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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力壓蘋果三星,一代國産名機還能“起死回生”嗎?

曾力壓蘋果三星,一代國産名機還能“起死回生”嗎?

作者:雲磐

來源:商業人物(ID:biz-leaders)

從如日中天到“銷聲匿迹”,酷派——“中華酷聯”時代中的一代名機隻用了四年。

自去年起,已消失多時的它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公衆視野。推新機、立Flag等雖反響平平,但近日公布的2021年财報卻引來不少人關注,“它還活着呢?”

酷派手機2021年出貨量12.63萬部,月活躍使用者數7.62萬,這是昔日全球最早推出雙卡雙待手機、一度“力壓”蘋果和三星的國産手機巨頭中的現實境況。

昔日有多輝煌,如今每月一萬部左右的手機出貨量,就顯得有多落寞。

2020年底, 酷派宣布重返中國市場,2021年10月,酷派董事長兼CEO陳家俊緊接着立下“3年内重返國内手機品牌的第一梯隊”的目标。酷派用組建新的團隊、加快在資本市場的融資、搭建銷售管道等系列舉措吹響了回歸的号角。

酷派找來多位擁有小米背景的高管,組建新的管理團隊,其中兩位均是創新管道、電商管道業務出身。從2020年底至今,酷派已在資本市場完成累計超21億港元的融資,用于擴張公司在中國的移動業務。

酷派成立至今已近30年,見證了手機市場的浮沉,也曆經從高峰跌入深淵的劫難,如今能否重返中國以及重塑昔日之輝煌,成為外界關注的焦點。

作為曾經國産手機“中華酷聯”時代中的成員,酷派曾風光一時。

1993年,通信工程出身的郭德英辭去深圳大學的教學工作,下海成立深圳宇龍計算機通信科技有限公司,最早從事BP機、編碼器、尋呼台基站發射機、無線固話PDA等。

1999年,風靡北美市場的黑莓“手機”(準确來說,是一部僅支援郵件收發的裝置)以及當年年底被稱為智能手機鼻祖、全球首部觸摸屏手機——摩托羅拉天拓A6188的推出,讓郭德英嗅到了非比尋常的味道:功能機正成為過去,智能機才是未來。

2002年,郭德英調轉“船頭”,将酷派的主營業務從傳呼機轉到手機,并在次年聯合中國聯通推出第一款CDMA1X彩屏電阻觸屏手機,緊接着2004年再下一城,推出第一部GSM手機。

曾力壓蘋果三星,一代國産名機還能“起死回生”嗎?

酷派手機自此猶如開挂一般,2004年手機銷售額突破10億元。同年,郭德英帶着酷派在香港主機闆登陸,彼時被冠以中國黑莓的稱号。

在香港上市的第二年,酷派又帶來“曆史性”的産品——全球第一款CDMA/GSM雙模雙待智能機。2008年,酷派遭遇首次重大轉折,美國次貸危機爆發導緻全球經濟市場受到沖擊,酷派股價最低時跌到了0.16港元。也是這一年,公司營收淨利雙降,幅度分别為21.2%和140%。同時,又遭遇中國電信第四次重組,從5家變為3家營運商。

郭德英在危急時刻決定綁定營運商,生産定制手機,且将酷派手機的作業系統從Windows CE替換成剛起步的Android。這對于當時的酷派無異于一場豪賭。

後來事實證明酷派賭赢了。2010年,酷派聯合電信釋出了旗下首款Android機酷派N930,随後又與聯通合作推出首款千元Android手機W711。随後,酷派用瘋狂的機海戰術開疆擴土。

據市場研究公司賽諾資料,酷派在2014年5月的中國4G手機市場中,以23.1%的市場佔有率,力壓三星和蘋果(15.7%),登上第一。

同時,酷派2014年的業績也創下新高,營收和淨利潤分别達到249億元和4.11億元。這也是酷派在國内智能機市場最後的“瘋狂”。

酷派成也(綁定營運商)管道,敗也(綁定營運商)管道。

酷派依靠早年在通信業經營BP機和固話時與營運商結下的緣分,2008年,在3G牌照發放時便獲準進入市場,彼時定制機是主流。

手機廠商與營運商深度綁定不僅可省下管道費用,而且銷量也有保證,再加上補貼力度的誘惑,酷派抱緊營運商的“大腿”不曾松開,在3G時代以及4G時代初期成功跻身國産機第一梯隊“中華酷聯”之列。不過,這也為後續發展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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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2014年是酷派最好的時光,營收淨利持續增長,不過即便在風光的日子裡,身處傳統手機行業的酷派手機毛利率長期維持在較低的12%左右。

這三年,酷派是中國手機市場中增速最快的品牌,依靠機海戰術和營運商的補貼以及管道扶持,從小米、華為、三星等手中搶下中國手機市場10%的份額,穩坐國内手機市場前三,全球銷量排名最高至第七。但酷派也未能打破盛極必衰的怪圈。

随着營運商收縮對手機廠商定制機的補貼,壓縮手機集采額度後。多年來僅靠營運商管道,忽視了線下實體店管道、線上電商管道的建設,酷派被打的措手不及。營運商定制機在酷派所有手機中的占比一度高達80%。

