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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歲的女一号,楊紫瓊當之無愧

2022年3月23日,由漫威班底打造的高概念奇幻電影《瞬息全宇宙》在洛杉矶首映。這部集結了不少亞裔面孔的新片,在最開始或許沒有吸引到太多人的注意與期待,可當觀衆走進電影院後,久違的觀影激情便被徹底點燃。

六十歲的女一号,楊紫瓊當之無愧

有網友在《瞬息全宇宙》的首映活動上做了統計,全場共響起32次掌聲,46次爆笑。代表着主流文化評分的爛番茄亮出了96%的新鮮度,就連一向苛刻的媒體評價MTC開出81分的高分,獲得2022開年來第一波的“必看”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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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主演楊紫瓊卻因為确診新冠而缺席了首映活動。盡管躺在病床上略顯疲态,她還是難掩興奮的心情,在社交平台上更新了自拍。照片中的她,身旁就是一張影片中長着标志性大眼睛的狗狗海報,可愛又應景。文字動态的結尾,她附上了一句話:“想念你們所有人”。

六十歲的女一号,楊紫瓊當之無愧

資深遊戲娛樂媒體IGN評價此次楊紫瓊的表演,接連用了“精彩、尤為突出、新鮮且受歡迎”幾個詞,尤其是她飾演平行宇宙中的“秀蓮”,每個版本都能給人帶來獨特的質感以及超強的辨識度。或溫婉、或狂狷,或是商界巨擘、或是武林俠隐……或許這種種面向之是以如此鮮活,正因為傾注了年逾耳順的楊紫瓊所曆經演藝生涯的波瀾壯闊,所手植的生命綠蔭。

六十歲的女一号,楊紫瓊當之無愧
六十歲的女一号,楊紫瓊當之無愧

就在四年多前,闊别祖國土地許久的楊紫瓊回到香港,和徐克、袁和平等好友重逢,袁八爺面對媒體的鏡頭說到:“她(楊紫瓊)不用訓練,本身已經打得挺好了,就是太拼命了一點。”

這也是很多和楊紫瓊共事過的人的心聲,在當下日益溫順的工業環境裡,大家已經很難想象像她這樣級别的動作巨星保持高度專注與迅猛的執行力的秘訣是什麼。且無論她已是蜚聲世界,就算青年時代,她也有着享受安逸的充足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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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瓊出生在馬來西亞怡保的一個顯達的華人家庭,祖父被稱作“馬來西亞交通之父”,父親同樣是資深律師。受到傳統的東方文化熏陶,媽媽從小教導楊紫瓊要成為一個淑女,琴棋書畫樣樣不能落空。而就在成長過程中,楊紫瓊的背後卻長出了一對獨立、自由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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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演員從來不在楊紫瓊的意料之内。她4歲開始學舞,15歲進入英國皇家舞蹈學院學習芭蕾,立志要在舞台上揮灑自己的青春。然而18歲時遭逢的脊椎受傷,讓她不得不停下了追夢的腳步。媽媽自作主張幫她報名選美比賽,勸她去試一試,沒想到她不僅拿下“馬來西亞小姐”的冠軍,還一路漂洋過海,奪得“墨爾本小姐”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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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選美比賽嶄露頭角後,楊紫瓊拍攝了幾支廣告,很快,她就收到香港德寶公司的邀約。臨行前父親對她說,去到那邊,你就要靠自己了。那時候的楊紫瓊志得意滿,還不知道前方等待着她的将是怎樣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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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瓊赴港拍攝的第一部電影是《貓頭鷹與小飛象》,導演洪金寶按照對待選美小姐的慣性思維,将她塑造成一個典型的花瓶形象。這部影片并不賣座,在如火如荼的香港影壇,已經算是某種程度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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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11月15日,

王祖賢和楊紫瓊的古裝扮相各具豐采

初出茅廬的楊紫瓊終于沉下心來思考自己的未來,在如同豔雲一般層出不窮的女藝人隊伍裡,她不算拔得頭籌的那個,擺在眼前的路有兩條,一是喜劇,二是動作。她粵語說得還不算流暢,搞笑方面比較困難,隻能選擇動作,而且深厚的舞蹈功底同樣給她帶來了拍打戲的信心。她對洪金寶說,帶我進武行吧,我要練拳腳。

洪金寶先是質疑,一個富家千金能吃得了武行的苦嗎?然而親眼見到楊紫瓊在洪家班半年來訓練的成果之後,他再也沒有任何疑問,轉過年來,就為她量身打造了《皇家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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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楊紫瓊拍攝的第一個鏡頭,就是追車戲份。她需要幹淨利落地把手槍夾在車窗上,不能有絲毫拖泥帶水。拍的時候,導演總覺得她的胳膊很髒,就把她叫過來,想要幫她擦幹淨,這才發現原來胳膊上的不是塵土,而是瘀血。

所幸,這般艱辛的付出終有回報,影片上映後大獲成功,楊紫瓊也獲得了當年金像獎最佳新人的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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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楊紫瓊開啟了璀璨的打女生涯,片酬随着身上傷痕的累積而水漲船高。1992年拍《警察故事3》的時候,她在跳車過程中發生意外,造成多處骨折;95年拍《阿金的故事》則更為險象環生,她從30多米的高空墜下,折斷3根肋骨,近乎癱瘓,據她的回憶,傷勢嚴重到腿從身後搭到肩上,在驅車前往醫院的一路上每經過一處颠簸,她便要疼得鑽心入骨一次。

