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姻緣神,有一天我突然黑化了。
因為隔壁愛神丘比特來串門了。
“姐,你瞅啥呢?擱那認真勁兒。”
不得不說咱東北話杠杠滴,這才去東北出差一個星期,說話就老一股東北大碴子味兒。
“你他媽别老叫我姐,搞得好像咱倆誰不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似的,要叫就叫爹!”
“姐,你這脾氣咋這麼暴躁啊,是不是最近嗑的cp不得勁?”
“放你的狗屁,睜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給姐看清楚了,床單都換幾套了,這cp嗑得還不得勁?”
“姐,你别上高速咯,車速太快我跟不上。”
“跟不上就滾。”
平日裡我可不這樣暴躁缺德沒素質,因為丘比特這賊小子比我更暴躁更缺德更沒素質。
“那可不行。”
丘比特掏出鉛箭直直地就射中了我大cp們的心。
剛剛還如膠似漆雲裡霧裡的兩人,刹那間就翻臉不認人,叽裡呱啦地吵起來。
“哈哈哈,他們吵架好搞笑。”
“……”
丘比特收起了肉乎乎小翅膀,輕飄飄地落到我的地闆上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我說他缺德,你們還不信,現在信了嗎?
“這他媽是我的業績!你現在立刻馬上,把你的臭箭給我拔下來!”
丘比特可不接我的話茬子:
“姐,你新裝的地熱,真不錯!這次回去我鐵定不會感冒!”
“拔下來!”
老子才不吃這一套,每天睡到下午,吃個晚飯挑着燈理紅線的我,混個全勤容易嗎?
丘比特不動聲色地收攏了翅膀,抓準時機展翅開溜。
我翹起蘭花指,蜻蜓點水地捏住他的翅膀尖尖,丘比特往前飛得很賣力,奈何我巋然不動安如山。
“姐,我錯了。”
丘比特眨巴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我,好一個我見猶憐的美男落淚!
“沒用,還錢。”
“沒……錢……”
“???”
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我把丘比特倒過來一陣倒騰,歐元嘩啦啦地就往下落。
真麻煩,還要去國際銀行換人民币。
二
丘比特空落落地回去了,我還順手坑了他一根鉛箭。
鉛箭可以讓相愛之人産生隔閡,說不定這是我姻緣神可以拓展的新業務。
結婚離婚一條龍服務,姻緣神有限公司為您傾情服務。
我鐵定能成為天宮最可愛的富婆。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加快了前進的腳步,畢竟國際銀行向“錢”進,想想就開心。
我靠!這是撞上了啥硬邦邦的玩意兒?
我憤怒地擡起頭,冷着臉的黑臉閻王映入眼簾,這可是我男神!
我立馬嬌羞地拿小拳頭輕輕地錘他堅挺的胸口,“哎呀,閻王哥哥給人家撞痛痛啦,要吹吹。”
全然不顧路過趴在花壇旁嘔吐的神仙,天啦,這肌肉的手感,好絕!
等一下,我的拳頭裡,是不是還握着丘比特的鉛箭!
我遲疑地看向閻王的胸口,一把鉛箭明晃晃地插在他心口上,我……
我悻悻地伸手想要把鉛箭拔出來,奈何我力氣不夠,但是我堂堂未來天空第一富婆,連一根箭都管理不了,還怎麼管理我偌大的後宮?
這脾氣說上來就上來,我一腳直接把閻王給踹倒,踩在他心口上,雙手握住箭死命地就往外拔。
鉛箭隻有愛神可以看見。
我拔得旁若無人,哼哧哼哧,
“一二三,拔!一二三,用力!”
“牛愛花,給我滾!”
我愣了半天,想我八百萬年前飛仙上天,這麼多年,哪裡還有人敢直呼我姻緣神的閨名?
