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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中,飛去東京是一種什麼體驗?

作者:靖涵在日本
疫情中,飛去東京是一種什麼體驗?

最近國内疫情又起,回想起一年半以前沖破重重挑戰來日本的經曆,一切曆曆在目。希望世界早日恢複正常,重新聯通。

疫情中,飛去東京是一種什麼體驗?
疫情中,飛去東京是一種什麼體驗?

疫情期間國際出行,真的太不容易了。北京沒有直飛東京的航班,哈爾濱有直飛,但是廉價航空,不提供飲食,每周一班,别無選擇。

這個時候,每個國家都對自己的國門嚴防死守。

進來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

在哈爾濱機場,出發那天所有送站的家人都被攔在國際出發航站樓的門口,無一例外。我和檢查的從業人員說我帶着孩子還有很多行李,可以有一個家人幫忙送進去嗎?被拒。

于是,我帶着娃和6個箱子,不得不就在門口和爸媽揮别,看着他們擔心的眼神,我說放心,我會把孩子照顧好的。

我們被刮了嗓子,做了咽拭子,終于可以進入候機廳,但還要掃了本地碼、海關碼,才能進去辦理登機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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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上午哈爾濱國際出發隻有一班飛機,這幾項防疫檢控措施讓哈爾濱機場國際出發大廳内外擠爆了。大家都是一副惶惶然的模樣,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拿不到通行證似的。

掃這些碼對于老人們非常不友好,我眼睛瞄着娃、看着身邊6個大小行李,同時還在幫好幾個大爺大媽在他們的手機上填個人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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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大姐很着急,聲音都變了,說“姑娘,我給你一百塊錢,你幫幫我。”

她既不會英文、也不會日文,手機掃碼、填表一概不懂,緊急聯系人的電話也記不起來。

我看着她拿出來的現金,說“沒關系,大姐。要是我爸媽出門在外,我也希望有人幫他們,不用給我錢。” 她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連說謝謝謝謝。

在哈爾濱機場和新冠檢控鏖戰了2個小時、飛機又延誤了3個小時,我們終于起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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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飛那天哈爾濱下起了小雨

整架飛機都是中國人,大家互幫互助地在填一系列入境日本的表格,好像隐私啥的都不是事,大家都在互相抄作業,生怕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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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計劃2點抵達東京的飛機,到了日本已經下午5點多了。

但是,真正緊張的時候才開始。雖然日本政府需要所有外國人攜帶72小時之内英文版的鼻拭子檢測報告,但落地之後在日本機場需再測,結果出來是陰性才能入境。

日本并不接受咽拭子這種檢測方式。之前就有人因為報告格式或者檢測方法等各種原因,到了機場被遣傳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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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飛機時,我心裡默默想着帶來的材料以及待會在機場的核算檢測可别出什麼幺蛾子啊,聽到兒子問我,媽媽你發現日本有什麼特别了嗎?

我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是什麼?”

小小的他肯定地說,日本特别安靜。

那一刻,我定了定心,站在候機樓的落地窗前感受了一下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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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說:今天這漫長旅途的最後一步就是做檢測拿結果,入關。我必須保持冷靜。

唯一不确定的是不知道幾點能出去,帶的食物所剩無幾,希望娃可以堅持到那個時候。

但無論如何保持alert和耐心,相信一切意外都可以被解決。

一飛機的人開始被安排排隊做唾液的核酸檢測。

排隊時所有人都有位置可坐,不用站着排隊。椅子列和行都很整齊、間距都相等。有人坐下後,把椅子的位置挪亂了,被機場從業人員提醒調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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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排隊等待做唾液核算

成田機場是日本唯一接收國際旅客的機場,地勤從業人員和防疫檢測人員不少,不過,我很意外他們都沒有穿全身防護服,隻戴了口罩和防護鏡。國際旅客并不多,同時抵達的隻有我們和一個上海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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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機場從業人員無防護服

一路坐着排隊倒是蠻新鮮的,我們坐着、挪着,牆上有視訊内容一直提示做唾液檢測的要點。

一個小時半後,終于排到我們了,每個人被發了一個小試管,要求一定要吐口水到1ml的紅線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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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唾液采集說明

有一個難點我沒有想到。

那就是對一個6歲的小朋友來說,看檸檬圖檔、按摩唾液腺都不起作用,他就不會吐口水,隻能噴出來一些混合着氣體和口水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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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的激發唾液說明

兒子心裡很着急,他看我的試管已經達标了,更着急了,眼看要哭出來。

我耐心地安慰着,講解着技術要領。終于,一點一點,他需要采集的唾液量也夠了。

感謝娃在時間緊迫和精神壓力之下學會了吐口水,第一次發現這個技能這麼重要。

如果不行的話,他就得像旁邊那個同齡的小朋友一樣做鼻拭子檢測,那就需要等3-4個小時才能出結果。而唾液檢測出結果隻需要2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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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唾液采集的小隔間

對于早上7點就出門去機場,晚上7點剛剛做上檢測的我們來說,多一分鐘都是考驗。除了飛機延誤時,在哈爾濱機場的一碗泡面,我和娃一整天什麼都沒吃過。

在等待出結果的時間裡,兒子的耐心到了極限,對于小朋友而言他的表現已經相當不錯了,早上不到六點就起床,折騰了一天,還幫媽媽看行李,推行李,他已經精疲力盡了。

他開始每隔30秒問我一次什麼時候叫我們拿結果呀。我隻能耐心安慰,看了看我的手機隻剩2%的電,充電線不知所蹤。我很怕結果是陽性,和家人聯系不上。

晚上8點多,終于,我們的号碼被叫到了。

結果是陰性。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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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檢測結果。

終于可以過海關、取行李了。

我和六歲的娃每人一個推車,分别推着共100公斤的四個大行李,以及兩個随身的小箱子,出了海關的大門。

此時的我,完全靠意志力在行走。感謝兒子和我一起完成了這趟旅程。

疫情中,飛去東京是一種什麼體驗?

我們在日本住的地方非常安靜。聽不到習以為常的城市的背景音:汽車的聲音、叫賣聲、音樂……

居家隔離的時候,我喜歡打開院子的門,讓院子裡的風聲和樹葉的聲音飄進來。

日本實行的是入境後居家隔離兩周的政策,隔離期間不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買菜的超市。

入關的時候,我得寸進尺地問了一下日本疫情檢控人員,能去公園嗎?

“很抱歉,隻有超市。”

忘了告訴他,我們家門口就是一個很大的公園,是去超市的必經之路。我們真的不是故意去公園玩的喲,隻是在去超市的途中停留了一下而已。

我們公園裡有一顆很大的桂花樹,連日小雨,桂花被吹落了一地,滿地金黃,聞起來香香的。

娃昨天路過的時候跑過去說,媽媽你看,厚厚的一層,像毯子一樣。他蹲下來,他的黃雨傘和滿地桂花融到了一起。

他藏在黃傘下面說,媽媽,你能看見我嗎?”

這一切,那麼普通卻那麼幸福。

疫情中,飛去東京是一種什麼體驗?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