的資源實作絕對安全可靠而且便捷的疫情監控體系。假設中國14億人每年人均50次檢測,一年700億次檢測,成本可以低到兩三千億,完全可以承受。而且這并不隻是純消耗,也創造了GDP,相關資金會進入經濟流通。

如果基于檢測能力實作了對疫情絕對可靠的全域監控,就可以回到之前的思路,對疫情防控有充分信心了,一些地方上過度防控阻礙經濟發展的“土政策”可以取消。如果到處琢磨如何堵漏,甚至不讓外地人來,這實際很不科學,一直存在“層層加碼”的問題。但根本原因還是對漏了之後的防控沒有底氣,隻好互不信任一刀切。

可以設想一個理想模型:如果全國14億人每天都測核酸,病毒怎麼可能悄然傳播不被發現?病毒稍傳播開來,隻要測得夠密集,就一定會被發現。一個最近5天測了4次核酸都是陰性的人,即使所在地區行程碼帶星,外地也完全可以放心地讓人來。就算萬一有問題,也可以在本地即時發現,迅速撲滅。如果城市都建立了有絕對信心的密集檢測網絡,中國面對奧密克戎也敢宣稱固若金湯。

實際這個模型可以大幅優化,重點地區抽樣檢測,如全體一周輪着測一次,基于機率模型也可以放心了。

陳經:兩個“突發意外”下,如何看待中國經濟發展目标?

4月3日18時42分,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湖北省人民醫院)援滬醫療隊抵達上海虹橋火車站。圖檔來源:解放日報, 記者 海沙爾攝

強大檢測能力更重要的戰略意義是,在清零時能夠快速定位病毒的威脅,迅速開展隔離行動,将極少數小區隔離、密接者拉走,基本不影響經濟發展。就算地區有陽性案例了,絕大多數人隻是增加了經常檢測這一個事,還是照常生活上班。其實隻要陽性不多,就算隔離了多半也可以遠端上班。

隻要防控體系能保證不擴散,經濟發展就有底氣,保險公司都敢給受影響的商家上保險。如果中國各地能100%實作早期清零,就完全不用擔心疫情影響經濟了,每年感染人數可以控制在很少的比例,基本沒有人員損失。例如每月發生30次迅速撲滅的局部疫情,每次影響1萬人要封鎖,全年也隻有300萬人短暫受封控影響,隻是測核酸的人次較多,對經濟影響不大。隻要不破防導緻數百萬人長期靜止,影響都不算大。而西方國家、開發中國家不時發生人人過關的“流感”,全年出狀況的人次會非常多,公司不時減員,不太可能有什麼放開的經濟優勢。

再如放開旅遊、球賽、影院等服務業,論證之後基于有信心的防控體系都可以放開,2021年中國不少服務業資料就明顯比2020年好多了。中國的防控體系也并非事先就建好了,是2020年事情來了逼出來的。2022年奧密克戎提出了挑戰,我們完全有能力再次更新防控體系,而且更聰明更适應經濟發展的需求。

情況相當明确,2022年經濟增長資料如何,最大的決定性因素就是疫情應對是否成功。下定決心建立絕對可靠又融入生活不影響經濟發展的監控體系,就是突破口。深圳建成這套防控體系後,社會信心明顯提升。

即使未來病毒繼續溫和化、疫苗覆寫率足夠,全社會已經建立的疫情防控體系也很有意義,以後也許又需要用起來。如果病毒溫和化不理想,堅持清零的時間很長,如果防控體系夠強大,也可以探索讓境外的人進來交流的辦法,如縮短隔離時間,或者擴大閉環運作實驗。出去的人回來也有辦法,而不是不讓回或者需要隔離很長時間。

長期來說,中國政府會基于科學分析應對病毒的挑戰,未來情況千變萬化,誰也說不準,肯定需要随機應變,隻要不躺平,能力會越來越強。中國建立一套科學監控、全民統一思想防控的防疫體系,必然相對境外是有優勢的。

2020年一季度武漢疫情初現,情況比現在更緊急、更不确定,季度GDP增長率是-6.8%損失極大。這麼大的挑戰,中國都成功地化危為機。

二、俄烏沖突引發國際環境巨變,經濟發展目标如何調整?

