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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全部陣亡,一個全部被俘,水門橋之戰中關鍵的2個中國步兵連

作者:萬乘之尊

前言:水門橋距離古土裡5.6公裡,是長津湖水庫的水通過引水涵洞流入4個鋼筋水泥管,以很陡的坡度沖到山下的驅動發電水輪機,水泥管與公路交錯處建了一座變電站,變電站下方的就是長僅8.8米的水門橋,橋梁架在管道上,橋下是萬丈深淵,這是美國陸戰一師的逃亡之路,一旦沒有了水門橋,美國陸戰一師将無路可逃。

一: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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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與水門橋之戰的是志願軍20軍,20軍下轄第58步兵師、59步兵師、60步兵師、89步兵師,由葉飛上司活動于蘇中蘇北地區抗日,1940年改編為新四軍挺進縱隊,後改編為新四軍第1師第1旅,1946年改稱山東野戰軍第1縱隊,1947年改稱華野1縱,1949改編為解放軍第20軍,這支部隊一直是新四軍、山東野戰軍,華東野戰軍的頭等主力,先後參加孟良崮、濟南戰役、淮海戰役,郎廣戰役、上海戰役,其中第58步兵師172團前身就是葉飛起家的新四軍第3支隊第6團,在解放戰争中以擅長穿插迂回而勇冠三軍,1950年11月,解放軍第20軍改稱志願軍第20軍,師團番号不變,全軍約5萬人,各師平均員額在1.1萬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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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步兵師下轄3個步兵團,每個步兵師下轄3個步兵營,每個步兵營下轄3個步兵連,每個步兵連下轄9個步兵班,每個班有20人,每個班有1挺捷克輕機槍和12支M1903春田步槍或M1917恩菲爾德步槍,,正副班長和4個戰鬥小組長均裝備湯姆森沖鋒槍,第20軍和第27軍雖有10萬之衆,但沒有任何重型火炮,隻有少量輕便火炮,一個步兵師隻有18門82毫米迫擊炮和54門60毫米迫擊炮,每個步兵團隻有8~9具90毫米火箭筒,戰士能用隻有機槍、步槍和刺刀,最有效的“重武器”是手榴彈和日本生産的王八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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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擔任先頭部隊的9兵團第27軍最先從山東泰安登車北上,11月3日夜,擔任後衛的20軍以59師、58師、60師、89師和軍直的順序在張翼翔軍長帶領下也從山東姚村、曲阜、兖州、鄒縣登車,短短幾天,一百多列軍列滿載着9兵團各部沿津浦線北上,先在山東走走停停,穿過天津,掠過山海關後高速行駛,6日淩晨,運載20軍59師176團的列車駛進沈陽皇姑屯火車站,才得知27軍已開向安東,20軍立即由後衛改為前衛向輯安開進,58師前衛是172團和師指揮所,到達輯安後隻停留兩小時,每個人發了一斤餅幹和一斤饅頭幹兒,連換冬衣也來不及,20軍進入北韓後立即感到西伯利亞寒流的殘酷,據說當地人夜間不出門的,基本在夜行軍的20軍凍傷病員不斷增加,

