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一隻鳥(23):原配和情婦的偶遇現場,火花四濺

作者:錢九爺

第23章

沙二看着那沓紅票子被推拒回去,眼珠子都要黏在上面了似的盯着看。

他心裡突然動了邪念,這兩個男人看着年紀都不小了,自己一個人都幹得過,不過……為了確定萬無一失,還是最好把沙原給叫上。

他倆最起碼是表兄弟,讓他分一杯羹也行,但是就不要告訴于班了!于班那個老滑頭,貪心不足,要是讓他知道了這檔子事兒,肯定就被他拿去了大頭。

這麼想着,沙二站起身來,拍拍屁股,準備往屋子裡去,把沙原叫出來。

結果,他這邊才剛站起身來,就看到那邊道長被糾纏得不堪其擾,擡手作結,右手的食指指尖就“噌”地冒出一團火焰來。

那糾纏着道長的男人吓了一跳,後退幾步。道長一聲冷哼,左手握拳,不徐不疾地把火焰摁滅。

沙二看得是瞠目結舌,他在這裡看得清清楚楚,那火苗的火焰還在微風裡跳動了兩下,千真萬确,絕不是作假!

他是被家裡的老太太帶大,本來就有些迷信。上學也不好好上,逃學泡吧,打架鬥毆,課本裡的一樣東西都沒進腦子。

此時此景,沙二看過之後,立即把心中那個對道長“不敬”的想法打消了。

錢的确是好,但也要有命花才是。你看那道長操控火駕輕就熟的模樣——聽說修為高深的道長修煉出來的火澆之不滅,遇水更旺,自己要是惹怒了道長,被活活燒死怎麼辦?

沙二的心就像螞蟻爬似的,心癢得很,他眼饞那個男人的那些錢,卻顧忌着和他同行的道長不敢出手。

看他們兩個的樣子,這兩人分明是認識的,要是自己去打劫那個老頭,道長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唉!

眼看着這一大塊肥肉就要從自己的嘴邊溜走了。

停着的車就在稻草垛不遠處。

被道長震懾之後,老頭不敢上前糾纏,恭恭敬敬地跟在道長的右後側方,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離。

就這樣,道長路過沙二靠着的稻草垛,他似乎是不經意地朝沙二瞥了一眼,随即臉上立刻浮現出驚訝。

道長駐足不前,站在原地,看着一瞬緊張起來的沙二。他并沒有開口解釋什麼,隻是仔細地上下看着沙二,眼中流露出滿意之色。

沙二被道長這麼注視着,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不自覺地挺胸擡頭,好讓自己看上去更威武雄壯一些。

他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激動,不斷地揣測着道長的意思,難道是覺得他天賦異禀,想收他為徒?

沙二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的,他在心裡覺得眼前的這個道長就是陳大師,不然還能有誰會有這樣高深的修為?

他也常聽老太太念叨,村子裡有不少人家想把家裡孩子送去陳大師那兒拜師,但陳大師一個也沒收!他總要有一個傳人繼承自己的衣缽的,說不定他就是看上自己了!

接着,沙二看到道長對着他的方向,蹲下身,在地上懸空着手指寫寫畫畫。

随後,他站起身來,從袖子裡抽出一小沓黃紙,接着右手指尖再次冒出一團跳躍的火焰,道長用那火焰将黃紙點燃了,接着他将一把燃燒着的黃紙往天空一抛。

那個老頭生怕帶火的符紙燒到自己,弓着腰後退了好幾步。

沙二其實也害怕,但是他不想表現出來讓道長瞧不起,于是他定定着站在遠處,忍住了沒有拔腿跑開。

接着,那些帶着火光的符紙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上。奇就奇在,這些符紙在落地那一刻恰好燃盡,然後地上就乍然出現一個符灰組成的“血”字。

道長看過,頓時連連搖頭,開口說道:“可惜了……”

随即,他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要走。

沙二大駭,這下他可忍不住了,幾個箭步繞到道長的面前,着急忙慌地問道:“陳大師,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有血光之災?”

道長面露驚異:“你竟知曉我的身份?”

沙二連忙說道:“陳大師威名赫赫,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這兩句是沙二是從他看的那些武俠小說裡學的,那裡面都是這麼誇人的——這也是沙二能想出來的最高文化水準的誇獎了。

道長眼睛裡流露出贊賞之意:“果然聰慧,隻可惜……”

他複搖頭,擡腳就想繞過沙二離開。話掐一半,吊得沙二是說不出的難受。

“大師!大師!”沙二重新又追上去,“請你為我破解了災禍吧,大師!”

道長見他執拗,長歎一口氣,這才娓娓道來。

“我方才觀你氣色明朗紅潤,勝于常人,想必你善于結交貴人,易乘勢而發;如今道術式微,我原本有心結交與你。”

沙二聽他這麼說,高興得是見牙不見眼,偏偏還要裝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看着就格外滑稽。但緊接着,大師的話頭一轉。

“但是,你的骨相比起氣色卻明顯不足,眉骨有形而無勢,地閣更是托不住氣運,加上你交鎖額路有痣,近來恐有官司牢獄。氣色有餘而形不足者,命裡桃花旺盛,尤愛美色。”

沙二聽的是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說的很對啊,他的确喜歡美色,這一點不說,而且“官司牢獄”四個字立即讓沙二想起來他們現在正在幹的勾當。

沙二其實沒有跟着于班幹多久,是以他還隻是個小跟班。之前綁架趙曉雨的事兒是于班幹的,他沒有摻和,這次綁來沈昭,他心裡興奮的同時也有些忐忑,幹這事兒畢竟違法。

況且,于班第一次給沈昭下套的時候,被沈昭反将一軍,還賠進去了于班的小弟黃毛。

誰知道這次沈昭要是再次翻身,賠進去的會不會是自己呢?難道他還指望着于班講究什麼兄弟情意嗎?