俄烏沖突及之後美歐的大制裁和脫鈎,在國際上是比疫情還大的事,其影響超過了2008年的金融危機,觸及了國際政治經濟體系的根本。對中國2022年的經濟增長來說,影響應該是可控的,但是長期的影響會非常大,需要進行深入的思考與準備。

國際上有識之士也在紛紛思考,如前美聯儲和财政部官員、現瑞士信貸專家Zoltan Pozsar提出的“布雷頓森林三期”,引發了投資界人士的極大關注。其核心觀點是美元美債等發達國家印出來的“inside money”将不受信任,導緻布雷頓森林二期體系崩潰,三期将以黃金和大宗商品等“outside money”為支撐,資源和商品具備更底層的信用。

中國2020年已經提出了“以國内大循環為主體、國内國際雙循環互相促進”的“雙循環戰略”,但是一些具體的細節需要實踐探索。國際國内循環起來,需要的或者能夠相信的基礎假設是什麼,其實并不是很清楚。俄烏沖突之後,美歐當機俄羅斯外匯存底、切斷經貿往來,瘋狂制裁與脫鈎的操作驚爆眼球,讓中國大大加深了對問題的認識。

很重要的一條,之前“中國巨額外匯存底如何看待”的争論,應該有結論了。如果外匯存底是美歐能夠當機的資産,對經濟體系安全的意義就大大下降,本身還成了風險。中國早在六七年前就控制了外匯存底的規模,不再堆積外匯存底,是有先見之明的。中國持有的美債維持在1萬億美元的水準已經有約十年,沒有再增加。美債總額瘋狂增長、當機令,都說明中國的防範性操作是正确的。但在新形勢下,預防已經不夠了,是真出現了可見的風險。

中國願意穩定國際環境,和世界各國雙赢合作發展經貿,發達國家一直是主要的貿易夥伴。美歐建立的SWIFT銀行間結算體系、國際航運公司組織的以集裝箱為基礎的全球海運體系、美國主導建立的軟硬體IT體系、全球網際網路體系,還有許多重要的貿易合作規範和基礎架構,中國都作為後來的加入者嚴格遵守之前的行業規範。即使發生了中美貿易戰,中國也仍然願意擴大貿易往來,作為雙邊關系的穩定基礎。和俄羅斯不同,中國願意按照國際社會的規矩進行貿易,并展現了超強的競争力。

形勢非常清楚,俄羅斯無法從經濟上威脅西方社會,隻會有安全威脅。在美國眼中,中國才是其霸權更為根本的威脅,這個戰略判斷并未因俄烏沖突而動搖。黨派沖突激烈的美國兩黨在針對中國時往往迅速達成一緻,全方位遏制的意圖已經不遮掩了,隻是具體手段在讨論。現在的問題,是中國守規矩按照WTO與聯合國的原則和平發展,但是美國會破壞自己主導建立的貿易規則,通過無恥的誣陷、雙标等自己都知道的下作行為,蠻不講理地大搞霸權主義。

俄烏沖突的意義是,國際上的風雲變幻對中國形成了一種“倒逼”機制。中國向世界開放的時候,為了接軌國際上的生意規矩,自己也要進行規模宏大深入體制的改革,開放與改革互相促進。以前常有的一個說法是,加入WTO能“倒逼”企業改革,不然在國際國内競争中會失敗。事實說明,不少中國企業發展很好,适應得不錯。

特朗普對中國發動貿易戰,将華為等許多中國企業放入“實體名單”,逼迫中國企業建立自主可控的科技體系,被戲稱為“總倒逼師”。中國科技體系的覺醒美國作用極大,起到了任何内部宣傳都無法實作的效果。

俄羅斯被西方頂格大制裁之前,中國想的更多會是科技體系的安全,但是制裁細節出來後,一下“思路打開了”,還能這麼幹?除了之前就有認知的自主科技體系,全球金融和貿易體系的安全也不得不考慮了,再一次被“倒逼”。這次的事可以算在拜登頭上,美國總統換不換人,應該都停不下來了。