二:柳潭裡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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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6天後59師176團先到達長津湖,89師267團也到達柳潭裡,接替了42軍的東線陣地,而美軍陸戰1師在11月23日收到了第10軍攻占柳潭裡以西90公裡武坪裡的的作戰指令,美第7步兵師已經在長津湖東岸向柳潭裡推進,陸戰1師的史密斯師長一邊下達攻擊指令,一邊在真興裡與古土裡之間部署陸戰1團保衛後方補給線,美國工兵一邊修建古土裡與真興裡的道路,一邊修築小型機場,後勤部在下碣隅裡儲存了8日的糧食和燃料以及1.3個基數彈藥,11月24日。陸戰7團攻占了柳潭裡,至此,美軍陸戰1師在長津湖地區全部展開,并完成了進攻準備,志願軍9兵團決心将美陸戰1師殲滅于柳潭裡、下碣隅裡、新興裡之間,20軍負責切斷柳潭裡、古土裡與下碣隅裡的聯系,張翼翔軍長決心以59師攻占死鷹嶺,58師包圍下碣隅裡,60師負責切斷古土裡以北的敵人退路,89師負責圍殲社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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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部署如果成功就能把美陸戰1師切成四段,但是20軍準備倉促,糧食、被服、彈藥補給極其困難,長津湖又人煙稀少,部隊無法就地解決食宿,隻好在雪地露營,大量的凍餓減員讓9兵團按計劃行動,隻好将進攻時間推遲一天,當20軍開進時預定翻過的東白山山險林密,連羊腸小道也沒有,負責實地勘察的軍偵察營隻進到東白山10公裡以外就聽當地居民說日本軍隊走過就回報可以通過,結果58師172團到達後才發現無法翻越,正常要繞道70公裡,師上黃朝天決定非常時期要用非常走法,先派出一個營急行14小時,在早晨7點趕到把戰鬥打響再說,下午4點,172團2營立即踏着齊腰深的積雪出發了,而當天陸戰1團第1營到達下碣隅裡,陸戰1師陸戰5團第2營離開下碣隅裡前往柳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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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20軍的延期,陸戰1師的推進非常順利,當天陸戰7團在柳潭裡俘虜了3名20軍60師的士兵,得知了9兵團的作戰計劃,但麥克阿瑟不相信普通士兵能知道這麼高層的作戰計劃,下令陸戰1師繼續前進,11月27日,第9兵團2個軍共十萬人身穿夏季單衣和薄薄的膠底鞋,靠幾個凍洋芋在大雪中悄然進入攻擊位置,趴在零下30多度的山嶺中等待總攻的開始,此時美軍陸戰1師在長津湖從北到南“一字長蛇陣”分布新興裡、柳潭裡、下碣隅裡、古土裡、真興裡,早晨8時25分,美陸戰7團第3營輕松攻占了1426高地和1403高地,但陸戰5團第2營超越1426高地和1403高地攻擊1271高地時遭到頑強抵抗,幾次攻擊後才攻占了1271高地,但向西南和北面派出的偵察分隊都遭遇了激烈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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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從下午15時開始開始撤回柳潭裡構築工事,之後整個長津湖一片寂靜,隻有幾聲輕零星武器射擊聲,27日夜間12時,數不清的軍号聲在西北風中響起,第9兵團八個師順利将美軍截為數段,但史密斯少将也是久經戰陣,立即形成環形防禦圈死守,22時30分開始,毫無寒區作戰經驗的20軍第58師首先發起試探性進攻,接着在30分鐘的迫擊炮火力準備後,173團和172團同時發起攻擊,先後攻占了上碣隅裡,東山,一夜激戰後,幾天吃不上熱飯的第58師一次次突入美軍陣地,但步兵武器始終無法壓制美軍,而且嚴寒使水冷的馬克沁重機槍打不響,迫擊炮放不進炮彈,突入陣地的戰士全部犧牲,到了28日白天,美陸戰第1師部隊依靠強大的地空火力向第59師的死鷹嶺陣地、第59師第177團的西興嶺陣地發動猛烈反攻,俯瞰美軍下碣隅裡環形陣地的東山更成為雙方防攻的焦點,58師172團3連連長楊根思就在此與美軍陸戰1師1團3營的士兵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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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日激戰,58師傷亡将近7000人,能戰鬥的人員隻剩下1500人,已無力再繼續攻擊,身穿薄棉衣的戰士們好的手指凍僵,腳部凍得水腫,拉不開槍機,擰不開手榴彈蓋,也無法沖鋒和跑動,隻能爬着或站立射擊,嚴重的凍掉耳朵,凍掉四肢,各部隊平均斷糧2天,有的高達7天,後方好不容易送上來的一點洋芋也數量不夠,一個人也分不到一個,嚴冬時節的洋芋煮熟不久就沒了熱氣,凍成硬邦邦的石頭,咬不動也砸不開,吃凍洋芋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哪怕餓了幾天,也要放在懷裡暖一兩個小時,來不及的用刺刀切開還要放嘴裡融化洋芋的冰喳才能吃,即使擁有強大後勤的美軍士兵同樣也凍得渾身發麻,大部分人因為吃了冷冰冰的食物而腹瀉,幾乎每個人的褲子裡都是屎。