成龍在片場看到她的動作都對她說:“太危險了,不要再做了”。而楊紫瓊隻是笑着回應:“那為什麼你有做啊?”彼此間互不服輸的勁頭,讓他倆雙雙被香港的保險業拉入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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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這股堅韌超拔的能量,使得楊紫瓊的英姿閃耀在好萊塢的星光大道上。35歲的時候,她受邀參演《007之明日帝國》,成為史上第一位華裔邦女郎。提到她的名字,時任007的皮爾斯·布魯斯南獻上了無比的敬意:“她有氣質,有教養,而這隻是她表面呈現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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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便和同樣摩拳擦掌的李安導演在大洋彼岸相遇了,仿佛宿命一般。

《卧虎藏龍》裡俞秀蓮的角色人選是李安第一個定下來的,在他心目中非楊紫瓊莫屬,但楊紫瓊卻覺得這個人物的性格和她本人相差甚遠,她必須全力以赴,不僅要打得漂亮、詩意,還要從心底浸入到含蓄内秀的靈魂之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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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在城門樓下她與玉嬌龍交手的那場戲,一個平素最為簡單的擡腿,卻引發了膝蓋韌帶斷裂的後果。開機不久就發生主演受傷的狀況,這讓制片人詹姆斯·夏慕斯憂心忡忡,可沒想到不出一個月的時間,術後的楊紫瓊就回到片場,繼續開打。

拍到李慕白去世的重場戲,李安要求楊紫瓊以克制的方式,表現出失去摯愛的遺憾。面對從未解決過的演技難關,楊紫瓊所做的就是信任,将感情毫無保留地交給導演進行引導。這場戲拍了3天,楊紫瓊是如此投入,以至于完全忘卻了周遭攝影機的存在。傷病存留的不适某種程度上更加激發了她的表現力,李安在自傳裡叙述當時哭得肝腸寸斷的楊紫瓊:“我曉得她哭的不止是俞秀蓮的委屈,而是她自己多年來的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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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虎藏龍》獲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那天晚上,楊紫瓊身着一件閃亮的黑裙,流動的光彩見證着她終于摘下“武打演員”中二字字首刻闆印象的喜悅。在老繭和傷疤的包裹下,楊紫瓊有着一顆熾熱而敏銳的心。

《卧虎藏龍》風靡全球的兩年之後,楊紫瓊踏入了不惑之年。相較許多女明星進入40歲被年齡和角色限制所困擾,楊紫瓊卻像是開足馬力,全面啟動了自己的“開挂人生”,在最濃烈的年華盡情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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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柏林國際電影節期間

2001年,楊紫瓊被蘇丹冊封為馬來西亞霹靂州拿督,成為馬來西亞首位受此封銜的演藝界華裔女藝人;2002年,她榮獲世界青商總會頒發的“世界傑出青年大獎”,成為首位獲此殊榮的華人女性;也就是在那一年,她的演藝事業重心轉向美國,并擔任了戛納電影節評委,與大衛·林奇、莎朗·斯通等知名影人共同決定金棕榈的歸屬,而她則是評審團中年齡最小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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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卧虎藏龍》轉型拍攝文藝片的楊紫瓊,接到了一個又一個鮮活有趣的角色,比如《藝伎回憶錄》中左右逢源的真美羽、《黃石的孩子》中善良正直的王太太、《摘金奇緣》中高傲強橫的富家婆婆。這些人物性格各異,楊紫瓊用她精準的诠釋證明了自己不僅僅隻能演打戲,在人性與細膩心理的把控上同樣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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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伎回憶錄》劇照

非常具有裡程碑意義的是在《以愛之名:昂山素季》中,楊紫瓊飾演了緬甸民主鬥士昂山素季。這部電影在豆瓣上并沒有條目,影片品質也一直存在争議,但毋庸置疑的是,楊紫瓊貢獻了極為精湛的表演,她将這個女人在信仰、家庭、權力、愛之間的掙紮與彷徨展現得淋漓盡緻。也因為她過于真實的表演,楊紫瓊被緬甸軍政府列入“黑名單”,禁止進入緬甸。但在後來的采訪中,她提到仍然會與昂山素季保有聯系,因為她打從心底裡敬佩那樣一個勇敢而又堅持自我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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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楊紫瓊的演藝生涯,其實可以看到她與昂山素季有很多的相似之處,之是以人到中年仍然可以厚積薄發,就是因為她身上有着一股不服輸敢于突破的精神。這可能也與她一路“摔摔打打”過來有關,在那一次次的傷痛中,她的心變得愈加堅硬,她的性格變得愈加剛強。當一個女人真正強大起來,往往可以釋放出連男子漢們都難以企及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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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看楊紫瓊接下來的待播作品,有根據華裔作家楊謹倫漫畫《美生中國人》改編的同名美劇,還有與詹姆斯·卡梅隆合作的《阿凡達》後續作品。我們相信,新冠病毒并不能擊垮這位馳騁在銀幕上的女戰士,六十歲并不是終點,而是新的起點,祝福她可以盡快痊愈,重新回到鏡頭之前,相信那裡才是作為演員的她真正的栖息之地。

編輯:西貝

作者:二十二島主

美術: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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