最主要的是,咱這閨名,實在是土裡土氣,配不上我姻緣神這超凡脫俗的氣質。
任由我擺布的閻王反手就是一巴掌,我被巴掌的反彈力直接送回了寝宮。
他好像還送了我一句話,風大太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罵我渣女。
渣女?那是走馬上任對啥都充滿新鮮感,沒事看見個眉清目秀的小鮮肉,就把紅線往自己身上綁,結果綁了一大群,忙不過來了。
可是我從來沒把閻王那種黑臉肌肉男的紅線往自己身上綁過呀,他隻配當我男神,不配擁有我的紅線。
況且他肌肉塊頭那麼大,什麼時候被他一巴掌呼死了,我都不知道。
我可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綜上所述,我不可能渣過閻王,單從臉這一項,他就被狠狠地排除在外了。
三
雖然神仙活得久了什麼都見過,但是八卦之心,神皆有之。
這不才第二天,各種樣式兒的畫本就迅速上架:
癡情閻王爺苦等海王姻緣神十萬年,終是一片癡心錯付,化愛為恨,國際銀行前兩人大戰三百回合。
渣女姻緣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癡心閻王忍無可忍,國際銀行前忍痛割愛,痛下殺手。
姻緣神紅杏出牆,萬年癡戀毀于一旦,昔日情人反目成仇,狠心閻王痛下殺手。
……
想象力倒是挺豐富。
我慵懶地靠在軟乎乎的狐皮太師椅上,順手把畫本丢到壁爐裡,畫本噗的一聲,就被燒成灰燼。
我姻緣神牛愛花曾經的确是個渣女,但是你不能說我渣閻王!
我渣人是有要求的!可不是随便什麼人,我都上趕着去渣他的。
就比如那黑不溜秋的黑球,給我兩塊錢人民币,我都不渣他。
司命這個小人,看我怎麼收拾他。
我氣呼呼地來到工作室,拽着一把紅線,一咕噜全部紮到司命仙君的腳上。
賺外快是吧?喜歡寫話本是吧?不給我分成是吧?等着!
我啥也沒做,就是天宮裡還有一群幾十萬年都沒人要的老仙子,雖然美得慘絕人寰,但是就是沒有遇到合适的仙男。
這不遇到司命仙君了,就算她們隻是仙子美貌排行榜的倒數前十,但是她們也是司命仙君的真命天女,們。
而且整活如狼如虎。
司命仙君,加油!
我正麻利地打結,越緊越好,最好和司命仙君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突然一雙黝黑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充滿磁性的聲音從我的耳旁吹過,
“不能這樣。”
我擡眸對上閻王的眼睛,上次沒有仔細看清楚,這雙眼睛裡,像是藏着絢爛星河,一眼就讓我沉淪。
沒忍住,我湊上去,直接對着閻王的大紅唇一頓亂啃,啃完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
閻王明顯被我的大膽行徑鎮住了,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黝黑的大臉泛出黑紅的光澤,語無倫次,
“渣……渣……渣女……”
更他媽的氣人的是,狗閻王不知道咋回事又一巴掌給我扇暈乎了。
他還把穿着單衣的我孤零零地丢在地上,沒有給我開地暖。
四
于是乎我成功地感冒了,請了好幾天病假。
玉帝老兒根本不放過這次機會,狠狠地扣我的全勤獎和績效獎。
都說最毒婦人心,boss的心更狠毒。
更絕的是司命,我從來沒有見過對自己這麼狠的男人,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封了視穴。
我苦心賞給他的桃花,他倒是解決得幹脆,眼不見為淨,也是個好方法。
我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橫豎都是虧。
“您的上宮有新訪客,請注意查收,謝謝!”
我姻緣殿的宮門居然能夠發揮作用了?現如今的神仙哪一個不是鼻子都長到眼睛上去了,小小宮門,可攔不住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仙。
“小宮,切一下宮門口的攝像頭。”
“好的,上仙。”
人呢?
“牛愛花,開門!”
