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矯月 見習記者 李雯珊 王鏡茹
受經濟大環境等多因素的影響，目前消費者以舊換新、購買二手機成為更多消費者的選擇，反映在手機回收市場就尤為火熱。記者在走訪全國廢棄手機零部件的重要集散地之一——深圳的愛華路時，深有同感。那麼在巨大的手機回收空間下，這些手機随後會走向何方？手機回收産業鍊效率如何？
多位行業人士告訴記者：“目前二手機市場異常火爆。在回收總量中，約有20%-30%功能比較完好的手機能夠進入二手機銷售環節；剩下70%的回收手機一般會被拆解成零部件，再經‘專業人士’組裝後，再次變成一部新手機流入市場售賣，俗稱‘翻新機’。”
和弘資訊總經理文志宏告訴《證券日報》記者：“電子消費産品回收行業市場過去一直處于被忽視的狀态，随着當下電子産品消費的普及以及疊代速度的不斷加快，該市場正處于高速增長态勢。然而對于消費者而言，二手機市場還是挺‘神秘’的，亂象也較多，未來透明化、規範化、專業化的經營才是促進行業可持續性發展的重點所在。”
二手熱門機毛利率達40%
翻新機達75%
近日，《證券日報》記者帶着上述問題實地走訪了愛華路方圓1平方公裡所聚集的5家通訊電子市場發現，二手手機市場的交易變得異常活躍。“我平均每天能賣出3到4台二手手機，日均營業額在1.5萬元左右，當然主要做的都是像蘋果等的熱門機型。”廣州一位從事多年二手手機買賣人士小炳（化名）向記者表示。
小炳告訴記者，回收後的手機有兩種變現通道：一種是正常操作，也就是大家熟知的低買高賣。回收商以低價回收手機，而且回收的估價一般沒有公開标準，隻是電腦系統判斷，客戶沒有議價能力，而且客戶在回收的時候對價格也不敏感。然後回收商經過簡單的加工清潔，就出貨到二手機市場，熱門機型毛利率約在40%。
“第二種變現通道就是賣翻新機，這種最暴利。有中間商回收了熱門機型後，就會拆解手機裡面的零件，然後一些工廠和作坊進行加工和翻新，組裝完成後就開始散貨到線上與線下管道，其中以線上管道的占比最大。以蘋果13Pro為例，翻新機的價格比官網價至少便宜3000元。正常情況，翻新機的毛利率約在75%。”小炳繼續說道。
在深圳華強北，二手機銷售市場似乎更為“隐秘”。記者觀察到，在二樓大廳整齊放置了一排排電腦，從業人員卻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一旦問詢者給出的價格太離譜，或者問題過于“外行”，商家便會認為買家是“生人”，以“不進行零售”甚至進行驅趕的方式拒絕溝通。
記者以進貨為由進行“突破”，深圳華強北一位經營二手手機人士向記者透露，“翻新機價格便宜容易吸引客戶，賺的差價很高，翻新之後幾乎以假亂真，客戶很難分辨；然而翻新機表面上是新的，實質上内部都是用各種舊款機型的零件在拼湊。建議不要買，這種機型品質很差。”
手機回收悄然“走紅”
行業規範化需進一步提高
《證券日報》記者通過調查采訪了解到，目前廢棄手機回收利用的循環鍊條已日趨完整，但因為相關法規的滞後，這個規模大且利潤高的循環鍊條長期處于“灰色地帶”，不僅造成巨大的資源浪費，而且會對生态環境帶來傷害，甚至埋下個人資訊洩露的隐患。
清華大學循環經濟産業研究中心主任溫宗國表示，“地下流通鍊條的主要問題是再利用産品缺乏标準和監督，品質沒有保障。對公衆來說，廢棄手機不能進入規範回收管道的最大顧慮就是個人隐私和資料的資訊安全。智能手機上往往涉及手機銀行、個人資料等敏感資訊安全，灰色産業鍊條上的企業對個人資訊安全沒有保障，很容易存在資訊洩露情況。”
根據CIC（灼識咨詢）報告，2020年中國二手消費電子交易量達1.886億台次，未來五年将保持23.7%的年複合增長率，至2025年有望達到5.458億台次；2020年中國二手消費電子總成交GMV達2522億元，未來五年将保持30.8%的年複合增長率，至2025年有望接近萬億元市場。
IPG首席經濟學家柏文喜接受《證券日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目前國内二手消費電子市場進入了較快增長期，無論是交易活動的增速，還是交易規模都相當可觀，二手市場是資源二次利用、重新配置和提升利用效率的重要方式與途徑，需要在鼓勵與規範中實作可持續發展。
充足的二手裝置貨源以及巨大的市場需求催生了相關企業。2021年6月，二手消費電子産品交易和服務平台萬物新生集團（愛回收新集團品牌）在美國紐交所上市。根據該公司公布的2021年财報，該公司營業總收入77.8億元，同比增長60.1%；全年GMV達325億元，同比增長65.8%。同時，全年虧損收窄，經營虧損率同比2020年的3.0%縮窄至1.3%。
柏文喜認為，傳統的二手3C産業鍊的回收、流通和零售環節都存在痛點，産業鍊厚度和效率都不夠，随着萬物新生等類似交易平台進一步發展，行業規範化和規模化水準将進一步提高，公司也可利用上市平台凝聚與優化社會資源來支援這一行業的發展。而出于可持續發展的内在需求，二手消費電子市場通過加強行業規範和行業自律來提升規範運作水準也是必然的。
（編輯 喬川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