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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扛麻袋重傷癱瘓,懷孕妻子為了養家,隻能去路上偷糧食

作者:電影吾不知

夜幕降臨,滿是男人的工地上傳出女人曼妙的嬌喘聲,阿梅對這樣的親熱很是難為情,因為在草簾的另一邊有一群許久不見女色的男人正偷偷觀看這一切。王道才不管他們如何觊觎,也不管阿梅的臉蛋羞紅成什麼樣子,隻将被子蒙在兩人身上繼續歡愛。在那樣的年代活着就很難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夫妻間的隐私和臉面!

丈夫扛麻袋重傷癱瘓,懷孕妻子為了養家,隻能去路上偷糧食

男人們和王道一樣都是來這孫家台扛麻袋讨生活的,大旱時節所有農作物都無法成活,隻有一種叫大麥熟的花還活着。王道将花摘下來别在阿梅耳後,讓她在家安心等自己賺錢回來,買一塊屬于自己的田地,這是一個多麼簡單渺小的願望,在那個吃人的年代卻難以實作。

貧窮困擾着一個個底層人,王道傳回孫家台幹苦力,在這裡連吃飽飯都是一個奢望,高粱米和豆子限量供應,均無法躲過食堂大爺的緻命一抖。男人們幹完一天活後也沒什麼指望,隻聚在一起喝酒賭錢,似乎人生就這點樂趣了。

唯有王道不一樣,他拒不參與到玩樂當中,隻一門心思想要攢錢回老家買地。工友們皆取笑他,哪怕是攢夠了買地的錢,這連年的幹旱也種不出糧食來,王道始終記得自己對阿梅的承諾,他央求工地的當家人老曹給自己放幾天假回老家一趟。老曹耍弄着手中的麻将,對手下人說自己打算開個窯子。

周圍人一片嘩然紛紛歎道:開窯子可是傷天害理的事情!老曹頭卻不以為然,輕飄飄的從口中吐出一句:老天爺都把人傷成這樣了,我還不能傷天一回嗎?

王道對周圍的雜亂充耳不聞,求得老曹的許可後他馬上動身回老家,一路上心中滿是期盼,王道和阿梅分别已經有兩年之久終于得以團圓一日,深夜盡興後躺在一起,王道說要帶阿梅去工地上生活,這幹旱的天氣遲遲不結束,買了地隻會坑死自己,倒不如出去闖它幾年。阿梅心中雖有不願,卻也别無選擇,收拾行囊後便啟程跟着王道去了工地。

男人們看着這個嬌俏的姑娘紛紛上前問好,還專門給王道和阿梅在大通鋪的盡頭,搭建出一個簡陋的隔間,中間的茅草露着一些縫隙。但在這混亂的工地宿舍裡,能有這樣一個隐私的空間已經是工友們的仁義。

工友們近來很少賭錢了,老曹的窯子轟轟烈烈地開起來了,取名蘭香院,工友們将原本打牌的錢都拿到蘭香院去消遣,回來後嘴裡也少不了議論,哪個生的水靈,哪個會來事,這些姑娘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實在吃不起飯才被迫被賣進花柳之地,成為老曹斂财的工具。

入夜後王道和阿梅在狹小的床鋪上歡愛,男人們難以忍受内心騷動,紛紛起身圍觀,偷聽阿梅發出的聲音。王道憤怒地将衆人罵走:旁邊就是蘭香院,誰若想讓女人去消遣便是!

隔天一早王道便被工友們追着調侃,阿梅為了堵住大家的嘴,做了幾道家鄉風味的菜給他們吃。男人們敲打着桌闆大聲唱起光棍歌等待開飯,一瞬間阿梅竟不覺得他們可怕了,他們也隻是一群可憐的窮苦大衆罷了。

阿梅做的飯比黃豆高粱米好吃不知多少倍,工友們大口朵頤毫不顧忌,可到了夜晚仍然有人趴在簡易的隔間外面偷聽小兩口的私房話。王道生怕自己這麼漂亮的媳婦被别人得了去,便咬牙狠心帶阿梅出去租房居住。這裡雖然在山上,十分偏僻,但總好過一直生活在那群餓狼的眼皮子底下。

小兩口将這間房屋打理得十分溫馨,王道每天往返十幾裡山路去扛麻袋,阿梅則在家中洗洗涮涮,小兩口的日子過得極有盼頭。為恭賀他們的喬遷之喜,老曹派人給王道送去一個馬桶,剛好是小兩口需要的。王道特地來到蘭香院表達感激之情,蘭香園内一片熱鬧景象,刺鼻的脂粉讓王道喘不過氣來,在他看來這些女人姿色再好,也比不上家中的妻子阿梅。

