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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未了|田文華:我隻看懂牡丹的一半

我隻看懂牡丹的一半

文/田文華

青未了|田文華:我隻看懂牡丹的一半

  四月,各地的牡丹趕着趟,展開了它雍容的花姿。

對于牡丹,我并不陌生。兒時,曾居住的鄉村,家中或鄰居家中的各種家具上有木雕着的各種牡丹,被面上也印着紅紅的牡丹。還因那時的鄉下,也有愛花的人,在小院、田間地頭種植幾株牡丹,隻感到花長得很漂亮,但再漂亮的東西,如果經常見,也就變得尋常了。那時,在我眼裡,牡丹無非是植物從種子到結果的必經階段。

近年來,遊走他鄉,許是念舊,暮春時節便想去看看牡丹。

青未了|田文華:我隻看懂牡丹的一半

  一個陽光明媚、惠風和煦的日子,我和朋友們奔赴一場的牡丹花海盛宴。

越野車緩緩地爬上了山坡,蒼翠的柳綠、蕩漾的碧波、芬芳的桃紅、燦爛的菜花……

看着落紅褪去後的一片片蔥綠,雖然前一段時間由于種種事務纏繞而錯過了蘭州桃花會與梨花會,心裡卻沒有怅然若失的感歎與傷懷,因為我知道,錯過的風景原本就不屬于我,那些桃花、梨花都隻是昙花一現,更美的花朵與更美的風景就在不遠處等着我去欣賞。

用一種愉悅喜樂的心情走進臨夏,走進了花的海洋,我看到了這座城市在牡丹映襯下的絢爛、絕美與喜慶,也感受到了臨夏人的熱情、憨實與好客,讓我感動于大西北城市擁有牡丹花一樣的風骨,在抵禦嚴寒與沙塵侵襲和冰雹的急襲下依然展示出的美輪美奂。

東郊公園、紅園與十裡長廊牡丹園裡的牡丹花正盛開的嬌豔動人,萬紫千紅,豔冠群芳,那豐滿的花容,爛漫的姿态,絢麗的色彩,呈現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置身于迷人的牡丹花海,成片成片的牡丹花深深地讓我沉醉。牡丹花碩大的花朵,肥厚的花瓣,恣意地打開,一層又一層,層層疊染,将淡黃色的花蕊包裹其中,傾其所有盡情地展現着她的美,燃燒着它積蓄了整整一年的能量。它在這短短幾天中轟轟烈烈地迸發出來。它不開則已,一開則傾其所有揮灑淨盡,終要開得一個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牡丹看似濃妝豔抹,花大色豔,初見時候的确有雍華之感,然而,在這樣“交錯如錦,奪目似霞”的外表下,卻是極為耐寒的铮铮傲骨,可以耐得住零下三十幾度的寒冷,比起“傲雪模範”梅花全無不及之處。不但如此,它還耐得住幹旱與貧瘠,每年遵循自己的花期自己的規律,開得絢爛、驚世駭俗,卓爾不群、獨自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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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牡丹花開豔若蒸霞,灼灼發光。紅的端莊别緻,姿貌絕倫;藍的素潔淡雅,神态清秀;粉的妖嫩妩媚,色香兼備;紫的品居中流,華而不俗;白的潔白無瑕,清爽襲人;綠的更是色奇品佳,别具風韻。紅、黃、綠、白、黑、藍、粉、紫八色牡丹競相開放,各顯風姿,一畦畦,一片片,蔚為壯觀。

一瞬間,我仿佛踏上了等待千年的馬車,夢回唐朝。這滿園的雍容典雅,國色天香的牡丹,一定是唐朝遺落的種子,無意鬥豔卻豔壓群芳,無心争寵卻寵冠國際,靜靜地等待那恒古不變的愛戀;牡丹亭邊,貴妃醉酒,萬種風姿、千媚百态,縱使雍容華麗的牡丹也不由地低下了頭。美麗隻存在于她們之間。

鑽進花叢,香味随之鑽進我的鼻孔、我的肺腑。我愛憐地撫摸每一朵花,綢子一樣柔軟細滑。紅的嬌豔,粉的妩媚,白的高潔。還有那絞绡一樣花瓣的“煙籠紫”,那皎潔如月的“白玉盤”,那色如桃花的“貴妃醉酒”,那妩媚的“嬌容三變”,那胭脂色的“首案紅”,那花心起樓的“玉樓春”,深紅淺紅,深紫淺紫,淡粉玉白,色彩的千變萬化令人心亂意迷……

正如詩人劉禹錫的千古絕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和詩人皮日休的“競誇天下無雙豔,獨立人間第一香”佳句所言,牡丹不愧是“國色天香”,是美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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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的美得秀韻多姿,美得雍容華貴,美得絢麗嬌豔,美得驚世駭俗。它的美是早已被世人所确定、所公認了的。它的美不懼怕争議和挑戰。有人稱它是“花中之王”,也有人說它是“國花”……

綜觀牡丹,唐人在那個開放的盛世,視之若寶。在宋代自然是蓮、梅好些。現在,愛牡丹者少;愛蓮、菊、梅之人多;崇洋者愛玫瑰,也有人喜櫻花。我曾在《如随啼鳥識花情》中看到,延安附近有一個山谷,牡丹多到可以砍來當柴燒。

牡丹,它會不會懷念曾經大唐觥籌交錯中“能狂绮陌千金子,也惑朱門萬戶侯”的自己?或是在不習慣的寂靜中,憶起那句“何人不愛牡丹花,占盡城中好物華”,感慨滄海桑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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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孤寂可有幾人懂得?

人的眼睛有5.76億像素,但卻終究看不懂事物的本質。

我隻看到了牡丹的美豔,卻不懂牡丹的内涵……就如白天不懂夜的黑。

也許,牡丹就像普通的植物一樣,随處都能生根、發芽、開花。在風雨中,牡丹有的枝幹被飓風吹折,暴露着斷枝殘幹,但另一些枝葉仍很蒼郁;有的被酷熱與冰寒打敗,隻剩下赤裸的枯骸,卻依舊尊嚴地挺立在絕壁之上。于是,一個強者應當有的品質——剛強、堅韌、适應、忍耐、奮取與自信,它全都具備。

人與牡丹花何其相似!牡丹在夏天的炎熱中煎熬過,在無情的秋風中痛苦過,在寒冷的冬天掙紮過,隻為了春天的一次開放。當百花落盡時,它才用最迷人的色彩、最高貴的姿态綻放生命的精彩,為春天送行。待到香消殆盡時,随風化作泥土,仍不忘留下郁郁蔥蔥的枝葉,讓人們剝下它根部的皮加工成中藥材,醫治疾病。

人生何嘗不是如此,今日春來,明朝花謝,須臾缥缈幾十年,浮生若夢,彈指一時休,何不珍惜當下,用盡所有的力量,在塵世間用最迷人的色彩、最高貴的姿态綻放生命的精彩之花呢?

青未了|田文華:我隻看懂牡丹的一半

  田文華,男,甘肅莊浪人,畢業于南京政治學院新聞系,現供職于某省直機關,業餘時間筆耕不辍,自娛自樂,有百餘篇小說、散文等在《人民文學》《十月》等報刊發表,部分作品被收編入《讀者》《神州魂》等書籍,先後發表新聞作品千餘篇,出版書籍2部,多次獲各類新聞、文學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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