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去鹿鶴菜市買菜，有外地人在賣水仙。球莖上幾簇綠葉，孕着花蕾。
随口問了一句，10塊錢一個球莖。我知道，還價10塊錢拿2個沒有問題。但我沒買，開春可能又要自駕出門了，放家裡沒人莳弄。盡管我喜歡養花，尤其是水仙。
我喜歡水仙。它潔淨、淡雅又美麗。前些年，每到冬臘月間，總要買上幾株，放在淺淺的瓷花缸中，再鋪上一層鵝卵石，倒入清水，擺在客廳的窗台上，靜靜地等着那花兒綻放。
買回家的水仙，洋蔥頭似的球根長出小嫩芽，食指寬，又長又扁，通體碧綠蔥翠，如同蒜葉一般。從葉間抽出了圓柱形的花莖，長出小小的花苞，藏在葉子中間，羞羞答答的，像一個小姑娘。又在不經意間，花苞膨脹，頂破了薄膜，開出潔白的花瓣、鵝黃的花蕊，不用湊近就能嗅到甜甜的淡淡的清香，那花香獨居神韻，盈室繞懷，沁人肺腑。
養水仙很簡單。讓賣花的人把球莖剖好，挑個陶瓷淺盆，回家把水仙花球根部的外層枯皮剝去，清洗幹淨加石子一個個放好，記得每天換水就行了。
陽光和水分對花卉來說都是缺一不可的，這是養花最基本的道理。水仙喜歡陽光但怕低溫，不需任何花肥，不管有沒有太陽，上午都要端出去見光，傍晚再收進陽台。這樣，水仙就會長得矮矮的、壯壯的、齊刷刷的，蔥綠的葉片中就會多結花苞。
每天換水時，可以用水溫控制花期。想開早些，提高水溫；想花開遲些，降低水溫。但不建議初學者搞試驗。
水仙是花中的雅客，它花色潔淨、身形高雅，婷婷玉立猶如淩波仙子，它是純潔的象征。它與荷花一樣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劉克莊的那句“不許淤泥侵皓素，全憑風露發幽妍。”寫盡了水仙的風骨。
自古以來，水仙花深受文人雅士的青睐，贊頌不絕。黃庭堅的《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中“淩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一句說水仙乃多愁善感的洛水仙子所化，“淩波仙子”一語，惟妙惟肖地勾畫出水仙的風韻；清朝劉灏《廣群芳譜》中“風鬟霧鬓無纏束，不是人間富貴妝”兩句贊頌水仙樸素無華的品行和高潔的氣質，更使人如見其美，如聞其香。
我想，一個人對于一種花的喜歡或摯愛，除了她的外形和色澤，應該還有凝結在其中的一些情結，比如一句古詩，一個故事，一份心情，一種頓悟。就象我們内心對老家懷有的那一種難以割舍的深情，是因為那裡面掩藏散落着我們許多點點滴滴的陳年往事。
我喜歡水仙。喜歡它的一清二白，喜歡它的恬靜素雅，更喜歡它的遺世獨立。但我不能買一棵回家。我不想把它“一個人”丢在家裡，我出門去了，沒人給它換水，沒人搬它曬太陽，也沒人欣賞它，這仙子該是多麼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