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周思慕半夜的時候還是被他親爸給偷偷轉移了，而且是轉移到隔壁兒童房。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周修林要徹底斷了他和父母睡覺的“壞習慣”。
沒辦法，誰讓他年紀小，沒有反抗能力。
翌日，娛樂圈喜事連連。
上午八點，星美影視發出通知，莫以恒和圈外女友訂婚，并且附上了一張婚紗照。
趙欣然的粉絲怒了，一批到星美官博大罵莫以恒這個負心漢，一批去趙欣然微網誌安慰她，讓她挺住。
這幾年，趙欣然拍了幾部高收視率的電視劇，電影也是少而精，演技上線，俘獲了不少粉絲。
加上平時和善低調，也就和莫以恒談了一場戀愛，結果這樣的結局。
連吃瓜群衆紛紛站她這邊，覺得莫以恒玩弄趙欣然的感情。
不多時，趙欣然主動發了一條微網誌。
【和莫先生相愛時雙方都是真心實意，不能走到最後，是緣分未到。
祝福莫先生幸福！同時也祝願自己找到幸福。】。
趙欣然實在太聰明。
分手了做不成情人，可是朋友還是可以做的。
她毫無背景，日後年紀漸長，總還要繼續在演藝事業拼搏的。
現在她這麼做，以後莫以恒也對她心存顧念。
不得不說，趙欣然情商相比較幾年前，真的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而此時，姜曉卻收到一條資訊，是趙欣然發來的。
“姜曉，抽個時間我們見一面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一句話，心酸可見。
姜曉再看那條微網誌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真真假假，隻有當事人才清楚。
随後上午十點十分，宋譯文微網誌公布和周一妍的戀情。
【很高興遇見你，餘生都是你@周一妍】。
周一妍轉發。
一瞬間，微網誌炸了。
雖然之前早已新聞爆出，也不抵當事人親口證明來的更猛烈。
工作室早早地就等着這個時刻了。
“評論過10萬了，點選過30萬了。
天哪……”
“我怎麼進不去……”
随着這條微網誌的轉發、評論量越來越高。
姜曉撫了撫額角。
宋譯文堅持，她不會反對。
她也從心裡祝福他和周一妍。
許久，她說了一句，“工作室轉發祝福。”
“好的。
不過估摸着要等一會兒了，微網誌癱瘓了。”
大家不由得失笑，“心疼技術小哥。”
雖然兩人公布了戀愛，但是宋譯文的粉絲并不是很買賬。
許多粉絲跑到周一妍的微網誌留言，希望他們早點分手。
宋譯文的一些瘋狂的粉絲成立“反宋周之戀聯盟”，開始扒周一妍的糗事。
比如，她高中成績平平，聯考分數一般，哪裡是什麼學霸，去了國外留學。
聯盟還上傳了一段周一妍高二參加學校歌唱比賽的視訊，視訊長達十分鐘。
視訊前半段是周一妍演唱《成全》，後半段是她和林蕪合唱的《tonightifeelclosetoyou》，兩個穿藍白校服的女生，紮着馬尾，聲音優美，音準一絲不差。
前後對比鮮明，話題一瞬間就被帶歪了。
【後面兩個女生好漂亮！】。
【唱的好好聽！】。
【小姑娘好可愛！羨慕這樣的友情！】。
……
随後有人回複：厲害了！這是XX屆B大醫院的院花。
有人回複：高中學姐！以前在學校碰見過！說一句，兩位學姐人超美。
唱歌爆好聽。
姜曉看到的時候，那條視訊已經有了一萬條轉發量了。
可以想象，周一妍估計要氣炸了。
她大好之日，又被她和林蕪搶了風頭。
姜曉隻覺得額角直跳，是緣還是債啊！
這條視訊看到的人很多，連晉仲北都給她發來消息，問她：姜曉，你是不是考慮轉戲路了？
姜曉回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晉老師，你回來了？
晉仲北前段時間忙着拍一部獻禮電影，網上說他已經殺青了。
晉仲北：是啊。
今天很熱鬧。
有機會我要邀請你來唱主題曲了。
姜曉：晉老師，我這業餘水準怎麼能唱主題曲。
晉仲北：“姜曉，你什麼時候請問吃火鍋？”
