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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9.4,太喪了,刷完很痛苦

作者:未來電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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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劇《疼痛難免》用一種陣痛喚醒了我們對于工作和生活的全部絕望,但最終又給予了一些在絕望中生存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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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自述小說《絕對爆笑之棄業醫生志》改編而來,用第一人稱的視角講述了一個婦産科醫生在公立醫院體系中生存的全部過程,盡管書名中使用了爆笑兩字,但這部劇跟喜劇的關系并不大,可以說更像是“緻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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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隻有消磨意志的社畜生活

與大西洋彼岸的高分醫療劇《良醫》相比,這部呈現出了完全相反的兩種特質。

一部關注于病患的故事,看見他們生活的點滴和如何解決疾病困擾的辦法,《良醫》中的醫生都展現出不同的人格特質,個性十足,他們專注于讨論如何用某種方法治好某種複雜的、奇怪的、罕見的疾病,他們也在讨論自己生活中的戀愛困境、家庭關系,用多線并行的方式展開每一個人的故事;

而《疼痛難免》則更為宏觀,它也有具體的病例,但更多的則是關注主人公亞當在醫院工作的整體情況,查房、做手術、加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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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所有的人似乎都過着類似的生活,在《良醫》中的體面在這裡仿佛天方夜譚,同僚間講話基本靠吼和互相嘲弄,他們沒有太多明顯的個性特質,像是螺絲釘一樣緊緊地訂在醫院的齒輪上,嚴絲合縫又痛苦不已地前進,對于個人生活的展現則更多聚焦于工作和生活如何平衡,将“社畜精神”發揮到極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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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疼痛難免》中所提到的一樣,NHS(英國國家醫療體系)承擔的全民健保責任與私人醫院之間巨大的差異和難以彌合的醫生待遇差別,是幾乎無法解決的核心問題。

醫生每天工作超過10個小時,加班到家庭生活支離破碎,面臨着工資微薄,晉升困難,心理壓力極大的艱難處境,要面對病患的無理要求和上級的不近人情,在NHS裡鮮少有溫情脈脈的對話和幹淨利落的手術場景,更多的是無奈的争吵和滿地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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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亞當不得不用看起來非常毒舌刻薄的方式在醫院生存,用辛辣的諷刺來對抗壓迫在身上和心裡的所有分量,當螢幕裡的本·衛肖(飾演亞當)轉過頭打破第四面牆對着觀衆說出一串内心戲吐槽時,并沒有太大的幽默或爆笑感,隻是讓人覺得可憐又疲憊,在勉強能擠出一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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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解決的系統性難題

NHS的生存狀況惡劣到什麼程度呢?在醫院裡沒有洗幹淨的制服可以穿,來加班隻能從髒衣服簍子裡拿一套不合身的套上,地面随時有污水桶,病床與病床之間是薄薄的簾子,前來就診的孕婦共享一個休息室并且常常被擠爆,前台的報警器每隔幾分鐘就發出無端噪音,找人來修就是幾天幾周的拉扯,沒有足夠的休息時間,很多時候隻能在車上睡一覺然後繼續回來上班,病人可以用投訴威脅,并且這種投訴可以輕而易舉地斷送一個醫生跳槽升職的路徑。在這裡工作的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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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對衛生部長的視察時,所有的漏洞都被臨時填補,一切看似美好的東西不過是粉飾後的太平。

亞當換上嶄新的西裝準備一顯身手,卻被在水下生育的媽媽噴了半身血水,換過之後又緊接着幫助孕期受到毆打辱罵和無盡威脅的母親和孩子離開家暴犯,看着警察帶走家暴男,也看着部長和其他同僚走近隔壁房間視察——離被認可又遠了一步,在職場的心酸平添幾分。亞當能做出的反抗是什麼呢?

隻能用黑色幽默的方式将黑闆上的字母改成“FUCK IT”放在合影裡以示諷刺,在當下一秒鐘的搞笑和報複快感之後,沒有任何困難得到解決,生活仍然讓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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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死亡都輕飄飄的精神黑洞

溫情是短暫的,《疼痛難免》很認真地将“生活會有持續的痛苦”這一觀念貫徹下去,與前兩年很火的《去他媽的世界》頗有幾分相似的喪氣感,當我們看到醫生們正在互相了解,亞當與實習醫生舒蒂也在努力互相了解互相陪伴,當一起都看起來走上正軌的時候,用一記重錘将壓力造成的悲慘結局揭示出來。

或許有人覺得很難了解舒蒂為何選擇自殺,畢竟她似乎也能從現實中獲得不少鼓勵:她的父母為女兒在做有意義的工作而感到高興,并且想要來看望她;亞當邀請她參加聚會,肯定了她的工作能力;準備了很長時間的艱難考試終于通過了.....看起來似乎未來還是有很多美好在等待,過去的錯誤也都迎來的轉機,但她依然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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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沒有給出具體的原因,但可以從種種表現中窺知些許真相,舒蒂是NHS體系中最底層的、最沒有話語權的實習生,她看見上級和上級的上級都在暗無天日地消耗在公立醫療的雜亂和卑微中,每天的工作都是一種透支身體和精神,就算回到家也沒有辦法靜下來休息,因為高強度的勞動已經讓她無法擁有正常的社交狀态和社交圈,沒有人真的在意、了解她所經曆的,短暫的希望到來了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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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悲哀的,是舒蒂的死亡并沒有給這個體系帶來任何改變,在短暫的緬懷和傷心之後,人們又将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很快就忘卻了曾經發生的悲劇——正如追悼會上的醫師所說:“很快這顆橄榄樹也會因為沒有人澆水而死掉。”連象征她死亡的樹都僅僅是昙花一現地在醫院裡存在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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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的生活裡也有溫暖和陪伴,來自家人的,來自朋友的,來自夫妻的,這些都是讓亞當和無數社畜繼續支撐下去不斷治愈生活艱難的精神力量。

互相了解成為救援心靈的最後一根稻草,亞當的男友哈利不得不習慣這種孤獨的生活,當另一半每天僅有幾個小時的空餘時間,連睡覺休息都不夠用,更遑論談情說愛的浪漫關系了,等待和被爽約成為常态。

當亞當的工作壓力暴增,出現意外情況的時候,他選擇不跟任何人講述,默默承擔,在這段感情中似乎是更加抽離的一個,直到最後才發現當一切都沒有按照預期發展的時候,身邊的人才是可以信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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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或許就是疼痛難免,無論如何都會在持續的陣痛裡走下去,悲傷與溫暖并存,但正如被工作逼到絕境的亞當也會遇到屬于他的愛一樣,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在嘗試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