中國一直有獨立自主發展的強烈意識,有些基本國策是長期規劃不斷堅持執行,但是也有一些規劃和具體操作不是主動追求的,而是事件觸發的。俄烏事件應該是一個非常大的觸動,涉及了中國經濟發展目标本原。

筆者長期以來有一個疑問,許多發達國家的科技水準遠不如中國,群眾勤勞和産出也遠低于中國勞動者,自然資源也一般,為何卻是人均GDP高得多的發達國家?這次應該可以回答了:以中國為核心的東亞生産集團,以及許多資源豐富的開發中國家,相信這些國家的貨币和債券,願意用資源和商品交換其貨币,還建立了龐大的外匯存底,這是這些國家維持發達地位的全球金融和貿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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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F報告的全球外匯存底季度數值,機關10億美元

1990年全球外匯存底隻有8900億美元,因1998年亞洲金融危機泰國等國外儲不足經濟崩潰,全球多國儲備外彙的意願一下升高,特别是亞洲國家。2000年全球外匯存底增至1.94萬億美元,2008年初發展到6.2萬億美元,其中亞洲國家從1.1萬億美元增加到3.9萬億美元。2021年四季度,IMF報告全球外儲規模為12.94萬億美元。其實中國已經感覺不對勁減少了外儲,但是一些資源豐富發展尚可的開發中國家還是普遍增加了不少外儲。

以中國為首的開發中國家,從債務國變成了儲備極多的債權國。而美國與歐洲許多發達國家變成了大債務國。富國欠窮國的錢,這就是現在國際社會的可笑局面。俄羅斯就有5000億美元的外匯存底,其中約3000億被當機。

除了儲備,中國還将美元歐元視為國際主流支付貨币,奮力出口賺取每年超過6000億美元的順差;開發中國家向美歐出口資源,收到美元歐元又向中國購買各種工業品。大量美元歐元沉澱在貿易流通環節中,SWIFT體系裡人民币份額隻有3%,其餘開發中國家貨币份額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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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盧布匯率大逆轉

也許美國與歐盟當機俄羅斯外匯存底、将俄羅斯踢出SWIFT時沒想太多,而且似乎極度相信盧布會崩潰。但是當俄羅斯果斷反擊,宣布“不友好國家”隻能用盧布買俄羅斯能源,盧比匯率戲劇性地大逆轉回到了戰前的價格。這絕對是出乎美歐預料的,頗有“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很有可能,以中國為首的開發中國家錯愕之下,大為震憾,忽然頓悟了:原來美元歐元不是資源,也不是商品,是可以随便印的東西,誰信誰傻!這種“明斯基時刻”式的真相暴露,是分析中國經濟發展目标不可忽視的關鍵。

是以,國際環境變化對中國長期影響最大的是兩個因素。一個是美國必然對中國發起的攻擊,對中國的經濟安全提出了全方位的挑戰,其重要意義已經超過了過去多年一直堅持的,以GDP增長率為核心名額的發展目标,一些發展名額要讓位于安全考量。再一個是美歐發達國家的貨币與債券信譽破産,要讓位于大宗商品和工業品,中國的“外循環”絕不能再以過去的國際金融銀行體系為基礎。

2022年就是一個适當的時間點,中國可以适當放棄GDP增長目标,轉而考察一些基礎性的經濟安全名額。也許将2022年經濟增長率定為5.5%而非6%,就有這樣的考慮了。

陳經:兩個“突發意外”下,如何看待中國經濟發展目标?