這頓火鍋是她當初一句客氣話，沒想到他還記着。
姜曉有些不好意思，“下周我要去影視城，等我回來再約你？”
晉仲北：可以。
姜曉：市圖書館那邊開了一家火鍋店，是一個重慶老闆開的，味道很正宗。
晉仲北：那我很期待。
姜曉和晉仲北之間關系很奇妙，亦師亦友。
當年《盛世天下》短暫的緣分，倒是促成了他們今後的關系。
晉仲北從樓上下來，晉姝言還在客廳。
小丫頭這幾天心情一直悶悶不樂，工作都停下了。
“言言……”
“哥哥……”
晉仲北走到她身邊，“在做什麼？”
晉姝言沒有隐瞞，這是她為周修林做得簡報，上面全是周修林的新聞。
晉仲北感歎，“傻丫頭。”
晉姝言垂下腦袋，眼淚滴答滴答地落下來。
“哥哥，我真的很難受。
我一直以為他是忙着事業才不戀愛的。
可哪裡想到他都有孩子了。
程影姐之前鼓勵我，早點向他表白，我要是早點是不是會有希望啊？”
晉仲北攬着她的肩頭，“言言，你還小，很多事你還不懂。”
晉姝言搖搖頭，“我懂，我和周大哥是不可能了。”
晉仲北拍拍她，“傻丫頭。
隻能說你和周修林沒有緣分。”
晉姝言嗚嗚地哭着，像小時候丢了心愛玩具那麼悲慘。
“我之前還以為他和他的助理姜曉有暧昧。”
晉仲北一愣，“你認知姜曉？”
晉姝言抽抽鼻子，“上次碰到過。”
晉仲北舔舔嘴角，“聊了什麼？”
晉姝言委屈道：“随便說了幾句，她現在都不是周大哥的助理了。
再說什麼都沒有用。”
晉仲北揉了揉她的腦袋，“别難受了，我抽時間陪你出去玩幾天。
爸爸和梁姨看到了會傷心的。”
晉姝言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姜曉很像媽媽年輕的時候？”
晉仲北挑眉，“嗯？
怎麼說？”
晉姝言咬了咬唇角，“就是媽媽年輕時候呀。
哎，你知道的，媽媽的臉不是動過嗎？
我之前看到媽媽年輕時候照片，感覺姜曉有點像媽媽。
不過呢，姜曉又有點像夏岚。”
晉仲北眉心一蹙，“娛樂圈長得像的人很多。”
“是啊。
可惜姜曉不做演員，不然可以找她演媽媽年輕的時候。”
晉仲北沒再說什麼，催着她趕緊去洗臉。
下午，蔣勤到辦公室，給他簽完字，問道：“周總，您看到視訊了嗎？”
“什麼視訊？”
周修林很少玩微網誌，自然不會知道。
“周小姐和夫人的年輕時候的，沒想到夫人唱歌這麼好聽。”
蔣勤感慨，再看周修林的表情，他驚訝，“周總，您不會沒有聽過夫人唱歌吧？”
周修林隻聽過姜曉唱童歌。
他打開微網誌，這是早幾年微網誌剛流行時。
我注冊的，0關注，6個粉絲，這粉絲估計是微網誌随機配置設定的假粉。
他在搜尋打下周一妍的名字，很快找到了視訊。
從頭到尾聽了一遍，嘴角不知不覺間浮出笑意。
現在終于知道，家裡的小戲精唱歌好聽遺傳誰了。
可惜啊，三年多了，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正正經經地唱過歌。
周修林輕笑，拿出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姜曉忙的焦頭爛額，接了他的電話。
周修林：“周太太，你準備什麼時候為我唱一首歌？”
姜曉知道他肯定看過視訊了，她眯着眼睛，看着花瓶裡那束紫色的勿忘我。
突然想到了一首詩……在僻靜的一隅，它為你向我說話。
姜曉噙着嘴角，淺淺吟唱：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是粵語，周修林并不知曉歌詞的意思，隻是他知道她唱歌很好聽。
“很好聽，雖然我聽不懂。
這首歌叫什麼？”
姜曉舔舔嘴角，心撲通撲通跳着，真是奇怪，明明他們都是老夫老妻了，為什麼她還會心跳加速。
“《喜歡你》。”
“嗯？”
“《喜歡你》啊，歌名。”
周修林笑：“謝謝你的喜歡。”
他揚起了聲音，“你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恩……”