小兩口的日子日益溫馨,不久後阿梅懷孕了,王道更加努力地工作,隻為以後能有個更好的生活,可即便是這份扛麻袋的苦力活也讓人幹的不安生。孫家台來了一幫膀大腰圓的山東壯漢,幹活比王道這群河北男人更加賣力,工友們眼看自己的活路被搶,紛紛怒火沖天。

老曹為了蘭香院的生意不肯出面解決,最有威嚴的楊老二站出來,組織大家去和山東勞工幹一架,一較高下。所有人都氣沖沖的跟在隊伍後面大喊助威,唯有王道怯怯的躲在後面,從前他也是個血氣方剛不服就幹的人,可如今阿梅懷了身孕,他不願再參與這些紛争,隻想好好活着,照顧妻兒,即便是被人罵窩囊廢他也認了。

深夜,幾個醉酒的工友來到阿道門前叫罵,門闆被砸得搖搖晃晃,若王道執意不合群便無法繼續在這混下去。阿梅明白他退縮是為了自己,無可奈何之下隻得給他一條棍子防身,隔天一早一場轟轟烈烈的角鬥便開始了。兩撥人馬各持武器混戰到一起,天上下起傾盆大雨,一個個大漢倒在泥濘裡,王道被人用棍子擊中腰部倒地不起,還在激戰的衆人從他的身體上他過去。

這一戰過後王道的腰徹底廢了,大夫說他不能再從事重體力勞動,1年半載的怕是連下地都困難,糊口的重擔就這樣落在阿梅一個孕婦身上。看着炕上熟睡的丈夫,阿梅心中是說不出的酸楚,工友們用幾袋微薄的糧食表達了自己的愧疚,卻無法拯救這個陷入深淵的小家。

阿梅白天照顧王道,晚上打水劈柴很是辛苦,王道聽着妻子忙碌的聲音心中十分不忍,卻又沒有辦法,藥錢已經欠下了許多,阿梅不好意思再提賒欠的事,隻得挺着孕肚上山采藥。回家之際她看到一輛運糧食的馬,車夫似乎睡着了。

阿梅幾番心裡掙紮後,上前将裝糧食的麻袋割開一個小口,曲蹲着在馬車後面撿起掉落的糧食,馬車一路走糧食一路撒下來,阿梅有些不忍,上前去提醒車夫糧食袋子漏了,車夫趕忙向阿梅道謝,阿梅聽着心中卻十分慚愧,若不是家中實在揭不開鍋,她又怎會做出這雞鳴狗盜之事。

王道久病成疾情緒越來越差,他恨自己無法站起來撐起這個家,為洩憤猛然将手中的飯碗摔碎,阿梅明白王道心裡難受,并沒有回應什麼,她端着藥碗上前給王道喝,并溫柔的安撫着心情低落的王道。

王道對外面的事情十分關心,阿梅便将打探來的消息說與他聽,王道倒下的這四個月裡工地上并不消停,楊老二帶着河北工友們燒毀了山東人的棚子,雙方決定用比拼力氣的方式決定在這片地盤上的去留,楊老二為逞能被4個沉重的麻袋活活壓死,眼看出了人命無法收拾,老曹這才出面解決,将這塊地盤一分為二,雙方人員各占一半互不幹涉。這是楊老二拼掉了一條性命才換來的和平,王道愈發覺得自己的傷好不值當,若是老曹肯早日站出來調停,想必事情不會發展至此。

不久後阿梅生下了一個男孩,王道雖然能下地了,卻也隻限于能站着走幾步,家裡僅剩的一個碗被王道一個不小心摔在地上,好不容易借來給孩子吃的雞蛋,也随之和地上的泥土融為一體。房東上門來催交房租,鍋裡的飯連一頓都不夠吃,貧窮讓這個家庭陷入了絕境,阿梅找到從前的工友借錢,可大家都是靠苦力活命的,自從地盤被山東人分走後到手的錢越來越少,誰又有錢借給可憐的阿梅呢?