卧槽!我被吓得從椅子上跳下來,居然是黑閻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呀,我倒要看看這次他憋着什麼壞招。
要不是他那一圈眼白,我倒還真看不見他,這就是和夜色融為一體嗎?
咱是看不見他的大白牙的,隻要是去東北出過差的神仙,說話都一股純正的東北大碴子味。
他們現在都不說話了,他們傳音。
你就是說,觀音菩薩咧着個嘴笑眯眯地操着一口流利的東北話普度衆生,這多毀人三觀呀。
“那個,你幹嘛?”
“滾!”
卧槽!好大的口氣!
我直接被吹回我的太師椅上,懷裡還揣了一包莫名其妙的東西,我掏出來一看:
媽的,感冒藥。
這是關心我?
不行不能忍!這閻王把我當魚了?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咋滴,這是想把我渣他的現在渣回來?
不對,我沒渣過他,但是,我應該渣過他那雙迷人的眼睛。
說幹就幹,我要炸了他的魚塘。
五
我帶着頭套,穿上黑色緊身衣,偷偷摸摸地跑到地府,地府也太陰森森了,陰氣太重,和我身上的仙氣犯沖。
無奈我隻能自閉經脈,把仙氣都鎖在體内。
仙氣沒了,我現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仙人,除了有仙體稍微扛揍一點點,其它和平常人也沒有太大差別。
要過奈何橋,孟婆在橋邊半睜着眼打瞌睡,口裡還念念有詞:烤鴨、佛跳腳、烤全羊、奶漏華、惠靈頓牛排……
孟婆的口水拉着絲兒滴到孟婆湯裡面,我心裡一陣惡心,同情地看了一眼排着隊買孟婆湯的人,心裡默默地為他們哀悼一分鐘。
沒事兒,喝了孟婆湯,就不記得喝過孟婆的口水了。
“兩文錢一碗。”
“沒有?”
“沒有滾蛋!”
這孟婆怎麼比我還粗魯。
“看你有手有腳,咋滴,在地府都活了幾十年了,兩文錢都沒有?你這幾十年,算是白死了。”
死了還要掙錢投胎,做人好難。
“姐姐救我。”
我剛想溜大腿就被剛剛那沒錢的窮鬼抱住,救你?我這初來乍到,全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拿命救你嗎?
“别翻,你幹嘛?男女授受不親,你别翻!”
這弟弟看着眉清目秀,好一派盜賊的作風,就像是蘇爺爺說的“忍能對面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
不過他怎麼知道我把錢塞襪子裡面了,二話不說直奔主題,直接脫鞋翻襪子。
“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
我揮手就是一個反劈,我可是萬年仙體,刀劍不入之身,這威脅到我私房錢的全力一劈。
你不死也要……
卧槽!沒死沒暈!
“姐姐,你幹嘛打我?”
面對少年純潔無辜的小眼神,一時半刻我竟然不知道說啥,
“呃呃……姐姐給你按摩呢!”
“還有這樣按摩的手法嗎?”
少年學着我剛剛反劈的動作,一臉狐疑地盯着我。
雖說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是這麼純潔的小花,我可是從來沒見過。
我略微有一點點尴尬,“那……那可是陽間最近頂流行的手法。”
“嗷。”
少年似懂非懂,居然信了。
我看着長得一臉人畜無害樣的弟弟,居然聖母心泛濫,一不小心就把私房錢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了。
我的襪子被脫下來了,然後弟弟就倒下了,緊接着,排隊的人也倒下了,孟婆站起來指着我的方向,剛要念咒,噗通一聲也倒下了。
我的襪子裡藏了一丢丢天宮數億年來最厲害的迷藥,就是為了防止有心之人觊觎我的私房錢。
而且那藥效過了,就像是宿醉醒來一樣,沒有人會懷疑到我頭上。
但是由于剛剛沉迷于弟弟的美貌不可自拔,我忘記吃解藥了。
于是,我也暈倒了。
暈倒之前,我還在忏悔,早知道就不向國際委員會提案将人民币作為國際流通貨币了。
貪了丘比特的小便宜,現在随便一隻鬼,都能搶我的三兩二文錢。
我暈倒事小,地府卻停運了整整一天。
六
醒來了之後黑閻王的大臉映入我眼睛,
“我昨天是和你喝多了?”