電話的另一端，姜曉沉默片刻，哼了一首歌，“我有許多小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周修林笑了，這是周思慕喜歡唱的一首歌，經常在家搖着小尾巴，來來去去就是這首歌，他清清喉嚨，“姜助理，今天友善一起去接周思慕嗎？”
姜曉斂了斂神色，“等我十分鐘，我還有點工作。”
周修林應了一聲，“老地方，不見不散。”
姜曉：“……”怎麼有種私奔的感覺。
周修林開着自己另一輛不常開的車，兩人出發去了幼稚園。
姜曉下去接小豆芽。
這是她第二次來幼稚園，上一次是挑選幼稚園的時候來參觀的。
他們今天來的稍微有點晚，大部分孩子都被接走了。
姜曉走進去，透過大片玻璃牆，看到小豆芽和一個小女孩坐在一起，小豆芽捧着書振振有詞的念着，小女孩認認真真地聽着。
姜曉和老師打了一聲招呼，輕輕走進去。
走進了聽到他兒子的清脆的聲音。
“小蝌蚪一見到四條腿的青蛙，吓得哇哇大哭。
青蛙媽媽和他一點都不像啊！肯定不是他們的媽媽。
弄錯了，弄錯了。
小蝌蚪遊呀遊。
找不到媽媽怎麼辦？
他們傷心地唱起了歌……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他的小手還指着書上的字，好像那些字他都認真。
明明不識幾個字。
到底誰給他的自信？
姜曉輕輕咳了一聲。
兩個小朋友回頭。
周思慕小臉滿是驚喜，“朵朵，我找到我媽媽了。”
那個叫朵朵的小朋友害羞地看着姜曉，“周思慕，恭喜你。”
姜曉：“……”
周思慕抱着她的腿，“媽媽，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我真的好想你。”
姜曉：“寶貝，媽媽終于找到你了，咱們回家吧。”
周思慕點着小腦袋，“朵朵，我先走了。
等我學了新故事，再講給你聽。”
朵朵小朋友配合地嗯了一聲。
姜曉笑着，“那我們先回去了，以後有時間到我們家來做客好不好？”
朵朵乖巧：“阿姨，我要問問我媽媽才能告訴你。”
“好呀。”
姜曉摸摸她的小辮子，小姑娘真可愛。
周修林說過，他想要個女兒。
周思慕牽着她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
“媽媽，你怎麼來接我了？”
姜曉笑着：“媽媽今天提前下班的。”
周思慕揚起小腦袋，“我喜歡媽媽來接我。”
姜曉嘴角露着笑意。
“媽媽工作不忙就來接你。”
小時候，她無數次幻想過，有一天，她的媽媽能來接她，哪怕一次也好，終究她這一生，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上車後，小豆芽又和周修林甜言蜜語了幾句，“爸爸，老師說小朋友要分養（分享）。”
周修林問道：“你要分養（分享）什麼？”
小豆芽咧着嘴角，“我想給每個小朋友分養一個托馬斯火車，我們就可以一起開火車了。”
周修林瞥了他一眼，“是你想要吧。
還有，你們老師說的是分享，不是分養。”
姜曉抿嘴笑着，對周修林說道：“小豆芽的語言能力好像特别好，上學幾天，感覺又不一樣了。”
小豆芽突然扯了扯姜曉的手，“媽媽……”
“你以後到幼稚園不要叫我小豆芽了啊。”
姜曉不解。
“我們班教室的盤子裡養了一盆豆芽，我不要做豆芽了。
小朋友會笑話我的。”
他眨巴自己的眼眸，聲音軟軟的。
姜曉忍俊不禁，“好的，媽媽隻在家裡叫。
保證不讓别的小朋友知道。”
臭小子都知道羞恥了。
小豆芽的名字怎麼了！明明很可愛嗎！
小豆芽高興地哼起了歌，不一會兒又說道，“媽媽，朵朵說她星期六要去她阿婆家玩，她阿婆會給她買小雞。
她說回來送我一隻小雞。
阿婆家好像很好玩。
媽媽，我也想去阿婆家裡玩，可我怎麼好像沒有見過我的阿婆啊？
我的阿婆去哪兒了？”
姜曉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滞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面是六十秒的紅燈。
周修林側首，剛好注意到姜曉的表情，很奇怪。
他輕輕喊了一聲，“曉曉……”