阿梅走投無路隻得來到蘭香院向老曹開口,老曹倒是大方,當即就拿出一筆錢,并拿出一份字據讓阿梅簽上,阿梅不認識字,也不知道上面寫了什麼,但憑着缺錢的窘境和對老曹的信任在單據上按下了手印。這筆錢讓家裡的生活暫時好過了一些,卻遠不能維持以後的溫飽,阿梅本以為王道的傷好起來就能把錢還上,不想王道的身體沒有起色,蘭香院的人卻先找上門來,要将阿梅帶去用身子抵債。

阿梅這才知道,當日老曹哄騙她簽下的竟然是一張賣身契,王道滿腔怒火想要起身反抗,卻怎麼也站不穩,懷中的孩子嗷嗷待哺,夫妻倆似乎沒有什麼選擇的資本,命運的無奈讓這個男人不得不低下頭來,承受這份不得已的屈辱。家裡連可以讓他打砸發洩的碗筷都沒有了,在生存面前尊嚴實在是可笑至極。

阿梅決定去蘭香院,賺出一筆錢給王道攢着做點生意,臨行前一晚夫妻倆相擁而泣,若不是走投無路誰都不願接受這樣屈辱的别離。

阿梅來到蘭香院後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就讓她毛骨悚然,一個叫翠紅的姑娘跑了,客人在廳裡大發雷霆。老鸨看到阿梅像是看到了救星,趕忙将她送到了客人的房間,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阿梅不知該如何應對,男人十分猴急的将阿梅撲倒,阿梅緊閉雙眼任由他如何蹂躏,男人如同沉重的大山壓得阿梅喘不過氣,正如悲苦的命運一樣。

夜裡翠花被抓回來綁在後院狠狠鞭打,阿梅聽着凄厲的慘叫聲,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隻覺得一陣窒息。她起身走到鏡子前看着自己俊俏的臉,不禁暗想,或許對窮人而言美貌便是一種原罪。阿梅走出房間擦洗自己污穢的身體,卻怎麼也洗不淨屈辱的味道。

為了早日把阿梅贖出來,王道用阿梅寄回家的錢買了一輛小推車,隔三差五就出去買點水果,每當走到蘭香院門口的時候他都偷偷的往裡張望。阿梅明白王道的心思,為了早日賺夠錢她學會了逢迎賣笑,搖曳的身姿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迷人,慢慢地阿梅成了蘭香院的頭牌,看着曾經嬌羞的阿梅在不同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樣子,王道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送走客人後阿梅臉上滿是苦澀,王道便更加心疼,他抱着兒子在牆根邊哭泣,痛恨自己的無能,可夫妻倆不管怎麼努力贖身的錢總是差很多,為了更快的賺錢,王道竟走上了賭博這條歪路。

王道并沒有實作自己的發财夢,反而将阿梅辛苦攢下的錢全部輸光,這一輸也徹底掏空了王道作為男人的志氣。王道趁着孩子睡着半夜前往蘭香院,卻聽到妻子在裡面和客人歡愉的聲音,他的尊嚴瞬間被摧毀,情急之間竟怒罵了阿梅叫的聲音太大了。阿梅隻覺得一陣委屈,她又何嘗願意如此呢,不過是為了多賺一些錢!

阿梅讓王道先回家明早把孩子抱過來,阿梅抱過孩子哄了許久,這是難得的母子相見時分,一家人的團聚很快就被門外的小厮打斷。王道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自己,罵自己是個吃軟飯的,為了可憐的臉面他又回到了賭桌上。他曾幻想過無數次,自己穿上體面的衣服将足夠的金條放在桌面上,把阿梅接出蘭香院,如今美夢是徹底破滅了。

阿梅熟客中的一名巡官說自己升官了,讓阿梅嫁給自己當妾,阿梅心中始終記得自己是王道的妻子,不願意做出決定。巡官帶她回家面見王道,毫不客氣地指責王道,整整5年都沒能将阿梅救出蘭香院,如今王道前途黑暗,連養孩子和日常生活都要指望阿梅用皮肉維持,這輩子還有什麼希望呢?

王道堅決不願意将妻子拱手讓人,阿梅的眼裡卻多了一絲遲疑,看着不遠處懵懂的兒子,她的心中動容了,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蘭香院讓孩子永遠沒有飯吃。若是自己答應巡官,還能給王道安排一個賺錢的活計,在現實面前人性永遠能表露出最慘烈的一面,窮人總被扒淨臉皮被逼着往前走,王道也隻能答應下來。

阿梅雖委身巡官,心中卻始終裝着王道,兩人經常趁人不注意來到繁茂的高粱地私會,曾經這片土地幹涸顆粒無收,兩人卻恩愛厮守對未來充滿希望,如今莊稼高聳在半空,他們卻仿佛失去了所有,隻能用偷情的方式來回味往日的甜蜜。

他們不再去探究從前的選擇與對錯,隻想抓住良辰,在這片隻屬于自己的小地方,在這片涼席之上讓兩具不能相守的軀體緊緊相依在一起。再回想起來,還是老家那朵荒野上綻放的大麥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顔色,那也是一對純真青年最好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