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37年的冬天,午後的蘇皖交界的山路上,一隊穿着破舊軍裝的士兵正朝南急行。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軍官,看上去,大約二十五六歲。這人是中央軍獨立旅特務營營長,名叫嶽風。幾天前,為了掩護旅主力撤退,嶽風奉旅長的指令,率領全營在常州城外的高地阻截小鬼子。
那場阻擊戰打得慘烈無比,在日寇天上飛機、地上坦克、大炮的狂轟濫炸下,嶽風帶着全營和兇殘的小鬼子血戰了一天一夜。雖然嶽風的獨立營完成阻擊任務,掩護了主力撤退,但傷亡非常慘重。全營五百多戰士,隻剩下一五十多人。僥幸活下來的戰士大多身上有傷,同時彈藥奇缺。
嶽風完成任務後,本應趕去南京和師部會合。但此時退往南京的道路已經被日寇截斷,他們陷入了小鬼子的包圍圈中。周邊的友軍早已撤走,他們已經孤立無援。營部的電台也在戰鬥中損壞,嶽風沒有辦法和上級取得聯系,得到明确的指令,成了名副其實的孤軍。
局面非常險惡,嶽風知道退往南京已不可能。以他們現在的狀況,也根本無法和小鬼子進行有效作戰。嶽風當機立斷,帶領戰士們向南進發。因為東面有從上海來的小鬼子,北面是長江,西面早已被小鬼子占領。南面雖然也有一些鬼子的部隊,但這個方向不被小鬼子重視,兵力相對薄弱。
嶽風帶着部下進入山林,穿行在偏僻山村和叢山峻嶺之間。他們一邊行軍,一邊休整。數天後,他們穿過了淪陷區。嶽風便帶着衆人走出山林,打算走大路南下。群山峻嶺之中,糧食很難找到,他們隻能靠打些野獸度日。他們中間又有不少的傷兵,單靠在山中的草藥,也很難痊愈。
正走之間,前面突然傳來一陣槍響。衆人大驚,嶽風仔細一聽,聽出是鬼子的三八式步槍和歪把子機槍的聲音。走在最前面的尖兵班班長吳勇急匆匆跑來,向嶽風報告道:“營長,前面一小股鬼子正在攻打一支馬隊,雙方似乎是不期而遇的。”嶽風問道:“鬼子有多少人?帶了什麼武器?”
吳勇說道:“鬼子人數不多,隻有二三十人。看樣子是巡邏的隊伍。隻有一挺機槍,其他的都是步槍,火力并不強。被他們攻打的馬隊約有四五十人,似乎槍支不少,不過都是短槍。馬隊的人雖然很勇敢,但是火力太弱,戰鬥力也不強,又處于山谷裡,完全被鬼子壓制。營長,我們是繞道而行,還是去幫忙打鬼子?”
嶽風對身邊的趙飛和周青道:“兩位兄弟,你們意下如何?”上次的阻擊戰,嶽風的副營長戰死,連排長也半數犧牲。六個正負連長中隻剩下一連連長趙飛和二連副連長周青,十多個排職軍官也隻剩下了四個。這些人都是跟着嶽風征戰了幾年,戰場上多次互相舍命相救,親如兄弟。他們對嶽風非常敬佩和忠誠,平常都是以大哥稱呼嶽風,而不是稱呼他的官職。
趙飛和周青和嶽風一樣,都非常痛恨日寇。嶽風從來不會放棄任何打鬼子的機會,趙飛兩人非常清楚這點,便齊聲說道:“大哥,打吧!正好替犧牲在鬼子手中的兄弟們報仇!”嶽風點了點頭,又轉身面對衆戰士,大聲說道:“兄弟們,我知道大家都很疲勞和辛苦。可是前面有鬼子在欺負我們的百姓,你們還願意跟我去打這些小鬼子嗎?”這些戰士至少跟着嶽風有了一年多的時間,嶽風對他們極好。
嶽風從來不像其他大多數軍官,克扣軍饷,也不打罵士兵,相反對待士兵猶如自己的兄弟。每次作戰,嶽風都身先士卒,勇猛無比。平常嶽風又把精心傳授武功給他們,對士卒們的生活也極為關心,和士兵們同甘共苦。是以嶽風深得人心,将士們對他都極為敬重和擁護。此刻聽了嶽風的話,都齊聲叫道:“營長,我們都聽你的!”嶽風喜道:“那好,都跟我來!”
嶽風說完,就帶着衆人朝前跑去。很快嶽風等人了路邊的山坡上,朝下一看。下面是一條很小的山路,僅供一人一馬獨過。小鬼子在路邊的山坡上,正瘋狂地朝前面馬隊射擊。在小鬼子火力壓制下,谷中的馬隊雖然人多,卻根本無法有效還擊,地上已經躺了不少馬隊裡面的人。幸好馬隊藏身在路邊的石頭後面,馬隊才能勉強堅持。
馬隊雖然也打死了五六個鬼子,但火力畢竟薄弱。在鬼子的機槍掃射下,鬼子正分出幾個人,一步步逼近馬隊。嶽風急忙對趙飛和周青說道:“趙飛,你帶一個排從山坡上下去,靠近鬼子。周青你帶一個排去鬼子來的路上設伏,以防鬼子有增援,我帶一個排繞到鬼子的背後。等我從鬼子後面發動攻擊,趙飛你同時從山坡上朝鬼子開火。我們務必要全殲這夥鬼子,不讓一個漏網!其餘的人留在原地,以防不測!”趙飛和周青應承一聲,各自帶隊而去。
嶽風帶着一個排迅速地下了山坡,悄悄到了鬼子身後。這夥鬼子正全力攻擊前面的馬隊,絲毫沒有察覺後面出現了一支隊伍。嶽風在距離鬼子三十米的地方,拔出駁殼槍,大喊道:“兄弟們,打!”随即當先開槍,一聲槍響才,一個鬼子的指揮官當即頭頂中槍,倒斃在地上。其餘的士兵也同時開火,瞬間打死了數個鬼子。
小鬼子遭到突然襲擊,瞬間亂着一團。不過小鬼子兵畢竟訓練有素,很快反應過來,一部分人很快調轉槍口,準備朝嶽風他們射擊。正在此時,從山坡上下來的趙飛,見嶽風已動手,忙喝道:“打!”頓時子彈如雨點般朝鬼子飛去。雲虎的部下都經曆過多番惡戰的戰士,不僅戰鬥素養極高,而且槍法也準。這下把鬼子徹底打懵,在嶽風和趙飛夾擊下,不到片刻,剩餘的二十幾個小鬼子全數被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