三:水門橋

一個全部陣亡,一個全部被俘,水門橋之戰中關鍵的2個中國步兵連

12月7日,陸戰1師各部逐漸集中到古土裡,狹小的古土裡共有1.4萬人,史密斯師長深知再不逃就等于全軍覆滅,12月7日18時50分,史密斯師長下達了全師撤退的指令,從古土裡到真興裡隻有11公裡,但山勢陡峭,隻有一條單車道公路,公路中間的1081高地是公路的咽喉,陸戰1師戰鬥力最完整的陸戰1團1營于淩晨2時從真興裡直撲1081高地,利用能見度幾乎為零的暴風雪順利奪取了891高地,以此為跳闆開始進攻1081高地,受到20軍60師180團1營2連拼死阻擊被迫停了下來,陸戰1團1營共傷亡30人,卻有190人凍傷,但美軍有防寒服、保暖内衣和鴨絨睡袋,而衣衫單薄的志願軍無法抵禦零下34度的氣溫,天亮後,陸戰1團1營A連在不間斷的火力掩護下沖上山頂,沒有受到一槍一彈的還擊,山頂上的志願軍已經全部凍死在陣地上了,凍死的士兵左眼眯縫,右眼瞪視前方,槍口朝前,握槍的指頭在還沒有完全蜷攏時體溫就降至零度,成為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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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軍的逃跑迫使使志願軍不得不變更作戰計劃,急令20軍在黃草嶺地區阻敵南逃北援,26軍南下追擊,27軍加速向鹹興推進,陸戰1師突圍的希望就全部在水門橋上了,早在12月1日,20軍60師作戰參謀郭榮熙在師長彭飛的指令下帶一個小分隊炸毀了水門橋,但沒過多久美軍第10軍第73工兵營就修複了,12月4日夜,郭榮熙再度炸毀水門橋,美軍又修複,12月6日夜,郭榮熙再一次帶領兩個連隊攜帶大批炸藥再次炸毀水門橋,元氣大傷的58師從12月5日晚開始連夜行軍趕赴黃草嶺,按照軍長張翼翔的指令在水門橋頭一側山坡上埋伏了一個連阻止美軍架橋,58師本來以為陸戰1師沖不破26軍的圍殲,但26軍早已成了又饑又寒的疲憊之師,無法阻止陸戰1師南撤,58師剛剛占據了一些高地挖了點簡單工事時,美軍就到了,58師減員已到了谷底,阻擊陣地全部失守,58師拼盡努力集中起4個連反擊,但前線指揮所被美軍飛機攻擊,師參謀長胡乾秀和指揮所人員全部犧牲,美軍完全沒了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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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修複水門橋,陸戰一師工兵營營長約翰·帕特裡奇提出空投M2車轍橋元件到古土裡,約翰·帕特裡奇在乘坐直升機對水門橋仔細觀察的,認為需要4套車轍橋,為以防萬一決定要求空投8套車轍橋,但問題是當時美軍的降落傘承受不起1.1噸的車轍橋,在試投落地時撞得嚴重彎曲而無法使用,絕望之際,一支降落傘維修小組攜帶着更大的降落傘從日本飛扺連浦機場,100多名技術人員連夜完成使用2個大型降落傘的空投試驗,7日21時C-119運輸機就将車轍橋空投到了古土裡,古土裡的美軍收到了6個鋼梁和3個木制車轍闆,立即裝上2輛卡車随陸戰7團1營出發,但卡車受到迫擊炮彈攻擊隻好北撒,餘中1輛卡車陷入水塘,剩下的1輛卡車隻好在坦克掩護下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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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戰1師第7團第1營的C連和B連的1個排于上午11點順利到達了水門橋,在水門橋北端,第58師172團一個連匍匐在能俯瞰水門橋的小山頭的戰壕中,隻要守住這個小山頭,美軍就無法修複橋梁,那陸戰1師就會卡在古土裡至水門橋之間進退不得,但是這些志願軍已經憑着單薄的軍裝在無遮無蓋的野外戰鬥了十多天,四肢已被凍麻木,陸戰第7團第1營C連在索耶少校率領固守橋頭,12月9日中午12時,B連的1個排從橋上方迂回登上了山坡,發現這些志願