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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1985年的自殺案,屍體火化前,探長卻說:等等,這不是自殺

【本文系真實故事,部分情節略有加工】

女人的直覺

1985年3月12日清晨,無錫,西風研究所大院。

6歲的岚岚從睡夢中醒來,她聽見外面有叫賣甜豆腐腦的聲音,便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到卧室去喊媽媽給她買。路過爸爸的書房的時候,她看見門虛掩着,便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想給爸爸一個驚喜。

她剛一推開門,還沒來得及喊“爸爸”,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忍不住尖叫起來:爸爸王東全身纏滿電線,一隻手緊緊地握着螺絲刀,刀頭硬生生地插進電線闆,七竅流血,整個人蜷縮着躺在床上,扭曲得像一個蠶蛹。

“媽媽!快來!你快來!”岚岚幾乎是哭着喊媽媽。

媽媽夏媛馨聞聲從卧室跑了出來,當她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當即失聲驚叫了出來,随後眼前一黑,暈厥倒地......

故事:1985年的自殺案,屍體火化前,探長卻說:等等,這不是自殺

研究所宿舍

8點左右,警察趕到了案發現場。

領頭的刑警名叫白蘭,她前天剛剛離婚,理由是丈夫覺得他們的婚姻生活沒有激情,現在,她正處于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狀态中。

“是觸電緻死嗎?”白蘭蹲下身子巡視了一遍遺體,開口問道。

“報案人是一名家庭主婦,她是早上發現的遺體,看樣子像是觸電身亡。”一旁的技偵低聲回答。

“有什麼其他發現嗎?”白蘭沒有擡頭,自顧自地問道。

“家裡的門窗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迹,财物也沒有丢失,現場也沒有明顯的打鬥迹象,基本可以判定為自殺。”技偵一邊翻着記錄一邊回答。

“走,先找報案人了解一下情況。”白蘭直起身,徑直朝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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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夏媛馨坐在沙發上泣不成聲,一旁的保衛科長表現出了少有的紳士風度,不斷地給她遞着紙巾。

白蘭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夏媛馨。這是一個很會打扮的女人,她的皮膚很白,還化着精緻的妝容,發型是當下最流行的露額卷發——80年代的中國,能接受燙發的人可不多見。

白蘭心裡湧起了一絲異樣:哪有家庭主婦大早上塗脂抹粉的?這合乎常理嗎?

就在這時,白蘭似乎想起了什麼,她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們為什麼分房睡?是因為感情不和嗎?”

夏媛馨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丈夫喜歡熬夜研究,我有神經衰弱,生活作息不一樣,是以他就搬到書房去睡了。我和他結婚十幾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從來沒吵過架。”

聽到這句話,白蘭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她自己剛剛才離婚,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結婚十幾年從來不吵架的夫妻。

“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沒有,他昨天下班後就一直在書房做研究,晚上11點多的時候,我還在書房門口和他說了幾句話,沒想到早上醒來就...嗚嗚...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殺!”夏媛馨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旁邊的保衛科長遞給她一張紙巾,然後詢問白蘭是否可以結案了。白蘭沒搭理他,隻是默默地在筆記本上記錄着。

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看着夏媛馨問道:“你要不要給你先生做一個屍檢?”

夏媛馨有些茫然,随行的其他警察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在他們看來,這起案件顯然是個自殺案,根本沒必要做屍檢。

白蘭又繼續解釋:“做屍檢可以知道你丈夫的具體死因,到底是觸電死還是其他原因。”

看見夏媛馨有些不知所措,保衛科長看不下去了,他語氣嚴厲地對白蘭說:“人家剛剛喪夫,這麼明顯的自殺痕迹,為什麼還要對受害者進行二次傷害?”

聽了這話,白蘭也有些怒了,她站起身沖着保衛科長說道:“做屍檢可以知道她丈夫是不是死于他殺,不調查清楚,怎麼能随意下結論就是自殺呢?”

