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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眼昏花憶戰友

作者:風雲32406731

近些年,我們“三天洞”的響水戰友一次一次相聚在一起,大家把酒言歡,叙說着那些年的軍營生活,追憶着當年各自同班戰友的情形。記得入伍時,我們接觸最多、相處時間最長的是早我們一兩年入伍的六八年和六九年老兵,安徽五河、鳳台的居多,還有北京的一些。在前幾年秋天的一次歡聚中,有人提議說:大家都老了,大多清閑,我們能否結伴去淮南、五河等地,拜訪拜訪我們那些老戰友?此言一出,立即得到在場大多戰友的響應。這有何難?相距不是太遠,時間無須太長,錢也花不了幾個。大家一緻要我先與那裡的戰友先取得聯系,相約個時日……我在老部隊的戰友微信群裡幾經聯系,終得到了五河老兵、也是我敬重的首長武懷剛的手機号碼。當晚我撥通了電話,老武顯出意外的驚喜,這是四十多年來我們第一次語音越空交流。極其簡要地互報了近況後,我迫不及待地問起我的同班戰友姚現兵、許康雲的聯系方法。老武稍作沉默後告訴我:“姚現兵走了,許康雲也走了……”“走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着問了幾次,可得到的仍是個肯定的答複:“走了!”……那兩天,我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戰友姚現兵、許康雲那熟悉的身影時不時地在我眼前閃動,曾與他們幾年朝夕相處的往事也一幕幕地從腦海的深處浮現出來。再也不能與他們相見叙舊,這遺憾直擊着我心扉的痛處。

淚眼昏花憶戰友

姚現兵、許康雲都是早我兩年入伍的六八年兵,同是安徽五河人。1971年,我從連部調去三班,姚現兵是副班長,和我挨着鋪的是機槍手許康雲。姚現兵性格活潑開朗,愛說愛笑;稍稍裡凹的上齒使得嘴巴顯得微癟,眼睛不是很大但顯得十分的機靈。許康雲可是位“美男子”,高挑的個頭,濃眉大眼,加上有副好嗓子,被分部宣傳隊選中,扮演過《沙家浜》裡的郭建光、《紅燈記》中的李玉和,常到分部所屬各庫巡回演出,故有半多時間不在班裡。班裡還有一位和他們同鄉的趙守表,三号個頭胖墩墩,憨厚實在話不多。初來三班時我很有些顧慮,班裡老同志多,在他們面前,不管哪方面, 我都算是一個新兵,隻有向他們學習的份兒,如何談得上“帶領”他們?姚現兵同志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第一時間與我交心:“班長,你放心,班裡的工作你放開膽子來抓,我一定當好你的助手;你是個有文化的人,學什麼都會比我們來的快,我相信你會很快熟悉各方面工作的……”他說到做到,不管是軍事訓練,還是政治學習,他在班裡都積極帶頭。特别是在軍事訓練中,他認真發揮自己的特長,以自己的經驗手把手地傳授每個戰士刺殺、射擊技巧。我的刺殺動作相當的笨拙,他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幫我分解、糾正,從持槍的姿勢到提槍、側身,再到出槍、轉步……細心、耐性,不厭其煩。那年,我們班軍事訓練科目測試成績相當顯著,上半年初評,三班被評為“四好”标兵班,後因“9·13”事件而取消了年終評比。也在這年的7月1日,我加入了黨組織,姚現兵同志是我的第二入黨介紹人。1972年,我們三班擔負起全庫的生産任務,作為副班長的他又發揮起幹農活的“擅長”。他和趙守表同志都是在農村長大的,對那耕田、靶地比較谙行,于是班裡的這一重活幾乎就被他倆給包了。庫區的生産地全是水田,水田的耕翻、靶整是又髒又累的活。扶犁一身水,拖靶一身泥,加上田塊零丁碎小,行犁沒有磨彎多,耕靶起來尤為費力。栽種時節,一天忙活下來,他們累得連話都懶得說。有時我想替換替換他們,姚現兵會開着玩笑地說:“這個跟我說沒用,你去與老牛商量商量吧,看牠同意不?”也真怪,這牛很小看人,我扶着犁任怎吆喝牠連動都不動,甚至連眼都不瞧我一下……在和老姚相處的兩年時間裡,我們也有過摩擦,也鬧過意見。都是毛頭小夥子,誰能沒個個性,沒個脾氣?年輕氣盛時都有過一時的沖動。可一但冷靜了下來,我們又會通過談心、交心來化解沖突,消弭隔閡。因為那時的我們既實在又單純,按照黨員的要求,說啥也不能把“私”子參和到工作中。1972年冬,部隊重新開機了征兵。1973年初,在“迎新送老”的鞭炮聲中,姚現兵、許康雲、趙守表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他們摸爬滾打、生活了5年的軍營,離開了布滿他們足迹的三天洞,踏上回鄉的路;我,也在那時離開了三班……

淚眼昏花憶戰友

1982年的秋天,是我退伍回鄉的第七個年頭。忽一天聽我四弟說要去安徽五河接洽業務,我特地叮囑他如有可能幫我到五河的雙廟打聽個人,他滿口應承。于是我把姚現兵的名字告訴他記在了本子上。四弟是在農田裡找到姚現兵的,他正在忙着起山芋。當知道找他的人是我弟弟時,他顯得非常的高興,把我弟弟當個貴賓似的接回去,熱情地擺酒款待。弟弟回來告訴了我尋找到老姚的經過,并極其感激老姚的熱情好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這大概說的是人與人之間相遇的不易。的确,在茫茫人海中,當兵使我們不早不晚相遇在了一起,這既是機會,也是緣分!軍營裡的摸爬滾打使我們結下了終身難忘的戰友情誼。我非常珍惜戰友間的這份情誼,曾抓住一切機會去尋找過它。1990年秋,我出差銅陵,順道蕪湖找到了任過我排長的程龍宮同志和嚴教過我魯莽行為的股長孫開元,還與當年的老幹事、時任404倉庫政治處主任的馮國榮首長一起重回了趟“三天洞”軍營;1996年春節南下吳江,與戰友蔣菊興、徐榮芳、朱阿三、朱龍根相聚……近些年,我們都跨入了老年行列,那思念戰友的心越發急切。可總還有這事、那事的牽絆,使得欲往卻脫不開身;總以為來日方長,可誰會想到,這一不小心就成了後會無期!這不,就這幾年裡,五河的二班長杜寬、四班副武磊,鳳台的段宗玉,吳江的陳龍其,響水的錢新河、汪華祥,還有在南京的指導員張全豐,他們一個個地“走了”……戰友們,趁着我們體能健好時,于戰友間走動走動,聯絡聯絡,将那份情誼常以重新整理,讓它發放出暖心的光彩!戰友們,行動吧!來日已于我等無多,時不我待。莫讓那點無謂的牽絆,給我們造成一生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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