我揉着炸痛的腦袋,心裡暗自揣測,這都是堂堂閻王爺了,怎麼招待客人還用假酒呀,你沒錢買酒跟我說呀,我可以拿私房錢買酒呀!
喝酒解千愁,我雖然摳門,但是拿錢買酒還是很大方。
“哼。”
閻王爺冷哼一聲,大手一揮打開了投屏裝置:玉帝老兒正在螢幕上親切地問候黑閻王發祖宗十八代。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玉帝老兒也太沒品了,你都這歲數了,他還問候你祖宗十八代。”
閻王爺惡狠狠地瞪了幸災樂禍的我一眼,大手一揮又是另一副景象:我的襪子被脫下以後,全地府的人都倒了。
我突然就笑不出聲,連忙檢視了我腳底的私房錢,幸好,它還在。
閻王爺不解地看着我抱着自己的腳又哭又笑,笑意正濃時還狠狠地親上兩口。
“你知道昨天地府停運一天,有多少亡魂沒辦法投胎轉世嗎?有多少遊蕩在陽間的陰魂沒辦法被引渡到地府嗎?”
卧槽!雖然我極其不靠譜,我也知道地府的人員流通量到底有多大。
我連滾帶爬地撲到閻王爺的腳下,“哥哥,幫幫我,不要向玉帝老兒拆穿我,他一定會狠狠地扣我的工資。”
閻王可真是絲毫不憐花惜玉,一腳就給我踹到牆角,還嫌棄地擦了擦皮鞋。
士可殺不可辱,我正要發作,閻王爺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要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悄咪咪地把拳頭收回袖子裡面。
“但是……”
我悄咪咪地又攥緊了拳頭。
“但是你必須要解決地府人口滞留的問題。”
我解決?我怎麼解決?這狗屁地府,陰氣重得要死,我禦劍飛行都會摔個屁股蹲兒,怎麼解決問題?
閻王爺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摸着胡子色眯眯地說,“這副身體還不錯。”
卧槽!
這死閻王還是個色鬼!我手裡直接變出來一把匕首,要是這個閻王敢……我就……
我就被拉到奈何橋當橋墩子。
我永遠都忘不掉,死閻王色眯眯地看着我,然後說,
“昨日加上今日的人流量,奈何橋恐怕承受不住,你這仙體金剛不壞,正好派上用場。”
我咬着牙撐着橋,心裡默默地詛咒閻王,我算不上天香國色,那也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他死閻王,讓我擱這兒,撐橋!
真是靈驗了那句鬼話,風水輪流轉。
我堂堂姻緣神,位列神位,現在隻要是個鬼,都能往我頭上踩一腳。
神落平陽被鬼踩。
“趕着投胎的,能不能踩輕一點!”
我向上望着奈何橋上的腳印,靈魂三問:
趕着投胎怎麼了?奈何橋不會痛的嗎?就不能走慢一點點嗎?
“踩到我頭發了!鬼界現在都這麼沒素質了嗎?”
這絕對是死閻王教鬼無方。
此刻的我痛得龇牙咧嘴,但是我造成此刻所有不幸的罪魁禍首是死閻王。
你等着,我一定會炸了你的魚塘!
七
“閻王歐巴好帥!好想給閻王歐巴生小閻王!”
鬼妹,你難道不知道,隔牆有耳嗎?
看來閻王的魚塘就在這裡了,我社牛地走出去,一把攬過鬼妹的肩膀 ,“鬼妹,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們閻王歐巴呀,喜歡男人!”