保衛科長剛想反駁,夏媛馨卻突然表現得很配合:“好,我同意。”

之後,衆人回到了警局,白蘭坐在椅子上緊鎖眉頭思考着。她感覺,王東的死絕對不是自殺這麼簡單,但她現在又拿不出任何證據;再者說,自己堅持要求對方屍檢,萬一屍檢結果也是自殺,那麼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

思考良久,白蘭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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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隻有高尖人才及其家屬才能配置設定到宿舍

首席法醫力挽狂瀾

三天之後,屍檢結果正式出爐——王東系電流自殺死亡。

警方第一時間通知了夏媛馨認領遺體,白蘭則忙着翻閱之前的卷宗。而就在屍檢結果出爐的當天晚上,白蘭終于查到了一條重要線索:三年前,西風研究所的一名女研究員觸電身亡,死亡方式和王東非常相似。此外,白蘭還在不經意間看到了死者丈夫的簽名,周大強。

不過,白蘭并沒有将這個細節放在心上,眼下,白蘭最需要的就是證據。巧的是,中國首席法醫陳世賢正在常州做演講,憑他的經驗和技術,一定可以找出王東真正的死因。

白蘭二話沒說,直接駕車前往常州請教陳世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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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首席法醫:陳世賢

見到陳世賢的第一眼,白蘭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年近半百的陳世賢仔細翻看了白蘭的筆記後,開口問道:“除了三年前的那個案子,你最初懷疑是謀殺案的依據是什麼?”

白蘭愣住了,她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硬着頭皮說:“沒有依據,就是我的直覺。”

陳世賢笑了,白蘭以為陳世賢不相信,又繼續補充道:“夏媛馨和王東結婚十幾年都沒吵過架,正常的夫妻不可能是這樣的,是以我認為夏媛馨一定有問題。”

陳世賢點了點頭,轉身進了飯店,臨走時,他對白蘭說:“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資料,你如果不急的話,可以在常州呆一晚,明天我們一起去無錫。”

白蘭喜出望外,連忙答應下來。

晚上,白蘭接到了局裡的電話,稱夏媛馨已經認領了遺體,準備拉到火葬場火化了。白蘭心急如焚,她拜托局裡的同僚一定要想方設法攔住夏媛馨,并将這件事連夜告知了陳世賢。

第二天一大早,陳世賢就和白蘭一起前往火葬場驗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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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緊急,陳世賢決定直接在火葬場驗屍

與此同時,夏媛馨已經帶着王東的遺體來到了火葬場。

看着高聳的煙囪,夏媛馨的精神逐漸放松下來,她平靜地接過火化通知單,而後又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裹屍袋裡的丈夫,嘴角微微抽動,似是在喃喃地說着什麼。

眼看着王東的遺體被放到了推車上,大門卻突然打開了,火葬場的兩位上司要求将遺體帶回停屍房,重新驗屍。

夏媛馨腦子一片空白,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上司身後的白蘭。白蘭沒有和她說話,自顧自地走進了停屍房。

王東的遺體早已被剖開,陳世賢幾乎是貼着遺體的臉一寸一寸地仔細觀察,最終将目光定格在了王東太陽穴的位置——這裡有一塊淡紅色的薄膜狀斑點。

“這是電流斑,是電流接觸皮膚後造成的特殊損傷,但奇怪的是,這塊斑像是被人刮過一樣,,似乎在掩蓋些什麼”,陳世賢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

緊接着,他又把目光移到了王東的嘴唇處。突然,一塊非常不起眼的淡紫色傷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忍不住湊近看,小心翼翼地翻開了王東的嘴唇。

“這确實是一起謀殺案!”良久,陳世賢直起身,笃定地對白蘭說道。

“你們看這裡,有一處潰瘍,隻有死者被人捂住了嘴才會出現這種傷口,按理說,如果是捂死的話,脖子上也會出現瘀斑,但我突然想到之前破過的一件謀殺案,兇手是用一塊毛巾墊在了死者的頸部,是以沒有留下出血點,我想這一次,兇手也是用了類似的方法,可他萬萬沒想到,王東死之前剛好生了口腔潰瘍,又生在了不起眼的上嘴唇,于是當他被捂死的時候,傷口就放大了”,陳世賢的語氣非常自信。

為了證明這一點,陳世賢又用解剖刀在王東的頸部輕輕劃了一刀,暗紅的淤血流了出來。

“你看,隻有頸部受到巨大壓力的壓迫,才會導緻淤血堆積,這就是最直接的證據,王東一定是被人活活捂死,然後才被通了電”,陳世賢緩緩收起解剖刀,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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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賢在傳記中,記錄過類似的手法