姜曉斂了斂神色，輕輕說道：“你的阿婆去世了，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小豆芽皺起了眉頭，“阿婆什麼時候去世的啊？”
姜曉聲音怅然，“生媽媽的時候。”
小豆芽又問：“阿婆生病了嗎？”
姜曉攬着他的腦袋，“嗯，阿婆生病了就離開了。”
小豆芽聽了也很傷心，“阿婆真可伶。”
說着他的小手拍拍姜曉的肩頭，“原來我不想當醫生的，現在我可以考慮一下。”
他怕打針，每次各種理由都不想去。
可是他也知道，醫生能救人。
姜曉的悲傷情緒慢慢被沖淡。
“這個等你長大了，看你自己的興趣吧。
不管你做什麼，爸爸和媽媽永遠支援你，隻要你喜歡。”
小豆芽的臉在她的胸口蹭了蹭，“媽媽你真好。”
晚上回去之後，趁着周修林給小豆芽洗澡的空隙。
姜曉又去書房處理工作。
經紀人的工作瑣碎又繁重，要考慮的問題很多。
華夏影視簽約的藝人有上百個，姜曉手裡就帶了四個，她現在主要精力都在宋譯文和許佳人身上，另外兩人還在磨煉期。
前兩天，有個制片人說是要給她傳一部劇本，有意讓宋譯文來主演。
姜曉和宋譯文讨論過，宋譯文也希望能演一些優質的劇本。
現在姜曉對他要接的劇本都是精挑細選的。
姜曉大概地看完了故事梗概。
男主是民國實業家，在那個動蕩的年代，一方面将家族産業發展起來，另一方面盡力搶救流失的文物，在這一過程中與女主相識相愛。
她覺得劇本還不錯，給宋譯文發了一條微信，約他下周和她一起去見制片人。
等她忙完回到卧室，發現那對父子都不在，才想起來，小豆芽現在已經開始學習獨立了。
到兒童房一看，小豆芽坐在床上一手抱着他的奶瓶，一手擺弄着他的玩具。
他除了喜歡看書，就喜歡玩具汽車了。
周修林正在收拾衣服，見姜曉走進來，問道：“工作做完了？”
姜曉點頭，“這麼早就收拾了？
周末我們才走呢。”
周修林看了床上的小人，“有人等不及，洗個澡說了兩遍。”
姜曉抿嘴一笑，“我小時候很安靜的，爸爸說你小時候也不愛說話，你說他到底像誰啊？”
小豆芽喝完牛奶，放下玩具，在床上滾了滾，滾到姜曉那邊，趁機抱住姜曉，“我像媽媽。”
姜曉看向周修林，“我小時候嘴巴可沒這麼甜。”
周修林把小豆芽的行李整理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嘴角，低聲說了一句，“現在很甜。”
溫熱的氣息從她的臉頰微微而過。
姜曉臉一熱，推着他，“你快去忙吧，我先哄他睡覺。”
姜曉好不容易才把小豆芽哄睡，她回到卧室，說道：“小豆芽的問題好多，我都快回答不了。”
周修林合上書，信步走到她跟前。
“晚上我收到爸爸的資訊。”
姜曉一陣緊張，“爸爸是不是也看到網上的視訊了？
他們有沒有說什麼啊？”
周修林歎了一口氣，“是嶽父大人的消息。”
姜曉神色略微放松了，“爸爸說什麼？
他都好久沒有回來了。”
“他準備五一回來，給我傳了幾張照片。”
周修林打開微信。
“爸爸好像瘦了很多。”
姜曉皺了皺眉，“人也黑了。”
周修林也是這麼認為的，“可能是那邊生活條件艱苦，他又不太會照顧自己。”
姜曉涼涼地動了動嘴角，“我爸是在自我放逐，他……”話沒有說下去，“總覺得我爸爸這輩子太辛苦了。
不是物質上的那種苦。”
周修林了然，美術界有人曾分析過姜屹的作品，他的作品表達的東西很沖突，絕望和希望并存的沖突體，自己人的心靈。
很多人都說，可能是姜屹夫妻離世給他心裡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姜曉眸色暗了幾分。
周修林知道她擔心姜父。
可是姜父的個性是誰都勸不了。
周修林也覺得姜屹和姜曉的父女相處模式不是正常父女的相處模式，不是說姜屹不愛姜曉，隻是姜屹似乎不能坦然面對姜曉。
他把錢都留給姜曉，可怕姜曉從來要的就是不是錢。
現在小豆芽出生後，姜屹每年會多抽點時間回來看外孫。
“别太擔心了。”
姜曉歎了一口氣，“對了，爸媽有沒有說一妍和宋譯文的事？”
周修林直接說道：“不太看好。
他們一直以為一妍進演藝圈不過是一時興趣，何況這幾年她的工作并沒有太大的起色。
媽媽一直希望她能退出的。”