“啊?這的嗎?”
我還沒說話,鬼妹就開始自導自演,真想一巴掌劈暈她,她話好多。
“那閻王歐巴怎麼辦?古人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雖然貴為姻緣神,可是幾萬年過去了大字也不識幾個。當年科舉考試必備六十四首古詩詞我都背不下來,這鬼妹,強呀!
我無聊地打着哈欠,鬼妹真能說,從天亮到日落,叽叽歪歪說個不停。
“那個,鬼妹妹,你知道體外受精嗎?可以做試管閻王,你不用考慮那麼多。”
“啊?”
鬼妹一臉疑惑,
“我死得早,不知道人世間竟然有了這樣進階的玩意兒,鬼姐姐,你能不能給我講講?”
我突然很想問候某不知名人物的祖宗十八代。
面對那雙求知若渴的眼睛,我隻想說,放過我吧。
我再也不炸他的魚塘了,這死心塌地的魚兒,折磨得我要瘋掉了。
“藥。”
淡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用轉身,單憑鬼妹捂着嘴眼睛放光,我就知道,死閻王來了。
“你讓我當了一整天的橋墩子,一瓶藥就給我打發了?市面上建築工什麼價錢,你就得給我開什麼價錢。”
“不要還給我。”
死閻王一揮手,藥瓶子就飛了回去。
等下,同濟南堂的金标藥?
同濟南堂同濟南堂,醫藥第一堂,金标藥更是一瓶難求,這可不是花錢就能買到的,還要人脈廣,人緣好。
“還給我。”
二話不說,直接抱上死閻王的大腿,拼命咬嘴唇,疼得我兩眼淚花花,
“我當了一天橋墩子了,身體虛弱,要好好補一補。”
死閻王作勢要走,我狠狠地把另一條腿也抱住,
“我有眼不識泰山,把藥給我吧,我真的真的需要這瓶藥……”
許是懶得聽我唠叨,死閻王把藥丢地上就走了。
天啦,那瓶藥落在地上的叮咚聲聽起來實在是很清新悅耳,我爬過去把寶貝藥瓶揣進懷中。
我喜歡各種神藥,最好能起死回生的那種,雖然我好像不會死,不怕死,但是我就是喜歡神藥。
一瓶都不能放掉。
“姐姐我看閻王爺還是喜歡女人,你看他,耳朵尖尖都是紅色的。”
我遲疑地看着鬼妹,剛剛不是還萬分迷戀死閻王,這是……
難道這就是大家閨秀,拿得起,放得下?
八
我悄咪咪地跟着閻王進了寝宮,果然不愧是地府最大的官,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這家夥,去洗澡?
為什麼閻王寝宮還分男女浴室?後宮佳麗三千?看起來不像,哪個不長眼的會喜歡上這麼個大黑臉?
我決定了,炸不動你的魚塘,我就炸了你的澡堂,炸完就跑。
聽說閻王爺羽化之前可是土生土長的東北人,東北人民最愛泡澡堂。
我就要炸了他的澡堂!
而且,我真的很好奇,閻王身上是不是和臉蛋一樣黑不溜秋的?那是不是會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肯定看起來很好笑。
救命!
狗閻王怎麼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一款!我對自己人間lsp的認知還是異常準确的,我馬上捏住鼻子,這個時候流鼻血可就太丢人了。
天啦,他居然有人魚線!不要背對我,快轉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六塊腹肌。
啊啊啊,不是六塊,是八塊!
我雙眼發直,世間美男千千萬,我就喜歡這一款。
我都是記不清楚年歲的老神仙了,怎麼還會垂涎這等凡念?
“誰?”
同往日低沉的聲音不同,這句“誰”居然帶有一絲少年的稚氣。
媽的,我用不了法力!
閻王一揮手,我就像是一隻笨拙的小雞一樣自己飛過去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奈何橋那個脫我襪子的弟弟!
