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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開,春歸來

陌上花開,春歸來

作者|夜闌 出鏡:唯我獨尊

攝影:滄海一笑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一句青春之言踱入眼底,恍如一簾幽夢被掀開了雲煙般的珠簾,簾後的戲目熟悉又遙遠。不禁扪心自問:什麼樣的城值得終老?又須什麼樣的人可以白首? 那日你來,陪我閑步春陌,竟像久别的故友。相識至今,如此心平境和地信步談燕卻是史無前例。你說這小城敦厚,很适合終老。第一次聽你說出與我同負一轭的話語,如同偶然得到老師獎勵的孩子一樣受寵若驚。

陌上花開,春歸來

換作從前,你斷然不解我乘桴浮海的風情。現在竟然願意倒戈卸甲同我一起像對凡夫俗婦,馱着朝陽,飲盡黃昏。是不是“失去”割傷的疼痛讓你懂得了軟語溫存?就像我,以為擺脫了圍城之困,會脫離出情枷愛鎖的苦海,殊不知,卻是真正嘗試被生活灼傷的滋味。 第一次那樣端詳你,幾分挑釁,幾分試探。實不知你白淨俊逸的外表之下到底隐藏了怎樣一顆碧血丹心,可以為生活持戈執戟,亦能為道義陣前倒戈。在我離經叛道的日子裡,你又是以怎樣一種不懈的秉性守護着内心一輪紅日?

我尚記得去年也是這樣櫻花動城的時節,我如舞過城池的櫻花,一心想随風逐天涯。你以飛流直下三千尺之勢震撼了日月星河,卻撼動不了我欲乘風歸去之心。 煙花三月下揚州,花未濺淚,鳥未驚心,更無楓葉荻花瑟瑟秋,唯見長江天際流。“我知道你從未真正開心過,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夠快樂!”你擲地之聲穿透宇宙層雲,砸落我身,宛如千斤。 我素知情海泊舟有兩味苦:一味情深緣盡,陰陽相背;一味落花有意,以菲薄的歡喜呈接薄性的刀刃。我将所受之苦押注于你,也于心不忍,卻收拾不了落花殘紅的局面,隻能視若無睹任憑你來背負。

陌上花開,春歸來

如此薄情寡義,實是我向來未正視過圍城裡你悉心雕鑿的風景,也未把你當作此生的一部分。這些,足以讓月迷津渡的我不管不顧地落荒而逃。 當世事沉着于心,風煙俱淨的靜,已然成為波瀾不驚的修行。往事也帶着褪色的标點漸次落幕,我的舞台人去樓空,蛛網封塵。你卻帶着倦色跋涉而來,憔悴的樣子竟叫我心疼。可你什麼也不說,隻是照舊做了我的執戟侍衛。 一年春去,春又歸。窗前的幾案,玫瑰日日朱顔玉色,你日複日地供養春色,不供養焉得心安。仿佛是想以秋水的情懷彌補多年以來的脈脈不語,又似是想以盈眸的紅燎原我赤地千裡的心城。

你知玫瑰花語,我又焉能不知你的思謀。雖因父母之命而結缡,但經年累月的相與,你禀摯之性我是熟稔的。我也恒常想起你往日種種無言的顧惜,幡然醒悟恍如隔世。如今看來,你是人為安排,或是天命所歸,都是此生最好的宿命。 那日踏春歸來,你說:“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縱我不往,子甯不來?”我讪笑,借此掩飾内心漣漪潋滟。 你既膽敢拿餘生下注賭我半世光年,我便敢賠上一生晏然,又何須贅言。前塵似夢,半生無常已渡,你若惜我如常,我願陪你人世風霜。

陌上花開,春歸來

筆箋相逢時,一句詞也躍然紙上:“衆裡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所謂圓滿,注定需要一些過錯、一些遺憾來成全。就像春天,必需要渡過蕭索的秋、冷冽的冬來抵達。 這就是了,季節的流轉永無止息,春去春會歸來。陌上花開,燈火闌珊,都是三世一心的排練。當你氣度澡雪容我百度歸心,我已手刃半世虛妄,共你情長。并将诏告天下:我有一城可以終老,有一人可以白首。

壹點号怡昕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