2015年通過的《國家安全法》強調了政治安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經濟安全、社會安全、科技安全、資源安全、生态安全、核安全等重要領域,增加了文化安全、網絡與資訊安全、太空深海和極地安全等新領域。從現在的形勢看,這些提法很有前瞻性。

2022年再來衡量國家安全,在政治安全、國土安全、軍事安全較有保證的情況下,其中的經濟安全上升到最重要的地位,可以再度深化。為了經濟安全,防疫安全應該加上,而且作為最重要的經濟發展基礎之一,放進考察目标。人口安全、糧食安全在新形勢下也凸顯了重要性。科技安全、資源安全、網絡與資訊安全,也是與經濟安全直接緊密相關的。

經濟安全觀,需要與GDP增長率(經濟增長品質包含在内)結合考查。如果GDP增長率與經濟安全有沖突,完全可以達成共識,安全優先。很多公司已經自覺地用起了安全觀指導,給國産零部件試錯改進的機會,不是一味追求國外先進産品。

如果追求GDP增長弄得科技受制于人、防疫失敗、人口出生率堪憂、資源緊張,那麼應該用經濟安全觀來考查發展目标。有了正确的指導思想,上海也許就能擺正“精準防控”與發展經濟的關系問題;房地産調控能更多考慮青年人口的婚戀生育需求;科技項目能不片面追求國際先進,而是更多考慮科技基礎安全;一些消耗資源賺外彙的項目可以調控限制,改為扶持新能源等長期戰略項目。

在“雙循環戰略”提出2年之後,俄烏沖突就提供了契機,對“外循環”進行深入的思考。應俄羅斯等國提出的需求,發展出擺脫美歐制裁影響的雙邊多邊貿易機制,這是順勢而為。這方面應該是少說多做,和伊朗也有長期合作架構了。但這些隻是防禦性的權宜之計,還是應該對全球經貿有更通盤的思考:到底和美歐發達國家是什麼關系?

按過去的節奏,中國是會把美歐看成合作雙赢的貿易夥伴,主要還是積極正面的,希望能引導對方也“相向而行”。但是俄烏沖突爆發,看着西方國家大制裁大脫鈎的作派,中國也隻能引入更多的底線思維,放棄一些幻想,進行競争甚至鬥争思維了。

全球投資圈都在思考美歐貨币金融體系的根本問題,中國也不必執着地為美歐的經濟安全作貢獻了,也可以順勢而為。實際上各類分析會很容易發現,中國對美歐經濟與金融體系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如果美歐瘋狂作死令開發中國家對其失去信心,進而陷入了低通脹高通脹的滞漲(Pozsar就是如此預測的),那中國的動向就非常關鍵了。

如果歐美通過一些安排,切實保證中國的發展利益(如美歐經濟崩潰後讓台灣回歸中國),中國也可以出手幫助穩定世界經濟,壓低全球通脹等等。更可能是的歐美種族主義的極端情緒發作,不能清醒地認識問題,仍然瘋狂地倒行逆施,那麼中國也可以抽身其外,任美歐出問題的國家“自作孽不可活”。如果投資圈和開發中國家都覺得美元、歐元有問題,印出來的東西不可靠,中國也不太好出來給美歐撐場子,得和一些國家商量找辦法自保。

有不少分析認為,俄烏沖突引發的一系列劇烈對抗,中國會是大赢家。這個直覺方向應該是正确的,确實不應該把美歐想得過于強大,光是對付俄羅斯就顯得老底都漏出來了。美歐團結一緻将俄羅斯制裁到崩潰,再找借口對中國發動狠狠的制裁,這種機會并不太大,願望不能取代現實。更可能出現的情況是,美歐經濟體系本就有很大的漏洞,日益引發懷疑,因為對俄羅斯的大制裁,終于引發了不可逆的大變局,出現百年級别的大調整,一些歐洲國家作為發達國家陣營的薄弱環節,因為高通脹等問題受害最深。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将有相當多的機會在國際舞台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美歐的危機越深重,越無力對中國發動兇狠攻擊。保持戰略定力,機會出現不狂,沒有機會不躁。國際環境就會像疫情一樣,亂象越多考驗越大,中國的優勢就越大。

中國肯定還不夠強大,但是應該穩得住,動蕩的國際局勢會是不錯的戰略機遇期。美歐很強大,但是活得太奢侈透支太多,想維持地位已經不可能。是以,2022年很可能會是戰略性大轉折的開端之年,中國自己穩住,觀察局勢變化抓住機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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