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最溫柔的夫妻。
你收斂翅膀,從東山移開蓮花台階,俯身在河的林梢上;
遊蕩回去,平移到那棵老山桦樹下,擡起頭,看到你在懸崖洞穴裡等着我;
分開五德窗簾,你走進去,坐在一把瘸腿的椅子上,分辨不清是椅子的尖叫聲還是你低聲的歎息;
做一杯香,吹掉嘴裡的茉莉花,雙手給你,你在我吹杯子的邊緣順着嘴,發出一個清澈的笑容;
你是最忠實的夫妻,從不給光明一個機會。你讨厭貓在屋檐上爬行;月亮撩起你的裙子,你躲在橡樹林裡,在山丘和深泉中;
你是最守時的情人,總是固執地在日落後等我。即使我遲到了,你也永遠不會生氣。
你是最善解人意的情人。半生走在荒涼的世界裡,在肩并肩的陌生人縫隙中不知所措,笨拙的步伐走向每一條路都是錯誤的。累了回到這裡,抱着你和我流淚。
你梳理了我半白稀疏的頭發,微笑着說:"誰說你會永遠離開我?"誰說要用我的眼睛來尋找光線?在燈光下尋找玫瑰的嘴唇?現在你知道了-由光生的女人,總是希望你帶給她們比太陽更耀眼的光;
"你天天蹲在山谷裡,一路偷着六龍車,想在山谷裡曬太陽,現在你明白了,兩隻耳朵挂着黃蛇的家夥是怎麼可笑的?"光明是力量,黑暗是更強的力量,我是弦上更強的力量;
"回來吧。"即使無能為力,甚至絕望,現在回來還為時不晚。在這裡,在我自己的家裡,不用跟我講述這些年的經曆,也不必傾訴在暗中執着的感受——我什麼都知道;
"一切永遠傷人,永遠永遠,永遠,讓他們随水而去,在這裡,你将陪伴着龍鳥,以獅子為朋友,而我是你永遠的好人,哪怕白天那麼熱,隻要你放下窗簾,我就會呼喚:我擁有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不擁有柔軟的, 我所有女人的頭發都不黑,我不會抱怨,不會胡言亂語,不會嫉妒;
"我坐在天花闆上調皮地聽着你的噩夢;我在你的夢中失眠;我填滿所有的溝渠,把你帶上去,當我看到你逃跑的恐怖時,我會笑,無論笑聲走到哪裡,秋天的果實都會落下;
"我是你詩歌的助産士。在我的懷抱裡,你們的暮年依然像孩子,想象中的星星永遠高高地挂在深空。詩歌是揭開地球秘密的武器,隻有在黑暗中才毫無保留地展開。我撕開黑幕,打開寶庫,趕走一切存在;讓大地花蜜,老虎和豹子說話,衆神赤身裸體地跳舞;我黑為墨,龍蛇般的遊蕩在你的筆端——情人,能在你的筆尖翩翩起舞,對我來說,這是多麼的快樂和贊美啊!因為我們,我和我的夫妻,一起喚醒了從過去,從洞穴,從永久凍土,從塔的底部,從樹的根部,從一天的每一個角落,到你的紙,興奮的咆哮,舞蹈,笑聲,捉迷藏的生動的幽靈 - 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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