沙二心裡百轉千回,道長那邊還在繼續說着:“我方才用符紙替你蔔了一卦,卦象為兇!”

“那‘血’字并非是說你有血光之災,而是你業障所化,業障積累太深,已成深仇之勢——它們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不是血光之災的時候,沙二還出了一口氣。結果再往下一聽,好家夥,這還不如血光之災呢,這話不是說他會被厲鬼索命嗎?

這一下,沙二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自己這麼些年來做的惡事,從偷了鄰居正在下蛋的母雞烤了吃,到在學校收保護費霸淩同學,越想越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現在好了,報應就要來了!

沙二懇求道:“大師,你法術高明,求你救我一命吧!”

道長這回沒有拒絕,但他也沒有出聲答應,隻是沉默地看着沙二,似乎是在思索。

這時候,沙二看到那個老頭鬼哭狼嚎地撲了過來:“大師,大師你不能答應啊,我給你那麼多報酬你都不替我破厄,這個小子他分文不給……”

道長不悅:“休要用你渾身的銅臭氣來玷污我,凡事講究一個緣字。”

說完,道長轉身看向沙二:“我應下了,不過破厄一事非同小可,不可告于旁人知曉,你且附耳過來。”

沙二步履沉重地進了屋子。

于班躺在行軍床上,袖子高高挽起,胳膊上有一個新鮮的針眼,旁邊還放着針管。他神情迷醉,顯然是還沉浸在藥的作用裡。

沙原睨着沙二:“你小子剛剛在外頭和誰說話呢?”

他原本正在打遊戲,眼見着就要推上高地拿下勝利了,忽然聽到了沙二在外面和人說話,但聽聲音也沒吵起來,沒太當回事,勾着脖子看了一眼,瞅到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心底這下更放心了。

他也知道這塊附近住着個神棍,常有人不辭辛苦地跑來拜訪。沙二又迷信得很,見着神棍說兩句也沒什麼。這麼想着,沙原接着埋頭打遊戲了,心想大不了打完這局出去看看。

沙二擠出一抹笑:“唉,沒什麼,就兩個騙子。”

沙原心想果然是這樣,看他那副勉強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瞧你那副衰樣,被騙錢了吧?我說你也是窩囊……”

說着,沙原站了起來:“行了,你趕緊過來看着,我去放放水,可憋死我了。”

沙二正愁找不到借口支開他出去呢,這時忙不疊地應下。

眼見着沙原走遠,于班沒有恢複意識,沙二就趕緊去解開綁着沈昭的繩子。乙醚的藥效也過了,沙原就用繩子把沈昭綁了起來。

沈昭看他的動作,大惑不解:“你幹什麼呢?”

“少廢話,我帶你出去!”沙二壓低着聲音。雖然知道于班這時候沒有意識,揍也揍不醒的,但他心虛啊。

沈昭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跟班突然會反戈,但是有人救她她自然不會拒絕,不過,這個跟班好像沒什麼腦子——

“那個人就在外頭解手,你現在解了我的繩子,兩個人一出去,不剛好和他撞一塊嗎?”沈昭也壓低着聲音說話。

沙二一拍自己的腦袋,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這點!

這時沈昭又開口道:“我跟你說,你去把那兩個藥瓶撿回來……”先前,藥瓶子被于班扔在外面的打麥場了。

“你先别急,那兩瓶藥,隻有一瓶是真的。那瓶柯立芝裡面裝的是安眠藥——不會把病傳染給你的,你去拿來化在水裡給他喝了,記得把藥片碾碎了放,這樣化得快些。”

在另一邊。

刀疤開着一輛電動三輪車正在往打麥場趕。這種三輪車土話叫“蹦蹦”,不少人拿它來載人拉人,這是違法的,全都是黑三輪。

不允許電動三輪載人的原因很簡單,這種電動三輪沒有牌照,長得又都是清一色的藍色,車廂也差不多的樣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憑借監控很難鎖定涉事三輪。

這也是刀疤選擇開電動三輪來的原因。

在三輪的車廂裡,已經坐了一個女人,正是趙曉雨。趙曉雨是主動來的,她就是來看看沈昭的凄慘模樣,她現在的心态就好像是看到别人過得不好她的日子就好了一樣。

就要到打麥場了,三輪車颠簸了一路,路的盡頭停了一輛銀白色的面包車,堵住了路。

三輪隻好停了下來,刀疤不想動,他嘴裡叼着煙,指揮趙曉雨去幹事兒:“你去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趙曉雨應了一聲,跳下了三輪車,繞過面包車,朝打麥場走去。

沙原放完水後,又回來接着看着沈昭,沙二不聲不響地到外面去了,沙原刷着手機,也懶得管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沙二又進來了,手裡拿着半瓶礦泉水,他把水往沙原那兒一扔。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故意惡聲惡氣地說:“就剩這半瓶水了,你要是嫌棄老子的口水就别喝!”

沙原哪會計較什麼口水不口水的,天氣熱,他剛好又渴了,接住了那半瓶礦泉水“咕嘟咕嘟”地全灌下了肚。

沈昭失眠多年,服用的安眠藥藥效極強,不過一刻鐘,沙原就睡過去了。

沙二趕緊來解開沈昭的繩子。沈昭稍微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腕腳腕,跟在沙二身後往外走。

不巧,這才一出門,沈昭就見到了一個老熟人——趙曉雨。

·第23章完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