雖然酷派也曾于2014年底在郭德英的主導下擁抱網際網路做出改變,将管道進行品牌和業務分拆,把酷派品牌分拆為面向營運商管道的“酷派”、面向社會管道的ivvi以及面向電商管道的大神。

但彼時,中國智能機市場競争已呈白熱化,前有三星、蘋果等國際巨頭,後有小米、魅族等網際網路品牌,再加上華為、聯想、OPPO、vivo等品牌的夾擊,酷派手機在技術、管道等上的短闆暴露無遺,酷派的城牆漸漸失守。

酷派的頹勢在手機銷量上得到最直覺地展現,從2014年的超4000萬台降至2015年的3800萬台左右,2016年之後銷量和市場佔有率更是大幅下滑,2018年,中國手機銷量前十榜單中早已沒了酷派的身影,如今更是被歸到Others。

為了止住頹勢,郭德英希望通過綁定網際網路企業完成轉型,2015年,他與迫切想自研手機的周鴻祎達成聯姻,并成立合資公司奇酷,酷派還把大神系列歸入了奇酷。

同時,郭德英還打算将酷派的控股權“讓”出去,據《第一财經日報》援引業内人士的看法,“郭德英當時有萌生退意的感覺。”

有傳聞稱郭德英當時拒絕了馬雲,最終轉投賈躍亭的“懷抱”,樂視用近38億港元拿下29%的酷派股份成為第一大股東。與此同時,酷派與360決裂,最終以酷派失去奇酷控制權收場。周鴻祎為此還在朋友圈爆粗口,“在我背後捅刀子試圖screw我,我的原則是一定fuck回去。”

聯姻、股權轉讓等無濟于事,且随着2017年樂視危機的爆發,反而将本就處于困境中的酷派拖入深淵,2015年還在盈利的酷派自賈躍亭成為酷派大股東後,營收不增反降,且虧損嚴重。2016年和2017年,酷派淨虧損額達42.1億港元和26.74億港元。

2016年8月5日,因身體健康等問題,掌管酷派23年的創始人郭德英辭任集團董事長、CEO等職務,這也意味着舊酷派已是過去。

将酷派拽出深淵的是威日創投。2018年初,威日創投以6.7億元拿下酷派8.97億股份上位後者第一大股東,酷派集團迎來了新的發展階段,當年年底,酷派淨虧損大幅收窄至4.11億港元。

高層管理人員的頻繁變動從側面反映出酷派的動蕩和掙紮,從郭德英卸任CEO一職後,這一位子先後換了三位繼任者:從樂視系的劉江峰(前榮耀總裁),到酷派元老級重臣蔣超,再到威日創投(背後是京基集團創始人陳華家族)二公子陳家俊。

其實從蔣逾時期,酷派就已為國内手機市場“敗局”尋找退路,從2010年起就着手布局的亞非、北美和歐洲等海外市場對于彼時的酷派是最好的選擇。

2018年,在國内市場已然沒了機會的酷派把目光放到了早早開始布局的美國。時任酷派CEO的蔣超表示,“酷派未來将緻力于海外市場,将把營運總部和研發總部逐漸實作美國本土化,中國則主要作為制造基地而存在。”

酷派的“重生之地”美國市場與酷派高光階段的中國手機市場有相同之處,均由營運商主導,其希望沿用此前的玩法,在以手機、5G等為核心業務的基礎上,将自己打造為全球AI系統和移動終端供應商。

而這一前瞻性布局也給絕境中的酷派帶來了希望。據2019年财報,由于當年在北美新上市的多款手機品類獲得較高認可,業績增量可觀,酷派實作扭虧為盈,營收18.58億港元,較2018年的12.77億港元增長了45.50%,淨利潤1.12億港元,整體毛利率為23.25%,較2018年毛利率-5.63%增長了28.88%。

酷派海外市場收入占總營收的93%,這也是已經完全失去國内手機市場仍能“活着”的重要原因。酷派2021年财報顯示,公司海外營收5.52億港元,在6.65億港元的總營收中占比高達83.07%。

或許讓酷派較為擔心的是,2020年底,酷派就已經着手“回國”,但2021年财報顯示,國内市場營收僅同比增長2.87%至1.13億港元,在總營收的占比也僅為16.93%,不過國内淨虧損同比擴大45.34%至5.72億港元。

此外,酷派在資本市場的表現也不盡如人意。2016年開始,股價一直在1港元以下徘徊,截至3月30日收盤,酷派跌3.85%,報0.20港元,總市值僅剩27.61億港元。相較于2015年6月29日創下的股價最高點2.09港元,已縮水超90%。

而且酷派的負債金額對于現如今的體量并不樂觀。截至2021年底,公司總負債25.81億元,資産負債率33%。如今酷派手中僅8.15億元現金,再加上超過21港元的融資。

而立之年的酷派想要依靠現有的管道、技術、人才、研發、資金等方面的儲備,三年内完成逆襲,尤其是在智能手機紅利已幾近消失,疫情反複、上遊核心零部件持續緊缺的當下,實屬難于上青天。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酷派創始人郭德英曾在2015年預言,“未來5年之内全球手機市場将以中國手機品牌為主導,全球市場能夠活下來并且活得很好的估計隻有4-5家廠商。”

如今郭德英的預言成真,隻是不知他曾經是否預料到活得很好的隊伍中沒有酷派。

*題圖購買于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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