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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由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當代藝術評論集《藝術第一眼》3月12日在地處上海茂名南路的大滬藝術空間首發。該書作者是滬上文藝評論人,曾長期供職于《東方早報·藝術評論》、澎湃新聞等。全書約28萬字,書中所收錄的文章,絕大部分發表于《東方早報·藝術評論》,呈現作者對當代藝術風貌、藝術發展以及藝術與上海交融發展圖景的思考。澎湃新聞特刊發本書作者後記。

知名報人、文化學者鄭重評價其文章“用通俗的語言,力避自我陶醉的夢呓之語,力避用幾個世紀之前視為金科玉律的概念給當代藝術增加幾道光環。”澎湃新聞藝術主編(原《東方早報·藝術評論》主編)顧村言則提及,“ 讀此書,那些與《東方早報·藝術評論》同行的往事紛至沓來,這些文字見證了佳和的蘇醒、蛻變與成長。”

這是我的第一本書,卻好像走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路,漫長到書中涉及的幾位采訪對象如關根伸夫、奧奎已經離開人世;漫長到我最初供職的《東方早報》停刊,涅槃重生為澎湃新聞;漫長到我在《新民晚報》文化部與那些學生時代誠惶誠恐剪報中的名字共事了近4年。感謝上海辭書出版社文化讀物編輯室朱志淩主任,如果不是他兩年來的“風刀霜劍嚴相逼”,可能我依然渾渾噩噩,安心做着“言語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若一定要細究,如此拖沓的原因恐怕在我自己身上,我害怕碰觸,害怕回首。并不是因為“往事不堪回首”,而是昔日那些跳脫揮灑的文字、立場鮮明的觀點,如今皆化作繞指柔。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藝術第一眼》

書中所收錄的這些文章,絕大部分發表于《東方早報·藝術評論》。2011年至2016年,短短的5年時間,是我的藝術知識與人生經驗瘋狂積累成長的時代。評論、專訪、調查……筆下文章莫不是以一種“大無畏”的态度夾槍帶棒,帶着刀鋒的寒光與犀利,一意孤行地希望插入、剖析正在蓬勃發展、野蠻生長的中國當代藝術界;并試圖解決那些混雜着理想、曆史、技巧、概念、資本、炒作、掮客……分不清彼此對錯的“問題”。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2022年3月12日,《藝術第一眼》在上海大滬藝術空間首發現場

當記憶一旦被文字喚醒,我就回到了采訪的現場。我幸運地在第一時間通過忘年好友聯系到了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美國“赝品畫作高手”“比波洛克畫得更像波洛克”的錢培琛老先生,并以自己的藝術知識和誠懇态度,也許還有點天真正義感的模樣,取得了正在上海暫避風頭的他的信任。彼時已白發蒼蒼的他對我敞開心扉,講述了自己在特殊年代的身世、隻身闖蕩美國的坎坷往事、上海畫家在美國的真實生活狀态……老先生帶我到了他位于上海近郊的繪畫工作室,向我展示他新近創作的作品,希冀着能得到來自專業媒體的肯定。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2013年12月,《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第102期封面《從“美國夢”到“假畫案”》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第102期封面文章

因為“一眼假”的徐悲鴻《九方臯》拍出960萬元天價而寫的新聞調查,單純的我以為自己多日來的暗訪是“英雄壯舉”,幾近拆穿了一個由假畫、假出版物建構起的騙局。想不到,自己會遭到來自買賣雙方的威脅……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第36期封面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第36期封面文章《〈九方臯〉背後:真赝徐悲鴻,真假出版物》

學不會為稻粱謀的我,癡心妄想在文化藝術的世界中濟天下。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徐佳和與戰地藝術家馬克·内維爾

為了與被采訪的藝術家在精神上進行平等對話,總是在每次與他們相見前拼命做足功課,我不是學藝術專業出身,我所有的知識都來自家裡堆積如山的書本、博物館美術館裡直面真迹的每一刻、與每一位藝術家相談的見解……是他們豐富了我,我也通過了解他們走向藝術的更深處。

我一路勇往直前,以為此後便可保持着這般高歌猛進。但是,人生總有停下來的時刻——無論被迫或者主動,學會回首,學會歸納總結,才能更好地出發。

感謝鄭重老在病房裡為我握筆寫序。每每逢年過節拉着石建邦員外爺橫跨市區去拜訪鄭老,一杯清茶談天說地,聊鄭老與藝術界老先生們的典故趣事。每每鄭老提及劉旦宅因為徐佳和的文章,想見徐佳和本人的願望落空,我感慨又感激……那一刻好似節日的天空中騰起的煙花般,入我眼入我心。我願始終以鄭老為知己,為榜樣,不被任何利益集團裹脅,不為周遭風潮所動搖。