怎麼會?
這不是閻王嗎?
還沒等我望進那雙裝着星星的眼眸,整個人就已經沒入水中。
你們說,一個活了幾萬年的神仙,不會遊泳,這算不算一件丢人的事情?
來不及考慮丢不丢臉,一雙大手捧住我的臉,柔軟的唇瓣就貼上我冰冷的嘴唇。
他好會,借着給我渡氣的緣由,吃我豆腐!他還用牙齒摩擦我的唇瓣!
溫柔又好像在懲罰。
我淪陷了。
神仙不應該淪陷在閻王的溫柔漩渦裡,會萬劫不複的。
我和他的紅線,連在一起了!
沒有經過姻緣神連結的紅線,是大逆不道的!兩個人都不得好死!
神從不允許任何事物脫離自己的掌控!
插在閻王心口的鉛箭溶解了,丘比特之箭,從來沒有溶解過。
我又深深地望進閻王的眸子裡去,天啦,我想回去找到那個鬼妹,驕傲地告訴她,
“小閻王,必須是我來生!”
九
一夜旖旎。
醒來之後安心環抱着眉清目秀的閻王,那溫順的眉眼,總比那黑不溜秋的黑臉好看多了。
傳說中閻王生了兩副面孔,一副黑臉鐵面無私,用來鎮壓千萬不服死的亡魂;另一副白面書生,眉清目秀,隻可用于顧影自憐。
我不信,因為曆代閻王并非如月離這般生有兩幅面孔,隻是月離犯下了大錯,天帝念在兄弟之情,饒他性命,卻讓他萬年來帶着假面示人。
他如此愛原本的自己,又是如何忍受了這萬年的壓抑?
我是姻緣神,現在我真正黑化了。
因為我回憶起一樁往事。
天帝家有兩兄弟,哥哥月禾弟弟月離,皆是生得眉清目秀,儀表堂堂。
月老家有一女兒,便是我,我喚做黎殇,算不上國色天香,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我們三人三小無猜,一起長大。
天帝星落,月禾做了天帝;月老命隕,我繼承了父親的衣缽。
我和月離在朝夕相處中互生情愫,兩情相悅。
男女之情就像是幹柴和烈火的碰撞,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我和月離是逃離了姻緣薄的愛情。
姻緣薄上,我的紅線,和月禾的紅線,交纏在一起。
我逆天改命,斷了同月禾的紅線。
如此,便是要遭天譴。
第六道天雷就已經将我劈翻在地,如果我本體是一隻羊,那時的我簡直就是秀色可餐的烤全羊,撒點孜然就能直接啃得滿嘴流油的那種。
生還無望,我隻希望,下一道雷,在劈死我之前,請不要劈我的臉。
我都辛辛苦苦忍受六道雷不劈臉,最後一道雷,把我臉劈醜了,那可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神女就是要美美地死去。
果然我的老相好月離是不會輕易放棄我的,最後的三道雷,他硬生生護着我的頭,沒讓我的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是我沒想到的事,雷公電母劈最後三道雷的時候吵架了,那最後幾道雷,比尋常的天譴也就厲害個八倍吧。
月離被劈得神志不清,劈傻了就算了,最主要的是,月離承受三道天雷之後,居然比雷公還黑!
他就這麼被劈黑了!
月禾趕到現場的時候,月離已經救不回來了,他徹底黑了。
姗姗來遲的太上老君,邁着蹒跚的步子,自帶0.5倍速的出場,
“久……等……了……”
“月……離……公……子……”
“我……來……”
太上老君的步速實在是比蝸牛還要慢,我沖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 ,
“給我滾過去!”
“謝……謝……”
該死,要不是等着太上老君救命,我這暴脾氣一定當場掐死他。
太上老君仔細在月離身邊鼓搗了一番,
“沒……沒……救……了……”
我的心涼了半截,“月離……”
月禾朝着月老的腦殼就是一頓胖揍,“老子都還能感受到月離的仙氣,你他媽沒救了?庸醫!”
