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談｜紙上老虎 才藝共享

虎年遇上了冬奧，對剪紙愛好者來說是重大題材。虎圖多為下山虎，那是餓虎，盡管象征招财納福，但形象猙獰。我選上山虎形象，擡頭望月的姿勢，象征上山去學藝，有着步步登高、君臨天下、一覽衆山小的氣概。

造型選好，必須有滑雪動作。元旦後試剪了三稿，到第四稿，采取奮力滑雪上山的運動人形，裝飾上虎頭虎紋，亦虎亦人，頭頸上加一道飄逸的圍巾，點綴上“Beijing 2022”，将虎年的特殊主題呈現了出來。

單色紅宣紙，北方剪紙風格，虎身渾圓粗壯，又采用南派剪紙手法，虎紋排列細緻富于美感，好像舊時寬大厚重的朝服上的文禽武獸，一定要請蘇州繡娘完成。

作品發在微信群中，贊聲鵲起，崇明農莊的老袁“請索二三件”。我的虛榮心立刻膨脹了。農家場頭大，門窗多。立馬花了一天時間，以虎年、春天、年年有魚、青蛙為元素，設計了大大小小、花花綠綠十幾款剪紙。又将所有剪紙都用塑封處理好，不怕雨水淋濕炊氣污染，也友善隔年再用。其實我也是敝帚自珍，“這些作品都是手工孤品，萬一哪天出名了呢？”我與袁兄笑談，讓他善待。沒想到老袁的碩雞老鴨竟然同步送到吾舍，我算沾了剪紙的光了。

剪紙是種自戀自賞的活，慢工出細活，講究自我挑戰，比如隻能用剪刀，不許用刻刀，這在人物臉部，特别是眼睛的剪裁上是極大挑戰；還有戴眼鏡的臉，怎麼把眼睛和眼鏡都展現出來，絕對是夜不能寐的無數次琢磨，才能解決的。

今天給文友群剪“林徽因”倩照。我給她配剪一款花格子外套，并且是随肢體起伏而剪，這在剪紙界獨樹一幟，物以稀為貴。

剪紙要在現代立足，在時尚和人物造型上必須推陳出新。造型古樸别緻，尋求對稱與多重對稱，是古典剪紙的核心價值，也要吸收其他藝術的手法，比如，木刻的線條，漫畫、動漫的誇張表現方式，為己所用。其中“混搭”是非常讨好的手法，在老虎頭上停一隻小雀，現代明星肩上飛出一枝梅花，可點綴人物性格、背景和情趣。我給跳水新秀全紅婵的頭發用荷葉的方式披蓋，農家小女的活潑背景都出來了。

大年初五，市群藝館邀請我講年俗文化，剪紙是個話題，正好有個“立體春”字剪紙可借鑒，其實這是折紙+加剪紙的手工活，原理在于四角對稱的折紙造型，借用到剪紙中，可以加上虎、魚、鳥、青蛙、蝙蝠等元素，展開後都是驚喜連連的新作品。

年俗代表了樸素的人類精神寄托。我為這場市級年俗活動準備了重磅材料——“竈神”。竈神是傳統年節不可或缺的，竈神主管一戶人家的吃喝大事。“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是竈神的職責和口号，現在小家庭多，竈頭虛設不開夥的多。我就是要給聽衆們帶去“竈神符”，讓他們貼在子女的新房中，監督他們每天好好做飯，這是“老天的意思”。

過了初五我更忙了，這屆北京冬奧會一共設有327枚獎牌，其中金牌109個。我準備為每一位冬奧冠軍都剪一幅肖像。這又是一場大考驗。

一紙一剪，無中生有，剪紙虐我千百遍，我待剪紙如初戀。（辛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