姜曉了然，“娛樂圈的誘惑太多，媽媽是擔心宋譯文。”
母親都一樣，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吃一點苦。
有了小豆芽，她越發明白了這個感受。
周修林抱着她，“你怎麼看？”
姜曉默了一下，“我希望一妍幸福。”
說實話這幾年周一妍也不容易，大概是秦珩在她心裡留下的印記太深，她好像一直沒有走出來。
其實，宋譯文和秦珩在某些時刻側面有幾分相似的。
她能感覺到，周一妍必然也能感覺到。
周修林拍拍她的肩頭，“一妍别人勸不動，她的事隻能她自己處理。”
姜曉笑，“你們周家的人都挺倔的。”
她想了想，“當初我說不要小豆芽，那天手術，如果我不反悔，你真的會讓我做手術嗎？”
周修林望着她的眼睛，定定地說道：“不會。”
姜曉挑眉，“周修林，你什麼時候看上我的啊？”
周修林輕笑，“你先告訴我你的小秘密。”
姜曉鼓起了嘴巴，踮起腳尖主動吻住了他的嘴角。
“我以後慢慢告訴你。”
做到最後，姜曉累極了，渾身無力習慣地抱着他，喃喃說道：“老公，再給我一年時間，我就不做經紀人了。
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等你有時間，我們帶着小豆芽出去玩。”
周修林有片刻的愣怔，理了理她的發絲，“好。”
一年時間，姜曉把她手裡的另外兩個人的路鋪好，之後再由别人接手，她才能放下心來。
從此以後，再也不踏足娛樂圈。
轉眼到了周末。
小豆芽第一次和媽媽出差，非常激動，一路坐在車上，都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時不時問一件，“媽媽，還有多久到啊。”
等終于到了影視城，小家夥那一臉驚訝的樣子，讓人萌化了。
“哇，媽媽這裡好……”
好什麼？
三歲的小朋友卡詞了。
姜曉替他說完，“好壯觀。”
小豆芽忙不疊的點頭，“媽媽，古代人就住在這樣的房子裡嗎？
為什麼古代人和我們住的房子不一樣？”
姜曉一一和他解釋。
小豆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之，這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奇有趣的。
下午，姜曉要去見節目組的導演。
小豆芽和她一起出現并不太違和，導演助理來接待她，還問起來，“姜姐，你從哪裡找來的小天使？
小包子你好呀！”
“姐姐，你好。
我叫小豆芽，三歲了。”
“哈哈，姜姐，你是不是你剛簽的小童星啊？”
姜曉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親戚家的寶寶，想到影視城來看看，她這次有時間便帶他來玩兩天。
周思慕很聰明，爸爸媽媽叮囑過他的話他都記得很清楚，他在外人面前隻喊姜曉……曉曉。
小家夥今天穿了一件淺咖色的風衣，姜曉過來時的路上怕風大，給他搭了一條薄圍巾。
這樣子确實讓人喜歡。
姜曉問道：“這期黃導請誰來了？”
導演助理：“是夏岚和梁月老師。”
姜曉一愣，“梁老師也來參加節目了？”
導演助理有些無奈：“第一期收視率不夠，梁老師和導演有些交情，便請來了。”
姜曉好奇：“夏岚怎麼也來了？”
夏岚和程影現在是同一個級别，圈裡的大花，本身實力強悍，資源都是頂尖配置，一般綜藝節目很少能請動她。
“本期有個話題，娛樂圈相似的臉。”
姜曉輕輕一笑，“我先去和張導談一下，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小家夥。”
你放心。”
背景人不多，而且這間化妝室都是給來錄節目的大神用的，一般人都進不來。
姜曉悄悄又囑咐了一句，“媽媽進去和導演伯伯談一點事，很快就出來。
你一個人不要亂跑，有事和助理姐姐說。”
小豆芽晃着小短腿，“知道了。
曉曉，你去忙吧。
我等你。”
“真乖。
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明天我們再去逛逛，帶你去看古代房子。”