真相大白:最毒婦人心

白蘭有些崇拜地看着陳世賢,她突然想起,自己在翻閱三年前的那起命案的時候,也曾看到過類似的鑒定記錄。

“既然如此,三年前的那起命案也極有可能是錯案!”白蘭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陳世賢點了點頭。白蘭立刻向上級申請将兩件命案合并審理,有陳世賢的理論支援,上級也很快就通過了這一準許。

下午,白蘭帶着搜查令再次登門夏媛馨的家。雖然王東的遺物大多都被夏媛馨給處理了,但她還是找到了一份關鍵證物——西風研究所給周大強的處分決定。

看見“周大強”三個字,夏媛馨再也繃不住了,因為此人正是夏媛馨的出軌對象,而他還是王東的好兄弟。夏媛馨想沖過去銷毀證物,但反手就被白蘭制服在地。

很快,夏媛馨和周大強就被傳喚到了警局,兩人分别被關押在各自的審訊室,防止他們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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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囚徒困境”,有利于罪犯招供

審訊過程中,周大強一言不發,隻是唉聲歎氣;而隔壁的夏媛馨則很快就被突破了心理防線,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和周大強的犯罪經過:

夏媛馨和王東是70年代初結婚的,起初兩人非常甜蜜,可随着孩子、事業的到來,夫妻之間的生活歸于平淡,這不是夏媛馨想要的結果,為了和丈夫重新找到戀愛的感覺,她開始趕時髦,化妝、燙發、穿搭,一樣都沒落下。

可丈夫王東是一個書呆子,他整天忙于研究,尤其是接手了國防科技任務後,他更是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對妻子的歉意,他隻會用經濟來補償,每個月的工資他都全數上交。

有一次,王東要出差,臨行前他将妻女托付給了好兄弟周大強。沒想到,周大強其實早就被夏媛馨給迷住了,他趁此機會大膽地向夏媛馨表達了愛意,長久得不到愛情滋潤的夏媛馨也很快就沉淪了。

為了能長久地厮守在一起,兩人相繼決定殺死自己的配偶,為了試驗作案手法的可行性,周大強決定先從自己的妻子下手。1982年11月4日,夏媛馨到周大強家裡作客,她假借“想看看新洗衣機”為理由,騙取了周大強妻子的信任,就在她打開洗衣機的時候,周大強在背後用電線勒住了她,然後殘忍地通上了電。

事後,周大強妻子被判定為自殺,因為周大強看護不力,機關給周大強作出的處理僅僅是處分,也就是白蘭找到的那張處理決定通知書。

緊接着就輪到夏媛馨了。

其實,王東早已察覺出了妻子和周大強的微妙關系,處于愧疚,他沒有拆穿妻子,而是主動搬到了書房去睡,希望妻子可以回心轉意,老老實實跟自己過日子。可夏媛馨已經對木讷的老公失去了耐心,她将殺害丈夫的行動提上了日程。

這天夜裡,丈夫和女兒熟睡後,夏媛馨悄悄打開了房門,将早已守候在外面的周大強放了進來。周大強用電線纏在了王東的身上,夏媛馨則負責通電——沒想到,王東為了妻女用電安全,還特意裝上了保險絲!

眼見王東并沒有死,兩人都慌了,周大強抓起被子狠狠地撲了上去,将王東死命地壓住。王東一開始極力反抗,但當他看見妻子也來幫忙的時候,他徹底絕望了。

王東的抵抗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消失。

确認王東死亡後,兩人重新給屍體通上了電,按照周大強的訓示,夏媛馨還細心地刮去了王東太陽穴上的電流斑,僞裝成一副觸電自殺的場景。

之後,周大強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夏媛馨則将書房的門微微打開,讓女兒能夠第一時間發現屍體。做完這一切後,她平靜地回到卧室,一覺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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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節似乎在日劇中非常常見

1985年9月16日,夏媛馨和周大強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并立即執行。

在對夏媛馨最後的審訊中,她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活過,我為了他的榮譽,為了他的事業,付出這麼多,換來的卻是無視。是以,從尋找激情的那一刻開始,我誰也不為,隻為我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