太上老君委屈地摸了摸鼻子,
“我也不是醫生啊。”
“不是醫生還亂下病危通知書,”我順手又是一頓猛敲,“庸醫!”
“月離到底怎麼樣?”
“腦震蕩。”
太上老君捂着腦袋,可憐巴巴地看着氣急敗壞的我和月禾。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太上老君同沒有肉吃的哮天犬,十分相似。
“我救不了,你們行你們上。”
我和月禾互相對視一眼,同時轉向太上老君異口同聲地問道:“腦震蕩最嚴重的後果是什麼?”
“月離仙體大成,自然已是不死之身,最嚴重的後果莫過于丢失一段記憶。”
我和月禾再次默契地對視一眼,
“打個賭。”
“賭你和月離會再次在一起。”
“賭他和我還是天生一對。”
“但是,”月禾摸着胡子,“得有個前提。”
月禾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等不及開口問他,我眼前一黑,月禾搬着個榔頭笑得一臉猥瑣。
“前提就是,你也要失去記憶。”
月禾笑眯眯地摸着太上老君的頭,“謝謝犬犬的狗骨頭,咱就是說,犬犬的易容術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我也被強行抽離了一段記憶。
天帝月禾表面上震怒,将月離發落地府,抽仙筋,剔仙骨,陰氣灌體,永世做無情無義的閻王。
實則打着太上老君的旗号在天庭公然開盤,賭黎殇上神和月離上神是否能夠在失去記憶之後再續前緣?
賠率一比十,不能再續前緣。
不僅如此,天帝還悄咪咪地以哮天犬的名義壓三萬兩黃金,賭我和月離不能再續前緣。
老子不惜逆天改命強求的愛情,他媽的是他賺錢的籌碼?
“嗯?”
月離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火辣辣地盯着我來了個千回百轉的轉音。
小别勝新婚!
現在還能忍住就不是資深 lsp 了。
我仰頭堵上月離的嘴,然後“吧唧”一下分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我想起來了,我喜歡你!”
“是以以後沒我的覺你就别睡了,你睡不明白!”
“那你可要想好了,千萬别後悔。”
後天再去找月禾算賬。
十
“狗天帝,給爺滾出來。”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狗天帝,不敢見我?你他媽要是再傳音,爺就掀了你的淩霄殿。”
一雙星河眸出現在面前,我瞪大了雙眼說不出話。
“月……離……”
“月禾。”
那雙眸子直接欺身上前,高挺的鼻梁停在我的鼻尖上,炙熱的呼吸噴灑到臉龐上,
“我是月禾。”
星河的閃光眸中閃過一絲邪魅,
“怎麼?終于,記得你和月禾的故事了?”
“我是渣女?”
我突然很懷疑這個世界。
他輕飄飄地從鼻孔哼出一句,“嗯。”
“我渣過你?”
“你覺得呢?”
我真佩服我自己,居然還渣過天帝!
“凡是過往,皆為序章。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我有喜歡的人了。”
“看,是不是我赢了?”一道清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月離施施然走來。
一雙美眸中笑意流轉,“她果然,不是渣女呢。”
我狐疑地看着月離,逗我?
這狗男人怎麼喜歡在作死的邊緣反複橫跳呢?
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着月離和月禾在巨大發光幕中融為一體。
天大的秘密!
月禾和月離本就是一體,仙王的神念一分為二,便有了月禾和月離!#小說##推文##故事##古言#
月離為魂,月禾為體。
紅線沒有錯,我也沒有錯。
我愛上靈魂,紅線牽了身體。
十一
正當我睡在錢堆裡數錢數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身上突然一冷,我睜開眼,看見一個同月離相貌一模一樣的男人。
嗯,天帝和天後下凡曆劫了。
【完結】……
文/Lee.小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