軍因饑餓和寒冷凍僵在戰壕裡,雖然沒有死,但也隻剩一口氣了,美軍隻好把他們從戰壕裡一個個拉出來,這些志願軍手和槍都凍在了一起,腳腫得有足球一般大,美軍士兵甚至掰斷他們的手指才能取下武器,這樣美軍完全控制了水門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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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車轍橋的卡車也在12時到達水門橋,帕特裡奇發現7.3米的車轍橋夠不着8.8米的斷裂橋面,于是帕特裡奇連忙指揮工兵把附近深谷中廢棄的鐵路枕木拖上來,加上沙袋壘起橋基,再架設鋼梁和木制車轍橋闆,三個半小時後終于修複了水門橋,下午3點半,帕特裡奇通過無線電通知古土裡美軍可以出發,陸戰1師第1後勤隊開始南下,到6點抵達橋梁北端,在美軍工兵引導下開始過橋,一開始還很順利,幾輛吉普車通過後,接一輛拖着TD-18推土機的卡車就将木制車轍橋闆壓斷了,推土機的一半懸在半空搖搖晃晃,好不容易才退了回來,帕特裡奇計算了各種車輛的寬度後決定拆下木制車轍橋闆,将兩條鋼梁的間距調整為3.45米,讓所有車輛都在鋼梁上通行,隻是通行速度大大減慢了,辎重隊的車輛過橋後,第2辎重隊車隊也一輛接一輛地全部駛過了橋,午夜前後,從古土裡南撤的美陸戰1師其他部隊也過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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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志願軍26軍77師盡管知道沒有實力阻止美軍撤退,但依然義無反顧地發起追擊,攻擊駐守在水門橋以南的1081高地上的美陸戰1團1營A連,但在美軍炮兵和飛機猛烈攻擊一小時後傷亡殆盡,12月10日中午責斷後的美軍離開古土裡,至淩晨1點除最後的40輛坦克和陸戰一師偵察連一個步兵排外已全部退過水門橋,志願軍58師和60師還能作戰的人員加起來也不過隻有一百多人,依然在60師參謀長蔡群帆率領下對相當于自己140倍的美軍發起追擊,追到水門橋2公裡處還剩下幾十人,這時美軍一輛坦克發生了故障,把後面8輛坦克和偵察連步兵排堵住了,這幾十人立即發起攻擊,擊毀了6輛坦克,發生故障的坦克奇迹般地發動起來,使後面兩輛坦克也有機會逃走,好不容易逃過水門橋,然後美軍工兵将水門]橋徹底炸毀,最後一名過橋的美軍士兵是一等兵羅伯特.德莫特,他在剛才的戰鬥中被手榴彈炸暈後被戰友抛棄,醒來後跟着逃難的北韓平民爬過了水門橋上水泥管通過,徒步跑回了真興裡。

四: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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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土裡到真興裡,美軍耗時77小時,平均每小時前進142米,哪怕中國軍隊還有多百八十人,美軍必定遭受災難性的損失,可嚴寒讓中國軍隊無奈地坐視陸戰一師逃出了重圍,中國軍隊雖然認識到水門橋的重要,但沒有認識到美軍工業能力,認為把橋梁炸了就可以徹底斷了美軍後路,是以才在附近投入了如此少量的兵力,哪怕中國軍隊的兩個步兵連還有幾個人能在1081高地和在水門橋北端小山頭上動彈,美軍都過不去,美軍心驚膽戰地通過水門橋後才發現中國軍隊并沒有在如果險要的地方布下重兵,整個水門橋地區隻有零星的冷槍,作為長津湖戰役中傷亡最大的58師,美軍對其評價是“卓越的夜間戰鬥部隊”,對其視死如歸的勇敢表示肅然起敬,尤其是隻剩幾十個又冷又餓的士兵也敢對一支擁有14000人和強大陸空火力的軍隊發起追擊,現代戰争史上從來沒有如此弱的軍隊把如此強大軍隊追得要下海逃跑的戰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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