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1972年正月,我接到以部隊名義發來的電報,讓我速到部隊完婚(去了以後才知道,部隊要換防)。我自己找到部隊,當天晚上在東

作者:史說三七

1972年正月,我接到以部隊名義發來的電報,讓我速到部隊完婚(去了以後才知道,部隊要換防)。我自己找到部隊,當天晚上在東方紅的歌聲中結束了座談式的婚禮,從此我便成了軍功章的另一半。

第二年女兒出生了,生活的重擔壓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那個年代和現在不一樣,想找一個人幫忙幹活可要小心,一次兩次還可以,次數再多就會有非議了,我是軍婚,不加小心就會害了無辜的好人。當時我跟女兒住的是一間半土平房,獨門獨院,每年春天我要給房蓋抹堿土,防止夏天漏雨;秋天要抹牆,扒炕。平時要賣煤,要挑水。好在我生于清貧人家,能吃苦。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1975年的夏天,特别熱,火辣辣的太陽毫不留情的把熱撒給了大地,承受不住的大地又把熱留給了夜晚。到了晚上,左鄰右舍都可以開着窗戶進入夢鄉,但我不能。照舊把窗戶關好,并鎖上栅闆,盡管晚飯吃的很早,但炕還是很熱,女兒也隻穿了件小兜兜,我躺在炕上根本睡不着,女兒也一個勁的翻身,我隻好坐起來扇着扇子。

這是個有月亮的夜晚,月光透過栅闆的空隙,灑落在炕上,一道一道的,像呀呀學語的女兒畫的筆道道,看看鐘表已經十點了,這麼扇也不行。猶豫了一下,我起身打開了房門,外面很明亮,大大的月亮挂在空中,美極了。我打開栅闆,把窗戶開了條小縫,頓時覺得屋裡有了涼風,我挨着女兒安靜的睡着了,夢裡的我好像又到了軍營……

不知什麼時候,傳來了一陣咔咔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坐了起來,扭頭向窗戶看去,眼前的情景把我吓壞了!隻見一個高大的影子立在窗前,我趕緊把女兒挪到炕頭的角落裡,并迅速彎腰從地下拿起了一把斧子(為了防身,晚上睡覺時,我總是在炕沿底下放一把劈柴用的斧子)。我當時想,隻要你敢把手伸進來,我就對你不客氣。怕碰到女兒,我又把枕頭擋在她的身邊,開窗子的聲音越來越大,我舉着斧子等着外面的手伸進來,感覺時間已經靜止……終于看見了!原來是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我猛的拉開窗簾,一條大黃狗嗖的一聲跳牆而逃,原來是女兒吃剩下的一塊爐果,讓大黃狗夜闖民宅。此時的我,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我重新關好栅闆,躺在炕上,任憑汗水和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第二天,女兒發燒了,還拉肚子,昨天的悶熱消失了,換來的是陣陣雷雨。我給女兒服藥也不見效,鄰居說近幾天患痢疾的小孩特别多,我很害怕。我擡頭看去,雨還在不大不小的下着,根本沒有停的意思。我扭頭看了看女兒,她拉的更厲害了,怎麼叫也不睜眼。那時候,我覺得世界末日到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趕緊去醫院。那時候縣城裡沒有公共汽車,我下了炕背起女兒就往醫院跑,好遠的一段路啊,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跑進急診室的。隻是當聽到醫生說這孩子患的是急性腸炎,不是痢疾時,我才松了口氣。我抱着女兒走出急診室才發現,我竟然沒有穿鞋。

環顧四周,我走到一位候診的戰士面前,我說,把你看的報紙給嫂子用一下。我用報紙擦完臉上的雨水又去擦腳上的泥巴,我想,隻有他不會笑話我。之後我又大聲地說,幫嫂子把門打開。我光着腳抱着孩子昂頭挺胸地走在泥濘的馬路上。

這種兩地生活整整過了十年,我用青春換來了滴血的記憶,我無怨無悔。

——一位軍嫂

1972年正月,我接到以部隊名義發來的電報,讓我速到部隊完婚(去了以後才知道,部隊要換防)。我自己找到部隊,當天晚上在東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