《藝術第一眼》:與《東早·藝術評論》同行的那些日子

2016年12月,《東方早報·藝術評論》封面

2016年,《東方早報·藝術評論》最後一期封底

感謝顧村言——我們《東方早報·藝術評論》的主編,10多年報社同僚相處,他見證了我的蛻變。他的重要提點和鼎力保護,是我的文字最終成文和見報不可或缺的因素。他總是說:

“徐佳和,你管你寫,有什麼事情我來處理。”

感謝孫鑒老師,在我受到“出門被車撞了”“扔進絞肉機絞了”這般人身威脅之際挺身而出,放言說:“你告訴他們,你的文章是職務行為!你把我的電話号碼告訴對方,讓他們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此後連續幾天,孫鑒老師常常短信問候我:“你還好吧?還活着吧?”

感謝謝震霖先生賜印,點點滴滴,銘記在心。

感謝給過我各種鼓勵的師長和長夜相伴的小夥伴,志同道合殊為不易,哪怕萬水千山,隻有一程同行。

也謹以此書,獻給我的媽媽,成書中大部分的文章寫作時,我能夠心無旁骛,都是因為她用她畢生聚積的能量,替我抵擋住了塵世的濁流。她去世已經三年多,我才拖拖拉拉完成了這一切。

延伸閱讀:關于《藝術第一眼》

鄭重(知名報人、文博學者)

在上海乃至中國新聞史上有一張《東方早報》,被認為是新聞界江湖中的“小荷才露尖尖角”,因有一批像徐佳和一樣的青年才俊的參與而風生水起,清新淩厲,《東方早報》後來變身、轉型、重生,但還是“留得枯荷聽雨聲”,給人留下許多記憶。徐佳和在《東方早報·藝術評論》上發表的文章,如今結集出版,讀之有往事并無蒼老之感。

《江湖》是一幅畫,徐佳和看到過,感動過,而且出現在她的評論文章中,似乎有些戀戀不舍。以往人們多用“藝術的海洋”之類的語言來形容繪畫。海洋浩瀚、深邃、無盡,而藝術的生發與成長卻像江河湖海一樣,在平靜或激越中流動、交彙。繪畫中的古代與現代、東方與西方,都出現在徐佳和的筆下,但她很少用“繼承”或“借鑒”的字樣來表現它們之間的關系,無論是涓涓細流的小河、微波漣漪的湖面,還是驚濤駭浪的大河,她的文筆都如輕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給流動變化的繪畫藝術帶來新的生命,表現得那樣微妙。……她有着看得懂的藝術和看不懂的文章的困惑。她認為文字理應成為溝通觀者和藝術家之間的橋梁,注意,這是橋梁,而非故意設定的另一重解釋的障礙,也不應該是策展人、批評家對理論和方法論的霸占。觀畫如讀詩,各随所得。誠如泥淄皆水,唯舌能辨其味,藝術欣賞,因以知味為先,從直覺到琢磨,這是藝術欣賞的磨練過程。而藝術家的用心,和觀賞者、批評者未必相同。這就需要批評者去了解藝術作品的意義是什麼,藝術作品的價值是什麼,藝術家的初創心境是什麼。關于這些,她都力求在文章中用通俗的語言,把更深刻的哲學内涵表述出來,力避自我陶醉的夢呓之語,力避用幾個世紀之前視為金科玉律的概念給當代藝術增加幾道光環。她有着自己的見解,但又不把話說絕說死,進而給人留下更廣闊的思索空間。

顧铮(攝影評論家)

太多的藝術現場無法親臨,我們的藝術第一眼由徐佳和代看,何其有幸!

顧村言(澎湃新聞藝術主編)

讀《藝術第一眼》,那些與《東方早報·藝術評論》同行,藝術澎湃的往事紛至沓來,讓人感懷。這些文字真正見證了佳和的蘇醒、蛻變與成長,以及始料未及的率性、犀利與揮灑。

何建明(中國作協副主席)

才氣的外溢是敏感,藝術的内功是細膩,徐佳和屬于這樣的人。《藝術第一眼》凝集的是作者獨有的特質。

石建邦(藝術評論家)

在徐佳和搖曳生姿、斑斓多彩的文字裡,海上藝術圈的萬種風情,盡收眼底。

有鬼君(媒體人)

徐佳和的《藝術第一眼》裡,有真相、有純真、有江湖、有煙火氣,更有“藝見”。

Colin(拳擊教練)

拳台上粉拳漸漸變成鐵拳,文字卻是從頭至尾“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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