小豆芽高興地小手捂着手樂着。
姜曉一走，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玩具汽車，就好奇地打量着化妝間，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着。
等他對環境熟悉了，才下來走動了。
這時候有個年輕的女孩子急匆匆的進來，一手拎着咖啡，一手拿着一大袋别的東西。
女孩子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差點撞到小豆芽。
她趕緊把咖啡擱在桌上，袋子掉了好幾樣東西。
“姐姐，我幫你撿……”
女孩子看了一眼小豆芽，“咦！哪來的小孩啊！”
小豆芽回道：“我來旅遊的。”
女孩子喔了一聲。
小豆芽興沖沖地拿起盒子，個子太小，他隻要踮起腳尖往桌上放。
哪知一不小心就碰倒了咖啡，一杯咖啡直接灑了下來，而下方正擺着一雙皮鞋。
女孩子嗷叫了一聲，“天哪！”
她趕緊去撿鞋子，可是還是為時已晚。
白色皮鞋沾了咖啡，瞬間就毀了。
女孩子看着鞋子，十指緊握，快要哭了，她半年工資都賠不起吧。
小豆芽知道自己做錯事了，緊張地站在一旁，眉心都皺起來了。
就在這時節演播廳的節目已經錄完了，梁月和夏岚來到背景化妝間，一進來兩人看到了這幕。
一個漂亮的小男孩站在那裡，表情委屈。
梁月看到助理手裡拿着的鞋子，問道：“怎麼回事？”
這雙鞋是姝言從法國特意帶回國送她的禮物。
去年，她拿了獎隻穿過一次。
因為珍視，是以舍不得穿。
“梁老師，對不起，是我沒看好。
這個小孩撞到了咖啡……”
梁月看向小豆芽，“這是誰家的孩子？
怎麼能讓孩子随随便便進化妝室？”
她向來對一切要求嚴苛，因而表情已然冷了幾分。
夏岚作為晚輩，這時候也不便說話，她打量着小豆芽，朝他露出一抹笑意。
“是不是哪個劇組的孩子？”
小豆芽咬了咬唇，“對不起，是我的錯。”
媽媽教過他，犯錯了要主動認錯，才是好寶寶。
梁月斂起表情，擺擺手，“找人把這孩子領走吧。”
小豆芽眼圈紅了，強忍着淚沒落下來。
姜曉正在和副導演說話，這時候導演助理急匆匆地來找她，“小朋友把梁老師的鞋子毀了。”
她去拿個東西的時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真是把雙方都得罪了。
姜曉臉色一緊，和副導演打了一聲招呼，“抱歉，我過去看一下。”
她根本沒有心情再聽助理說什麼，隻想快點過去。
等她大步沖進化妝室，看到小豆芽站在中間，孤零零的。
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抽了幾下。
梁月、夏岚，還有兩個助理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大家都在看着小豆芽。
氣氛低沉而壓抑。
姜曉趕緊走過去，蹲下身子，雙手握住小豆芽的手，上下檢查，聲音輕顫，“有沒有燙到？”
小豆芽抽抽鼻子，“曉曉，我做錯事了，可是我不會故意的。”
姜曉心頭一酸，把他抱在懷裡，“做錯事改正了，還是好孩子。”
小豆芽強忍的淚水落下來了，“嗚嗚……”
姜曉抱起他輕輕哄着，“沒事的沒事的。”
小豆芽的臉埋在姜曉肩頭，再也不肯擡頭了。
姜曉慢慢冷靜下來，她看到助理手中的那雙皮鞋，品牌的，一雙幾萬塊，不便宜，而且是限量版的。
小助理看到她，弱弱地開口：“這是晉小姐送給梁老師的生日禮物，老師平時都舍不得穿。”
姜曉的喉嚨上下滾了又滾，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一雙鞋子啊。
她迎着梁月的目光，冷靜的如同千年的湖水。
“梁老師，真的很抱歉，是我疏忽了。
您的鞋子我照價陪給您的。”
她暗暗呼了一口氣，臉色異常的平靜，抱着小豆芽，朝她略微彎了彎腰。
“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